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昆仑玉

作者:容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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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梦似浮生


      衡山,青玉坛。

      他们刚从祖州采完仙草回来,为炼起死回生之药,暂居青玉坛。青玉坛有上下二层,现太极之意,下层永为白昼,上层永为黑夜。下层风和日丽,花草弥香,本是令人心旷神怡之所,红玉在下层闲逛许久,却始终觉得心神不宁。

      她仰起头,望向苍天,神情微微黯淡。起死回生之药,世间是否真有起死回生之药?红玉身为剑灵,已辗转千年,历遍世情,却从未听过世间有灵药可令人起死回生。她并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药,可是心里却隐隐希望着,这是真的。

      倘若真有起死回生之药……

      琴声隐隐传来,如珠落玉盘,悠扬悦耳,不知是谁在抚琴。辨别出琴音自上层传来,红玉款步走到上层,天地霎时黑暗,满天繁星闪烁在苍穹之上,一轮圆月半挂在天边。夜幕之下,琴声愈来愈清晰,仿佛在讲述上古之时的传说,亘古流传,悠远而绵长。

      她走近平台,原来是欧阳少恭在抚琴。百里屠苏站在他身边,以树叶响声,同他合奏。树叶与七弦琴,共奏出一曲上古传说,意境融合恍若天成,竟无丝毫不和谐之处。红玉静静站在平台之前,侧耳倾听,一时竟听得痴了,恍然间忆起,很久很久以前,昆仑山月色之下,那人一袭青衣,端坐抚琴,琴声如水;自己随着琴声,在月下起舞,红衣似火。那夜幕下浑若天成的琴舞相合,无需言语的心意相通,如今想来,就如同那一触即碎的梦境,再也不复存在。

      “红玉?”
      那声音连唤了她几次,红玉才从对往昔的追忆中清醒了过来。不知何时,平台上两人已经结束了合奏,看见她的到来,齐齐转头望着她,面露微讶之色。红玉扬了扬嘴角,试图露出如往常一般的明艳笑容,尝试了几次,却分明失败了。

      “红玉为何面露怅然?”欧阳少恭带着温和的笑容,浅浅问道,“莫非也……回忆起了过去?”

      “一时沉溺于过往,让少恭见笑了。”红玉答道,“确实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过去了。”

      “哦?”欧阳少恭微微挑眉,含笑道,“不知是怎样的过去?”

      红玉微怔,一时沉默不语,百里屠苏则道:“红玉若不愿回忆,便不必再提。”

      “无妨,那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红玉摇了摇头,微微垂下眼帘,“若两位不嫌弃,可听红玉讲述那个久远的故事。”

      她转过脸,仰起头,望向天边那轮皎洁的圆月。月华照耀千年,亘古不变,见证着古往今来的悲欢离合,那个遥远的过去,仿佛也隐藏在了这皎洁的月光之中,静静地讲述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那真的是许久许久以前了,距离现在,恐怕有三百年了罢。

      当年为报灭族之仇,她自愿成为剑灵,守护炤夫人血脉千年。千年之后,炤夫人后裔虞晓莲长大成人,嫁做人妇,按照幼时与她许诺的约定,放她自由。同时,为了满足虞晓莲当年的愿望,她们前往昆仑山,要去天墉城寻找紫胤真人。

      昆仑山脉何其广阔,山中除天墉城之外,更另有其他修仙门派。她们头次来到昆仑山,却把寻找天墉城想得太过简单,在冰天雪地里行走多时后,虞晓莲首先有点坚持不住了。

      “阿嚏!玉姐姐,我好像有点生病……阿嚏!”

      “对不起,小莲,都是玉姐姐不好,答应带着你去天墉城,结果竟然在昆仑山迷路了。”红玉道,满脸愧色,她温柔地握住虞晓莲的手,试图传递给她温暖,但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

      “阿嚏!”虞晓莲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忽然道,“玉姐姐,前面传来一阵很好听的琴声,你听到了吗?”她静静聆听了片刻,痴痴道,“好美的琴声,玉姐姐,小莲觉得好像没有那么冷了呢。”

      红玉凝神倾听,果然如虞晓莲所说,前方传来一阵琴声,温和而优雅,清冷中带着几丝淡淡的温暖之意,如冰天雪地中遥遥升起的朝阳。不光是虞晓莲,连红玉都觉得周身凛寒之气消退了不少,那彻骨的寒冷正被这琴声缓缓驱散。

      但这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弹琴?昆仑乃是天下清气所钟之地,山野间多有妖灵精怪,莫不是哪里的妖精弹琴,将路人迷惑诱骗,再行害人之事吧?想到这里,红玉不由道:“小莲,事有反常,务必当心,莫被琴声所惑!”

      虞晓莲摇头道:“玉姐姐,这琴声这么好听,一定不是害人的妖怪。我们去看看吧?”

      在虞晓莲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远处山坡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慌乱无措,琴声也随之戛然而止。虞晓莲脸色微变,跺了跺脚,急道:“哎呀!玉姐姐,那个弹琴的姑娘好像遇到麻烦了,我们快去看看吧!”说罢,她也不等红玉,拔腿就往前面冲过去。红玉正在沉吟思考,阻拦不及,只得跟着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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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蛋疼的倒叙,目前是BE结局,最后再刷成HE。
    以及不要嫌弃青莲白莲花,她就是一朵莲花。
    以此文表达我对红玉姐森森的爱【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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