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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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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无罪的光明


      我们向往光明,便如我们憧憬正义的英雄那般,我们的美好愿望将在彼方实现,所以那是最美的象征,美到我们足以忘记阳光照到我们身上后,地上出现的影子。
      ——摘自联邦历91年《阳光背后》 切斯特·道尔
      靠着窗口,让夕阳的温度温柔地洒在自己的脸上,林风缓缓地闭上眼睛,看似放松,但眉间的褶皱却没有平复下去的意思,是的,他有些不安。
      “阿雪还没有打电话过来吗?”
      “是的。”唯唯点头,“会长你在等他的电话?”
      “是的,他现在一定很生气,一定很想骂我一顿,我就在等这个,我希望这个电话可以快点打过来。”林风转过头,看着唯唯,发现这个女人的表情有些微妙,“别误会,我没有受虐倾向。”
      唯唯眨了眨眼睛,同时看着林风,她仿佛想以眨眼来刷新对林风的印象,“就算你是我也不介意,况且我没法以别的方式去理解你刚才的话。”
      “他如果肯在气头上打过来,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如果不打过来……”林风耸了耸肩,他的表情有些苦恼,“那就麻烦了。”
      “为什么生气?”唯唯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自己是正常人,她无法理解林雪的大脑构造。
      林风似乎感觉有些尴尬,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无法说服任何一个正常人,“因为我们救了理查德。”
      “我们是在帮他!”唯唯皱眉,她听到理由之后感觉越来越难以理解。
      林风的手比划了一下,似乎想好好解释一下原因,但他发现解释这件事的难度有些大,不排除唯唯依旧一头雾水的可能,所以他决定举例:“知道吗?小时候他存了一个星期的零用钱,去买了一个刚刚上市的游戏,当时他才六岁,游戏难度的确有点高,他在一个关卡上过不去,但又不肯看攻略,还不肯吃饭,当然……我承认我自己也有些好奇,我乘他被父亲叫出去的时候,试着把那个关卡通过了,当然是建立在他之前玩过的基础上,就算没有我,他也就快成功了,所以他回来看到以后很生气,但没冲我发火,可能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我完成了他没完成的游戏。”
      “然后?”
      “他再也没玩那个游戏了,他把那游戏卡丢进了回收站。”
      “仅仅这样?”唯唯有些好奇,因为她看到林风的表情有些纠结,那表情好像看到一块被没吃过高级甜点的大妈扔在隔夜的杂烩锅里,正不断融化的上等芝士蛋糕。
      “……第二天他就把父亲的办公室烧了。”林风有些心有余悸,“还好,房子当时算是保下来了。”
      唯唯的表情微凝,她有点明白林风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会恼羞成怒乱来发泄?而且发泄目标未知?他是精神失常的恐怖分子吗?”
      林风不是很喜欢唯唯对他弟弟的评价,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所以他的表情更加纠结了,“他不是恐怖分子,相信我,因为我现在宁愿对付中东的圣战组织,也不想猜测他到底会干什么。”
      林风的话听起来似乎在说他弟弟比恐怖分子更恐怖。
      “会长,我建议你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就现在。”唯唯神情严肃地建议,“你的弟弟太危险了。”
      “不行,他会以为我是过去耀武扬威的。”林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唯唯看来最为正确的建议,“那他会疯得更厉害,他在这方面有些幼稚。”
      幼稚的恐怖分子才恐怖——唯唯心里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后很认真地问道:“虽然他是挺幼稚,不过他觉得会长你过去耀武扬威,应该不是没有原因的吧?我是说,能够赢这么难缠的对手,你有没有一点得意和开心?”
      “不,怎么可能……”林风哑然失笑地否定,但是他眉头突然皱了一下,低下头去,表情开始变幻不定,最后才抬起头,“好吧,我承认,是有一点,所以我更不能打过去,他一定听得出来。”
      ……
      理查德被活着送到了医院,好在知道毒蛇的种类,同时印度环蛇的血清医院也有库存,被短时间内注入了理查德的身体,看上去总算彻底摆脱了性命之忧。
      但理查德的心情依旧很糟糕,他拒绝了留院观察的建议,直奔内局为林雪他们安排的住处,他需要一个解释,来说服自己不要扭断林雪的脖子。
      但相比理查德,林雪认为自己更需要一个解释。所以当他看到理查德阴沉着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满脸的不解,完全无视理查德的质问,开始纠结自己的问题,半带懊恼地说道:“你怎么没死?不应该啊……”
      听到这句话,理查德决定不要解释了,所以他蓦然探出双手,面色狰狞地掐住了林雪的脖子,掐得林雪直翻白眼,不断挣扎,理查德恶狠狠地说道:“现在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到底是谁应该死!”
