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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相逢
我现在正陷入一种巨大的孤独之中。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欢乐是别人的,我只是个看客而已。我默默的想这样的孤独如同浅酌一杯陈年的葡萄酒。尽管我连葡萄汁都喝不起。静静的把最后一根柴禾扔进灶下。我拍拍手上的灰,吁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或许,人生就是这样寂寞如雪吧。
旁边不时传来那些老妈子和几个大丫鬟的的嚼碎嘴子。都是些脂粉,吃食,工钱上的闲言闲语。再不济就是偷捂个嘴聊东家小伙西家汉子之类的。偏偏一个个脸皮厚的都要赛过这院里的墙了,还要一脸羞红状。好在中午没吃太多。看着院子里的夹竹桃因为昨夜的雨落下些花瓣已是箸雨带泥了。原本的颜色也红的凄凄慘惨和黄昏远处的红霞蛮是应景的。
就我这样三天见不到一次荤的,日子过得青黄不接。被那几个厨房老娘们说嘴快和二门外的小子一样邋遢的小丫头。还有这样个情致也真是稀奇了。轻轻的我走了,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了后厨两个包子一笼烧麦。伴随着那几个老娘们的叫骂,留下了一地鸡毛。
回到下人院里,我看到同屋的栗子跟个慌脚鸡似得跑来跑去。这丫头一向都是发懒劲的,别人叫她做个事,也是东磨西蹭的。反常必有妖!
我走到她跟前,拉住她问到:“到底是什么事啊,平时你和病猫似的不动,今个怎么和打了鸡血一样?”栗子先用眼睛扫了扫四周,又缩着头到扯着我袖子到到檐廊拐角。那神神秘秘得就和后门刘大爷的养的旺財藏外面捡来的的骨头的贱萌样如初一撇。她还把她貌似刚从茅房出来没洗的手,放在我左耳旁,努力踮了踮脚,把和我的最萌身高差齐平了。耳朵感受着她嘴里呼出来的酱黄瓜味,我静静的说:“你酝酿够了吗,耳朵都要被你捂怀孕了。”她才开始放她的连珠炮,噼里啪啦说道:“阿黄,瓦活腻宫啊,今天有好四哇,你晓得啵,晚上要有大宴席,平江府今天来了贵客,老爷今早去府衙才晓得滴,一早就让福叔从衙里传信到家来咯,这是夫人房里滴春花姐告诉瓦滴。”
凭着我一向的智慧的马上就理解了她一泼剌话里的重点!宴席=有很多好吃的要准备=需要人手=会剩下很多好吃的=哇哈哈哈我和栗子相视一笑,你懂的~我们要奔向美好的春晖堂后厅,去打下手吃好吃的了,噢嚯嚯嚯~~~~
绳命是如此滴煤耗!上帝在把所有的门和窗关住的时候,总会漏下一个狗洞给你的。
现在我和我滴逗比小伙伴要以野狗脱缰之态去迈向这个狗洞了。到我们奔向正忙得热火朝天,人仰马叉的的后厅时,我和我的小伙伴表示都被惊呆了,这是下了本钱从松鹤楼请来掌勺啦。炖的薄皮嫩肉、色泽红亮、酥烂汁浓的东坡肉;蒸笼里清香四溢,鲜美无比的清蒸鲈鱼,想到鱼腹里还放着几片金华火腿就更垂涎欲滴了;还有那色如白玉、茶香味鲜、清淡爽口的碧螺虾仁,呵,那边个大胖师傅又端着几个青花松竹梅大瓷碗,里头是清香鲜甜的葵花斩肉!!我想吃这个好久了~
这时一个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你们两个死丫头跟柱子一样杵在那里干嘛,都这么忙了是眼瞎看不见,还是想偷懒耍滑啊?!还不滚过来给老娘搭把手!”我们一抬眼,就看见个上着月白窄袖对襟,下束杏色裙,梳双髻的娇俏女子。顿时,我和栗子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不是后院那个最残暴的母夜叉杏杏么!认命般的挪到她身旁,低着头,嗫嚅到:“杏杏姐,有什么活交给我们,我们一定~好~好~干。”她哼了一声,道:“要不是实在没人手了,我是怎么也不会用你们两个小杂碎的,快去侧房里换上侍裙,等会开席以后在旁边站着就行了,也不指望你们两个粗手笨脚的去端茶递水了。”我们俩:“哦。”叉腰状杏杏:“哦屁啊哦,还不快去!”
