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屠神

　　除了维乐跟昏过去的十一号，众人齐齐变了表情，默不作声地回到原有的位置上去。而最开始被维乐瞧上的那桌另外几人，此时连看都没看维乐，拖着十一号直接朝外走。

　　与三号擦身而过的时候，对方从十一号脖子上扯下了什么东西，那几人一愣，但最终还是忍气吞声的离开了。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维乐轻呼口气，就发现三号正领着人朝自己走来。

　　三号扫了眼被她占领的木桌，率先拉出一张凳子，笑道：“介意我坐在这吗？”

　　维乐默不作声的看了眼五号，后者脸上没有丝毫笑容，甚至带上了一点惶恐。

　　“当然。”

　　从六号手里接过还没醒来的维安，维乐跟着三号一齐入座。站在最外的艾米揪了揪衣角，在五号的温声劝慰下，也跟着一起坐下。

　　在她偷偷打量维乐的时候，一个穿着短裙的女人从另一侧的小门里缓步走出，双手托着银盘，朝他们走了过来。

　　维乐正努力给她哥寻找一个较为舒适的趴桌姿势，但对方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动，她便无趣的放弃这项活动。

　　一张硬皮纸被推到了面前，维乐抬头，视线顺着女人鲜红的指甲往上移动，将她那呼之欲出的胸前美景看进眼里。

　　“请点餐。”

　　女人的声音让维乐想起曾经吃到的蜂蜜，那甜到发腻的滋味，倒跟女人给她的感觉很像。

　　拿起纸，维乐却发现上面的字符她全都不认识，脸不自觉的垮了下来。

　　三号注意到她的表情，笑着轻咳一声，解释道：“这是属于艾利克斯冕下的文字。”

　　“艾利克斯冕下？”

　　维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除去三号提过他掌管海曼达郡以外，连七号所负责的，特别给予女性强化机会的仪式，似乎也跟他有关系。

　　三号笑了一声，压低嗓子对她说道：“他是掌管我们性命的人。”

　　艾米面上满是迷惑，一旁的六号却心有戚戚的跟着点头，五号笑了笑，没对他的解释进行补充。

　　也不管维乐听到这句话时的神情，三号抬头对上微笑着的女人，完全不为对方衣衫半露的美色所动，只是吩咐道：“我跟昨天一样，至于我旁边这两个，就用十一号和十七号的名额。莎丽，第一餐给她们来点正常的食物。”

　　维乐眼睛微眯，如果没记错的话，十七号是那个抓住维安来威胁她的变异者。船长吩咐三号帮她解决麻烦，看来对方已经完成了任务。

　　被唤作莎丽的女人应了声，微微偏头，含笑看向五号。

　　“二级就好，今天我们没有出船。”五号向六号开口询问，“对吧，妹妹。”

　　“你决定就好，姐姐。”

　　六号戳了戳有些慌张的艾米，道：“你呢？”

　　“六号大人，这名初生者还没有进行登记，恐怕还没有进食的权利。”莎丽软声劝道。

　　六号啧了声，忌惮的看了眼三号，随即扭头不语。

　　莎丽收回所有硬纸，迎着在场大半男人垂涎的眼神，扭着腰走回小门。

　　六号趴在桌子上，对五号撇了撇嘴，道：“她要不是被二号上过，敢这么对我说话吗？”

　　“她还能勾搭上四号呢，妹妹。”五号先递给了艾米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转回来跟她说话，“别小看那个女人。”

　　三号没管这两个人的窃窃私语，看了眼还昏睡着的维安，才对维乐笑道：“怎么样，对这里还习惯吧？”

　　“你指哪方面？”

　　“比如你刚才跟十一号进行的互动，正好他输了。”三号右手一翻，维乐还没看清他的动作，两指间就突然冒出两张带着链子的铁牌，“来，刚好你姐姐也完成了仪式，正好一人一张。”

　　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维安的变化，维乐强压着心里的疑惑，将铁牌接过来一看，发现上面的文字她依然不认识。

　　“那上面刻的是编号。”

　　三号笑眯眯的跟她解释道：“编号越靠前，在船上的福利就越好。”

　　维乐抬眼，目光扫过其余人，发现不止三号，连五、六号脖子上也隐隐约约露着链子的踪影。抬手先随便给她哥挂了张铁牌，维乐这才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我把十一号的牌子拿走，那十一号会怎么样？”

　　“别担心，他只能去抢别人的牌子，新人第一次挑战得来的编号有保护限制。除非想去禁闭室，否则只有一个月后才有人敢动你。”三号轻描淡写的说道。

　　艾米一直在听他们说话，这时忍不住插话道：“那要是他抢不到别人的呢？”

　　三号并不搭话，看向她的笑容带上了讽刺。

　　六号拿艾米的头当皮球狠狠拍了拍，这才替代三号继续解说道：“那他就只能废物利用一下，扔出去喂船长的宠物，或是成为契约者的养料。我说的对吧，姐姐？”

　　“你说得很对，妹妹。”五号一手搭在艾米肩膀上，感受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笑容更加温柔，“不过别担心，只要乖乖跟着我们，没人能动你。”

　　维乐把玩着手里的铁牌，听着两姐妹故意逗弄艾米的声音，默默总结着她们话里的信息。

　　船上只有五十三名船员拥有编号，一旦有新的契约者或是像艾米这样的强化女性加入，这个编号可以自动增加。这一层的船舱大多是二人间或四人间，是编号成员专属的地盘。

　　而其余没有得到编号的船员，就算归顺了船长，如果没有关入禁闭室，也只能待在几十人的大通铺里，直到抢到一个编号才能离开。当然，他们不允许挑战契约者，否则会被船长直接喂给宠物。

