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略

作者:枼子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 12 章


      死亡,对每个人来说,应该认为它不仅仅是必然的而且是天然的终点——这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个结局。正如英国的自然作家理查德·杰弗里斯所说:“现在是永生,我正处于路的中途。”从主观上讲应该说刘广瑞这个人很特殊:按我说,他是过分相信自己的观点,所以老认为别人的想法或是做事有偏差。别的人也可能也有像他的观点相似,但一般人是学驼鸟的眼不见为妙?人常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再说了,小鸡不尿尿各人有道理,不能“黑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无权不能控制对方,只能哑巴吃偏食——心里明白,表面却假充小饭量。结果自己一世像寒峭一样捉捉逼人,到头来是撼事终身。
      人既然都是在尘俗中浑浑噩噩,人生都得向着那生命的黑洞前进,陈谷子烂芝麻或是破旧立新的胡思乱想,或是你有防弊,我有破除,这样的事层出不群,所以生活中我们不一定为浩月忧缺,为美化悲残,但却时时为自己伤心。你如果对现实不满,你不防去咱村子西面的旗杆梁,就是丁福厚吊死他妈的荒凉的树林中高歌、哭笑、狂傲地呐喊,尽情地咒骂,深深地出一口气,轻松一阵子,自称英雄。
      咱村的陈某出去走了几天,回家后,独自到旗杆梁散步,自豪地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我村还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物!”被村里的人传为笑话。谁都捧腹大笑。这也是一种自我放松。
      我和栓巧去了他家,家还是那个家,住得不像以前那样干净,亮堂,而是杂乱不堪,没有个次序。他个人穿的干净。吃饭也不讲究,做饭多是用电用器代替。
      刘广瑞家是我们那里的富户,娶兰梅到他家那是百里挑一的好媳妇。兰梅是个好人。她温文尔雅、心底善良。却遇上了求全责备的丈夫。她虽然与刘广瑞的性格格格不入,但她是那种守业过日子的封建家庭妇女,在歪曲中求生。奇怪的是兰梅已经是解放后的女人,也还读过几天书。既然认定了自己是一次错误的选择,为什么不设法解脱痛苦,憧憬着幸福的明天。这就是我们妇女常说的一句诺言:“走一处不如守一处。”尤其那些有了孩子的母亲,更是有一种忍与等的心情:忍受丈夫对她的冷落,却在等待他的归来。
      刘广瑞的父亲是个好人,他从事木匠活,手艺不错。据说他做的好棺材。过去家中窗户有上扇和下扇两合,刘广瑞父亲做出的两扇窗户,当上扇合下来时,既不刻下扇,又没有缝隙。刘广瑞的母亲会过日子,人也灵巧。他们家信耶稣,重视念书,曾经说服我妈让我上学念书,其目的是让我与她的女儿一块念书有个伴。相当处女孩念书的很少。刘广瑞的父亲是被划成分时逼死的,所以刘广瑞始终对社会愤愤不平。当时下乡干部要把他家原来的小土地出租改为地主成分,刘广瑞父亲可能担心五大财产被没收保不住家产而自缢而死。这使刘广瑞的终身遗憾,也给他种下了一生中怀恨不愈的病根。
      解放后中国给人群按照家庭情况划成分,那是划成分是有一定的标准的,我记的可能是以1946年前的土地多少,家庭收入划分的。可是政策到了农村就变了样,尤其是不懂政策的群众一般都是对有钱人家的影响出发,总是以感情用事去定成分。这样就会出现偏策的现象。在解放前后的混战时期,安祥家和金绪的家全搬到六苏木住,两家住在一个村里,相处和睦。同一个时代赶上划成分,安祥的日子过的不错,金绪的父亲叫标正,他被村里选了村干部。在给安祥划成分中起了纠纷,在不可开交中,村里的人就让标正决定:因为标正原来与安祥同在一块住。在这个关键时刻,标正被逼自缢,安祥没有被划成地主,逃过一怯。第二次定成分时安祥搬回了东东牛路村。那时又遇上重划成分,安祥和刘广瑞家说是漏网地主,全要改家庭成分为地主。在酝酿过程中刘广瑞父亲自缢了,安祥又逃过一怯。