      林雪很快被按到在了沙发上,剧烈的动作惊到了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樱井贤治,他身上挂着一件粉色小熊的可爱围裙,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景象,半晌,他眨了眨眼,向理查德问道:“你能吃青椒么?”
      理查德显然也没料到樱井贤治看到行凶现场竟然是这个反应,让他的手也略微地松了松,这让林雪艰难地呼吸到了一口空气,“我不挑食。”
      “这样啊……嗯,比某个挑三拣四的家伙强多了。”樱井贤治满意地点点头,他看上去很欣赏理查德对食物的态度,“你继续,不打搅你。”
      林雪的双眼顿时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樱井贤治,而樱井贤治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林雪对他的怨念,喃喃地说了句:“饭也许煮多了。”
      听到这句话的理查德脸上露出了让林雪不寒而栗的笑容,他露出仿佛食肉动物般有些尖利的牙齿,“没关系,我会把另一份一点不剩地吃干净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特别饿……你说是吧?”
      林雪被掐着脖子有些说不出话,有些苍白的脸此刻因为血液不畅而开始变得涨红,他看上去正准备继续徒劳的抗争——
      “滴滴滴……”
      林雪突然听到了一声诡异的电子音传来,“来自局长的通话请求,是否接听?”
      “重复,来自局长的来电,是否接听?”似乎没有得到回应,电子音又再次询问。
      这让理查德皱着眉头停下了手,冷冷地瞪了了一眼林雪,双手离开了林雪的脖子,林雪就再也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是进化者的骨质传导设定,设定到了骨质传导模式的进化者传播的声音无法在空气中传播,只有直接接触进化者本体的人才能听到,而因为林雪和理查德的□□直接接触,导致连林雪也听到了理查德的来电提示。
      “接通。”理查德下了指令。
      然后莱特充满暖意的声音缓缓地传入了理查德的脑中,“别动他,你明白的。”
      “……是。”理查德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不明白根本不在亚洲一区的莱特怎么知道自己此刻的状况,但他根本不在意,因为他实在没有太多的勇气来反抗这个男人。
      随后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正挑着一边的眉毛做挑衅状的林雪,生着闷气重重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林雪黑色的瞳孔中带着一抹正在隐去,几乎让人看不见的幽绿,“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正在厨房里切着西兰花的樱井贤治眼中微微带着怜悯,因为当他感觉到客厅里动静小了起来后就已经明白了——
      理查德那家伙肯定又被林雪耍了。
      ……
      一架正通往亚洲四十三区,同时也是最近在闹独立的东洲首都耶路撒冷的飞机上。
      莱特微微闭着眼,带着连在椅子上的耳机,神色平静,沉默地倾听着传到耳朵里的音乐,这音乐很老,老到大多数人甚至都没有听过。
      《布兰诗歌》,又称《博伊伦之歌》,这首诗歌虽然是在1937年才面世,但歌词部分却是取自十一世纪到十三世纪的一些神职人员、落魄文人甚至流浪学生所著作的一些诗歌以及戏剧,直到20世纪被德国作曲家奥尔夫编曲并组成了拥有二十五个乐章的《布兰诗歌》而名声大噪。
      曾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时期,该曲目被遗失了大半,直到联邦成立,依靠方舟系统以及当时专业人士的努力,总算将其还原成了原来的样子。而其中做出最大贡献的则是一些神职人员对古代文献的研究。
      这也导致了这首巨作在被还原之后,在宗教、尤其是基督教以及大多分支宗教中拥有着极高的地位。
      “可怕而虚无的
      命运之轮,
      你恶毒凶残,
      摧毁所有的幸福
      和美好的企盼,
      阴影笼罩,
      迷离莫辨……”
      以拉丁文著作的歌词中带着那一股宿命论的意味似乎让莱特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他再次将左手轻轻的放在了一边黑色封皮的圣经上。
      “真期望您能听些轻快的歌曲。”一声带着稚嫩的童音在莱特身旁响起,这让莱特睁开眼睛,看向了有着一头微黄头发的吴迪,微微一笑,“你不喜欢?”
