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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修改)
第二天,我悠悠转醒,双手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一块白色的帕子从额头掉了下来,右手好象还抓着什么东西。顺眼看去,我和那白面书生十指紧扣,他伏在床沿上睡得香甜……他怎么会在这里?外面的天乌七抹黑的,他不怕瓜田李下么?
昨天夜里,朦胧中,我好象看到了妈妈,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还告诉我,她不会离开,该不会我弄错人了吧?!
那……昨天晚上应该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咯……
可能是我动作大了些,惊醒了他,他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当他对上我眼睛,看着我探究的眼神,瞬间就清醒了。涨红着一张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摔开我的手,转身就往外面跑。
这人还真是害羞得紧那……我无奈地摇头,看来昨天真是吃他豆腐了。屋外还黑着,环顾四周,地上放了两个盆子,里面浸着几张帕子,不远的桌上,有几个已经空掉的碗,里面留有些许的药汁,看来明天要好好向他道谢才是。
屋子里面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配上这一屋的凌乱,屋外的春雨无声地洗刷着大地,散发出泥土的清香。这种气味,将恐惧与阴谋通通阻拦到了屋外,让倍感温馨,自在。这种空气,让我觉得鼻头发酸。
我躺了下去,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恬静,轻柔地呼吸着,倾听着雨滴不规则地敲击着石板地,那么地轻快,好象是在演奏着一曲春之韵。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来了,顿时感觉神情气爽,连忙爬起来,站到窗户旁边,推开窗户。太阳已经慢慢升起,阳光透过稀薄的雾气,挥洒在整片大地上。楼下的小贩们已经摆出了摊子,来去的行人在街上穿梭着,有的时候还有马匹和马车从楼下奔过,眺望出去,远处还能看到朦胧的山脉。小贩的卖力吆喝声,人们之间寒暄声,马车轱辘碾着石板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轻快怡然的歌曲!好一幅清晨市井图!我还在欣赏着,却听到身后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
“姑娘好雅兴啊!早晨就立在窗边欣赏这城景。”背后一个把沉稳的声音响起,“早知道这样,老四也不用一大早把我拖起来帮她把脉了。”
“大哥这话可不是这样说,姑娘已经昏迷了很久了,这要再不醒,可就麻烦了!”又一个声音开口说。
我扭过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两男一女。
最开始说话的应该是那个高个子男子,约莫二三十岁,身材挺拔,健壮但不会让人觉得粗犷。一张脸孔刚毅且微波不兴,一对薄唇微抿,严肃并且稳重,身着藏青色的长袍,同色的腰带上被银线绣了几跟竹子,腰间佩上一块白玉,庄重又不失飘逸。那女子一看就是刚刚二八双华,脸上稚气未脱,明眸浩齿,婷婷玉立,稍微站在他们身后,双目低垂,主仆关系再明显不过。另外一个是那白面书生,现在才仔细打量他,看着他的年纪,最多也只是与我同岁,但是比我略显得老成,与昨天一样,也是一身白衫,唇红齿白,美面如玉。他对着我笑得一脸温和,我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他与我对视一下,眼波闪动,然后把头别了开去。
哎……大帅哥都集中在古代了么?这些人物为什么只有在这里才看得到,每个都是极品。如果说,宁王是开得妖艳的罂栗,那这白面书生就是无尘的白郁金香,而他哥哥就是深沉的墨兰了。这边的人真可以手牵手,肩并肩,高声齐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我一个人盯着白面书生继续胡思乱想,他估计是被我看得有点别扭了,又开了口。
“姑娘昏迷了两天两夜,可凶险得紧啊……”
“两天两夜?!怎么会这么久啊?”我吃了一惊。
被称作大哥的看了我一眼:“姑娘这次风寒入侵五脏六腑,就象是在寒水里浸泡过很久一样。发发热也好,可以把体内的寒毒清除。”
好厉害……中医果然是博大精深,号号脉就可以知道这么多东西……我钦佩地看向他,对着他们俩福了福身:“多谢二位公子相救,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姑娘快请起,身体还没好利索了,还是要保重才行啊!”那白面书生过来虚扶了一下,引我到桌子前坐下,他们兄弟也落了座,白面书生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那天我急急忙忙下楼去找大夫,刚巧大哥从外面回来,他本就习过医术,所以就请他为你诊脉了。”
“真是多谢大公子了!”我再次对他大哥道谢。
“没什么,不用如此多礼了。这次还要多亏小竹的细心照顾,你才能这么快就转醒。她可是不辞辛苦的照顾了你两天一夜啊,昨天夜里看你有些好转,才让她回屋休息。”他顿了一顿,接过那名女子递过来的茶碗,撇了撇里面的茶末。
“多谢姑娘照顾了,让姑娘费心了。”我又对着那女子福了福身。昨天晚上没有人照看,白面书生才会来照顾我……还真是多亏他有心了。我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他就当没看懂一样,回我淡然一笑,摆明了是不想多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估计他怕我玷污了他的清誉,饿,不对,应该是怕玷污了我的请誉。
“姑娘请别这样,这样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担不起啊!”那女孩惊慌的躲开我的礼,并说道。夜莺一样甜美清脆的声音,配上这身资,再过两年肯定是个大美女。
老大接着说道:“姑娘一个人胆量不小呢!只身一人出门,无人陪同,不知道要去往何处呢?”
