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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
那个剃了头的小沙弥已经在那坐了一天了,她溜进厨房的时候还听到两个大和尚提起了他。
那两个大和尚说他是什么天生的劳什子体质,所以才被这个是定国寺方丈的老秃驴破例收下做了徒弟。
切,还敢说佛门是清静之地?
要真是清静之地,要她说那两个肥头大耳的大和尚就该被丢出东边那两扇大红门去,不过如果是这佛门里真都清净了,也倒没鸡腿鸡蛋之类的让她偷了。
穿的跟个泥猴儿似的的小姑娘坐在那棵老树上,啃着手里的鸡腿也不再想清净不清净的了。
好几日渐渐过去了,好在夏日里天气不凉,她已经清楚了这几班武僧的巡逻规律,许是没人成想到着定国寺也能跑进来个泥猴,在没有皇亲国戚住进来的日子里,定国寺里巡逻的武僧并不多。
那个小沙弥今天依旧定定的坐在那,这个地方原本是空着的,不过这个小沙弥在她跑进来的第二天就来了。今天厨房里没有什么肉,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两个藏的非常隐蔽的熟鸡蛋,还顺手拿走了两个红豆包。
她坐在那棵大树上剥鸡蛋吃豆包,大半天过去了,她发现今天这个小沙弥只喝了一碗古井水。
这寺里的老和尚们原来都这么不要脸?连小孩子也欺负!怎么罚也不能不给饭吃哇!
前几日她见小和尚还是一天食两碗饭和两碟素菜的,不过第二天就是一碗饭和一碗粥了,之后每天饭都在减少,昨天她还见那小沙弥吃了一碗稀粥和两碗古井水,那是不是明天他连古井水都没得喝了?
不行不行,虽然她不拿什么劳什子浮屠没什么用,但是救他一命还是要的。
这小和尚生的好看!
哪怕前几日他剃秃了头发,又因为近几日长得不均匀活像狗啃草皮,但他那张脸生的就是好看!
日后就算拿香像傻子一样点了疤,他的眉毛也应该是看起来又长又顺,虽然浓却因为细而显得不似旁人那般鲁,眼珠儿黑,睫毛长,鼻子也秀秀气气的挺拔,还有皮冻儿一样的嘴唇。
啊!原来他的眼皮上还有颗小红痣!真俊!
“你再靠可就要靠到我身上了。”小沙弥被打扰了做功课也不恼,甚至不问她是谁,为何凑得他那般近,连那么唐突的看他也毫不计较。
她这才计较自己的无理,局促的从不怎么干净的衣服里掏了掏,然后递给他一个脏兮兮的豆包。
小沙弥看了看豆包上的黑印子,还是笑着接了,但他好像不饿似的,吃的极慢。
“那帮和尚待你可真孬,怎能让小孩子饿肚子呢?”她还是觉得饿肚子简直太恶毒了。
“你被这样对待,就不觉得难捱嘛?”她其实更好奇这一点,毕竟他无论是吃两碗饭还是一天只喝一碗古井水,都是一坐一天,表情都没什么分别的。
小沙弥摇了摇头“没什么可难捱的,一天不过也就一会儿就过去了。”
“你骗谁呢?我就觉得一天可长了,过了早上还要等晌午,晌午过了还要盼傍晚,蝉都不叫了才算一天过了呢。”她不服气。
“你吃的那样饱,反倒那么难捱嘛?”小沙弥乐了,手里的豆包还剩下一大半呢。
她转过头,不肯搭他的话茬。
等他把豆包吃的干干净净,她才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叽叽喳喳的问了他一堆。
原来他那不是被大和尚虐待,是自己为了修功课而辟谷。
原来他是有爹有娘的,只不过爹娘都同意把他送来当和尚。
原来他还没受戒,不过过几日就要受戒了。
“那你现在还不是和尚咯?”
小沙弥点点头,也不嫌他烦躁。
“那你能娶媳妇儿嘛?”
