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GL)

作者:存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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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的初始



      原本昏暗的天空,不知何时悬上一轮明月,月明星稀,星星也便隐去了踪迹。

      苏暖原本有许多话想说,但见着莫笙的那一刻,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只是走到她的身前,扬起一贯的微笑,轻声道:“莫莫,我很想你。”

      前几日,也有个少年如是道,可是为什么,那时不曾有过的温暖此刻竟会溢满胸口?

      果然,她是不一样的么?

      “苏暖,我答应你。”不需多言,但莫笙知道,她会明白。

      关于她曾经的请求,或许是可以答应的吧?真正的接受她,允许她走进自己的生命,尝试一次也为何不可。既然如此,那么,她便如她所愿。

      苏暖微愣,随即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满足的笑意,她看着莫笙,柔声道:“莫莫,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那一刻,莫笙忽然觉着,从苏暖口中说出的‘我们’二字,似乎格外动人。

      西山是看日出的好地方,于是,在莫笙点头应允的那一刻,苏暖便执起莫笙的手搭车到山脚下,开始爬山。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温触感,莫笙微微一怔,然后侧过视线,看着走在她身侧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勇敢呢?

      自苏暖执起莫笙的手,便再也没有放开,即使是方才下车付账时,用一只手不方便也不曾放开。握着莫笙的手,让苏暖觉得仿佛整个都握在了手中,知足,但却也害怕,害怕失去,所以她不敢放开,她怕自己一旦放开,就再也无法执起。苏暖小心翼翼,在最开始,便将两人置在不对等的位置,因为能够遇见莫笙,已让她觉得用尽此生全部运气。

      莫笙的手不似苏暖的温暖,而是有些微凉,苏暖只能紧紧握着,希望能将自己掌心的温暖传递到她的掌心。

      夜晚爬山的人,除了莫笙、苏暖便再无他人,一路上安静的很。毕竟是夜晚,路有些不好走,但却也是对常人来说。苏暖辛辛苦苦学了近一个月的剑术也不是白学的,本身体力就不差,这段日子更是有跨越性的进步,莫笙更不用说,如果不是因为苏暖,她从山下到山顶二十分钟就足够。只是……她却终究陪着苏暖一起走着。

      良久,莫笙忽然动了动手腕,将苏暖的手反握在手中。苏暖微微讶异,随即看着莫笙,露出温暖笑意,眸子里是隐不住的欣喜。莫笙一直未曾挣脱便已让她很是开心,现在更是握着她的手,这叫她如何能不欣喜?

      如果,余生她都能这样握着自己,那么,苏暖就再也不会不安。再也不会害怕。

      不是苏暖将自己的感情看得太卑微,只是她将莫笙看得太重要,那是她的至宝,谁都取代不了。

      山顶上,有一片草地,葱葱郁郁,蔓延的很是辽阔。到达山顶时,莫笙的生日依旧未到,离零点差了四十三分钟。苏暖很庆幸。

      与莫笙并肩在草地上坐下,遥望着辽远的夜幕,苏暖有些沉默。而莫笙素来寡言,自然也不会开口,山顶一片静谧,却觉不出一丝尴尬。

      良久,苏暖忽然转过头,看着莫笙的侧脸。察觉到她的动作,莫笙转过头,同苏暖对视。皎洁的月光将莫笙清冷的容颜添上一丝柔和,衬着那双眸,愈发蛊惑人心。

      “呐……”苏暖盯着莫笙的眸,目光温暖,轻声道:“莫莫,海边的日出很美呢,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好不好?”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苏暖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让人不忍拒绝。莫笙也不例外,所以她点头,轻声道:“好。”

      话落,苏暖便扬起了微笑,笑容粲然。清丽的容颜在月光下带着蛊人心魄的美感,如同白色蔷薇,美丽,干净,而又坚毅。

      不知,开在阳光下的蔷薇沉沦黑暗,是否会染上黑夜的华美,带着别样诱惑。

      莫笙眸子一沉,忽然将苏暖揽入怀中,吻上她的唇。

      这样美的微笑,这样干净的人儿,让人——想要毁掉。想要将这样纯白的花朵拽入黑暗,一点,一点,染成黑色……

      她已身处黑暗,这样纯白的人儿又怎能绽在她无法触碰的阳光之下?她,如何能够应允!

