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纱

　　身边会不会有人问过你类似这样的问题。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你会选择哪一个？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or女朋友？

　　你觉得多少岁结婚才算不晚？

　　这种问题，不会有准确的回答。总以为不会做的事情，在碰见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会像豆腐渣工程一样，粉碎得满地皆是。更不会有不值一分钱的原则。

　　这样的问题还算好，大概回答个几句，也就那么应付过去了。

　　可怕的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围着圈的问你或者你的父母，XX，有没有男or女朋友。回答有或者没有，又会牵着一大串的问题等着你。

　　有，对方做什么的？年收入能多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家里有房有车吗……

　　没有，那还不赶紧找，都多大了，再不找可就晚了，有看上的吗……

　　一棵树，从树干开始，不断地分叉，延伸，没有尽头。

　　如果在这种时候被问烦的话，只想回骂一句，干你屁事。看起来会很没礼貌，但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相对于关心，没话找话才是占绝对多数吧。不管自己结不结婚，都不会让这些亲朋好友们，多一块或者少一块肉吧。就连结婚那份子钱都不会挣他们多少。

　　苏晴家中的亲戚数量是无法想象的，过年的时候聚在一起，三桌人都坐不下，还总要挤一挤。

　　面对这种聚会，真的就是能避就避，加班莫过于最好的借口。可总有躲不过去的时候，比如说过年。苏晴曾想以出去旅游的名义，不参加聚会，被她妈一个眼神，就想法打压了下去。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如果，当初，可以和王俊涵走到最后的话，至少是可以挺胸抬头的把他领到这种聚会上，耀武扬威的给那些人看，老娘是有男朋友的，你们都把嘴闭上。

　　曾经，想把他作为结婚对象的人，先放弃了自己，真的就没有必要再回来说什么了，苏晴心里想。只想冲着王俊涵喊一句：你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夏怡在上次见面的时候，问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她问苏晴：如果王俊涵是在你遇见顾远明之前回来找你的，甚至没有顾远明这个人，你还会选择如此干脆的拒绝王俊涵吗？

　　真的是难以回答，但是因为这个假设不成立，所以，也不用想太多。

　　现在的目标，是在今年过年之前可以把顾远明追到手，到时候，照样可以办到这件事。但也真的没有把握。顾远明总给苏晴一种忽远忽近，若即若离的感觉。如同温开水一样，虽然可以用饮料来代替，但终究解渴的还是那杯白水。也想过，不如就这样放弃吧，寻寻觅觅找一个爱自己的。可又总是不甘心，因为是真正的无法舍弃这杯解渴的白开水。

　　苏晴觉得自己更像是想进入这水中的鱼，现在在岸上已经濒临死亡。而又有另一杯水参合进来，想把自己装到那个杯子里去，而自己却在反抗，还在傻傻的苦等着顾远明这杯水把自己收了。

　　苏晴被王俊涵的到来打个措手不及，心情极度低落。下午上班的时候还要顶着一堆人奇怪的眼光，张口欲言的疑问，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以行动拒绝搭话。

　　明明今早还在的好心情，现在早就不知道被抛弃到哪里去了。没办法，只能去寻求顾医生的安慰了。纵使，还不知道这安慰的结果。

　　顾远明看见苏晴的来电，实在是有些头疼。更是后悔昨天利用了苏晴，给了她一些看起来像是希望的东西。但又不好拒接她的电话，只好应答，“喂，你好。”

　　苏晴在电话接听后，有些紧张，“你好，我是苏晴。”
　　“我知道。”

　　性子直来直去的苏姑娘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心情转弯抹角，直奔主题的说道：“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出来吃个饭，我们谈谈心。”

　　顾医生一听这话就想拒绝，“苏晴，如果昨晚的事情，造成你的一些误会，我感到抱歉。因为，我并没有要和你在一起的意思。”

　　苏晴听着这话，不停地扣自己的指甲，她有一些小动作，是根据心情出发，“我知道，但我就是想找人出来，单纯的跟吃我个饭，没别的意思。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会把握好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好，你定位置，给我短信。”

　　苏晴是一个表面上看没有魅力的人，却偏偏能在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她最大的魅力是不能让别人轻易拒绝她。顾远明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不善于妥协的他，现在只有在拒绝不要喜欢他这件事上，做的是最好的。剩下大部分的事情，只要是苏晴开口的，他都会在拒绝过后，又答应。

　　晚上俩人坐在小包间里，苏晴摆明情绪不高，没有昨晚看顾远明时那么多的表情，话也甚少说两句。只是用手支着下巴，杯子中的酒不断，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像是要从中读懂一些东西。

　　顾远明实在是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吃了几口凉菜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苏晴说：“你今天应该是有事跟我说，才会找我吧。昨晚你从医院离开时，不是现在的这种情绪。”