小沙弥摇了摇头,笑了。
“我师傅是方丈。”
方丈难道就不拉屎放屁了?她心里堵堵的,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她继续回她的树上去了。
剩下几日,小沙弥倒像是不辟谷了,饭食又慢慢恢复回了素斋素饭,量一下子大了起来,看起来还怪精致的。
她偷偷摸摸跳了下来,就这么盯着人家吃饭。
小沙弥叹了口气,把自己剩下的大半碗饭都给了她,然后结果她手里的泥豆包也倒是吃了。
“你倒是好心肠。”吃了人家的饭,她也不忘刺人家几句。
小沙弥也不气,脾气比心肠还要好。
“澄海小师傅,你这边没什么事吧?”两个肥头大耳的蠢僧突然出现,澄海也不慌,那女孩子早就在他这屋子里藏好了。
“没事,两位师傅有什么事吗?”澄海客客气气的和来人拘了礼,倒真像是传言说的那样,有几分佛相。
这两位僧人的那位小师傅可不是平白来的,澄海现在是还没受戒,要是受了戒,那可是定国寺方丈的徒弟,也就是未来的方丈,那时候他可连小师傅都叫不得了。
再者说,这位小师傅出去这身行头,也是那位了不得的爷家的公子。
只不过那位就算了不得,比不上那第一人眼前的红人,着定国寺的方丈。
要么这位小公子,约莫就算死了亲娘又天赋特异,也不会作为官家嫡子被送到这当和尚。
到底是天家的面子大。
“没有,没有,就是怕小师傅这有什么事。”这大和尚口里说着,但身子还是不停往里探。
不过最后也倒是没真进去。
“出来吧。”澄海向里看,着女孩身子倒是灵敏,一缩就只剩一点儿,藏得有惊无险。
她也不觉得害臊,嘿嘿一笑就又吃了个饱。
“别去偷那两位师傅的东西了,不好。”
“我饿啊。”
“我的分你吃。”
“你这哪够两个人吃。”
“我吃的不多,还可以吃的更少。”澄海对于她偷东西这件事,说了好几次了,他俊是俊,可这脑子就差了点了,像棵老榆木上长的疙瘩。
第二天,澄海正式受了戒了,回来以后头也又剃了一回,脑袋上还多了三个点。
“你这以后可就不好长头发了。”
“那有什么。”澄海两条浓眉细细的,直直的不带弯弯道道,像极了他这人的性格。
“丑。”她闷闷不乐。
“皮相罢了。”澄海一乐,又开始看书。
她可熬不住,伸出小黑手就拿走了他的书。
“打了三个戒疤疼不疼啊?”她眨巴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香那么烫,肯定是要烫坏了才能结疤的。
于是她又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不疼的。”澄海摇了摇头。
“那打了结疤是不是就不能娶媳妇儿了?”她总是关心这个问题。
澄海这次倒是想了想才说话“好像当了方丈就不能了。”
“那你要当方丈嘛?”
“恩。”
她不说话了,他也没看书。
“你能不能不当方丈啊?”她问的声音有点儿小,也没等到他回答。
急性子似的,一阵风就又跑了。
“唉,行啊。”澄海这三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好像根本不是那个意思,看了看她那个方向,他又摇了摇头,知道她这又是去顺手牵羊了。
之后她就没再回来了。
寺门外的林子里,大和尚把一个泥猴儿似的小乞儿打的奄奄一息,哪有半分佛门弟子的慈悲。
末了儿还嫌不解气,又使大劲踹了她一脚。
她浑身都是血,手脚像断了一般,那和尚再痴蠢也是个有武艺的武僧,她的确不该去挑衅他的,罢了罢了,这是要死在这儿了,可惜到死还是个饿死鬼。
脑子越来越晕,像是灌了一壶浆糊似的,后来干脆两眼一黑。
可她突然又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宿主已濒临死亡,系统可正式开启。5、4、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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