      “虽然我没有听到你听到的曲子,但从你的内心反应上看,大概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嗯……我最近比较喜欢听卡迪猫的主题曲……”吴迪皱着一下小巧的鼻子,然后他笑着对莱特说道:“每次听那首歌,都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布兰诗歌是我听得第一首音乐。”莱特有些怀念地轻叹道:“我的教父很喜欢放布兰诗歌的序曲,所以我也变得喜欢起来了……那时候我可没想过以后会杀他。”
      吴迪显然早就知道莱特做过这种罪行,神情没有太多的意外,但眼神中却逐渐出现了怜悯,毫不掩饰的怜悯,纯粹到了一直以这种目光看别人的莱特有些不自在,“他是个好人,对吧?”
      “是的,他是个好人,至少对教会的人都很好。”莱特对吴迪眨了眨眼,他摸着圣经上黑色封皮的粗糙质感,唇角挂起了一丝惋惜,“可惜,有罪的好人,也是罪人,既然有罪,就得受到惩罚。”
      说到这里,莱特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异,他看着吴迪,“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
      “你知道的。”吴迪摇摇头,“在我眼中,没有人是疯子。”
      人们把无法理解的人定义为疯子,但在可以透视人心的吴迪面前,这个词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莱特伸出空着的右手,轻轻摸着吴迪的脑袋,赞了一句:“好孩子。”
      ……
      在另一个地方的林雪却没有对面前的人这么温柔了。他虽然脸上带笑,但脸上的讥讽情绪更浓烈了,但更多的是一种自嘲,导致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伙计,你现在是告诉我,你活下来,是因为那个多管闲事的混蛋在替我擦屁股?还不得不让自己的跟踪计划泡汤了?”
      “你所说的闲事是指我的生死吗?”理查德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双手开始握拳,“如果你指的是这个,你答对了。”
      “还不如去死呢……”林雪有些失神地看着理查德,一不小心地吐出了一句心中所想,还不等理查德反应,他的脸上的神情便立刻充满了厌恶感,仿佛在看一个分明属于智障人群却还想取得正常工作权利的蠢蛋。
      随即,没有任何征兆,林雪就仿佛疯子一般尖叫起来,猛地将茶几上的一只杯子砸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咚”地一声——好在不是易碎品,倒没有被砸烂。
      “见鬼!我为什么要为手下的无能输给那个恶心的家伙一招!?这太不合理了!都是你这刀疤眼的错!哦不,还不止!还得算上那个多管闲事的混蛋,整天就知道英雄救美和梳理他该死的刘海!但二十多年来和他上床的女人数量还不如宾锐去一次便利店买烟顺带便达成的战果!而且他为什么开始对男人有兴趣了?莫非这混蛋终于发现自己对女人没天赋了?嗯……还有那个风骚的女人!她做事真不干脆!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问出讯息直接开枪才叫简单高效,中东这么多年没法独立一定是这种白痴太多了!竟然还想对你□□?哈!这是欲求不满到饥不择食吗?还不如找在中东大街上泛滥的印度猴子!你说她真的有品味可言吗?”
      喋喋不休地推卸责任,胡乱咒骂一通后的林雪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脸愤慨地朝理查德询问,显然他希望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来找到一些共同语言——但他完全没留意他把某人的地位比得比印度猴子还要低的事实。
      忍无可忍的理查德蓦然站了起来,给还在抱怨的林雪狠狠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晕乎乎地倒在沙发上好半天起不来,然后怒哼了一声,进了里边的卧室,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砰!”
      带着激烈意味的关门声让林雪有些晕眩的大脑为之一清,他愣愣地看着理查德关上的门,也没管从左边鼻孔流下的鼻血,他的表情显然觉得很委屈,“好好的,他为什么打我?他有病?莫非是进化者被安装到他的头部导致精神失常?”
