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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聂家来自南边,断断续续呆在四川各地,西南是很好的原料基地,市场也宽,需要投入更大的精力,于是没过几年,聂家就搬来成都。为了巩固地位,联姻是有效途径,单家根基深,颜家又是新的一把手家族...而且单家跟颜家是亲戚。颜家同样来自南方,为什么会在四川从政聂家不知道,只知道颜家在成都混得风声水起,是聂家需要结交的对象。
要给聂砷娶个媳妇,成都媳妇,颜爽或者单西月。仿佛挑白菜,聂砷挑中了单西月,他有些倒霉,单西月是个空心白菜。
聂砷觉得单西月就是没心没肺,还装得老成持重,其实很傻。聂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个清秀婉约的侧影,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轻衫,淡绿色的七分裤,清新亮丽,像一支迎春花,她有姣好的面容,皮肤白皙如单瓣芙蓉,面颊上面红彤彤的,似盈盈一支桃花,眼睛很亮,一直在眨。嘴里不停地轻轻说着什么,右耳上点着一颗紫色的耳钉,细长的脖子向前伸着,样子装得很殷切,其实很滑稽。他顾不得什么电话了,走了进来,在她身后咳嗽了一下。没想到吓得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这真真是无心之失。
单西月,我见过你,你还记得我不?
这句话是聂砷第二次见到单西月时最想说的,他看见她在咖啡店外面转圈,先向右走,正好走到他包间的窗外,再转弯向左走,走过了咖啡馆门口便看不见她了,聂砷伸长脖子,偏头去看,见她又走了回来,嘴里念念有词,继续经过他的窗...门口...他看不见的左边方向...
聂砷笑了,“单西月”他想起了欠条上的字。
后面的日子两人常常相处,用单西月的话说就是“本着团结互助的友谊和平相处。”但是聂砷不是,他的人生只将人分为,应该把ta当一回事的人,和不应该把ta当一回事的人。单西月应该重视,得当一回事;而不应该当一回事的人,比如一直以来的林霜,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或是可以被代替的存在。单西月是什么人,单单一个笑,就让他神魂颠倒,百度搜狗都找不到。
聂砷发现自己爱上单西月,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爱情这东西说不清楚,来时像一阵风,也许就在飘落的飞花中感性了一盘,爱情就无约而至,只觉得这个女子让他常常挂念,打电话,约会,简单看上一眼也觉得心满意足。不久,他从想看一眼变成想看一辈子,从想看一辈子变成只能一辈子让他看见。
聂砷记得那个午后,单西月穿一件灰色刺绣的无袖纱衣,下身穿一条杏色的七分裤,整张脸在阳光下娇艳艳的,那样子像是烟雨过后的秀莲。就算她面容愁苦,也是不胜凉风,一抹娇柔,她一路走着将玫瑰花瓣洒入水中,花瓣随着水流飘荡旋转,他的心也跟着辗转起伏。就那么时刻,他想娶她,他觉得爱情来了,就该抓住,单西月来了,就该留住,婚姻来了,就该守住,他打算有所作为,单西月太傻,他势在必得。事实确实如此,剪短的对话,单西月答应了他,结婚吧,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太容易,他以为要磨十天半个月,他甚至打算好了用所有男孩子敢用的跟不敢用的招数追求她,只要能得到他,即使商业手段,兵不厌诈,迂回包抄,快速结婚。他将单西月吃得死死的。他甚至忘了,每个人都有心,都有自己的想法,他猜不透单西月,不知道怎样得到她的心,这注定他要受些煎熬,谁叫他是先爱上的那一个。聂砷打算先结婚后恋爱,栓住她,得到她,占有她,再得到爱情,他想让自己受煎熬的时间变短一点。
只是单西月不是,也许是不懂爱也许是不想爱,无论什么原因都是不爱,聂砷觉得自己将一腔热血赴上换来她的无所谓,仿佛自己的心被鄙视,不,单西月不会鄙视,她是真的无所谓,不在乎,不当一回事。她只要一个平稳的家,守着安宁的日子,外来风雨再狂,只要吾炉不灭,生活照样温暖。聂砷只是一个屋子,容得下她的火炉即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需要遵守为人妻的基本准则。
聂砷不这样想,他投入深情到婚姻中,单西月像一潭水,接收了他的所有感情,爱,恨,愤,怒,甚至是怨,不起波澜,安静祥和。他受不了,他的付出需要同等回报,单西月不给,他就去讨,仿佛是债,需要她加倍偿还。
新婚夜的暗示,最后他捧起她的脸,将唇贴上去,他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四肢百骸渗出灼热,这是重新的感觉,这是抱着她就能产生的欲望,他觉得满足,他需要更深的满足。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单西月是一个有魅力的女子,即使他常常口是心非,说单西月不是他的菜,那是因为单西月是他的肉,他不吃素。
他感受到了那种满足,单西月有些抗拒,估计是怕,却又要装作淡定。他停不下来,即使看见她苍白的一张脸,她倒是没有哭,只嘤嘤几句,鼻腔里发出的颤音,像撒娇。
这样得到她,就像是有了爱。
后来的日子过的邃顺,单西月年轻,他的折腾并没有伤到她,她没事,他便肆无忌惮,单西月生理期短,就那么两三个晚上,遇事她一般打个招呼“哥哥,今晚不能侍寝了。”“哥哥,今晚可以翻牌子了。”她看着他“咯咯”直笑,他将那笑声吞没在吻里,手挠她痒,她翻身,滚到床底下,爬起来揉乱他的头发,走到次卧去睡,他总是跟上去。她精神一直好,早起还能给他做饭。他时常捧着一碗稀粥看她锁骨上的吻痕,感到又有欲望蹭起来,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太咸了!”
