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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心疼
康熙来了？！腿一软就朝地上坐去，十四和十三一人架着我一侧胳膊把我拉起来。
满脑子缭绕的都是‘死’字，冷汗顺着脸颊刷刷的流，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完了，这次真的完了……这次不同往常，以前虽然也过分可却是在康熙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有把握的情况下。而这次，可是关乎到皇室的机密啊……
“喂！漪儿！漪儿！”
“傻丫头！”
他们两个不停的拍打着我的脸颊，可我已经傻眼了，双耳充满的只有加速的心跳声。不！胤禩还在家里等我！我不可以有事！也不可以连累他和十四有事！猛地站直身子，不停的在屋子里打转儿，藏在哪里？！
“你们快点藏到床后面！”十三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看向他。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他和四爷抓住我们把柄的好机会啊……
十三看了我一眼，便推着我和十四藏到架子床后面。床跟墙壁有一段距离，正好可以让一个人横贴着进去，十四先把我推了进去。该死！纱幔太透了！“不行！这个可以看出影子！”我有些急了，瞄了一眼十四那侧的柜子，“咱们藏柜子后面！快！”
“你先进！”十四转身就要推我进去。我隐约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看来来的人不少，“来不及了！你快进！”我忙将十四到了柜子后面，我紧跟着挤了进去。不知晓十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候着，也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来捉我们的。现在能作的只是祈求上天保佑了，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听着十三带着万分隐忍的请安，康熙长叹一声，“老四，扶他起来。”四爷？！他也来了么？！下意识的想探出头去看。嘴巴突然被人从后捂上，吓了我一跳回头看十四冲我皱眉，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闯祸了。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睑，转回头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安静非常，久久未语。他们不说话不要紧，倒是把我急得有点按耐不住了，他们多呆一秒我跟十四的危险就多一秒。
“老十三。”康熙突然开口，瞧不见人声音就越发的能体现出感情。听康熙声音微微颤抖，好似也是伤心非常，看来他是舍不得十三来接他的。既然十三都被放了，那么看来事情真的是有转机了，胤禩肯定也快被复职了，太好了。心里一块大石总算是被放了下来，笑容不自觉爬上脸颊，回头冲十四吐了吐舌头。十四表情一滞，嘴巴微微张开好似活见鬼的瞧着我。
我越发觉得十四的表情可爱极了，奸笑着捏了他鼻子一下。十四愣了下，也换上一脸的坏笑冲我比了比拳头。我下巴抬的老高，一脸挑衅的看着他，十四故作凶狠撸了撸袖子。我们俩就在这你逗我一下，我逗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好似回到了当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直到外面又传来说话声，我们俩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肆无忌惮了，我冲十四比了个禁止的手势。十四点点头，可脸上明显的失落，好似意犹未尽。我转回头故意回避他的伤痛，刚才我们都有点忘形了，即使玩耍的再开心又如何，我们都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不知何故，康熙突然遣散了屋里一甘人等，只剩下四爷还有十三。心跳猛地一阵抽搐。
“出来吧。”康熙声音低沉的可以，我差点儿吓的坐在地上，十四忙从后抱上我，冲我坚定的摇摇头要我不要慌。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可冷汗已不自觉的从两颊流了下来。心里默默祈祷着，不是叫我们，不是叫我们……
