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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寮趣事
周闵被朝廷拜为中书郎,临行在即、城中又是不免一番喧嚷,此间郗愔在外游历、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却不留神,回来的日子正撞上了周闵出城,一打听到门口这批人在闹腾什么,郗愔就决定暂且先留在城外。
同坐在茶寮里的,却不都是抱着和他同样的心思——为送周闵赴任、城中大大小小的王公官员都挤上了街,谢尚不得已下了净街令——这些人却是因为进不去。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进城。一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萎靡道:我的这些橘子可放不起。
老兄你有多少橘子?给我们这些人分分?一个从郊外来城里卖菜的菜农笑道:你别说,我本来想进城卖菜,倒先在这里卖出去一大半了。
行商翻了翻白眼,不作声。
老兄你别着急。另一个菜农附和道:我们进不去,城里的人就买不到菜,那他们吃什么?这城门到晚上一定得开!
只是晚上回去倒真是个大问题。先前的菜农愁眉苦脸起来:我这一大半菜都是卖给了一早就从城里出来的老兄,这会儿又没人出来、我们又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卖完了,也该晚了。
一早从城里出来卖菜的老兄也插嘴道:我买了菜又怎么样?又吃不进嘴里,家里老婆孩子都等着呢!
要怪就怪那个什么净街令!卖橘子的行商抱怨起来:我的橘子啊!
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你就把你的橘子拿出来给我们分分?左右我们也是付得起钱的。已卖去一大半菜的菜农盯着卖橘子的。
我的橘子都是从江陵运来的!卖橘子的终于喊道:走了二十几日的水路,烂了可怎么好啊!
二十几天都下来了,也不差那么一天半天。菜农终于没兴趣了:左右都不新鲜了。
老哥,你这橘子真是从江陵运来的?郗愔听了半天,突然插嘴问道。
不敢当。行商是见过世面的人,郗愔衣着虽普通、气度卓是不凡,马上答应道:是啊,我们老爷种了三千株橘子树,这不,光是江州这里,就派我运了三船来。
菜农们顿时不吭声了,三船这么多!怪不得担心卖不出去。
橘子江州这里不是没有,你们老爷怎么想到运过来卖?郗愔好奇道:二十几日早已不新鲜了,还卖得出好价?
公子有所不知。行商偷偷解释道:城里的大户人家都知道,我家老爷种的是贡橘,所以这三大船都是他们订下的,不卖给寻常人家。
郗愔自忖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这种瓜果的事,他也确实没关心过。
公子不妨尝尝看?行商一看郗愔神色,当即殷勤道:公子若尝得满意,来年也可以向我们老爷订货。
哦?郗愔起了兴趣,便跟那行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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