      刘广瑞的大儿子在外打工,遇了车祸,造成残废。据说是内伤;他的儿媳妇在工作中被机器卷了手。很惨! 他的二儿子在乎市干活,干得不错。据说是在他奶奶的儿子手下干活。他奶奶的儿子是他奶奶出嫁后在垃圾堆里捡的一个男孩,这孩子特有本事,也特孝敬他的养母。
      腊月十二是正式典礼的一天。娘家的人提早一天已经在县城里租了旅馆住下了。新娘也在旅馆住着。婆家筹备的礼品是一对喜酒,瓶中插上连根的有绿叶的一苗葱,表示扎根生绿叶;有面蒸的鱼、兔、莲花,用红线栓起来等等。六辆轿车。有种说法,送新娘的宾客不能与新娘一块来,所以先由国国开车去县城接来三位新娘的姐姐,而后又有六辆轿车接来了新娘。跟车的有娶亲的姐姐、姐夫、有摄像的、有放炮的、有押车的等等。一队娶新娘的车布置得花团锦簇,像春天绽开的花朵。车队出发了,新郎坐在首位心花怒放、喜眉笑眼,这是他俩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也是最难忘的一天。
      爆竹声撩开婚礼开始的面纱,欢快的人群围满了喜车,新郎从喜车上抱着漂亮的新娘,新娘搂着新郎的脖子,双双欢笑,步入喜房,坐在被子上,像一对盛开的鲜花。双双父母迎着笑脸,端着团圆的面,共享好时光。新郎新娘用孝心一片带给老人无比的自豪,用真情温暖父母的心,让父母快乐着!
      新娘是大学生,身高挺脱的新郎是大学生,他俩人见面后,相互了解,又去见双方大人取得同意后,才确定婚姻。俩个年轻人办事细心、稳重。张萍找到这个宽厚而幽默的男人,这是她在人生中难以寻觅的真实港湾,让她的父母和姐姐们那样信任,那样放心。张萍,碧碧爱你,家里的老人喜欢你,亲友们尊重你。
      三位姐姐先到了,先到外屋,不让进喜房。由于外屋的炕上没有摆桌子,地上放的东西没有下脚的地方,所以,姐妹三人只好立在炕沿边等着新郎抱着新娘进了喜房后,三姐才进了喜房,上了炕。喜房不大,南面摆着立柜,北面是一盘大炕和一个大锅台,除去一个大菜缸、小豆芽缸,这个小地没有一方步。紧接着进来了摄相的两人,侍候新娘洗脸的是国华,主持婚礼的一人,碧碧的父母与新娘、新娘供吃和气饭的。一碗热腾腾的挂面,老夫妻对喂、小夫妻对喂;一个大糕按照同样的方法,每人一口共同吃。这是一种传统的形式,表示热情、和睦成为一家人。人多简直把个小屋占得像密植一样;后炕有一堆新娘的衣物和新被褥。小桌子的四边围着:送新娘的姐妹三人、新郎、新娘,我是陪客的,像卖糖人的摊位一样。地上的人执行完任务一哄而散,而后是新娘换衣服。再文的儿子进不了家,像个混场老道,从窗户上探头探脑,结果新娘的姐姐把窗户遮住了,可把小家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家伙很可爱。留下我必须执行任务。这个任务既体面又艰苦,按道理说,我是被精选而又十分尊重的条件下,同时也是非常信任的执行这个任务的,其实我像上了绞刑。我坐在炕头,背靠着墙,盘着两腿,顶着桌腿;那姐妹三人坐在正面,可以申腿。桌子上摆满了吃喝,你总不能为了申腿,把喜桌上的吃喝翻了船。听得院子里执行的婚礼好像到了尾声,我趁机下了地送礼钱逃出去了,才得解放。
      清在收礼钱,再文女婿收点歌钱。我看了看礼单付了我和存梅我觉得应该付得礼钱。礼钱,礼钱,不在于钱,它有“礼”仪在内。

      婚礼的程序按照新仪式进行的,很有创意,也很实惠。婚礼也时尚点歌,点歌自由,亲朋们付些钱归东家。
         接着上坟:可能是按老传统这也是像古人的一种报喜,二是据说是像祖宗报道,说明新夫妻归本祖宗一族。
      祭祀:天是覆我们的,地时载我们的,日月星辰是予我们以光明的,山川原隰(xi)是予我们以利用的,凡是种种都要去祭祀它,并非是用了祭祀去求福免祸。
      对坟地的祭祀就是一个敬字:一不忘其本,比如人人都有祖宗则人人都应该祭祀,不祭祀祖宗就是忘本。忘本的人,他的心肠淡薄已极,与禽兽无异,二崇尚有德,比如圣贤豪杰的人对他的敬意,三报功如有功的人应该发出一个良心,去感激他,谢谢他。