正当我嘴里念念有词时，前方突然出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青绿色身影。我吓的眼睛瞪着老大，完了，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四爷先是跟我一样的惊讶，可再瞧见十四环着我的手臂时，眉头又突然皱的老紧。环着我的手臂突然一紧，我回头看十四正跟四爷互相敌视着。这两个男人，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忘记自己身份了么？！
四爷突然一个跨步上前，半个身子进了柜子后面，单手抓上我左手手腕。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十四却反手一掌推开四爷的手，四爷手腕儿轻巧一个翻转又抓上我的，十四单手拥着我，另一手开始与四爷纠缠着。
“老四，你在作什么？！”康熙微怒，我跟十四一个闪神儿，四爷快速抓上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拉入他怀中，十四刚想紧随出来，四爷一掌将十四推了回去。我跟十四都有些蒙了，不懂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正迷糊着呢，四爷已单手抓着我的手腕儿，将我拉了出来，“皇阿玛，她在这儿。”我呆呆的戳在那里，左手被四爷半举着，呆呆的看着主厅椅子上侧身对着我的康熙，还有立在康熙身侧一脸担忧瞧着我的十三。
“就她自己？！”康熙低头吹着茶叶沫子，根本不瞧我一眼。
“回皇阿玛，是，就她自己。”四爷从容淡漠的应和着。我浑身一僵，诧异的看着四爷，他这是在帮十四么？四爷依旧面色平稳的看向前方，只是我的小臂已被他抓的有些发麻了……
康熙将杯子轻放在身侧的几子上，身子坐的笔直，目视前方。四爷像是得到暗号一般，放下我的手臂径自朝康熙走去。他的手从我小臂一点点向下滑，待滑到我手时感觉到他微微一用力，最后滑落。虽然他做的很技巧，动作也很轻，看上去也是那么的自然，可是我就是感觉的到他刻意的一顿……
四爷几步跨到康熙身前一作揖，然后走到十三身侧并肩而立。我抿了抿唇，眼神瞟了一眼柜后的十四，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康熙面前。咣的一下跪到康熙面前，垂着脑袋恭敬的跪着。
过了小一会儿，康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四爷跟十三也不曾开口，我也这么跪在那里。好在十四并未被发现，至于我早已是出了名儿的娇纵跋扈，作出什么荒唐事儿大家估计都不奇怪了。大清国上下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八福晋的“大名”了吧？最多就是把这个臭名声再传到洋教士的耳朵里，然后飘扬过海传到国外。那也不错啊，在现代时没当上啥名人，没想到这回能名垂千古了。回去得好好跟老公说说，他肯定会被我逗……
“啪！”突如其来地拍桌子声，吓得我一缩脖儿。四爷跟十三也咣的一下跪了下来。微微抬眼看康熙的手还按在身旁地几子上，一脸地怒不可遏。袖子下地双手攥的老紧，低下头不敢看康熙地眼睛。
“今天又给朕作何解释？！又要编排出什么鬼话？！”康熙声音并不大也不凶。咬紧下唇，脑子里面空白一片，不知如何对答。“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朕总能瞧见你？！你就不能在家安分呆几天嘛？！”康熙似有些哭笑不得，我有些迷惑了，他到底是什么还是不生气？
“只要皇阿玛您少搞出点事情，不要吓得我们大家人心惶惶，我不就安分了么。”被康熙平静的表情蛊惑了，顶撞的话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话落，又是一声拍桌声，吓得我缩起肩膀紧闭着双目。
“皇阿玛，八弟妹她口不则言，您莫要动气！”四爷忙帮我说好话。我睁开一只眼睛，好久没瞧见四爷了，他清瘦了许多，脸上的轮廓却更加分明，眉宇之间多了一股子沧桑感。我有多少年没有这么瞧过他了？或许，我从来就不敢瞧他……
“如漪！”康熙突然吼了一声，我忙将头垂的更低，等待着康熙的发落。
“说！谁让你来的？谁帮你谋划的？给朕讲个明白！是不是老八……”
“不是！”我忙抬头反驳，“我家爷不知道这件事儿，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惦记着要来，是我太不懂事，无视了皇阿玛您的龙威！皇阿玛您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一点儿也不干我家爷的事儿，他还在家里睡觉呢！是我自己偷偷跑来的，真的是我自己偷偷跑来的！”我双手捂着胸口大声的嚷，生怕康熙听不清我的话。
