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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相欠
云轩走进来，千锦正要起身。
“跪着。”云轩淡淡地道。
千锦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他心里是决计不想听云轩的话，只是身体到底还是不争气，已经跪了下去。
千锦未曾见过云轩，却是见过云轩之弟云逸和云朗。云逸和云朗的容貌风姿绝佳，千锦在心底里也是暗暗称道的。所以，他已经想到，云轩的品貌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今见到云轩，却是要比千锦想象中还要俊朗三分。
云轩容貌上与云逸和云朗酷似，五官如刻，丰神俊朗。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和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他唇边那淡淡的笑意，慵懒的神情，竟都似千锦相识的感觉。
而且他年轻有为，早已封爵拜相，家世显赫，又潇洒多金，若是嫁与这样的男人，不说女子期盼，就是男子，只怕也嫌少有人会不愿。
天山公子凌墨，不就是他的贤妾吗。
千锦满面通红，垂了头胡思乱想，直到面前，出现了一双薄底软靴。他才惊觉，云轩已走到他的面前。
“抬头。”云轩吩咐。
千锦实在是抬不起头来。他能克制自己想要跑走躲到哪里去的念头，已经耗光了他的全部勇气了。
云轩的手钳住了千锦的下颚，抬起他的头来。
千锦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睛很美，里面似乎闪烁着晶亮的光芒，有一丝好奇，一丝促狭，和一丝淡淡的欲/念。
千锦承认，无论他如何用恶意的联想，都在面前这英俊的脸上和闪亮的眸中，看不到一丝猥琐，虽然，他这样抬起他下巴的举动，已经对自己构成了极大的羞辱。
千锦想摆脱云轩的手，他扭了一下头，却是无法挣开。
“放开我。”千锦气恼地道。
云轩有些蹙眉：“小心你说话的语气。”
千锦垂下目光。
八十万两银，这位杜丞相大人买的是贤婢，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过来伺候着。”云轩松了手，自走去温泉边，坐在理石雕琢的宽椅上，准备宽衣沐浴。
千锦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撑了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云轩身侧。
室内很温暖，温泉池边更是水汽氤氲。千锦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分外地冷。
他出身世家，自幼及大，都由侍女或是小厮随身侍奉，他沐浴更衣，亦是由人侍奉。
可是今日今时，这样的处境里，他却是分外不舒适，觉得自己身上似乎都是多余的东西，却藏无可藏，避无可避。
云轩已经不耐烦起来：“滚过来。”
千锦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却被云轩的一句话又弄得气血上涌，手都颤抖起来。
是的，自己再不是什么贵人公子千锦了，如今只是杜云轩的贤婢，一个下人，侍婢。自然该做好自己的本分，免得再遭折辱。
千锦为云轩宽衣，再是怎么忍气吞声，手依旧有些颤抖。
好在是温室之中，云轩穿得也不多。褪去长袍，云轩强壮的身体，看得千锦更是一阵脸红。只是云轩背脊之上依旧清晰的鞭痕，却是让千锦再次愣住了。
似云轩这样的天之骄子，如何还会受这样的责罚，虽然传闻杜王爷治家严谨，家法严苛，可是他怎能舍得又怎么会对云轩这样的儿子下手？
云轩仿佛感觉到了千锦的目光，毫不在意地道：“那是我不听话，被我爹打的。”
千锦不敢吭声，将长袍放到不远处的衣架上，转回来，云轩已经站起来，他便又去替云轩褪下裳。
千锦虽是未做过下人，却是习惯了下人的服侍。为主子褪下裳和鞋子时，应是半膝而跪，再全膝而跪的。
他不想刚开始就惹怒云轩。他暗自咬了牙，跪下去，为云轩褪去了全部衣物。现在两人算得上是坦诚相见了。
千锦的目光落在地上，心跳得要飞出嗓子眼。
云轩已经跳落温泉中畅游起来，水花扬起来，又吓了千锦一跳。
原来这处温泉池的水深极深，是用来游泳的。
