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不得

　　“喂，小鸟儿。你以前独自守在青曼山上时都做些什么？”彦迦啃着苹果无聊地随口问道。

　　“除了看着留香果我还能做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问，这彦迦还真够蠢的。但桑回不想打击自己爱慕者的自尊心，于是他解释道：“不过在看守留香果的同时，我经常利用菱花镜去看人间发生的事情。”

　　“菱花镜？”彦迦诧然道。

　　“恩。这菱花镜可是我的宝贝。”桑回说着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说：“这宝贝可以看到人间所发生的事情，忒好玩！”

　　“噢？”彦迦扬长声音说道。待看清桑回拿在手中，镜背上刻有祥云飞龙的图样时，她不由抽了抽眼角。“小鸟儿，你这宝贝是哪里来的啊。”

　　“这啊。”如果在自己的爱慕者面前说这菱花镜是自己捡来的会不会太丢脸。桑回想了想道：“这镜子可是夙渊上神来青曼山歇脚的时候赠给我的。”

　　“噢。”彦迦默了默，她可是清楚得记得自己可观人世的凌波镜是在自己喝醉后，驾云经过青曼山的时候不慎掉入了这弱水河中。

　　“你还要吃苹果吗？”见彦迦静静地看着他，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似的。他立即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

　　“我想吃肉。”心知桑回是在心虚，她立即抓住这个机会说：“我们在这里吃了八天的苹果，你不腻，我都还想吐了！既然你觉得人间这么有意思的话，不若我们去人间逛逛如何。反正我那相好也已经离开了青曼山，就算你现在带我离开，他也不会知道我的动向。”

　　桑回闻言看向彦迦愣了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彦迦不解。

　　“知道你那紫眸红发的想好已经离开了青曼山？”桑回说着打量着彦迦问道。

　　就算她的隋意现在恨她入骨，她依旧能够笃定隋意会守在弱水河畔等她。她也很清楚如果隋意知道现在她平安无事，他就会立即转身离开。虽然她不想隋意离开，但她更不愿意自己在意的人傻傻地守在河边，不管他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的那一缕魂魄。

　　彦迦回过神来笑道：“你不是说我那相好是个黑心的吗？他已经拿到了留仙果，而我又被你带入弱水河中。他自然不会傻傻地继续留在这青曼山上替我收尸。”

　　“阿呸！少说些不吉利的话。你也莫要伤心了。”桑回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我什么时候伤心了？”

　　“就现在。”桑回伸出手指戳了戳彦迦气鼓鼓的腮帮子说：“以前我从菱花镜里见一位书生说过，塞翁什么马福什么来着……”

　　“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彦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对对，就是这句话。你呀，虽然损失了位样貌一般般，心肠又不好的相好。可是你现在不是还有我吗。不论样貌心肠，我都比他好得多！”

　　“那修为呢？”彦迦一针见血地直接将桑回的男人的自尊心击碎了一地。

　　桑回闻言高傲扬起的脖颈不由默默地垂了下来，他随即又抬起头挣扎着解释道：“其实是我太善良了，所以才一时大意被他那臭小子所伤！”

　　这小鸟儿还真是脸皮厚过城墙。彦迦无语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你要是善良的话，又怎么会伤害女人。”

　　“我……”桑回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当时事出突然，我也是被逼的。小迦儿，过去的事儿，你就别心里面去。我在这里活了三万多年好不容易才遇见你这个倾慕我的人。”

　　“你说什么？”

　　“没，我是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人界？”桑回提议道。

　　看着一脸欣喜的桑回，彦迦质疑道：“难道你不打算去追会留仙果了吗？”

　　“留仙果啊？”桑回支着下巴想了想道：“既然那果子已经离开了青曼山就不属于我说看管的范围。更何况我为抢回留仙果已拼尽全力，佛主是不会责怪我的。快走吧，听说再过几日凡间的人会举办什么乞巧节来着，可热闹了。”

　　不待彦迦有所反应，桑回便已变回原形。巨大的双翼张开，下一刻彦迦包裹在这双柔软的羽翼中被桑回带出弱水河。

　　“小迦儿，你去过人界吗？”在去向人界的路上，桑回扑扇着羽翼问道。

　　坐在桑回背上的彦迦望向云海下的人界，神情不由变得黯然。她点了点头说：“我本就是在这人界修行的。”

　　“是吗？难怪你法术如此不济！”