“你怎么不把这一碗吃完了再说煮糊了呢?我煮的南瓜粥,不是煎饼果子。”
语无伦次的一句话,他一口喝掉南瓜粥,上班去了,脸红到了脖子根,还踢倒了一根凳子。
转眼便是秋天,单西月实习,聂砷将她档案转到他们公司行政部,单西月每日早起,踩着一双四厘米高跟鞋,啪嗒啪嗒出现在秘书室里,单西月迅速跟聂砷身边几个秘书打得火热。女孩子真是奇怪,从相约喝水到相约吃饭,从相约上厕所到相约下班,总能找到形影不离地契机。
聂砷出差一周后回来发现,单西月多次背着他跟秘书们窃窃私语,再偷偷望他一眼,隐下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聂砷怀疑自己是否衣服穿错,早上照镜子的时间就延长了几分钟。结果不是,因为有一个部门经理在公司公用网站上贴出来他的私人照片,引得一帮单身员工垂涎欲滴,大叹美色难以抗拒,他见惯了别人说他长得帅,聂家人都是美男子,聂砧皮肤白得像陶器,眼波流转间有女孩子的娇媚,他常笑聂砧越长越不像男子,但是他得承认,聂砧确实长得好。
他发现单西月常鼓励员工向他示爱,也不是示爱,那种明目张胆的引诱,像一只只蝴蝶停在花上,他自然不想将自己比喻为花,他是男人。可是单西月居然鼓励别人来追他,当他用一双冷凝的眼将人瞪回去的时候,单西月会去安慰别人,“老师教你学剑十年,让你去华山论剑,结果你告诉我,你不会爬山。聂砷怕什么,还没有开口就回来了?当初信誓旦旦都在扯淡。”
“你怎么不去追,你没有看见他那眼神,我要是再说一句,他就要将我开除了。”
“行,我去追,就赌今天晚上约他吃饭,赢了你就给我倒一个月垃圾。美人计,连环套,手铐脚镣,机关算尽蒙汗药,还不信拿不住聂砷......”
聂砷站在茶水间门外将这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单西月真是好大的能耐和出息,敢在拿他来打赌,输了就是倒一个月垃圾,感情他跟垃圾没什么区别。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样机关算尽?
单西月进门的时候聂砷正在看文件,她先看看左右没人,前后无鬼,大胆走了进去,转了两圈先将所有门窗关严实,厕所的门都反复试探,窗帘拉得死死的,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掌大小的一个盒子,“哥哥,生日快乐,今天请你吃饭,赏个光。”
美人计,连环套,手铐脚镣,机关算尽蒙汗药?
