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晚安
【序】
四方守护神，传说是地球形成之初，以自然界存在的四元素为本源而衍生的意识体。他们是生命的基础，是构建万物的原子。
火，土，水，风。
权杖(Scepter)，星币(Pentacles)，圣杯(Sangreal)，宝剑(Sword)。
他们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亦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他们知道过去，亦明白未来，重复着相同的使命，轮回不止。
【一】
四神之领域。
天空悬浮着四个王座，其上端坐四位守护之神。
火与光，山与石，水与冰，风与云。
“三天后，「毁灭之源」就要诞生于世了。”
熊熊燃烧的火焰王座之上，手握鎏金权杖的女王Scepter睁开金红两色的眼瞳。她话语间淡漠平和，眸光却是冰冷的。
女王的发言打破了四神间的沉默。风与云的骑士Sword双手持剑，剑尖指地。他生得极其俊美，笑容好似能蛊惑人心，眼瞳是妖冶的碧青色。这副外表使他看起来更像是魔王而非骑士。
“终于要来了吗。”骑士冷笑，“「那位」送给人类的礼物。”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位」虽热爱制造惊喜，但每次都不迟到缺席。”
山与石的守护之神Pentacles摆弄着手里的五芒星宝石，清秀的脸上只有冰冷的神色。他服饰精致而气质尊贵，犹胜上帝的宠儿、王室之子，高贵且不容人侵犯。
然而四神之中有一位始终沉默。她是水与冰的守护之神Sangreal，怀抱着银杯的圣女。她代表着仁慈和悲悯，包容洗涤净化万物的水之意志。
“Sangreal，你怎么看。”Scepter忽然把话题的主动权抛给了她。
Sword和Rentacles几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水与冰的王座。骑士的神情有些晦暗，眼眸深处隐隐有杀气掠过。
“我们……没办法改变历史。”圣杯垂着头，这么说。
“不过是殊途同归。一次又一次。但如果我们放弃尝试，那么这个循环往复的轮回永远都不会有休止的一天。”
她抬头直视骑士的眼睛，微微一笑，仿佛要借这个笑容化解掉他眼里的冰冷杀意。
“直接杀死他，并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局。一切终结的奇点在亿年之后。”
啪，啪，啪。
女王鼓掌，对圣杯的话表示支持。
之后，她支起了下巴，语气沉重，但神色慵懒。
“没错，没错。”她重复，“Sangreal说得对，我们需要等待。”
“Sangreal——”骑士皱紧眉头，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二】
他诞生于世，第一眼见到的，是圣杯Sangreal。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潘多拉。”
她这么说。
美丽的少女有一双浅紫的眼眸，像凝聚了世上所有的光彩，神秘而悠远。
这双眼睛里倒映着他自己的样子。他看见自己也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只是颜色更深、更沉。
“潘……多拉？”
他下意识地开口，喉咙里传出声音，重复了她方才的话。
“对。潘·多·拉。这是你的名字。”她放缓了语速，像对待一个小婴儿一样，轻轻地念出这三个字。
他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潘多拉是创世神的造物，被赋予了过人的智慧与完美的外表，同时也背负着重大的使命。他生于世，便是为此而来。
此时此刻，这个初生的意识还只是一片空白。但他注视着眼前少女，却觉得好似早就已经认识过她，甚至曾和她共同经历过什么。
“那你是谁？”他下意识地问道。
他侧头凝望她，紫宝石似的眼睛浮现出困惑。
“我是圣杯。”
她微微一笑，像纤细的跳舞草在水中舒展了自己独特的美丽：“你可以叫我Sangreal。”
【三】
千百次的相遇，星空与潮汐的神话，都走向了单一重复的结局。
很多很多年以后，潘多拉不禁想，如果那个时候他经受住了诱惑，通过了造物主对他的考验，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四】
圣杯的领域，是圣洁的领域。
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够用来形容这个奇异的世界，是犹胜人类所幻想的伊甸园般的存在。这里纯净、平和、美丽、圣光普照，同时也空荡、寂寥。
潘多拉好奇地盯着一棵淡蓝色的小草发呆。
“Sangreal，为什么它和周围的草颜色不一样啊？”
最后他还是转过头，去问另一边的圣杯。他脸上满是困惑与探寻新事物的新奇，孩童般懵懂天真。
就算是神，也会有刚刚睁开眼睛，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
圣杯慢慢走过去，看到那棵被他盯了许久的小草，微微一笑。
纤细易折的草茎几近透明，仔细看才看得出一缕淡淡的蓝。而草叶则是淡蓝色的。
“这是忘忧草。”
“忘忧草？”
潘多拉鹦鹉学舌似的重复念了一遍小草的名字。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学了很多东西，都是圣杯教他、告诉他的。