康熙挑眉一脸的不信任，“哦？你认为朕会信么？”“皇阿玛您为何不信？是不信我还是不信您的儿子？哦，也是，皇阿玛您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不然也不会把我家爷关在家里，把十三关在……”
“住口！”康熙怒吼着，看他几乎快要喷火的双眼，我知道我又把事情搞复杂了。不服气的咬着下唇，恨自己为什么总是逞匹夫之勇。
“皇阿玛，您别动怒。”四爷忙应和着。
康熙单手不停的揉捏着太阳穴，眉心皱的老紧，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似真的被我气着了。算了，还是我认怂吧，“皇阿玛，是漪儿口不则言了，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康熙不理我，自顾自的继续揉着太阳穴，根本不愿理会我的话。看他不作任何反应，我倒是感觉不吐不快了，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横竖都是一死了，何不拼上一拼。
清了清嗓子，扬高下巴直视着康熙，“皇阿玛，其实是您过于紧张了，其实大家都有什么过错呢？说是十三，可是谁不都没有证据么？单凭那么一个死物儿，为什么就要将一个大活人抓起来呢？这不是太可笑了嘛？”刚说到这里，感觉到前方锐利的目光，我不由自主的浑身一哆嗦。
康熙微微眯眼，声音有些低沉，“你口中那个‘死物儿’是什么？你怎么知道十三为何被圈禁的？”完了！半张着嘴巴不知如何对答。是啊，这件事情已被康熙封锁了消息，十四他们也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我这么一说不就等于把胤禩给卖了么？狠狠的咬着唇，心一横，豁出去了，“皇阿玛您自认为消息封锁的很好，可是这整个紫禁城里，哪个不知晓这事儿的？其实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您自己而已。”
“你……”康熙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手颤抖的指着我。四爷忙上前抓上康熙的衣摆，“皇阿玛，您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八弟妹从来都喜欢信口雌黄，您何必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呢？”
“我没有！我说得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我微微向后蹭了蹭，仍是不怕死的出言顶撞。
康熙突然狂笑出声，“哼！你真以为朕会相信的鬼话？”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感觉康熙从未如此可怕过。
“老八，你给朕进来！”康熙突然一吼，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胤禩跨步进来，肩头已有少许积雪，看来是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我又给他闯祸了。
胤禩走到我身侧跪下，“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指甲抠着手心儿，眼中含泪看着身侧的胤禩。他从进来就没瞧过我一眼，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生我的气了？对，一定是生……袖口下的手一凉，我马上破涕为笑，这个傻瓜，怎么只穿了长衫来，手冻得这样冰凉。紧紧的与胤禩的手五指交握，紧张的情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我知道只要有胤禩在，我的字典里就永远不会有‘担忧’这两个字……
微笑慢慢爬上脸庞，胤禩轻捏了我手一下，告诉我不要太放肆，最起码装也要装出个恐惧的样子嘛。可我就是怎么也扳不住，想着胤禩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出去。”康熙突然发话，我一愣抬眼看所有人都瞧着我。我指了指自己，嘴巴张着想问是不是说我，胤禩拽了拽我的手，我侧脸看他。胤禩冲我温柔一笑，眼神瞥了瞥门，示意要我出去。我噘嘴有些不乐意，可还未等我说什么，胤禩俊秀的眉毛已微微皱起。只得闭紧嘴巴，不情愿的起身，一步三回头，慢慢悠悠的蹭到门口儿，最后瞧了胤禩一眼，才不情愿的从外面把门带上。