　　彦迦闻言不解道：“此话怎讲？”她天生根骨残缺，修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桑回道：“人间到处都是好山好水，佳肴美食。换做是我，我也没办法集中精神修炼。听说人间做的糖葫芦挺好吃的，你吃过没？”

　　“自然是吃过。我还记得湘连镇上有个老汉做的糖葫芦特别好吃。”彦迦回忆道。

　　“是吗？那我们就去那湘连镇吃糖葫芦去。”

　　巨大的双翼一挥，不过须臾彦迦与桑回两人便到了湘连镇。

　　还以为桑回顶多是自恋了些而已，却不想他还是一吃货。

　　“老板，你的糖葫芦我全要了。”桑回说着扔出一颗金珠给了卖糖葫芦的老汉。

　　“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彦迦质疑道。然而这样的质疑却在下一刻被桑回惊人的食量给打消。

　　地上四处扔着竹芊，待回过神来看到一口气吃完所有糖葫芦之后的桑回，彦迦抽了抽嘴角道：“小鸟儿，据《天问经》上说你有九头，可没有说你有九个胃啊。”

　　此时桑回舔着粘在他嘴唇上的糖屑道：“谁说我有九个胃了。我不过就是食量大了点。这糖葫芦真好吃。”桑回说完伸出指头在彦迦跟前轻轻一比划，只见彦迦顿时变成了一身男子装扮。

　　“你这是……”

　　彦迦还没来得及问便听桑回说道：“走咋们去青楼喝花酒去。”

　　财大气粗的九头鸟在踏进青楼的那一刻便扔出一袋金珠告诉老鸨说：“今儿这花楼小爷我包下了。把你们这儿漂亮的姑娘都给小爷送过来。”

　　“哟，小鸟儿要来开荤了啊。”见桑回俨然一副风流纨绔子弟的模样，彦迦打趣道。只是当她知道桑回将青楼里的漂亮姑娘都叫来规规矩矩站成一排听桑回唱歌的时候，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伴着宛如被砾石磨过后曲不成调的破响声，青楼的花姑娘们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还好桑回贵在有自知之明，绕耳的魔音在半晌之后停了下来。“咳咳。”桑回喝了杯清酒润了润喉。

　　见彦迦叹了声气，花姑娘们跟着叹气。桑回笑道：“你们别叹气。我刚才不过是在开嗓而已。真正美妙动听的歌声还在后面。小迦儿，她们弹琴没你好听，你帮我伴奏如何。”

　　她刚才明明是松了一口气，哪里是在叹气了！见桑回圆溜溜的眼眸正渴望地盯着她看，彦迦这个俘虏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只待自己不错的九头鸟。

　　最后彦迦硬着头皮终是在弹完一曲之后，双耳嗡鸣地劝说桑回道：“小鸟儿，你的歌声如此动听。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一曲让众人铭记于心便好。无须多唱。”

　　见彦迦说着望了望身后那些早已听到神情呆滞，一脸花痴的姑娘们时，桑回唇边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难道她是担心这些花姑娘们喜欢上他？没想到这老鼠精也会吃醋。桑回心情大好的说道：“小迦儿说得是，我的歌声如此天籁怎能多让这些凡夫俗子听了去。一曲就够了。”在青曼山上守着留仙果时，孤独寂寞的他便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有机会来人间时，他一定要来青楼叫上所有的花姑娘站成一排听他唱歌。

　　现在的情形跟他计划中的一样，这些花姑娘果然陶醉在了他动听的歌声中。看来这些年，他独自一鸟在青曼山上打发时间哼的歌也不是白哼的。

　　“你们都出去吧。”桑回高兴地说道。

　　而刚才还一副僵尸状的花姑娘们在闻言后突然跟一阵风似的立即逃出了房间。

　　“没想到青楼的姑娘也有害羞的时候。”桑回见状乐呵的说道却并未发现坐在他身旁的彦迦正在无奈地扶额。

　　“小迦儿，你看。外面的月亮可真圆。”双耳仍旧在嗡鸣的彦迦闻言点了点头。

　　桑回又道：“小迦儿，你闻。屋里的鲜花可真香。”

　　彦迦闻言继续点头。

　　桑回继续道：“既然此时花好月圆，你又爱慕于我。不若我们就在此处成亲如何？”

　　彦迦闻言点了头，随即如被天雷劈到愣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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