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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疑案（下）
李夫人从悲伤中惊醒，怒道：“你这个小贱人！为何冤枉我？我的素素是不是你害死的？”
随后，两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李员外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杨清歌带着若汐默默地在堂外观战，眼看着这两个女人快就要动手抓头发了！
若汐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急道：“他们已经吵了许久了，我们何时进去破案啊？”
杨清歌低头看向若汐，解释道：“这破案啊，也要看火候，人在越激动的时候，头脑就越不清醒，便越能露出破绽。”
言毕，杨清歌不慌不忙地进入堂内，望着他们三人，说道：“李员外，杨某已经知道李小姐是怎么死的了！”
三人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急切地望向他，同问：“素素是怎么死的？”
杨清歌走上前，胸有成竹地回道：“据大家所知，李小姐在死前服用了汤药，还有草莓。这两样东西本是不会相克的，但是丫鬟小春在煮药时不慎将药壶弄破，不得已才用了给孙姨娘平时煮药的药壶，恰好那里被人下了打胎药！”
杨清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已向仵作和大夫求证过，那打胎药是由六种相克的草药制成，而李小姐是死于七香散。草莓虽然可以健肺利脾，但是只有精通医术的人才知道人吃过打胎药之后再服用草莓，便可在人的腹中形成七香散！”
杨清歌言毕之后，仔细地观察着三人的表情变化。
若汐暗想，原来是李夫人本想毒害孙姨娘的孩子，不料却反害了自己的女儿！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害人之人永远不会得逞！
李夫人呆在当场，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孙暖秋突然大笑了几声，道：“原来是你自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李夫人蓦地抬头，嘀咕道：“怎么会呢？怎么会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孙暖秋见李夫人不再辩解，便趁热打铁对李员外哭道：“老爷！她不辩解，便是她已承认了想要毒害暖秋腹中的胎儿！老爷……你可要为暖秋做主啊！”
李员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脑子还清楚的很！当即拉起李夫人一把将她甩在地上，狠狠地道：“老夫怎么样也没想到，居然是生她养她多年的母亲毒死了她！你这贱人，果然心存了毒害我儿子的心思！”他转向杨清歌，接着说道：“大人，快将她捉拿归案吧，老夫家里出了这等事，再也没有颜面可言了……我，我再也不想看见这毒妇！你给我滚！”
李夫人两眼充血，呆呆地盯着前方，已然还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若汐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封建社会家里宅斗的凶残，也又一次体会到因果报应的下场，再也没有比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一事更让人疯狂懊悔的了。
李夫人突然从地上爬起，以惊人的速度想去撞一旁的桌角寻死……还好林聪眼疾手快将她给拦住了。
杨清歌开口道：“来人啊，将李夫人以谋杀之罪收监，带回衙门！”
李夫人很快就被林聪一伙牵制着带出了大堂，李员外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一旁的孙暖秋眼神凌厉地望着门外被拖走的李夫人，拿出帕子轻轻地擦了擦眼泪，继而抚了抚隆起的小腹，嘴角不禁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孙暖秋由着丫鬟扶着走到了杨清歌的身旁，说道：“今日多谢杨大人替暖秋找出毒害暖秋的真凶！还有我那可怜的素素……”
孙暖秋说到这里禁不住掉了几滴泪，又拿出绢帕抹了抹。
杨清歌点头不语。
这时林聪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孙暖秋看着她们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大人押着我府里的几个丫鬟是为何？”
杨清歌不回答，只是走到了一个丫鬟的身旁，她身形有些肥胖，若汐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是那个负责煮药的小春。
杨清歌开口问道：“小春，你平日里一直是负责给李小姐煮药的是不是？”
“是。”
“那为何昨日你会弄破了药壶，而又用了孙姨娘的药壶呢？”
小春瞥了旁边的一个瘦一些的丫鬟，回道：“昨日是花影姐姐说带了好吃的给我吃，都是奴婢贪吃……这才弄破了药壶……之后花影姐姐说，孙姨娘的药壶正好是空的，可以借我一用，我怕煮给小姐的药耽误了，这才用了孙姨娘的药壶。”