一接触到外面的冷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拉上帽子一抬头，足是把我吓了一大跳。环视了一圈儿，三爷、五爷、九爷、十爷，反正能来的阿哥都来了……还有多位大臣，像鄂伦岱、王鸿绪这是常来府里的我能混个脸儿熟，还有几位瞧官服品级也不低。
九爷上前又为我披了件儿大氅儿，我颔首看着身上披的两件儿看似一摸一样儿的银狐皮大氅儿，里面的我穿着正合适，外面这个则是长了许多，托在了地上。我说胤禩为何没有披大氅儿，这个傻瓜……
正当我在那甜蜜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摔杯子的声音，所有人都是浑身一抖。
还未等我转身，里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差点儿把我撞到，亏得九爷扶住我。我诧异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康熙，他因为撞到了我而停下了脚步，与我目光教会那一刹那，我看到他眼中迸发出的怒火。
“你！刁蛮任性、妒忌行恶，朽木不可雕也！”康熙指着我吼着，而后又突然指向胤禩，“你！辛者库贱奴所生，自幼性奸心妄，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不可致信的一抽气，看着胤禩身子被抽空一般向前倾去，我忙飞扑过去抱住他。胤禩垂着头不愿让我看见他的表情，我抬眼看门外的康熙似要走，心中的怒火已是压抑不住，“康熙！”
一阵抽气声，康熙脚步一顿，僵在了那里。所有人也都不可置信的瞧着我，胤禩单手抓上我的手，仍旧垂着头，声音沙哑而颤抖，“清儿，不可以。”
我没理会，松开胤禩，跑到康熙面前直视着他，“漪儿今天斗胆叫您一声康熙，我现在不是您的儿媳妇儿，漪儿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跟您讲话。“康熙双手背后，目光直视前方根本不瞧我，却也不走。
我吸了吸鼻子，“皇上，您觉得您是一个明君么？”康熙清了清嗓子，下巴扬的更高了些。“那您又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么？您可曾亏欠过什么人么？”康熙表情有些变化，不似刚才那般傲慢。我冷笑一声，走进康熙一步，死死的盯着他，“例如某个有兴得您宠幸而怀得龙种，一夜之间攀上枝头的某位娘娘！例如某个母亲只是一个贱奴，而父亲却是万圣之尊的孩子！”
“嫂子，别再说了！”九爷忙上前拉住我，我一把将他甩开，绕过康熙慢慢的走到胤禩身前跪下，双手慢慢捧起那俊秀无比的脸庞。他脸颊上两行晶莹的泪痕，都像是深深划在我心口的伤口，“每个人都有错，而胤禩这辈子唯一的错，就是有你这样一个父亲！” 话落，我猛地抱住胤禩，紧紧的……不在乎周围人的抽气声，不在乎所有人鄙夷的眼神，我只知道我要给他爱，我要保护好他，不要任何人来触碰他的伤口……
“皇阿玛息怒！”
“皇上息怒！”所有人都连忙跪了下来。我冷笑着，看着那些匍匐在康熙脚边，卑躬屈膝，吓得浑身颤抖的可怜人。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扬起脸，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竟自甩袖大步走出了院子。其他人也忙尾随出去了，四爷跟十三临出院子时，都不约而同的回头望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瞧见将头埋在胤禩肩头。
上一分钟还挤满了人的院子，此刻却冷清的只剩下了我跟胤禩，还有站在院外的九爷、十爷还有十四。胤禩把我从怀里分离开来，我不好意思的瞧着他，“老公，你真是娶了一个大麻烦回家。” 胤禩笑得更开了些，轻柔的帮我掖好鬓角的头发，“怎会？我已拥有你而骄傲……”感动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扑回胤禩怀中。我的夫，我也已拥有你为傲……
我哭的淅沥哗啦的，就听着上方的胤禩嘻笑着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吃亏是福……”
“啊？！”我懵懂的挠挠头。倒是门外的十四他们开始哈哈乐了起来，前仰后合的。我越发的迷糊了，“他们是不是吃药又忘记开灯了？” 胤禩也哧的笑了出来，揉揉我的头，“回家啦。”说完竟自起身朝外走，也不管我，瞧他走得那么急匆匆的，好似逃难一样。
吃亏是福？吃亏，吃亏？他吃什么亏了？我上一句说什么来着？娶我、吃亏，吃亏、娶……哦，你个混蛋！猛地蹦起来，“爱心觉罗•胤禩你给我站住，你居然说娶我是吃亏？！离婚！我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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