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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
安娉娉首先下车冲在前头,或许是为了避免与他的见面,或许是思母情切,一个劲儿地按门铃,安夕脱了围裙,擦干净双手,从厨房里探出身子,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的人,嘴角就笑开了,也只有囡囡了,每次都不带钥匙又这么急地按门铃。
一打开门,收到的就是一个熊抱,安娉娉整个人扑到了安夕身上,又不敢使出全部力气,她知道妈妈的身体承受能力不好,自己着实不轻啊。
她亲了亲安夕的脸颊,在她怀里撒娇着说:“妈妈,我好想念你,你呢?”
安夕拍了拍女儿的背,宠溺地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妈妈撒娇啊?”
“嘿嘿,好香啊,妈妈,我饿了。”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蹭了蹭安夕的脖子。
“等人到齐了,就开饭,你去喊隔壁的吴奶奶和小森一起来吃晚饭,快去……”安夕摘下她挂着的手臂,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地说。
“好嘞~~”安夕回房间扔下了书包,就跑出去敲隔壁奶奶家的门了。
秦维城知道安夕对这间住了很多年的老屋子很留恋,又不放心吴奶奶,她欠吴奶奶的太多,他就干脆将那边的东西都搬来了这里,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打通了墙壁,两间屋子变一间了。
他又重新设计装潢了一番,他这个有名的建筑师可不是吃白饭的,规划格局又设计布置以后,房子俨然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安夕又心灵手巧地好好地装扮了一番,小屋显得格外温馨,范围也够大了,不会显得拥挤,又添置了许多家具,替囡囡设计了一间她自己的房间,这样,也不会打扰他们办事。
他们这些年就一直住在这里,没有搬过家,秦维城那边的房子反倒一直空着。
“奶奶,奶奶,我是囡囡,开门哦~~”安娉娉敲着吴奶奶家的门,吴奶奶年纪大了,耳朵变得不好使,与她讲话时,囡囡的声音都会提高许多。转念又对门里的人说:“您慢慢走,我不急的。”
这时,在下面停好车的秦维城和柯炀森也上楼来了,秦维城笑眯眯地看了看安夕,然后对柯炀森说:“小森,我去看看你安阿姨,你们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
“好的”柯炀森回答了秦维城后,就对站在一旁,眼神有些躲避的安娉娉说:“我来开门。”
他掏出钥匙,插进锁眼,转动门锁,门就打开了,吴奶奶这时也是差不多快到门前了,他扶着奶奶有些颤巍巍的身体,搀她进了房间的椅子上坐下。
奶奶看着孙子的脸,激动地手都抖了,说:“小森,你回来啦!”
“恩,学校放假,回来看看你呀。”
“囡囡,你和小森一起回来的?”
安娉娉甜甜地一笑,对吴奶奶说:“是呀。”
“好啊,要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小森。”吴奶奶开心地拍了拍囡囡扶着她的手,舒心的笑了。转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柯炀森说:“小森,你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囡囡啊,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知道吗?”
他看着奶奶苍老的面容,心头涌起一阵酸涩,轻轻地保证道,说:“奶奶,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们家的恩情有多重,我知道囡囡对他们家而言有多珍贵。
安娉娉对吴奶奶,说:“奶奶,晚上来我家吃饭,妈妈做了很多菜的。”
“好,麻烦你妈妈了。”吴奶奶也不作推托,答应了。
安娉娉不愿与他呆在一个屋子里,心口很压抑,很痛苦,想离开。
他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思,对她说:“你先扶奶奶过去吧,我洗个澡就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安娉娉点了点头,扶着吴奶奶去家里,留他一个人。
家里,秦维城正在帮着安夕端菜上桌,平常两人都换着下厨,他担心她的身体,回家早就先去买菜回家做饭,再去公司接她。他的厨艺也不赖,但是与她想比,还是稍逊一筹的,囡囡以前做过很中肯的评价,说:“妈妈和爸爸的厨艺啊,就是中指与食指的差距。”
女儿难得回来一趟,安夕一定要亲自下厨,秦维城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在一边打下手,秦某人那双画图纸的修长的手现在端着菜,看着着实有几分滑稽,但他倒是一点都不马虎。
安夕看吴奶奶来了,便对娉娉说:“囡囡,先让奶奶坐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听点黄梅戏,菜马上就好了。”吴奶奶就这点癖好,一个人的时候爱听点小曲儿,跟着哼哼几句。
秦维城出来看了看,又说:“小森怎么没来啊,女儿,你再去看看小森来了没。”
安娉娉小姐有些不情愿地又跑出了家门,奈何父命难违,只得磨磨蹭蹭地又去了吴奶奶家,在门口又来回纠结了好一番,口气不好地对着门里问着:“柯炀森,你好了没?”
里面没回复也没动静。
她有些奇怪,就推了推门,没锁,她索性走进去,心里想着他洗澡不是很快嘛?今天怎么这么磨。
猝不及防地浴室门被拉开了,柯炀森赤裸着上半身从浴室里走出来,安娉娉立马捂上了眼睛,虽然两人打小就认识,光着屁股的样子也不是没见到过,但长大了,始终有些不好意思。
他开始时有些惊讶家里出现的人,转而又很快旁若无人地、淡定地走进卧室去穿衣服,安娉娉索性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脸颊红红的,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睁得老大,放着精光,又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冲过去,在他关门的一刹那,用手抵住了门,他玩笑似地看着她,问:“干嘛?要看我换衣服?”
她不管不顾,回答他,“对,开门。”
他原本也是逗逗她,反倒她认真了,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背,笑了笑说:“我不愿意让你看。”说着用力打算关上房门。
安娉娉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要看,把手放在门缝中间,她赌他不会关,他眼神中暗波汹涌,转而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总是这样,即使伤害自己也不肯放弃也要做到自己要做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她只是对他放心而已。
他眼红了,有些生气,一把拉开了门,口气不好地骂她:“要是我关上了门,你的手指就被夹断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危险的事,你怎么敢做?”
她不管他,也不听他,钻进了房间,绕到他背后,看着他的后背,果然,一条长长的红红的伤口。
她用手指按了按他的伤口,他闷哼一声,她撇开心里的心疼,脸上不动声色,冷漠地问:“呦,这么激烈啊,哪只小野猫抓的呀?”
他抿了抿嘴角,勾了勾嘴角,看着她头顶的发旋,声音低沉地说:“没事。”
自己的问题硬生生地被忽视了,她也不愿再多说,挥挥手生气地走出了房门,他知道只有堵她的话,她才不会刨根问底。其实她早已失去了刨根问底的兴趣。
“既然看也看了,就帮我搽药膏吧”他看着走出房门的女人,说着。
她的脚步停了停,从鼻子中哼了口气,冷冷一笑,说:“你不是无所不能吗?手臂可以伸到后面自己搽吧。”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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