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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街 头
山本迅的气势十分强劲，明显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想要利用发球控制这一场比赛，一上来就是个高速球。不过，他的打算注定落空了。
站在底线上的长发少年，脚步轻巧地挪动，挥拍的动作十分悠闲自若，轻易地就将网球反击回去。
白夜在美国上学时，体育老师确实只教了网球的基本规则和挥拍，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打网球的经验，实际上，连续两年的学校运动会，他都被推荐参加单打的比赛，结果是，以白夜的运动神经、反应速度和身体能力，打败几个小学生完全不在话下。
山本迅的水准，自然比白夜遇到的小学生以及刚交过手的伊东纱雪强多了，但是……
也仅仅如此。
白夜的球风很平和，回击的球不快不慢，没有旋转，直线飞过网。山本信心满满地上网接球，却意外地发现挥空了，网球擦着他的球拍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后。
“伊东桑，发生了什么事？”
凝眉观看比赛的女孩听到这声询问，下意识地回过头，便是有些惊讶：这群少年，她还是有相当深刻的印象的。
“你们是……白夜的同学吧？”
来人正是立海大网球部的一群正选。
幸村精市微笑点头：“听说有人在这里找麻烦，我们特意来看一下……”
说来也是巧。白夜姐弟与高中生们对峙的时候，恰巧被白夜的前桌女生看到了。女生不敢冒头，但是又害怕出事，就悄悄地给应该还在学校训练的本班班长真田打了电话。
街头网球场，离立海大并不太远。于是在丸井、仁王几个好奇的家伙撺掇下，一群人都跟着真田跑来凑热闹。
伊东纱雪对少年们的好心很感激：“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她将冲突的前因后果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丸井文太嚼着泡泡糖，疑惑地说道：“云辉中学？好像在哪里听过……”
“噗哩，文太忘了啊，”仁王插嘴，“今年地区预选赛，被我们淘汰的第一个对手就是那个学校。”
红发少年恍然。
“切，一群弱小的家伙。”切原赤也望向球场上的比赛，语气不屑，“好无聊的比赛啊，伊东前辈也太没用了吧！”以那个对手的水准，他分分钟就能秒杀。
真田一巴掌砸中海带头：“太失礼了，赤也！”人家白夜的姐姐就在旁边。
伊东纱雪完全不介意切原的说法，赞同地点头：“白夜是太没用了，没见过有谁像他一样，把网球打得这么没劲！”
“伊东桑误会了。”幸村精市认真地看着场上的赛况，“其实伊东……白夜君的网球水平不错，只是对手太弱了，根本不需要他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小白在配合对方的节奏哎，”仁王摸了摸小辫子，“底线防守吗？很像小白的风格啊，噗~”
“不一定，”柳莲二停下手中的笔，忽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哎？柳是什么意思？”丸井好奇地问。
幸村精市若有所思：“白夜君应该是遇强则强……”可惜现在这个对手比较弱，让白夜的实力无法发挥出来。
白夜破发，轮到他的发球局了。随意地拍了几下网球，长发少年将球抛起，然后挥出球拍。
“好、好慢的球……”丸井文太黑线，“不会过不了网吧？”
语音刚落，轻飘飘的小球穿过网，就这么直接地掉落下去，在地上微微滚动了几下。
以为发球失败的山本迅，慢了一拍，眼睁睁地看着对手拿到了一分。
切原赤也鄙夷地看着白夜的对手：“那家伙的水平真次啊！”
他没有控制音量，导致山本迅的队友们都听到了，几个高中生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有人拉着，那位暴躁的铃木恐怕已经冲过来了。
幸村精市完全无视了那群高中生，点评道：“白夜君的发球很有技巧。”就算那位水平不怎么样的高中生没有疏忽大意，球拍也不一定能接得住这个球。
半个小时后。
切原赤也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
丸井文太也打起哈欠：“真的好没劲……白夜在干什么啊，明明十分钟就能解决的比赛拖到现在。”
“噗哩，小白这是在戏耍对手吗？”
一直沉默的柳生突然开口了：“应该不是。”
伊东纱雪无奈地笑：“白夜打球就是这个习惯。”
“那个高中生好像快爆发了。”丸井喃喃地说道。