千锦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站在池子边看云轩游泳。
云轩游泳的姿势很帅。千锦心里不由暗暗比较。千锦也极擅长游水，却想不到云轩也精于泳术。
云轩再从水里钻出来，吩咐千锦道：“去那边跪着。”
千锦的心，扑通一下又沉了下去。只是没有做声，缓步又走回到方才那空旷的所在，再跪了下去，却凝神听着那轻微的哗啦的水响。
云轩自水中走出来，走到千锦身前。千锦的心陡然一颤，难道要开始了吗？
今夜就是洞房之夜，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千锦虽觉血气上涌，却是手足冰冷，便是想要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要忍过这一次。”千锦这样安慰自己。
云轩娶千锦入府，只因为要借助千锦的令狐之体，来修炼他的小周天武功。
这是一种邪恶的武功，一但开始修炼，就不能半途而废，但是若无法修炼成功，便会走火入魔，反遭其害。
这种武功极凌厉、霸道，修炼之法也与普通武功相异。
当年云轩为救子易，被迫习练这种武功，他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进境神速。
等他发觉这种武功也会带来极大的副作用时，已不能回头了。
千锦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一点点被撕裂，痛楚那么清晰地涌上脑海。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疼痛、压迫、屈辱，千锦便是连呼痛的声音都无法发出，在一波又一波仿佛永不休止的疼痛中，本能地挣扎和反抗也慢慢地变成了迫不得已的顺从。
他已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念头和勇气，他只企盼着这一切快些结束，让他逃脱煎熬。
云轩没有理会千锦的感受，他也无暇理会。他正全神贯注于调整他的内息。
云轩周身十二处穴道，因习练小周天武功受损，内息滞留，如洪水猛兽，虽是被他以封/穴之法暂时压制，却非长久之计。
云轩必要想出完全之策，修复受损穴道，并将封存的内息逐一疏导，变为涓涓细流，为自身所用，才可高枕无忧。否则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若想冲开这些穴道，只能辅以蜀山心法。只是蜀山的这种心法极其隐秘，从没有文字记载，且每代只有一个传人，绝不外传。
本代蜀山弟子中，会蜀山心法的，只有蜀山公子秋清羽一人。云轩好不容易抓了他，他又宁死不肯供出。云轩只能再寻别的法子。
这受损的十二处穴道，自小周天武功练成之日起，如今已有四年时间，云轩只恐日久，对自己的损伤就更剧。
只是不管他如何想方设法，再勉强靠自身之力冲开两处穴道后，便无论如何也再没有进境了。
直到凌墨进府。云轩才终于寻得另一种冲穴之法。雪狐之资或是灵狐之体，都可助云轩修炼武功，并冲开他受阻的穴道。
鲜血一滴滴地随着云轩的动作，迸溅出来，滴落在千锦的肌肤上，仿佛雪地上绽开的梅花。
云轩缓缓地释放内力，千锦的颤抖和战栗就更强烈。
“撑好了。”云轩有些不耐烦。
千锦就算不精于武功，世家公子也是颇重养生之道，身体很是阳光健康。
千锦此时哪敢违逆云轩之意，只是他便是如何尽力地撑起身体，都会被云轩一次次地冲撞扑地。
“先停吧……下次……”千锦身上布满了水珠，冷汗涔涔。肩颈上的水珠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腰间，形成小小的水洼。
“我若死了……”千锦咬紧牙关，和云轩“谈判”：“相爷的八十万两银，岂不是……亏了……”
云轩淡淡一笑：“你果真是灵狐之体，便是倒了此时，还能与我饶舌。”
千锦不由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云轩就是要利用千锦特殊的体质，来解除自己走火入魔之险。
“你的体质特殊，于本相的武功大有裨益。”云轩冷漠地对千锦道：“本相要如何待你，你只受着便是了。”
千锦不知云轩修炼什么样的武功，又为何要用自己来修炼，只是自己忍辱负重入杜家来，不也是为了千家打算吗？
既然各有所需，那就两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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