      从厨房里端着芝士烤饭的樱井贤治走了出来,拖着木质隔热板,将食物放到了餐桌上,冷冷地插了一句嘴,“在你面前呆上五分钟,却不想打你的人才是有病。”
      被樱井贤治充满攻击性的语句弄得一呆,林雪缓缓地伸出手,从餐桌上抽除了纸巾,胡乱塞进了自己的鼻子,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喜滋滋的,“不错,你变得会说话了啊……继续努力。”
      “我没在夸你!”樱井贤治手一抖,忍不住把手里的刀叉冲林雪丢了过去——林雪在瞬间决定以后尽量吃中餐。
      毕竟中餐营养而健康,而最重要的是,筷子没有成为凶器的潜质。
      两把餐刀在林雪面前的的半米处诡异地悬空停住了,一抹幽绿在他眼底浮现,然后手指仿佛音乐指挥家的指挥棒一般地一挥,刀叉一转,稳稳地飞回了餐桌,整齐地摆在了桌布上。
      樱井贤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进步很大。”
      林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樱井贤治,“我也很庆幸这点。”
      “抱歉。”樱井贤治充满歉意地鞠躬行礼,“一不小心没忍住。”
      “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反应,一点反抗情绪都没有。”林雪有些不耐樱井贤治的道歉,所以他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微微顿了一下,瞥了眼手腕上的进化者,吹了声口哨,“哦,他们到了。”
      “谁?”
      “神棍已经在四十三区了,他刚刚给我传了信息。”林雪的心情总算开始变得好了起来,他愉悦的眯起眼睛,“现在就是我的回合了。”
      “中东现在对外来者盘查得很紧,你确定他不会被人干掉?”樱井贤治皱着眉头,显然他觉得内局出动的战力实在有些不够看,要知道当时他和林雪在中东可是东躲西藏的,“听说他还带了一个只能坐轮椅的孩子?”
      “那个孩子先不用说什么,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可是几乎把我吓到失禁……我拒绝称呼这种怪物叫做‘孩子’,虽然他真的挺有趣的。”林雪耸了耸肩,想到了吴迪那个可以透视人心的孩子,虽然口吻轻松,但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紧张,“至于那个神棍,他会这么简单被人干掉?他可不是理查德那种参加了几次战争就得PTSD的脆弱货色……”
      “PTSD?”
      “受创后应激障碍,看看他那长期失眠的黑眼圈和暴躁易怒的德行,身边从不离枪,他几乎把每一个人都都当成了警戒的对象……死在战场上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林雪摸了摸还有些疼的鼻子,刚才理查德打得太狠了,“说起神棍,你知道么?我入侵内局资料库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他和我一样,没有注射原液就自我觉醒能力了。”
      “什么能力?”樱井贤治有些好奇,内局局长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可惜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出手的机会。
      “让你失望了,资料里没写,但我知道他是个利用能力,在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的条件下,杀死一个教会里的所有人……顺带一提,那个教会收养了在孤儿院的莱特,他是个孤儿。”林雪的口气中带着一抹惊叹,毫不掩饰地透露对某人的钦佩,“杀人全家就算狠了,杀自己全家,嘿嘿,全世界又有几个人做得到?而且如果不是他自首,警察局根本无法推断出凶手,甚至就算知道凶手,也无法起诉……”
      说到这里,林雪皱着眉头回想:“警察局的档案里是怎么写的来着?死因是瓦斯中毒?嗯,是这个,但其实……不是。”
      “不是?”樱井贤治显然无法理解,“有必要在死因上隐瞒吗?”
      “因为如果真正的死因成立,就无法起诉,因为那些人全部都是自杀的。”林雪一摊手,显然觉得自己如果遇上这种事,如果老老实实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恐怕拿莱特根本没有办法,“既然是自杀,行凶手段就没有办法鉴别,自然无法定罪。”
      樱井贤治觉得背脊有一股寒意,悄悄从尾椎骨直冲脑门,他微微张着嘴:“自杀?你的意思是,他想让谁自杀,就让谁自杀?”
