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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香花火[全一章]
幸村奈茗有时也会想,如果自己的哥哥不是这个人,自己会不会好过一点?
答案是:她不知道。
况且就算她想了,她的哥哥还是这个人——立海大的神之子,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长相好、人品好、学习好、网球好、性格好,是传说中的五好男神,是正宗的神之子。
可她幸村奈茗却不是神之女。
幸村奈茗除了数学还算拿得出手外,其他科目全部低空飞过,且没有任何特长,不会打网球更不会画画——甚至是个美术渣。
如果不是因为幸村精市是网球部部长,她总是走后门当个经理的话,估计她早就是回家部的忠实部员了。
而且她当经理也不过是负责算帐讲价坑学生会,训练菜单什么的还真轮不上她。
除了那如出一辙的蓝紫发色和眼睛,相差无几的面貌外,大概真的会有人觉得:幸村奈茗是捡的。
“哥!”幸村奈茗推开幸村精市病房的门。
幸村精市正坐在床边,手上捧着一本法语诗集,却放在腿上,他的眼睛也看向站在门口的幸村奈茗。大概是看诗集时望着窗外出了神,又被幸村奈茗的动静拉了过去。
“哥哥哥——”
幸村奈茗一边小跑到幸村精市面前一边喊着,终于在她的哥哥面前站定。幸村奈茗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兴奋地捏着裙角在幸村精市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哥。今天我第一天上国中哦!立海大的裙子真好看。说实话我今天就见到了好多漂亮学姐,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
“呵呵,”幸村精市笑了,“她们哪有你好看啊。”
“得了吧,这骗三岁小姑娘的台词别拿来骗我!”
幸村奈茗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拿起书包自己坐在椅子上,把书包放在腿上开始翻找着什么。
“真是的,今天好多人——特别是女生,都知道我是你妹妹了。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消息…还是我跟你长得太像……总之狂往我这儿塞东西!”
不一会儿幸村奈茗就从包里翻出来了好几个盒子,有大有小,上面都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祝:早日康复回归。”后面大多是有署名的。幸村奈茗大致翻看了一下,然后就只能由衷地感叹一句:自家哥哥果然是通杀型!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甚至高中部送来的都有!
“情人节和你生日的时候可壮观多了啊。当时被你那网球部的人捎来的都堆得我没办法下脚了……”
“哪有那么严重?你不还好好地进了我的病房,然后和丸井兴高采烈地瓜分掉了我的巧克力吗?”
“反正你不吃啊嘿嘿……啊对了!我已经成功地走后门成为了网球部经理,哥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监督弦一郎哥哥他们的!”
“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们了。”幸村精市笑着,特意把那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当然!我可是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幸村奈茗挺了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概她和哥哥关系很好?幸村奈茗已经不知道了。她确实也会不满哥哥的太过优秀。走到哪里,她都会被说:“是幸村精市的妹妹”。
她也会想要别人见到她时,第一句话是:“是幸村奈茗啊”。
她都不知道自家哥哥的人气到底是从哪里赚来的。
小时候极度幼稚的时候,幸村奈茗没少任性,没少跟幸村精市吵架,但是幸村精市确实还是对她好,每次都来哄她。
幸村奈茗印象很深的是她十二岁生日的第二天。那时候她绿川小学上六年级,幸村精市在立海大附中,国二。
那天她和父母亲和祖母等幸村精市回来吃晚饭,等了很久,最后只能四个人先吃。幸村奈茗知道每个星期五网球部的部活都会延长些时间,她觉得哥哥说不定会为了给她过生日提前回来。
整顿晚饭其实幸村奈茗吃得很闷。之后她便一直闷在房间里。幸村精市敲她的房门,她也不开。
幸村精市打不开她的房门,就站在门口跟她说:“奈茗,别生气了。我不就是部活晚回来了一点吗?这么一点小事你也要跟我置气?”
外面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在等她的反应。然后幸村精市继续说:“礼物我明天再给你吧。”
幸村奈茗也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任性,确实幼稚,可以为了一点小事就发火、赌气。
第二天幸村奈茗起来的时候,她找了半天幸村精市人在哪,结果被祖母告知已经出门了。幸村奈茗这才想起来,好像他确实前几天说过,星期六跟东京的冰帝有一场练习赛。
大半天的时间,幸村奈茗也没有抑制不住好奇心而去幸村精市的房间搜礼物——尽管她知道,自家哥哥几乎从来没有锁房门的习惯。
按他的说法:反正都是一家人。
幸村奈茗等幸村精市回来送礼物的时候却等来了一个电话,打到幸村家的固定电话上的。
是真田弦一郎,内容大概就是,幸村精市从东京回来后,晕倒在了神奈川的车站月台,现在正在送往医院。
幸村奈茗很果断地不小心摔了听筒。
一家人赶到真田所说的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正好好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幸村奈茗那一个几乎吊到嗓子眼了的心终于放了下去,然后就是突然从眼眶涌出来的泪水。
“死老哥!害得我们担心死了啦!祖母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跟着来了!”