是一条领带,墨紫色条纹,他非常喜欢,单西月再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截女士领花,“怎么样,情侣的,明天我们一起带出来,显摆显摆。”
那赌肯定是单西月赢了,下班的时候同事们看见两人一起走了,匆匆围上去,走廊上聂砷热情的为单西月按了电梯,进门的时候那手分明是牵到了一起,同事们的眼睛瞪大了两倍,嘴巴可以装个拳头,纷纷认同,年轻就是好。还有一两个不死心的,在第二天看见两人的情侣领花之后就彻底死心了。年轻真好。
聂砷还是没有让单西月公开他们的婚姻关系,美其名“公私分明”,单西月却真真将这公与私分得清楚,涨工资都要求涨双份。她还是将他们的婚姻看成一份职业,领着一个妻子的衔,当着一个老婆的工。
转眼便到了秋天,聂砷不清楚自己是怎样想跟林霜发生什么,这个女人顶着他前女友的帽子常对他嘘寒问暖,问他结婚了好不好,单西月好不好,他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现在过得很好,没有林霜更好。他忽略了她的痴心程度,也忽略了她破坏力的等级,女子向来惹不得,这是他很久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在武学里,有四种敌人最难对付:和尚,道士,女人和小孩。逢偏走斜,招式百变,防不胜防。她先是推了公司的年度广告大单,当所有准备就绪的时候没了演员,再精美的广告上没有人,缺少生气,便是废了,釜底抽薪不过如此,林霜甚至愿意付巨额的违约金。
“聂砷,离开后我才知道爱你那么深,我想方设法引起你的注意,甚至跟你弟弟恋爱就是为了接近你,我劝单西月嫁你就是想看看你对婚姻的态度,没想到你们真的结婚了,你结婚后我也没有办法放下你,当初在美国,我们那么要好,你因为要回国跟我分手,我跟着你回来,你却受不了我艺人的身份,这么多年来,我跟着你,可是你再不要我了。你说过,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去争取,我喜欢你,我这是在争取你。”
“我同样说过,不要的东西就要舍弃,我这是在舍弃你。”
“舍弃?在你眼里我不过就是一样东西,说舍弃了就舍弃了,不过没关系,你就算是舍弃我了,我也要让你重新拥有我。”
聂砷忘了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晚上,单西月被人揩油也不解释,只是看着他的表情,他不问她就不说,他想起以前的每一次接触,单西月从来不主动,他要她就接受,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他不问她就当作从来没有发生。像他手下的秘书,要什么就送过来,没有命令一天也不会敲一次他的门。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单西月不爱他是莫大的耻辱与悲哀,而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不受重视,他要一个妻子不是要一个秘书,自从他发现自己爱了以后就需要同样多的爱作为回报,要不就觉得自己分外可耻,在爱情里如此低下,得不到爱,得不到怜悯。也许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的,聂砷真的傻了。
一个男人一旦迷上一个女人,只会觉得除了这个女人,世界上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为了得到她的爱,可以付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牺牲,甚至得到的不是爱,而是鄙视与侮辱,心里也难为此而悔恨自己。将一颗心捧上,就算被狼吃了也不会后悔。经过漫长时间的暗示亲近,单西月依然置若罔闻,聂砷苦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
聂砷故意出差一周未回,他想,是不是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有一些不适应,哪怕是一点点,她会不会发个短信问问归期?
终于还是他没有坚持下去,提前回来,上飞机前甚至给她发短信:
“我于X小时之后到请前往接机。”
下了飞机,他心心念念的身影不在,机场外面满是相拥的人,家人,情侣,那就再等等。就算是周末,她也有事忙,可能是没有收到短信,他该打电话的。
旅客来了一批又一批,机场外面永远不缺人,他却是孤零零站着,陪伴他的是一只装满礼物的皮箱。
出租车上,聂砷尽管受了打击,但是他并不沮丧,他反而责备自己,几步路,还要人接?司机不能来接吗?秘书不能来接吗?他不该让单西月来,说不定她在家煮饭,是的,正值中午,她可能是在做饭。
结果她在睡觉!
看了一晚上电影,现在在沙发上睡觉。
地板上丢着手机,聂砷捡起来看,屏锁是个“S”,他其实希望是“N”,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他打的,没有为读短信。
那一刻他恨不得将房子都拆了。
没有单西月,不是还有一个人爱他吗?不是还有一个人等着他吗?他终于发现了那等在角落里的爱,林霜。
这便有了放纵的一天,他甚至叫上魏希一起,他从心里摒弃这样的关系,但林霜抓住了这个莫大的机会,夜半时分他回到家,单西月已经睡了,她从来不等他,他再次觉得可气。次日他看见单西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觉得有种愧疚感攀附上他的心,他有种后悔的感觉,昨天是个错误,他即刻弥补,当单西月看见照片的时候,他几番解释就混了过去,他还怕单西月不信,但她毕竟还是信了,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单西月哪里是相信他了,单西月只是不在意,他解释了,她给个台阶,这件事就是过了。可单单是她过了,他却没有过。
他甚至有了恨的感觉,这样不在意,这样不关心,她就想着只要没有人来抢她“聂太太”的位置,只要没人念着她的家,即便是身边男人的心属于别人也没有关系。
他觉得自己是一片痴情尽覆沟渠。从来没有人不将他当一回事,单西月便是没有心,看不见他情深至此。
林霜一遍一遍给单西月发着彩信,他其实是想看看她的反应,她焦急,他高兴,她询问,他掩饰。可是他又怕了,这样的焦急询问是不是只关心她“聂太太”的位置?