      莫笙素来沉静的眸子隐约泛起微微波澜。必须沉沦,苏暖只能在她所处的黑暗中绽放全部美丽。只能!

      苏暖的眸子中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加深了眼角的笑意,紧紧搂着莫笙,闭上双眼回应着她的吻。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莫笙的吻不复初时的温柔,近乎暴虐。两人如野兽一般相互吮咬,唇齿交缠间,也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却引来彼此更疯狂的纠缠。谁也不愿放开。

      纵使沉沦,那又如何?

      一吻过后,苏暖陷在莫笙怀中,搂着她的脖颈。尽管唇上的小小伤口有些疼,可苏暖却觉得甜蜜,从唇上一直甜蜜到心脏。

      在她生命中的前十九年,她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女子。她原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很平凡的人生,遇上一个她喜欢的男子,谈一场甜蜜的恋爱。那个男子会有着温柔的微笑,会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鼓励,会在她孤单的时候给她拥抱,柔声道:“我还在。”然后,他们会结婚,安安静静相守到老。直到白发苍苍时他们依然会携手,回到他们初次相识的地方,允诺:如果有来世,彼此还在这里守候。

      可是,那终究只是未经世事时的幻想,她不可能遇上这样一个男子。从遇见莫笙的那一刻,她就再不会对任何人动心。她的在劫难逃,只此一人。

      山下有个小教堂,零点时分,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隐约传来。

      “莫莫,生日快乐。”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让她丢了心的女子,苏暖浅浅笑着,柔声道。

      莫笙轻声应了一声,然后就看见苏暖的笑意更浓,“呐……莫莫,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我很开心”苏暖笑得眯了眼,更是添了一分可爱。

      像个孩子。莫笙不禁柔了眉眼,轻声道:“对,你是第一个。”要是莫家小姑姑看见这样的莫笙,怕是要惊讶死了。自从她大哥大嫂去后,她家小侄女几时露出过这样柔和的表情?

      苏暖微笑,在莫笙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道:“莫莫,我昨天才知道你的生日,礼物下次再补。”这样,自己就可以再见你一次。

      苏暖丝毫不掩饰眸中的小计谋,莫笙这样聪明女子自然懂得她在想些什么,然后她道:“不用补也没关系。”

      苏暖急急摇头,道:“一定要补!这可是我遇见你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怎么可以没有礼物呢?你许我都不许的。”

      大概是见苏暖着急了,莫笙便更是掩不住笑意,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清浅的一抹笑意确是极为难得,也确是极为绮丽。

      知道莫笙刚才是在逗弄她,苏暖正想说些什么,但见着莫笙嘴角的笑意,却似乎看得痴了。白皙的手指抚上莫笙的唇角,苏暖喃喃道:“莫莫,你好美……”

      抬手握住那只正触着自己唇角的手,莫笙轻声问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苏暖回过神来,只是却也不答话,只是笑着说:“莫莫,我可不可以向你预定下个月二号晚上9点到三号早晨9点这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虽然莫笙答应真正的从内心去接受她,可苏暖却不曾想过莫笙对她的态度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心爱的人对自己好苏暖自然是欣喜的,也便不会去在意为何会是如此。而此刻,她提出这个要求,她自信莫笙不会拒绝她。

      “那我是不是要好好想想得送你什么礼物,还要等你生日过后再补给你?”莫笙挑眉,嘴角仍是清浅笑意。

      “对啊,莫莫真聪明。而且,莫莫也要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唷~”苏暖笑得灿烂。

      “好。”莫笙微微一笑,然后将苏暖拥入怀中。

      她素来不是这么温柔的人,只是她已应允,如若可能,大概此生也只此一人,那么,为一人倾尽全部温柔也无何不可。

      她已决心,要让眼前的人儿沉沦黑暗,如此,总要对她有些补偿才是。

      莫笙从不曾对谁感到过愧疚,只是对苏暖此般温柔,着实是因为对她有一丝愧疚。但是,她既已决心如此,即使愧疚也不会改变心意。

      微微垂下眼帘,看着怀中的人儿。只是不知她沉沦黑暗后,微笑是否依然那般美好。

      这是她愧疚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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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愧疚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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