　　“嗯，今天出了点烦心事。”苏晴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离开顾远明。

　　“工作的事？不妨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给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苏晴摇头，“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把手放下去，坐直身体，很认真的问：“你曾经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有，在大学的时候。”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家里很有钱，全家移民。我是学医的，如果出国读书，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拿到牌照，出来行医。这段时间，学费和生活费就是个问题。我家中不是大富大贵，要拿出这笔钱，还是有压力的。所以，我不想靠她养，，不能出国，我们就分手了。”

　　“那她现在如果回来，想要跟你重新在一起，你要怎么办？”

　　“我没想过，这种不存在的问题，想也白想。”顾远明喝口水，略感奇怪，“你为什么会问我这种问题？”

　　苏晴想想，说：“我本来不知道该不该把我身上的问题对你说，不过，既然我们这么有共同点，不如我就跟你说说。”讲完了和王俊涵的事情，包括今天在公司里发生的一切，她脸色发红，酒有些上头，开始迷迷糊糊，问道：“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顾远明半天没有回话，大脑也在思考，还没想出答案的时候，又听见苏晴的声音悠悠地想响起，“我们都像是被抛弃在原地的小狗，被抛弃的前几天还在等主人回来找我们；后来，发现他们不会回来的时候，学会了自己一个人生存。现在，我的主人回来了，想把我再捡回去，你说，我是该跟他回去，还不是该跟他回去，继续流浪呢？而你呢，你是我认定的新主人，我每天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回家，期待你有一天会把我抱起领回家中，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奢望了。”说着说着，眼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眼角滚出来，慌忙的用手擦，“我好像真的奢求的太多了，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自己。”

　　第一次看见苏晴哭，是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呢。她一直都是一种开朗的性格，被自己拒绝，也会在下一次调整好情绪，出现在自己面前。苏晴真的是生的一双好眼睛，喜怒哀乐都在里面，从来不掩饰。顾远明默默地在心里想。

　　“苏晴，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给不了你要的幸福。”

　　“可你也不能孤独终老，不是吗？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我们都没在一起过，你怎么就知道你给不了我幸福。”苏晴哭的断断续续，气息有些不够用，大大的喘一口气，又接着说：“我总会有追你追累的那一天，放手的时候，希望我们都不要后悔。”

　　“去选做一个被爱的人，你不会像今天这么累。”

　　“是吗？换做是你，如果你前女友回来找你，你会选择和她重新在一起吗？”

　　顾远明一直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撒谎说道：“我会。”

　　擦干净了脸上的泪，苏晴回道：“我知道了。”

　　回家的时间太晚，顾远明只知道苏晴住在那栋楼，却不知道门牌号。打电话给夏怡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顾远明没有办法，只能把苏晴载回到自己家。在路上的时候，苏晴已经睡过去了，却还在梦里不停地哭闹，眼泪流不完一样的流。知道后半夜的时候，苏晴才安静下来。幸好，顾远明明天休息，否则他真是怕自己爬不起来去医院。

　　第二天宿醉的苏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没有请假旷工一天。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苏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这不是自己家，身上还穿着自己昨天上班穿的衣服，刺鼻的酒味还在。手机也因为没电自动关机，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十有八九是顾远明的家。

　　苏晴开卧室门往客厅里走的时候，顾远明就听见了声音，从书房出来，问道：“饿了吗？”

　　被吓了一跳的苏晴，忙拍拍胸口压惊，“你走路都没声音，吓死我了。”

　　顾远明越过她往厨房走，稀饭一直在锅里温着，盛了一碗给苏晴，招呼她过来吃饭。苏晴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事情，一声欢呼，赶快走到饭桌旁边，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解决掉了一碗。顾远明还要再给她填一碗的时候，被苏晴阻止了，苏姑娘还在记着顾远明问自己减不减肥的事情。冲着这句话，她也相信顾远明是在变相的说她胖。

　　顾医生试探的问她：“你还记得昨晚怎么回事吗？”

　　心大忘性大的苏晴摇摇头，又仔细想想，“我好想和你说了我前男友的事。”

　　“这个是说了，不记得后面了吗？”

　　“没什么太大印象，怎么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苏晴疑惑的问道。

　　原本昨晚还被苏晴那一番话郁闷到的顾医生，这下真的是有点肝疼，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回答没有。

　　“我肯定是说了什么吧，要不然你不可能是这个表情。”

　　“嗯。”想捉弄苏晴一把的顾医生说：“你说要放弃追求我，让我以后放心。”

　　苏晴一听这话，马上拍桌子，音量也不自居的提高，“这不可能！”

　　看着她不上当，顾医生又只能好言相劝，“有个喜欢自己的人，会很幸福的，苏晴，你真没有必要让自己活的这么累。”

　　“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你让我怎么幸福？”苏晴大致找回了昨晚的一点记忆，宿醉刚醒的她头疼的厉害，只想赶快走，“反正我是不会放弃你的，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了。”说完便去穿衣服离开了顾远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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