      我们去墓地一辆车由九娃开坐着九娃媳妇、四哥,另一辆由国国开车坐着我和四姐。咱家乡的传统出嫁的女子如果没有现陵,三年后不能进坟地。
      我和四姐;望见新郎、新娘双膝下跪,向祖坟恭敬地叩头。新娘像一团白色的雪球,头戴鲜花,面容绽开慧心笑容。白色是天使的颜色,代表着雪一般的圣洁,闪烁出人性的光芒。
      到了坟的附近,我和四姐先站在远处观望,四姐含着泪花,有点伤心。她想起二大爷和二大娘了,痛定思痛,回忆当年,有些伤感。我大胆地去了天娃墓地,这是我一直盼望已久的一天。我非常想念天娃,我在想念中很想到他的墓地探望他一次,像又见了一次虚幻的面。从血缘关系来讲我与天娃没有情缘关系,不防碍他们家的神灵,没有与他们家人商量我就看望去了。风吹过山坡,地上的落叶被吹得饶着坟墓的弯曲土道上串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个个土馒头和坑坑洼洼的路向来这里的人诉说着墓地的情怀。白天来人迎着燃烧的纸灰述说着伤心的往事,夜晚一推堆闪烁不定的磷火飞舞在草丛的四周,四周围显出一片凄凉和恐怖。我轻轻地走到他的墓前,双膝跪在他的墓前,两行热泪滑过了我的两颊。见了你的墓地,我像相当处想象到你刚走了一样伤心。想起当年你走的那种场面一定非常悲咽。墓地上最后那些时刻极为沉重的:我深深体会到我当处在你奶妈坟前的情景。我看到封墓的人七手八脚将你奶妈的墓封严,我和你二姐抱着嚎哭:奶妈本来是缺氧呼吸困难,结果埋在地下更是雪上加霜。那个痛呀,伤心呀,无法用语言形容。我和你二姐托拖延着祭祷、哀掉的话混杂在哭声中。那时是冬天,浮云蔽日,飞着小雪,我们痛得浑身发抖,痛悔往事。阴霾幽幽地笼罩在这些坟墓上,新坟墓的潮土味,混杂着老坟中扩散出的腐味,充满着哀颓的气息。唉,人就是这样,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送亡魂的阴纸的像一推血,慢慢地被大风吹向天空,送到临亡者的墓门,可能报道,你们是冥府的成员。
      看见你的墓地令我心酸、令我惻隐,黯然泪下。面临墓地悲痛的情景,我是多么羡慕你的才华,我神往你的精神和智慧,我不敢大声嚎哭,因为附近碧碧和新娘张萍正在祭祀,这是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再痛也不能嚎啕大哭。我只是低声地对你说:“天娃,姐姐来看你来了,姐姐非常想你。今天是碧碧典礼的日子,国国开车送到墓地来祭祀,我趁机来看你。今天你二哥家来了许多客人,姐姐想起就缺你,你如果在世,一定会为婚礼安排得更妥当。国国、国华、粉娥都很帮忙 。人人心里挂念着你,但不忍说出来,怕引起大家的悲伤。你得的病是一种不易医治的恶性癌症,无法妙手回春,大家都为你尽了心。只能为你祈祷,人总有这么不可躲避的一次,你放心地走吧!你没有反应,你也像老坟地一样死气沉沉”。
      这地方的住户从冢,提前来的都是土球,其中二大爷、三大爷、父母亲,他们一字形排列着,像三个土馒头,尘土覆盖,荒烟蔓草遮掩,杂草丛生,设一墓门是接受祭祀礼品的通道。近年来人们对亡者大部分是修了葬墓,看起来就是有点文明,其实目的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藏起来,不受外间糟蹋,至于,想念的心情是大同小意。一阵旋风过去,阳光长作散光,此地故迹、凄迷,只有墓门可能是死者的望风出口。
      奶弟,安息吧!
      人走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伤心地保存起来。人是如此,动物也懂的悲伤。亚马逊河流森林里有文鸟,同类死了,它们会把绿叶和五颜六色的花瓣覆盖在死鸟的尸体上。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2112593/12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