      “哦,你害怕了。”林雪敏锐地发现樱井贤治几乎没有表露出来的惊惧,他眯起眼睛充满恶意地嘲笑着,“我们没有准备尿布,不过附近的便利店里有卫生巾,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你需要止血……”樱井贤治将餐刀在叉子上磨了摩,仿佛要将其变得更为尖利,刀尖的圆润处反射出了一种近乎让林雪窒息的危险气息,“我可以帮你买回来。”
      咕嘟。
      林雪咽口水的声音很响,但他坚持认为他只是饿了。
      ……
      莱特在车里沉睡着,眼角略带着一丝疲惫,但他睡不好,因为迷迷糊糊间,那回忆的迷雾中隐隐传出来一些让人熟悉的对话——他做梦了。
      “父亲贩毒并且染上了毒品,精神失常,据说他杀了自己的妻子,但对自己的孩子拿着刀子僵了半晌却终究没有下得了手。”
      “他被警察抓起来了?”
      “不,他自杀了。”
      “他的孩子已经五岁了,刚要懂事的年纪……恐怕除了孤儿院没有太多的人愿意收养。”
      “没关系,我会很乖的。”一个稚嫩的童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乞求,“真的,只要不打我,我会很乖的,我还会自己穿衣服,还有鞋带……”
      ……
      “你叫埃舍尔吗?嗯,从今天这间教会就是你的家,怎么不说话?别害羞,作为神的仆人,大家都很友善……你会发现,这里的生活远比你在孤儿院生活的两年要有意义得多,以后我就是你的教父,你也可以我叫莱特。”
      ……
      “教父,您名字的意思是什么?”
      “光明,普照世间,使其没有罪恶的光明。”
      ……
      “埃舍尔,你的祷告次数最近在减少,也不和人说话,我知道你最近的苦恼,但你父亲的罪孽不是你的罪孽,在你自责羞愧的那一刻,主便已经宽恕你了,你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不要成为和你父亲一样的罪人。”
      “教父,我发誓不会犯罪,愿上帝惩罚那些罪人。”
      “没错,做坏事都会有报应的,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
      童声的声线开始带着一丝男子的阳刚气息,略带磁性的嗓音中有着一股大多数人没有的正直,“教父,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谁?”
      “……一只迷途的羔羊,他每个星期三都会来祷告,好了孩子,也许你该打扫一下祷告间的卫生了。”
      ……
      “教父,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谁?”
      “怎么了埃舍尔?你为什么会对他有兴趣?嗯,到了晚饭时间了,也许我们应该先做祷告?”
      “我看到他给您钱了。”
      “……”
      “很多钱。”
      “你看错了。”教父的慈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艰涩。
      “……”
      ……
      “教父,这是什么?”
      “你从哪里拿到的东西?是查尔斯那里吗?埃舍尔。”教父的声音开始有些苍老和疲惫,“大概只是医务室的药水吧,把它放下,一会我会拿过去的。”
      “……教父,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和我父亲一起喝过酒,而且……我父亲曾经卖的东西和这个一模一样。”
      “……”
      “教父,请您告诉我,这东西不是我想的那些东西。”
      “埃舍尔……”
      “请告诉我!”
      “……教会需要钱,埃舍尔。”教父的声音变得越发的疲惫,“我老了,但教会其他所有人还要活下去。”
      “这是罪孽!”埃舍尔的声音有些激动。
      “把你养大的钱,靠的也是罪孽,你的父亲,还有教会,都是靠这个抚养你的。”教父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认清现实吧,你活到现在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罪孽的证明,这种罪孽和我们黏在一起,你永远都洗不掉。”
      ……
      “你永远都洗不掉。”
      这句话回响的瞬间让莱特蓦然惊醒,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面色苍白,额头冒汗,但他随即发现这只是一个无聊的梦境而已,所以他的脸上重新浮现了慈和的笑容,他摸了摸一边圣经上的黑色封皮,感受那粗糙的纹路,他平稳下来,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吴迪,“怎么了?”
      “您做噩梦了。”
      “算不上噩梦,只是想起自己名字的出处了。”莱特摸了摸吴迪的脑袋,笑了笑,笑容中隐隐带着一丝缅怀,“我的教父,是个好人……我很感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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