聂砷快要被自己弄疯了,什么时候这样优柔寡断过,什么时候这样疑神疑鬼过?他想着再也不能放纵,该给单西月一个稳定的家,一个稳定的环境,她才会爱上他,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她会恨他。可是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林霜说自己患上白血病,只求他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他起初不相信,可是他知道,林霜爷爷便是白血病逝世,他不懂医学,不清楚是否会遗传。可见能保证自己不被骗的只有全才,聂砷只学了经济学管理学法学哲学语言学,不懂医学。他那时只想林霜这样被自己利用了一番,临终时候还被抛弃,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事,他向来不是这样没良心。
善良的人容易被骗,单西月就是善良,被他骗了,他也还有一点善良,又被林霜骗了,他终究还是遭了报应。他赶了夜里的航班回家,单西月声声质问他为什么13天没有回家,他不再狡辩,只求她能原谅,她只说要过年了,去买灯笼吧,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他知道,她原凉他了。
单西月真善良,他愿意好好保护她,他再也不胡思乱想,可是他不知道,林霜太痴心,战斗力无法预料,风是过去了,可他能说它没有刮过么?局势再也无法控制,他一直认为女人就是女人恨起来都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大台面,可是林霜的小家子气不用上大台面也能颠覆他的生活。单西月一气之下去了浙江,他追过去,幸好她还要见他。那天温州下冰雹,她匆匆忙忙跑回来找他,两个人拥抱着,他感到无限的满足感,他是感谢这场冰雹的,单西月重新抱他,他谢了天又谢地,要将她永久留住,还要谢谢缘分,还是再有一个孩子,单西月也能一心一意对他,即便不是对他,也是对他的儿子,他从来不吃儿子的醋。
几番分分合合,这样也挺好,聂砷纠结挣扎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是毁在了单西月手里,他是毁在了爱情手里。他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就算葬在了温柔乡里也并不丢人。自古以来丢了这人的好汉多了去,他还排不上号。
然而,很多时候老天在安排人命运的时候会打瞌睡,在听别人祈祷的时候会听岔,聂砷拜天拜地想要落在单西月肚子里的孩子落到了林霜肚子里,他就算是想要一个孩子,他也想让单西月生,他记得清楚,在感谢天地的时候,他顺道提了让单西月怀个孩子,绝对没有提林霜什么事,老天戏弄了他一番,事情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单西月要跟他离婚,怎么肯,即便是捆着,也不要离婚。
可是颜爽出事了,林霜战斗力极高,破坏力极强,聂砷都不去硬碰硬,颜爽连泼她两杯水,怎么会不出点事?
单西月失踪。他无处可寻,林霜怀了他的孩子不愿拿掉,他觉得疲惫,想将所有的纠缠理清楚,无奈越理越乱。聂砷常常自诩自己是个有能耐的,虽然有没有能耐一向是别人说了算,单西月说他有能耐,他就觉得自己有能耐。林霜必须处理掉,没有人能来威胁他,“你生了孩子就赶紧离开,去美国吧,孩子我帮你养着,单西月挺喜欢孩子。”林霜两杯水直泼在他脸上,那表情他说不上来,要是由单西月形容就是“带了血与泪的哭骂”。
没有良心吗?单西月就没有良心,他有没有良心并不重要。
好说歹说林霜才同意离开,他知道林霜说的离开并不是真的离开,他真想撕裂了她,居然有这样的女人,爱到疯狂,恨不得同归于尽。也许只有那局中人才不明白,爱一个人便是相随一生,即便人家不许,也要默默相随一生,林霜只是想明目张胆了些。
那日子彻夜难眠,他与林霜周旋着,单西月回来时吵着嚷着要离婚,为了他爷爷的肾,一个70岁生命垂危的老人,她要救他。那时候他便知道,他在她心中不过就如同一颗肾,不同意手术就离婚。在某些方面两人同样固执无理取闹。聂砷不让手术,不让离婚,将她逼急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那有什么,他已经挨了很多巴掌,父亲的比这个疼多了。
疲惫时他做了一个决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即使她那样装着,装着爱,可惜他看不上了,假的就是假的,他不要了。
那就离婚吧。
单西月爷爷走的时候,他将单西月送走,他知道单西月不会在原来他,那又怎样,本来就是打算终极的感情,最后面目可憎又怎样,他不再指望从单西月处得到幸福。那时候转身离去就是一辈子。他真的没有再管过她,她爷爷死后她怎样了之后她去了哪里?他始终记得她扇向他的一个个耳光。
三千弱水,他取她那一瓢饮了,她反用那瓢水泼他个淋湿透。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一直安好便是干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若一直面朝大海吹得脸歪;琴瑟在御岁月静好,你若弹起琴瑟,连瘫痪都尽好。
可见美好的东西不能美好太久,单西月在北京过了三年快活日子,聂砷在北京过了三年悲惨日子,老天爷有时候太缺德,他认为,如果结局不好,只是因为,那还不是结局,给他们两个安排了一个相遇,聂砷看见单西月美丽的侧影背影,凭什么他这样痛苦,她却生活得好好的,她应该带上他一起好好生活。
《一代宗师》里头,叶问给宫二的大衣因为经济原因卖了,却独独留个扣子,巴巴指望着下次见着她,能给了她,就算大衣早已经不在了,这个扣子仍可以代替它。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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