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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后又生发陌上新枝芽
和风怡人,层叠如浪的绿意摇曳在鬓边,钗上了丝丝缱绻的春意。巧燕呢喃而戏,衔来三月的桃花。岁月是温柔的模样。我伸了伸懒腰,这春日大好时光,怎能辜负了这一派流水春红盎然之色?
因而我照例舞完了剑,去廿四桥边的长亭里休憩。春困袭来,好似连日夜亦能颠倒,挡它不住。方欲如梦,耳畔却是一阵嘈杂。我努力地使自己远离声源,然而那副愈演愈烈的架势真是让人不堪忍受。一来二去睡意全无的我,怒气冲冲地拿起双剑,准备让那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看见人群围着的俨然是唾沫横飞的小二黑,顿时就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大家来评评理啦!这和尚道貌岸然,想不到竟无耻到要偷女儿家的东西。”他甩了甩手中浅粉的罗帕,馥郁的脂粉味儿就这样扑入口鼻,成功地让站在前端的几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于是听风便是雨却爱打(管)抱(人)不(闲)平(事)的江湖行者们齐齐用狂热的眼神看向小二黑,含蓄而内敛地表示想要知道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小二黑的双目炯炯有神,溢出了掩不住的欢沁之色,尽数被我收进眼底。
“大侠们,你们倒是说呀,这个世道它还能再炎凉一些吗?佛门本为清净之所,没想到竟出了如此无耻之徒!”他装模作样地沉重地叹了口气,又挤出几滴眼泪,颇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意味。无怪乎他如此,此戏从去岁隆冬开始上演,其间间断最多可达半月,用“人财两空”来形容小二黑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且不论因那些貌似纯良的侠士们下手如何不知轻重而花去的医诊费,便是问我买罗帕也约莫花去了十两了。我觉得他一定想狠狠地赚足一笔,起码应该想要补偿一下被他选中的“愣头青”一号、二号、三号以及数不胜数号撕毁的罗帕。感谢师姐,教会了我做罗帕。
我抬眸望向小二黑的新目标,面对如此风雨之势还能巍然不动、处之泰然,不是呆子就是呆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也瞧不出究竟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他整个人沐浴在微醺的日光下,淡然地让人不忍直视。我别过脸去,痛苦地又吃力地捂上了眼睛(剑还拿在手里)。真是耀眼……呢,我觉得我要盲了。此番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在聚精会神陶冶情操关注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众人眼里尤为突兀,顺着众人齐刷刷的责备目光小二黑看到了我。面上的狂喜好像就像看到了心上人一般,眼神分明传达着“不用再当你的老主顾,多下来的银子扔掉也不给你”如此这般令人不爽的信息。
作为报答我回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笑,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抖,背过身去继续欺骗那些不明觉厉的围观侠士。而他身旁的大师仍旧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好似只是那尘中客,短暂地来,匆匆地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异样的情绪划过心间。小二黑获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若成功,兴许这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此后他飞黄腾达、与今日判若云泥也并无可能。而我就是个变数,天真地选在我补眠的良辰佳期,岂会让你如愿?
有些嫌弃地望了望那块香风逼人的罗帕,真不想承认这玩意是出自这么蕙质兰心的我之手。我深吸一口气,款款走到小二黑面前,佯作吃惊地问他:“公子手里的帕子,有些眼熟,像是我前日所遗之物。”小二黑听罢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红中带紫,紫中带白,表情瞬息万变,令人叹为观止。他不死心地开口:“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小二黑如今竟也敢顶撞我了,倒真是个懂得自取灭亡的硬汉。我勾起一抹笑意,比了比口型:不配合我就有大麻烦了。轻轻的抚了抚剑上悬着的流苏,似是叹息般的开口:“因无一双巧手,只绣上了一朵桃花。”他的眼中泛起水雾,面如死灰,绝望地开口:“姑娘所言属实,却……确是姑娘的。”
我瞟了他一眼,接着说:“那日我寻而不得便在此处见到了这位大师,只怪我当时心绪杂乱得很,并未细想是否是被他拾了去。想来他是留在此处寻失主的。至于这气味,是家弟顽皮所致。让大侠们不自在了,回去后定好好修理他一番。公子你莫冤枉了好人。”歉意地朝众人施了个礼,向小二黑投去淡淡的一瞥。他瑟瑟发抖起来,声已染上了哭腔:“是……是……我……我差点……就铸成了……大错。”围观侠士们在这里挥霍了几柱香的岁月,博来的不过是这般平凡的结尾,最重要的是无血雨腥风,甚至连大打出手亦无,便十分不屑地散了。有人临行还深深地谴责了蹲在树下抱头痛哭的小二黑,被风吹散成零星地语句断断续续地吹入我的耳畔,“唉,我最讨厌这些市井之事了……我原来就不屑于来,只是……听说了吗……藏剑山庄的叶不二失踪了……我猜呐……一定和天策府的……有联系……”
师姐说过:“男儿有泪值千金。”我平白地害小二黑破了这么大笔财,心下到底也有些不忍。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劝慰地道:“你也不要过分难过了。天命有数,非人力可更。我只是替天行道罢了。”熟料他变抽泣为嚎啕,惊跑了几处争暖树的早莺。由此可见师姐说的全然不错,我确没有安慰人的潜质。“你若不哭,我便赠你一方罗帕,如何?”他惊愕地抬起头,黝黑的面庞上泪痕残,平添了几分喜气。他思忖片刻,郑重而严肃的说:“我要两方。”于是我当机立断、手起刀落,用剑柄,桶晕了他,又守信地扔给他一方罗帕。
世界清静了!我可以去睡了!
转身欲走,闻得一声“女施主,请留步。”我的脚步生生一顿。“刚才之事,多谢解围。”大师这席话着实让我惊诧了一会儿,我原先以为,他不仅呆而且还是个哑巴【……】。我方欲侠骨铮铮地回他一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阳光却争着抢着拥入我的眼眶,我悲伤地几欲落下泪来。
“大师,不知可否帮我一个小忙?”我别过头去看依依杨柳,掠过的浮动的翠色萦绕在桥的两侧,远山像是描黛的眉,露出些许氤氲着暮云的轮廓。倏远倏近的箫声传出一丝凄凉的意味,一滴泪无声地坠落。回去以后一定要让师姐吹些欢快的曲子,我想。“但说无妨。”
“大师你可以站在树荫下吗?你的头会发光刺得我的眼睛好疼。”
“…………”不久以前大难临头仍旧沉静如水的大师,眼里涌动着我读不懂的情绪,而后又现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只是慢慢的、慢慢的走入垂杨投下的斑驳光影里,沉默地享受微风的耳语。
“方丈曾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的声音好似晨钟暮鼓,沿着时光蹒跚的足迹,直达我的心底。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那抹笑意,温暖了三月天,成为时光里,最温柔的记忆。
他唤清玄,他入少林。我名苒华,我为七秀。
连我也不曾料到,此后星夜常伴,春夏秋冬,执手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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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秀姑娘的人压力好大…
总觉得这玩意绝壁会被我写成架空……
欢迎捉虫,虽然大概死猪不怕开水烫QUQ
写完这篇十个门派里只有纯阳和明教没开工了……干脆凑一起!
啊和尚的名字我改掉了,总感觉更奇怪了……
修了几处细节感觉没原来那么突兀了。
下一章写了一半,还有一个结尾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