跪在一旁的花影吓得额头上都是汗，她慌张中抬头看了一眼孙暖秋便低下了头，说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昨日不该打乱小春熬药！”
杨清歌摆出一张吓人的扑克脸，吓道：“有没有人指使？若是有私情不报，那便与犯谋杀罪之人连坐！”
花影吓得身子颤抖起来，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忽地抬头指向孙暖秋，道：“是孙姨娘指使我这么干的！奴婢……奴婢昨日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这才犯了罪！”她继而拉住杨清歌的衣服，“请大人宽恕我，请大人宽恕我……”
孙暖秋眼中闪过一色慌张，突然笑着回道：“怎么会是我指使的？你有什么证据！”她抬起头面向杨清歌，接着说道，“杨大人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
杨清歌不置可否，拍了拍手，继而林聪带着一个郎中打扮的男子进了堂内。
这时，孙暖秋的笑容忽地停止在了脸上，脸色随后变得异常难看。
杨清歌指着那名男子，问道：“你可否见过他？”
孙暖秋强装淡定，摇了摇头。
那名男子忽开口，指着她，说道：“姨娘不记得小人了么？当初夫人来找我开打胎药，不久之后你便差人前来，逼我交待事实真相，还威胁我讲出七香散的制法，不然就抓我见官……”他突然止住，从怀里套出一个发簪，看起来名贵异常，接着说道，“这个是你当初给小人的犒赏……”他言毕转身一把拉住杨清歌的裤脚，央求道，“大人！你说只要我讲出实话，便可放过小人……饶了小人吧……”
杨清歌眼神凌厉地看着孙暖秋，说道：“孙暖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作何辩解？”
孙暖秋顿时无言以对。
在场的人面对这突然的结局大反转都有些蒙圈。
杨清歌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的局做得甚妙，只不过也太巧合了一些。李夫人给你送去了打胎药，她自会说好话让你服下，可是丫鬟们却说你们当日有争执，致使你之后并没有喝下打胎药，煮药的丫头小春恰好不偏不倚地用了你的药壶煮药，又食下草莓，制成七香散。这怎么看都想是一个局！而此局中最得利的便是你，孙暖秋。”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帮李夫人开药的郎中，果然这件事情跟你脱不开关系！可知杨某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上有那么多的巧合，那些巧合只是做给众人看的罢了，杨某只信证据！”
李员外在一旁听着，眼里悲戚至极，没想到枕边一向柔柔弱弱的她，也会这么狠毒！他突然脸色阴暗，狂咳不止，气息微弱地说道：“暖秋，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什么连你也变得这般阴狠？”
“对！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孙暖秋神情复杂地干笑了几声，接着说道，“老爷你可知夫人她几次三番地想害我腹中的胎儿，皆是怕我生了男嗣之后，对她不利，会占了她的正房地位！我不学会反击，又怎能留住自己的孩儿？”
孙暖秋做出回忆的神情，自顾自地说道：“还好我早知她的歹心，便一直暗中派人跟踪她，这才知道了，她竟又要加害于我！”她又冷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她想让我丧子，我就也让她体会体会这丧子的滋味，哈哈哈……”
李员外眼中凄然，片刻之后竟咳出了一口血，道：“老夫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可恨我的素素，白白地卷了进来，丢了性命……”
李小姐中毒身亡一案就此了结，林聪一伙人把孙暖秋和李夫人一起收押等待府衙大人的宣判。
若汐再一次目睹了杨清歌断案的过程，这次自己真的摸不着头脑，没想到他的心思竟如此缜密，心中对他的敬佩更深了一层。不过自己一天除了给他捣乱，还真没帮上什么忙。
一行人正准备回府衙，若汐望见明月正要走，忙走到清歌面前，说道：“今日跟着杨公子办案，若汐真是受益匪浅！公子，若汐今日可不可以先走一步，府里还有些事情待我回去处理，明日若汐自当按时前来府衙，只这一天，想必若汐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罢了！”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若汐一直深感疑惑，想追上明月问个究竟，也想劝劝他，不要再像昨日一样纵酒了，明睿还小，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不料，杨清歌注意到了她先前看的方向，想起她今日一直默默观案，仅说出的几句话也大半跟明月有关，心中莫名有些黯然。心想，我杨清歌也几次三番地救过你，也没看见你几时对我关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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