“为什么要叫忘忧草呢？是不是吃掉它，就能够忘掉不开心的事了？”
“传说忘忧草是有这样的效用。但是否属实，没人知道。忘忧草也叫无忧草。在人界，无忧草其实是萱草的别称。不过这种在我圣杯领域中的淡蓝色忘忧草，可就不是萱草了。”
“那它是什么？”
“时之女神的眼泪。”
圣杯低低地说。
潘多拉歪了歪脑袋，一脸的求知欲旺盛。
“时之女神在死之前，曾流了两滴泪。左眼流的是水泪，滴落在地化作了忘忧草。右眼流的是血泪，赋予死物生命变作了心脏。”
“为什么她会死？”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少年。”
“那后来呢？”
“故事没有后来。”
“啊……为什么？”
“因为一切还没结束。”
圣杯静静地看着潘多拉，那双眼眸里既什么都没有，又包含着无数叹息。
【五】
“Sangreal，你刚刚说的人间是什么地方？”
“圣杯领域之外的地方。”
“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我带你去。”
【六】
人界的景象看起来似乎跟圣杯领域没什么不同。
潘多拉兴奋的在草丛里跑来跑去，一不留神，被草丛里隐藏的石头绊了一跤。
“唔……好痛。”潘多拉爬起来，蹭了蹭被摔疼了的鼻子。身上挂了草叶沾了泥土不说，手臂和膝盖也被擦伤了，渗出红色的血来。
圣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手捧银杯，表情似乎很是嫌弃。
“潘多拉，疯跑后摔跤，这是第几次了？”
“嘿嘿。”潘多拉抓了抓头发，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Sangreal，你担心我啊。”
“……你摔傻了？”
潘多拉仍是笑。
圣杯别过了眼睛。
“潘多拉，你还是不要笑了。容易暴露你小学生都不如的智商。”
“小学生是什么？”
“低级生物。”
“原来是这样啊！”
潘多拉笑得更开心了。
自从离开圣杯领域来到所谓的人界后，潘多拉就发现圣杯好像有点变了，变得更加……生动了。虽然她也经常说一些他不懂的话，但他还是很开心。
圣杯领域虽然美丽得无以复加，但潘多拉始终觉得少了点什么。等他来到人界，见到飞鸟游鱼、昆虫狐兔，见到湛蓝的天空纯白的云、刺眼温暖的日光，亲身感知到风拂过发梢、水淌过指尖，才知道这两个世界是有区别的。
在圣杯领域，一切仿佛都被时间定格，有生命，却没有生气。空空荡荡，孤孤单单，什么都没有。
就和来人界之前的圣杯一样。
【七】
圣杯用银杯在河边盛了水，然后泼向潘多拉，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盛满了水，淋了他一身。
猝不及防，潘多拉全身都湿透了。滴滴答答全是水。
少年看了看手臂完好无损的皮肤，再低头看了看毫无伤痕的膝盖，抬头扬起笑脸：“Sangreal，谢谢你给我治伤。”
圣杯把头撇向一旁，不理他。
潘多拉全身都湿透了，衣服贴着皮肤很不舒服。于是他就找了块阳光充足的草地躺下，摆成大字型，等着阳光把衣服烤干。
圣杯把手中的银杯幻化成一把精致的小阳伞，在潘多拉身旁坐下。
一时，两人间就只有静谧的沉默。唯有风在吟唱，旋转不休。
许久后，太阳的热度慢慢有点凉下去了。潘多拉已经翻了好几次身，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愣住了，抬头望向圣杯。
“Sangreal，我好像有点不对劲……眼睛总是想要闭起来，我是不是生病了？”
圣杯垂眸看他一眼。
“你困了。”
“困？”
“对。”
圣杯伸手，俯身抚摸他的额头。她的眼眸温润似水，容貌绝色。无论怎么看，都会令人觉得惊艳的少女。
“闭上眼睛。”她说。
“哦。”他乖乖地把眼睛闭上。
“困了，睡一觉就好。”她接着说。
“嗯。好……但是为什么，我在圣杯领域不会觉得困呢？”
潘多拉闭着眼睛问。
“因为圣杯领域是没有时间流动的。”圣杯的声音淡淡的。“在那里你不会感觉到饥渴，也不会感觉到困倦。”
“哦……”潘多拉下意识地点头回应，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根本就没听懂圣杯在说什么。
圣杯注视着潘多拉睡去的安详容颜，神色复杂而隐含悲哀。
“晚安。”
她轻轻地说。
【八】
潘多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圣杯又用银杯幻化成一盏灯，照亮了草原的黑夜。
“哇……”
少年一睁开眼睛，顿时对壮丽的天际银河着了迷。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无边无际的星空，看那闪烁的美丽星星，如痴如醉。
“这是银河。人界才有的独特美景。”圣杯在一旁淡淡地说。
潘多拉看向圣杯，然后在她脸上看见了一种特别的神色。那时的他还无法理解，后来他再想起时，明白那种神情叫落幕。
圣洁的圣女，孤高的神明。
既美丽，又寂寞。如银河中的群星一般，看似接近，实际却隔着千百和亿万的光年。
【九】
圣杯带着潘多拉走遍了人界的很多地方。
无垠的海，寒冷的雪峰，大风刮过的山谷，幽远的原始森林。
日出到日落，潮涨到潮退，月圆到月缺。
他们走过珍珠白色的沙滩，踩着老藤攀爬虬曲的千年古树，站在刀削雪峰之巅俯视人间，也在空幽的山谷里静静前行。
他们遇到过暴风雨，也见过大雪纷飞，旅行之路上还遇到过周游世界的吟游诗人，和不甘安逸四处冒险的征途王。