当我们滚进传说中的侧房时,我凌乱了。平时只飘荡着汗味和劣质脂粉味的后间,怎么在此刻感觉有一股春意在飘荡呢...哎呀,你踩着我才洗的裙子了;啊,这盒胭脂我上次才用的怎么就没了;诶,你说我是把流海拨过去好,还是放下来好;尼玛,我发现栗子走向了这帮春心荡漾的女人当中,正兴致浓厚的要把那红得和鸡血似的劣质胭脂往脸上搓。我上前假装手残打掉了那盒鸡血,咱们柴房那片的一向是走自然清新路线的,怎么能被这股不正之风腐蚀掉!这在一旁打扮的春花姐对我们说:“哎呦,你们俩可算来了,还不快点换衣服打扮啊,平时穿的和腌菜一样,今个可不能了,今天府令公子要来啊,可别让府令公子以为李府的丫头就这素质。”旁边一片附和:“就是,就是。”栗子只在旁边捂脸傻笑对我说:“阿黄,挖们好有福噢,晚上可以见到那样一个美男子诶~~~”我,对她默默散发出怨念。
不消一刻,你会看见春晖堂正厅两侧站着各站一个就像魂被吸走似的丫鬟。因为,我们已经保持一个资质足有一个时辰了。。。一动不动,我心里默默骂着:“娘希匹的,还不来,真特妈想往那些菜里吐口水。”这时,我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夹杂着些许附和,夸赞。只要是拍马屁的绝大部分来自李员外,也就是我们府上的老爷。突然觉得有这样丧失节操的老爷生涯一片灰暗啊。
宴席终于开始了,依次看见府令,府令公子,城中的几大富商,还有那些爱舞文弄墨的士子也来了。待众人就座,丝竹声也慢慢传来:同舟共渡非偶然,
千里姻缘一线牵;
西湖雨后风光鲜,
柳雨桃烟好春天;
游湖人儿细赏玩...
呵,这唱的是白蛇传啊。
点这种戏就好比去四川吃鸳鸯锅,去南京逛秦淮河,去蒙古人给你上烤全羊似的。必是远客自外而到,才有的保留节目。
这时,府令公子起身,向众人介绍他旁座的少年:“这是我外家表弟,从京城到这边来做客的。”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与众人一一见礼:“某姓卫名畹,来到平江是要待上一些日子,少不得要叨扰诸位了。”声音极为清越,众人纷纷笑道,说着“使不得,使不得;小卫公子远道而来,自当尽心款待。”一类的话。
我忍着脚酸,斜眼看着那些个大老爷们在那酸来酸去,只见那极会钻营的粮行江会长的大公子向那少年举杯,饮罢。向那少年问道:“我与小卫公子算是平辈,我字子徽,可否告知表字,这样我们称呼也好亲近。”少年看上去不是能饮的,像是被酒水呛到了,捂嘴轻咳了几声,道:“子徽兄,我字兰成。”
耶~这是要自比庾信的节奏吗。我心里正腹诽着,没想到这时,在旁斟酒的侍女失手把酒盏打翻,把小卫公子的衣袖弄湿了大半。宴席的主家,也就是我们没节操的老爷对着那侍女怒吼道:“是怎么做事的,让贵客这样如何是好,平日粗手笨脚的,现在还要让主人颜面丧失吗?!”小卫公子面上依旧和煦,对我们那尽力讨好补救的老爷笑道:“这是新酿的绿蚁酒吧,浸的我这一袖都是这种清香了。”这下场面的尴尬气氛算是被拂过去了,更有人赞道:“兰成真是好气度,不愧是世家子弟啊。”
我无聊的听着这些人聊骚,忽然,老爷指着我道:“阿黄,还不快带小卫公子去客房,换身衣衫,不能让贵客就这样湿衣自处啊。”靠,叫带换个衣服就换呗,说话这么文气也掩不住你实际草包土鳖的本质。我就这样默默不爽老爷把我难登大雅之堂的名字直叫出来的难堪,带着那白莲花小公子去了客房。
到了客房,我将按他身量备好的玄色镶边绣金长袍奉上。这朵温油白莲花依旧很恶心的笑了一下,若有所思似的:“呃,阿黄,过来。”尼玛,你叫狗啊!!!
我还是认命的走了过去,微微俯首道:“公子何事吩咐小人?”
他双臂一展:“还不为我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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