山本迅确实很火大，对手闲悠悠的动作，漫不经心的表情，让他以为对方故意耍着他玩。
其实他的想法也不算完全错误。
白夜主观上没想过戏耍对手，但确实存心拉长战局，直把对手耗得筋疲力尽——就像他以前战斗的风格，鲜少主动出手，而是用幻境将敌人困住，慢慢地逼到绝望的地步。
幸村精市凝眉道：“白夜君打的是消耗战，对付普通人没问题，但遇到体能好的网球高手，这种战术不可取。”
“体能？”伊东纱雪下意识地说道，“比白夜体能好的人，我都没见过。”
丸井文太连忙追问：“哎，伊东姐姐快说说！”
伊东纱雪看了看少年们，因为这些人两次将迷路的弟弟送回神社，所以对他们印象很不错，也没有隐瞒，道：“白夜小时候，曾经为了追上一个抢了妈妈的背包的抢匪，一直跑到了千叶。”
“啊？”
想起弟弟的童年逸事，女孩笑得温暖：“因为背包里的东西非常重要，抢匪是骑机车的，白夜就追着车赶到了千叶，后来在千叶迷路了，被警察局的人送回家。”
“白夜好大胆啊！那是抢匪唉！”
在丸井文太的印象里，抢匪就是电视剧里面带头套、拿着刀恐吓人的可怕家伙。
伊东纱雪笑道：“家里人都吓坏了，后来警察局的人说，那个抢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被白夜绑在了树上。”
少年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当时还有报纸想采访白夜呢。”伊东纱雪摇头，“爸妈生气极了，将白夜送到乡下让外祖父管教起来。”
“那时候白夜君多大了？”幸村顺口问道。
“五岁。”
“……”
仁王没了一贯的戏谑，语气干巴巴的：“原来小白是怪物啊。”
场外的人一时无语，全部盯着场内正轻松挥拍的少年。
“可恶！”
山本迅大喝一声，凌空跳起，打出了一个十分有难度的高压球，球的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许多，角度更是刁钻。
白夜被对方的吼叫弄得一愣：“啊咧，好可怕的表情……”
嘴里这么嘀咕着，脚下快速地变动，瞬间来到球的落点，手上的动作毫不滞涩。
“不可能！”
球拍掉落，山本跪在了地上，脸色挫败不已。
“Game won by伊东，6:3。”
白夜将网球拍扛在肩头，漫步走到网前：“喂，山本前辈，握手了。”
好一会儿，高中生才沮丧地爬起来，脸色阴沉地过来和少年握手。
“现在这个网球场归我们使用了吧？”无视对手的脸色，白夜可没忘记打这场比赛的目的。
山本迅沉默地看着少年，少年的表情还是那么轻松无辜，蓦然转开目光：“以后我们不会来这个球场了。”
输了比赛的高中生们都很愤怒的模样，几个人拉拉扯扯的，最后在山本的训斥中，一起离开了。
白夜抽出插在腰上的折扇，一手拿着球拍，一手打开扇子摇了摇，走到姐姐那边：“哎，你们怎么在这？”
“本来是担心白夜被外校人欺负来帮忙的……”
丸井文太快速地解释了他们出现的原因后，雀跃地说道：“呐呐，白夜，和我打一场吧！”
山本最后的高压球其实蛮有难度的，但白夜回击得很高明啊！
“不行啊，”白夜摇头。
“为什么？”红发少年沮丧。
“今天我是来陪纱酱练习的。”
“文太，”幸村精市阻止了部员的劝说，转而笑对白夜，“白夜君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网球部？”
伊东纱雪讶异地“咦”了一声。
再度被邀请的白夜，又一次地摇头拒绝。
“可以说一下你拒绝的原因吗？”
白夜直截了当地说道：“只是没有必须要加入网球部的原因。”
“怎么会没有原因？”丸井插嘴道，“白夜是喜欢网球的吧，否则不会打得这么好，刚才伊东姐姐说过了，你在美国也参加过网球比赛啊！”
“白夜，”伊东纱雪忽然开口了，“姐姐也觉得你应该加入网球部。”她觉得自己的弟弟，没有什么朋友，没课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看书，摆弄下花草，青少年本该有的热血激情，她的弟弟好像完全没有，实在让人担心。
就像白夜觉得他没有必须要加入网球部的原因一样，现在同样没有必须拒绝网球部邀请的理由。
只是听到姐姐的话，他下意识地说道：“哎？纱酱，我要是加入网球部，以后肯定没太多时间做早晚餐了，你准备吃什么？”
一群人的眼神变得微妙。
顶着少年们诡异的目光，伊东纱雪咬牙道：“你在国外那么多年，我也没有被饿死！白、酱！”
幸村精市轻笑：“那，这么说定了，白夜君，回校后你再填一次社团申请表吧！”
白夜倒是没有推脱：“好啊。”
“伊东，”临分别，一直没有出过声的真田忽然开口，“明天开始参加网球部的训练！”
啊咧？现在还是假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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