幸村精市有些苍白地笑了。
后来依照幸村精市的指示,幸村奈茗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礼物,一本她觊觎已久的典藏版福尔摩斯大全集。之后幸村奈茗去看他时差点想直接扑上去——如果不是考虑到幸村精市还在病中。
幸村奈茗到网球部当挂名经理已经三、四个月了之后,关东大赛决赛那天刚好是幸村精市要手术的那天。幸村奈茗很果断地抛弃了网球部众人,投向了医院的怀抱。
幸村奈茗知道幸村精市其实不想家人来看他手术,那种在外面等待的感觉实在太难受。
于是幸村奈茗一直都在楼下陪儿童病房的小孩子玩,碰到网球部的人来的时候,也请他们骗他说她要等一会儿跟真田一起来。
幸村精市进手术室差不多几分钟,幸村奈茗就从儿童病房撤了。
幸村奈茗不说大概旁人也能知道:她很紧张。整个等待的过程中她一直都是不断来回走动的,她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浑身发抖。
幸村奈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幸好手术很成功。
真田来得很晚,幸村奈茗就有预感,估计是输了。果然,真田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亚军奖杯他是不会接受的,那玩意儿看了就是平添伤感。
幸村精市知道立海大输了之后就拒绝见任何人。幸村奈茗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奈茗……你去劝劝部长吧!”切原赤也几乎是哭丧着一张脸求幸村奈茗。
幸村奈茗站到幸村精市的病房门口又提心吊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算了,我劝了也没用,还不如让他静一会儿毁两张画纸。”
幸村奈茗说完就到主任医师的办公室去了。
其实幸村奈茗真猜对了,那天幸村精市还真是毁了两张空白画纸,附带一支素描铅。
幸村奈茗到主任医师办公室的时候,只有两个在手术中做助手的医师在,好像在议论些什么。幸村奈茗悄悄走进。
“……那个孩子,听说是一所网球名校的网球部长?不过可能以后都打不了球了啊……”
幸村奈茗没能忍住,一把揪住那个比她高一个头的医师的衣领,手却是颤抖着,毫无力气,“你刚才,说什么?”连说出来的话语都是很轻的。
那个医师估计也是被吓到了,硬是没发出一个音节。
幸好这时候主任医师回来了,拉开了她。
“幸村妹妹,你刚才听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我哥再也打不了网球了。”幸村奈茗气鼓鼓地说着,眼泪竟然掉了出来。
“听他们瞎说!”主任医师嗔怪地看了那两个医师一眼,又转过头来安慰幸村奈茗,“你哥哥没事的,手术很成功,只要好好复健的话,打网球是绝对没问题!”
结果幸村奈茗刚放下的心就又被幸村精市给提了起来。
……鬼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拼命复健啊喂!
幸村奈茗去看幸村精市,在病房找不到人,准能抓到他的地方不再是天台,而是复健室。
每次幸村奈茗在复健室抓到幸村精市的时候都差点想一拳砸过去!不过她忍住了。她也明白,幸村精市,大概只是想一起参加全国大赛。
回到家里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开始做心里斗争,到底是要劝自家哥哥,还是不劝随他去?幸村奈茗在笔记本上模拟了一个小剧场。
——为什么这么拼命复健?
——想要和大家一起参加全国大赛。
——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受不了?
——知道,但是……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输了,我们的立海大就结束了。
——为什么一次失败就彻底结束?
——大家没有再一起打球的机会了。
——高中不还有吗?
——成员多多少少会变的。
——为什么非要是这些成员?
——只有他们是我真正的同伴。
从幸村精市的角度来分析,这种做法,理由充足。幸村奈茗了解自家哥哥,他不是那种只为自己着想的人。
幸村奈茗也知道,就算自己去劝了,幸村精市绝对会直接无视她。要不然就是趁她不在又狂往复健室跑。
她阻止不了他。
她只能尽可能地帮助他。——毕竟那是她的哥哥,她的家人。
幸村奈茗陪着幸村精市到医院的庭院里散步。幸村精市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也不需要人扶。幸村奈茗揽住幸村精市的右手,有些懒散地想把头也靠到哥哥肩上——不过她忍住了。不扶就够了,可不敢给他加负担。
从小只要是出去散步逛街,幸村奈茗就会习惯性地那样做。即使长大了,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改变。
幸村精市在家人面前从来都没有展现出他腹黑的一面。在幸村奈茗的记忆里,他一直都是温柔的,会给她买些小玩意儿,会陪她玩,在她任性时会哄她。他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从来不让父母担心。
其实有时候幸村奈茗想,哥哥不如像她一样,任性一回。明明只比她大不到两岁,却把什么事都担在自己身上。
可能幸村精市在家里,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也就是这么一个妹妹了吧。
“哥,你觉不觉得……”幸村奈茗看了看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想说些什么。但在幸村精市转头看向她的一瞬间,又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幸村奈茗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慌张地另想了话题。
“……你天天往复健室跑,就不担心你的学习?不及格不让比赛的话,复健都是白搭!”
