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徒不乖

　　“宝宝，今晚可不能挨着师父睡了？”燕归离心疼燕宝宝，可又不得不重视男女之妨，若是师父在身边，知道他昨晚又和宝宝睡在一起定是要骂他的。
　　“可是我害怕怎么办？”燕宝宝从小就挨着师父一起睡，长大了师父硬是不愿意和她睡在一起，她心里一直不舒服，如今这个陌生的地方让她的内心又变得脆弱起来。
　　燕归离语重心长道：“宝宝，你是个姑娘家，师父和你睡在一起是不妥的，只有你嫁人后，你的相公能和你一起睡。”
　　“以前师父不也是和我睡在一起的，也没什么不妥，那我不要嫁人好了。”深山里长大的燕宝宝根本不知俗事，对嫁人没什么概念。
　　燕归离很是无奈，同样的理由已经解释过很多次，燕宝宝发育比一般人慢了许多，可却不是傻子。或许他真的该让她融入周遭的世界去，也不会如此难懂。
　　“宝宝，师公和师父不都告诉过你吗，长大了的姑娘是不能和师父睡在一起的，怎么又犯糊涂了？师父的住处和你只有一墙之隔，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师父定然会保护你的。”
　　燕宝宝低垂着头，委屈极了：“可我是真的害怕，为何长大了就不能和师父睡在一起呀？我就想师父陪我一辈子，我也不要什么相公。”
　　燕归离不知道该怎么向燕宝宝解释，一般人能懂的道理，或许在燕宝宝这里就行不通。
　　“这样吧，你睡师父的床，师父在床边打地铺陪着你，这样可好？”
　　“不行，地上湿气太重，我还是一个人睡好了。”或许别人都认为燕宝宝笨，可有的东西她又是懂的。
　　燕归离看着燕宝宝落寞的离开，那单薄的身影让他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她也是大姑娘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嫁人了，可她比起同龄人来说却是个孩子。他也希望她永远像个孩子般快乐，可是这个世界不会接纳一个大龄的孩子，而他只是她的师父，有他自己的使命，不能担负起她的一生，他不知道是不是改为了她的成长而狠心。
　　燕归离很难入眠，燕宝宝离开的身影是那么脆弱，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可是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心。半夜的时候身边有了动静，他知道是燕宝宝，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不用费力分辨，他就知道是她，不一会儿燕宝宝就偷偷地爬上了他的床。
　　燕归离感觉到燕宝宝越过他，睡在他的里边。他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她的软弱，而她睡在他的身边，他亦是安心的。
　　第二日醒来，燕宝宝已经不在燕归离的身边，燕归离穿戴好就去了燕宝宝的房间，燕宝宝正在床上睡觉，可他从她的呼吸感觉到她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内心五味陈杂，他明明是要她有男女之妨，实际上表现出来的却像是他虐待她似的。
　　燕归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退了出去，洗漱后又做好早饭，这才唤燕宝宝起来吃饭。
　　燕归离见燕宝宝精神不好，便问道：“宝宝是不是没睡好？”
　　燕宝宝继续昨日的话题道：“我害怕，睡不着，师父，今晚我和你睡好不好？”
　　燕归离沉默片刻道：“等会儿你再睡一觉，师父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燕宝宝的委屈没有得到疏解，只是埋头吃饭。她却没想到师父这次出去带了个徐老半娘回来，当她知道这个女人要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当师父告诉她今晚这个女人陪着她睡觉的时候，她终于哭了出来，抱着师父道：“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不要和她睡，我只要师父陪我！”
　　燕归离难以忍受那个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和燕宝宝，而燕宝宝又伤心得厉害，只得歉意的打发了那个女人，心疼的抱着燕宝宝道：“好了，宝宝不哭，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师父陪你，师父一直都陪着你好不好？”
　　燕宝宝泪眼朦胧地看着燕归离道：“那么师父要时时刻刻都在宝宝的身边，要陪宝宝睡觉。”
　　“好，师父什么都听宝宝的，宝宝不要伤心了。”
　　燕宝宝破涕为笑，抱住了燕归离，把头埋进了燕归离的怀里，样子甚是娇憨，惹人喜欢。
　　燕归离搂着燕宝宝，心想这辈子能够这样平平淡淡的陪着可爱的小徒弟就好了，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何其的困难。
　　夜深了，燕宝宝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上了师父的床，笑吟吟的等着师父一起睡觉。
　　燕归离上了床，燕宝宝就翻身趴在了燕归离的身上，大概是大哭了一场，比昨晚还要粘人。
　　燕宝宝虽然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知事比一般人要缓慢，可这身体却是和常人无异的。虽然长得娇小，可该有的地方也都有了。她如此趴在燕归离的身上，燕归离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胸前冒出来的柔柔软软的两小团。
　　燕归离早受了师父的教导，和燕宝宝如此的亲近，他到底是有几分尴尬的，把燕宝宝举起来放到床的里侧，温和道：“宝宝老实睡觉，不然师父可就不陪着你了。”
　　燕宝宝窝入燕归离的怀里道：“不要，师父答应了要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的，不许食言。这样睡着舒服，师父不许不喜欢。”
　　燕归离无言，只得搂着燕宝宝睡觉。昨夜之前他已有一年多未和燕宝宝睡在一起，这一年多她从女孩变成了少女，到底是不同的，抱着她的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共同生活了九年多，燕归离是看着要宝宝长大的，确切的说燕宝宝是燕归离亲手抚养长大的，就像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怎么也忍受不了她有半点的委屈，怎么也受不了她不开心。燕归离不想去细嚼抱着燕宝宝的感觉，只想着宝宝若是开心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当年燕归离和师父燕长风去山里采药，发现了一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子。只见这孩子身上的衣服单薄，全身冻得冰冷，已是奄奄一息，惹人怜惜。
　　这个孩子不过四五岁，还不懂事，在这样的天气躺在深山里，大多是别人不要的。燕长风和燕归离是医者，自然是救了这个小女孩。
　　当时燕归离才十二三岁，他让师父把这个小女孩带回去，说师父可以再收一个徒弟。可燕长风却说，这辈子他只有燕归离这个徒弟，不会再收任何人为徒弟。
　　十二三岁的年纪最是想证明自己很强的年纪，十二岁的燕归离便说就让小女孩当他的徒弟好了。燕长风觉得徒弟燕归离过于孤苦，便真的把这个孩子带了回去。
　　可这孩子醒来却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竟犹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于是好胜的燕归离便在燕长风的帮助下把这孩子当做是婴儿一样抚养长大，当时还给她取名为燕宝宝。
　　当做孩子一样养大的徒弟，怎么能忍受她受委屈，可就算是亲生女儿也是不能过于亲密的，更何况他们原本不是父女，燕长风又对他说了那些男女之别的话，他对燕宝宝又怎么可能完全等同于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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