　　意思就是，这艘船的一切资源都需要靠抢。

　　除此之外，所有船员每到一地，都要下船去收集女人。中途要是有变异的男人反抗，顺手杀了也行，带回船上也随意，全凭他们的心情。

　　那些排名较低或是没有编号的船员，往往任务完成的最好，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贡献，来换取他们在船上的供应食物。

　　“喏，就是这个。”六号撇嘴。

　　刚回来的莎丽弯腰，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到桌上。除了两盘夹着肉肠的黑面包，其余盘里全摆放着莹白色的尖锐晶体。

　　艾米目瞪口呆，道：“这是食物？”

　　“只有吃这玩意，我们的力量才能一直保持巅峰。”六号继续拍她的头，“而且船上也没有厨师，那些随便弄出来的食物难吃的要死，还不如吃这个呢。”

　　维乐面无表情的拿起面包，拿肉肠较多的那一面凑近维安的鼻子，轻声道：“起床了。”

　　在六号惊奇的目光下，刚才怎么也弄不醒的维安，此时眼皮微动，张口直接咬住面包。维乐往他嘴里用力一塞，整块黑面包迅速下肚，他咀嚼了两下，人这才睁开眼，彻底清醒了过来。

　　维乐拿起另一块面包，咬了口后脸色不变，对上六号越来越炙热的目光，耸了耸肩解释道：“以前养出来的习惯，那时候有吃的就不错了。”

　　三号跟五号先后拿起晶体放进嘴里，也没见他们咬两下，盘子却很快就空空如也。

　　也有可能是因为入口即化，维乐把干硬的面包咽了下去，思考下次要不要点这个试试。隔着几桌的遮挡物，角落里的男人抖了抖毛茸茸的耳朵，先是瞅瞅她手里的面包，再看了看自己桌上的烤鸡，神色有些狐疑。

　　维安醒了就一直盯着维乐发笑，估计得到了什么大好处。三号没等六号吃完，就领着他和维乐率先离开，把另一个仪式成功者留给了五号照料。

　　弧形回廊隔着一层墙壁，两侧都是用来住宿的房间。三号接过维乐手上的铁牌，循着编号找到一个房间。往房门柄上一刷，门便自动打开。

　　“没有钥匙，除了船长谁也不能进来。”

　　思想还停留在禁魔时代的维乐眼睛一亮，拿回铁牌，决定等三号走了再玩几次。

　　房间里此时还有一人，不过并不是之前维乐在大厅所见的那些。三号话都没多说，直接让他搬到维安铁牌所标识的“十七号”的房间去，对方也利落的迅速走人。

　　三号扫视了一遍室内，对维乐笑道：“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五号帮忙。”

　　维乐默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还有件事。”

　　“恩？”

　　“船上有教人认字的地方吗？”维乐看着三号有些异样的表情，声音顿了顿，“没有就算了。”

　　“专门学习的地方倒是真的没有。”

　　三号摸了摸下巴，道:“我明天让人给你找几本书来，你先看着，等回银月城再去找个专门的老师吧。”

　　维乐点了点头，三号便让他们好好休息，匆匆离开了房间。

　　她这才松了口气，一转头，发现维安已经走到了最近的床边上，把靠窗的那张留给了她。

　　“有什么收获？”维乐微抬下巴，对上他含笑的表情。

　　维安抬手，一朵橙色的火焰缓缓出现在了他的手心，映衬着那张带血的脸格外诡异，“这个。”

　　维乐眼神一凛，她记得五号说过，她们这些仪式造出来的产物，并不能控制契约者的火焰。难道因为她哥是个男人，所以发生了变异？

　　“那这样呢？”她伸出五指，暴伸的指尖看起来格外具有攻击力。

　　“也可以。”

　　维安收回火焰，手指也变得跟她一模一样。

　　“那就只用这个。”维乐正要跟她哥解释为什么，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五号制止了六号粗鲁的敲击，在门外轻声道：“维乐，你在吗？”

　　维乐给了维安一个眼神，转身过去开门。

　　五号、六号以及艾米全在外面，维乐挑了挑眉，示意她们说出来意。

　　“艾米想要洗个澡。”五号看向她身后的维安，“就问你姐姐要不要一起去。”

　　维乐脸色一黑，转头盯住她哥无辜的脸，心里有些郁卒。

　　好吧，维安之所以被他们看成女人，也是她害的。

　　维安拍了拍妹妹的手臂，笑着安抚道：“没关系，让我去吧。”

　　艾米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明显这个主意并非来自她的本心。维乐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六号一把拽住，整个人被拉着往外走。

　　“走，我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维乐正要挣扎，却看到她哥冲她摇了摇手，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被六号带到楼梯口，维乐站直了身体，开口问道：“我们要去看什么？”

　　“打架。”

　　六号领着她往上走，“那些刚来的新人都不懂规矩，大家都习惯了，变异者就先揍一顿，女人就让她们在一边好好看着，免得起歪心思。”

　　此时的天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黑雾，维乐刚踏上甲板，就听到一阵爆发的欢呼声。

　　抬眼过去，一个男人正被狠狠砸到地上，地板上溅满了他的血。而绕在四周的人群，却为他的对手欢呼着，脸上不约而同带着嗜血而疯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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