“哦?”幸村精市挑了挑眉,“我不觉得每次考试都低空飞过的幸村奈茗同学,有资格担心我的学习呢。”
“好过分!”幸村奈茗鼓起了脸,瞪着幸村精市。
幸村奈茗是一直知道幸村精市那个腹黑的性子的,只是她也知道,——因为是家人,最亲的家人,所以幸村精市最多也就嘴里说她那么两句,却从来不罚她。
大概是幸村精市刚住院三四天的时候,幸村奈茗从家里带了母亲挑了好久的鱼刺,又细细熬了好久的鱼丝粥去医院时,网球部的那些人已经在病房里堆着了。幸村奈茗就在半掩的门口站着。
丸井讲了一个笑话。幸村奈茗已经忘记了是怎样的笑话了,只记得那是真的冷到不行。
幸村奈茗在门口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的时候,她听见病房里传出自家哥哥的声音。
“文太最近很闲嘛,竟然看那么无聊的笑话……”
“……说吧,训练翻两倍还是三倍?”
那段时间幸村奈茗放学后会专门从绿川小学赶到立海大监督训练。她知道,真田弦一郎在生活小事上,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忧”,就需要她来报。
所以幸村奈茗绝对不会承认,是她打小报告说:丸井学长最近钟情笑话书训练不认真什么的。
之前幸村奈茗去看幸村精市的时候,病房里总是只有两个人,气氛并不像平常那么好。她那回去医院的路上其实还在担心,自家哥哥会不会因为住院了,而觉得很忧郁?
这样看来,还好吧。幸好他还好。
最后幸村奈茗还是把保温桶交给正要去给自家哥哥换点滴的小护士就走了。
幸村精市靠着拼命的复健勉强赶上了全国大赛,但立海大最后输了,三连霸没了。
幸村奈茗再想起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小剧场——比赛她都根本不敢看完了。
越前龙马开始逆转了三局后,幸村奈茗就走了。
不要说输,她连自家哥哥被如此压制着都几乎没有办法想象。
快晚饭的时候幸村精市回的家。他只是笑着对母亲说“吃过了”,就兀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幸村奈茗匆匆吃了饭也上了楼,敲开自家哥哥的房门。
幸村精市正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台边,一手托腮手肘点着窗框,看着外面已经呈暗青蓝色的天空。
屋子里连画纸被毁的痕迹都没有。
等、等等!这不科学!她家哥哥到底是真的不忧郁还是忧郁过头了?
幸村奈茗站在门口,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低着头。
“担心我吗?奈茗。”她听见幸村精市问她。
幸村奈茗抬起头,脸上有一分心事被人揭穿的尴尬,但她点点头。
“嗯,有点。”随即她又想起哥哥曾经做出为了不让她和父母亲担心而强颜欢笑的傻事,她连忙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哥你要是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憋着,我们才会更担心的!”
幸村精市看着幸村奈茗,笑了笑——是那种很自然温和的笑。
“没事的,奈茗,这回是真的没事。”
“突然觉得我好像做错了呢。明明一开始只是因为喜欢而打网球不是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幸村精市有些孩子气而苦恼地挠了挠自己松软的微卷发。
“但是还是很感谢你们啊…一直在我身边。”
秋分祭的时候幸村精市格外开恩地放了他们一天假。要知道夏日祭的时候刚好临近全国大赛——他们整天都在训练。
幸村精市带着幸村奈茗在庙会上买了一大扎线香花火,然后牵着她走到河堤边。同行的还有真田。
幸村精市从中拿出三根,把剩下的全塞到幸村奈茗手里,然后他点燃那三根线香花火,给真田和幸村奈茗一人一根。
真田自始至终都是黑着一张脸,极不情愿的样子。
但是幸村精市看着自己手里的线香花火说:
“呐,弦一郎,奈茗,”
幸村奈茗转过头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很感谢你们,还有父母亲、祖母…和网球部的大家。再不可能的发展,再无聊的玩笑,都是因为有你们在,才会变得能让我那么幸福地笑着。很谢谢。”
“……太松懈了!”真田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看向远处。
幸村奈茗有些想哭,但她感觉心里全是幸福。
她看着自己和哥哥手里的线香花火,在干净的夜空中划出好看的样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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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已经放上去征文了才发现这文到处都是BUG=-=
1-主上病发是在月台没错但是是从中国修学旅行回来的时候晕的,本文则是从东京打完练习赛回来晕。
2-立海大输了主上怎么可能毁两张素描纸就了事?
3-幸村妹妹应该是南湘南小学校,我绝对是脑抽才会写成绿川=-=!
↑以上自我吐槽而已。但是最后没被抓到BUG还拿了第六虽然没积分也真是太好了。
幸吧小网球说我这篇文最大的缺点就是提到的主上的病,但是一点都不紧张沉重。
我的解释是:完全不敢写啊!写那些阴暗沉重的方面的话我自己都HOLD不住的啊!
总之就是这样了。磨磨笔明年35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