这段记忆，弥足珍贵。
潘多拉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下去，但命运之神跟他开了一个玩笑，打破了一直以来伪装的平静的同时，也让潘多拉以为的未来，调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弯。
【十】
很多时候，潘多拉都能看到圣杯将银杯中的水倾洒出来。
那水会治愈伤痛、清洗悲伤，也能使即将枯死的生命重新活过来。
圣杯说：这是属于她与生自来的责任和使命。
于是他问：那我的使命是什么？
圣杯沉默。她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他猜测：难道我没有使命吗？
圣杯摇头。
“诞生于世的每个生灵，都拥有自己存在的意义。潘多拉，你也是一样的。”
她平静地说。
神情淡漠，浅紫眼眸流转着迷人的光华。
【十一】
潘多拉其实记得不太清楚了，那一天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不认识的人走了呢？
就因为他们说起了自己在意的使命吗？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相信了他们说的“圣杯在欺骗他”这句话？
他愣愣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手心的盒子，黑色的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潘多拉忍不住抬起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见他带来这片平原上的陌生人。他说他们是七大猎神团，他说他是炎黄猎神，他说将盒子打开你就会知道自己的使命了。
他将手放在盒盖上。
一股想要打开它的强烈欲望自心底浮现，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催促：打开它。打开它。
潘多拉没有发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就像初见圣杯之时一样。仿佛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与她已经相遇过千千万万遍。
他仔细去回忆，脑海深处却传来一片空洞，伴随着强烈的疼痛。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几秒种后她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潘多拉！不要，停下来！”
【十二】
然而已经迟了。
潘多拉放在上面的手，将魔盒打开了。
无数的黑色流光从盒中溢出，飞逃到世界各地。
从这一瞬开始，少年已不再是少年。
【十三】
已经空了的魔盒从潘多拉掌心滑落，掉在地上。
他转过身，看着不远处茕茕孑立的圣杯。她还是一如初见般，那样令人心折的精致美丽。
“Sangreal，我找到我的责任和使命了。”他静静地说，语气凉得好似雪峰融化的冰水，透彻心扉。
圣杯抿唇不言。
“可是。”潘多拉忽然笑了，露出了一个好像在哭的表情。“可是为什么我的使命，会是这样的一个……！！”
无所不知的圣杯，美丽寂寞的圣杯，温柔照顾他的圣杯。
潘多拉死死咬住下唇，微微低了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左手却缓缓抬起，将光辉剑神的发射器对准了圣杯。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使命。
他诞生于世，存在于世的意义，竟然是要带给这个世界毁灭。
每个生灵都拥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也是一样的，潘多拉。
他想起那时候圣杯说的话。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沉默之下的深意。
他的使命是将生命的痕迹狠狠抹去，而她的使命却是拯救。
每个生命都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使命。这是她告诉他的。
每个生命最终都要燃烧灵魂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这也是她告诉他的。
【十四】
突兀出现在圣杯身前的人抵挡了来自光辉剑神的攻击。
潘多拉惊愕地抬眼看去，正对上骑士Sword碧青色的眼瞳，里面布满杀意和无尽寒冰。
“哼。不过是殊途同归。潘多拉，你还是做出了一样的选择！”骑士冷冷得说完，手中的宝剑一挥便幻化出陀螺与发射器，紧接着就向他发出了攻击。
他下意识地后退，有人替他接下了战斗，潘多拉扭头看去，是猎神团的几人。
“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啊。”
慵懒的话语自天际传来，金红宫装的Scepter女王和沉默寡言的Pentacles一并到了。
四方之神聚齐，那代表着四大元素的的王座悄然浮现在天空之上，两相呼应，生生不息，彼此能量沟通，构成了一个限制力极强的巨大结界。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骑士一挑三，Scepter和Pentacles分别圈走了两个对手。两方人马似乎都心有灵犀的将圣杯与潘多拉独立出来对峙。
圣杯怀抱着古老的银杯，静静地看着潘多拉。
治愈的圣杯，悲悯的圣杯，拯救的圣杯。她是四方守护神中唯一不具备攻击力和防御力的，世间仅有的治愈之力的拥有者。由她对阵潘多拉，结局似乎已经能够预见结果了。
没有移开视线，她就这样望着他，如以前一般。她向他走去，悄无声息，又仿佛是踏云而来，梦一般的场景。
“不要再过来了。”他说，又吼出了声：“不要再过来了！”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他走来。
“我会伤害你的。我真的会伤害你的！”他大声地说。
像在警告她，又像在说服自己。
她依旧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越来越近。
潘多拉抓紧了手中的发射器，却迟迟没有拉动拉环。他在犹豫，也在挣扎。就像把手放到盒子上的时候，他听见了耳畔不断传来的，魔鬼的低语。
【十五】
也许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一说，每个人的垂死挣扎不过是开胃的前菜，迟早要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
……不，他只是在为伤害圣杯找借口逃避现实而已。
如他所言，他真的伤害她了。
光辉剑神在他手中脱离了发射器，高速旋转着向她袭去。他不知道为什么拉环会被拉动，就像不知道盒盖为什么会被自己打开。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飞离的陀螺，但却已经迟了。
“不要……”他话音未落，忽然间僵硬在了原地。
光辉剑神击中她了。
圣杯没有陀螺。当陀螺战斗开始时，她没办法攻击也没办法防御，比世界上的任何一朵小花都要娇贵。
光辉剑神的攻击环深深地陷入了血肉里，艳丽的红色瞬间就浸染了淡藕色的衣料。圣杯被这强劲的力道推得后退两步，险些向后倾倒。她脸色瞬间苍白了，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那一定很痛很痛……
他想。
潘多拉不忍心再看。但事实却是他一直睁着眼睛看她，连眨眼都舍不得。
圣杯伸手，用力地将嵌入右肩中的光辉剑神拔了出来。血似乎流的更多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空中的血腥味渐浓。
其实她还是可以用手中的银杯挡开陀螺的，但她好像就是故意要受这么一击，故意要让自己的鲜血将他的记忆染红。
古老的银质圣杯沾染了主人的血，杯面镶嵌的红色宝石愈发艳丽。她倾倒杯中残余的人界之水，忽然将它抛到了空中。一瞬间，圣者之杯盈满了晶莹剔透的圣水，其中闪现出一枚银色陀螺的影子。
然而虚影终究是虚影。
古朴的银杯化作一把纤美精致的短剑，像以前幻化出的小洋伞和灯盏，被她接在手里。抛出的圣水凝结成一只只透明的水蝴蝶，飞到他的身旁。
这亲切的触感令他怀念，又徒然生出了一股悲痛。
【十六】
当圣杯的银剑刺来的时候，他没有躲避。就像她没有避开光辉剑神的攻击一样。
但当银剑贯穿心脏，他却不觉得疼痛，伤口也没有鲜血渗出。好似这一剑如那水中银光般，只是幻影，根本就不存在。
一股熟悉的倦意自脑海深处袭来。
潘多拉摇摇晃晃的站不稳，几乎要跌倒了。圣杯伸手扶住了他。
“Sangreal……”他下意识地唤道。“我要死了吗？”
“你困了。”她说。
“困？”他疑惑。
“对。”她肯定。
“哦……”
潘多拉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可他觉得这个对话很熟悉。好像那天他们一起在草原上晒太阳的时候说过。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她冰凉的左手抚摸他的额头，他听到她淡漠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盖过了剩余的一切杂想。
于是他就真的闭上眼睛，睡去了。
“晚安。潘多拉。”
她轻轻地说。
【十七】
你要在此刻沉睡，依照命运之神的指示。
你要等，等星星行进了十次千万光年的轨迹，等新的能量注入你的身体，到那时，你要醒来。
那会是故事的结局，也会是故事的开始。
【十八】
骑士将少女轻轻放在王座上。
水与冰的王座光芒黯淡，纯净明亮的圣杯领域也蒙上了浓重的灰色，圣湖被厚厚的冰层冻结。领域内一切渐渐被黑暗吞没。
因为它们的主人受了重伤，力量也几乎耗尽。
“哥哥。”
圣杯静静地看着Sword，忽然唤道。
她精致美丽的容颜毫无血色，气息微弱，而且还在逐渐沉寂。
“别说话了。你伤的很重。”骑士皱紧了眉头。
“我们这次……能够逃掉吗？能够结束，这无止境的轮回吗？”她轻轻地问。
“会的。我们会逃出去的。”骑士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
圣杯也笑了。
这个笑容是如此的美丽。
“一亿年后再会了，哥哥。”
她轻轻地说着，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水的神明闭眼靠在王座之上，垂下了头颅。
那一刹那，整个世界，死寂下来。
【十九】
晚安，这个世界。
-END-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