我愣了一下,我这身份特殊,该从何说起呢?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但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保持沉默。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顿时空气压抑,让人喘过不气来。
“恩……”我决定还是我先开口,“小女子家姓狄 ,单名一个叶字,叶子的叶,这次出门是要上京都去投靠亲戚……”我轻描淡写的说着,换上了我母亲的姓氏。
“原来如此,在下可否知道狄姑娘是何方人士呢?”
这老大还真是多疑!我心中腹诽……他们救过我,我不想骗他们,并且,谎话根本就是说多错多,这样只会惹更多的麻烦。我暗中拧着自己的大腿,希望能够挤两滴眼泪出来,好避过这个话题。
“饿……狄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苦,”白面书生面红耳赤双目含泪突然插话进来,水汪汪的看着我。我心里抱怨,干什么打扰我,我可正酝酿着情绪呢!
“但是,姑娘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他又加了一句。
“啊?”我一愣,眼睛顺着我的右手看过去,我居然……掐到了他的大腿!我连忙放手,涨红了双脸,这个时候狠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咳……咳……对不起!”我呐呐地开口:“这个……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能据实以告,还请两位公子海涵。”我抬起头,做出一副怨妇状,然后低下头,细声的呜咽出来,但硬是挤不出一点眼泪,只有用袖子遮住,顺便用力地揉眼睛,争取做到最逼真!
“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人愁苦成这样的?说出来听听,也许我们可以帮你呢?”一个爽朗而轻快的声音从窗户的方向传过来。
我抬起那被我蹂躏的双眼,向窗户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依在窗口,身材欣长。一身浅蓝色的衣衫,腰间挂了一柄长剑,剑鞘上面的雕刻甚是华美。他一双剑眉挺立,双目炯炯有神,挺拔的鼻梁,丰厚的双唇咧开,对着我展开一个纯净的笑容。
“老五,为什么老是不走正门呢?”老大的口气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只轻声的提醒着那名男子。
“大哥!”他笑着跑过来,想他大哥打了个招呼,接着对老四叫了声四哥。然后转过了,对着我友善的一笑。
啊,好温暖的笑容啊……恩,对,就是向日葵……他有着向日葵的纯净和阳光……我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咳……”墨兰在一边清嗓子,估计是觉得我的眼神太肆无忌惮了,我忙转回眼神。
“我们三兄弟家在京都,世代经商。我是穆林风,家中行大。这个是穆林烨,家中行四。这个是老五,穆林洌。”墨兰简单地介绍了他们,继续说:“老五你应该刚练完剑,还没吃东西把,坐下,我们一起吃吧。”
啊?我一下子没有反映过来,喂,我是女孩子,你又不避嫌也就算了,因为你是医生,但是你们一共三个大男人啊,你们这边不是很保守的么?!其实你们这样坐在我这里吃饭也不算什么,之前也和很多男性朋友一起喝酒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你不懂什么叫做礼貌么?好歹也要询问我的意见才行啊……哪有就这样喧宾夺主大刺刺地呆在我这里的道理啊?
我不悦地抬起头看着他……
他接受到了我的不悦,对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姑娘应该不介意吧。”
我摇了摇头,嘴巴里还在小声嘟囔:“切,这算什么嘛……你哪里是疑问句,明明说的就是肯定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不抬头,就盯着桌面,看着眼前,多了一碗白粥,几盘小菜,还有花卷,馒头,点心什么的……准备得很是精细,看来他们是大户人家呢……
我拿起碗,就开始喝粥,也不理会他们,他们几个也吃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向日葵:“大哥,你说回城的禁严令什么时候才能撤啊!我们要把货物压回去才行啊……”
“再等两天把,没办法,抓刺杀宁王的刺客为重。”
“刺客?刺杀宁王?”我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巧啊?我一逃走就有刺客来刺杀?
“可不是,就在你昏迷的当天,就传出了这个消息。说是有一名女刺客前夜只身潜入宁王别院,刺杀宁王未遂,而后逃脱,现在外面正闹得鸡飞狗跳的。我想啊,外面肯定有人接应,不然一个人进去刺杀宁王,那女的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向日葵是自来熟,完完全全是知无不言,言而不尽。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这个是在抓我把,居然闹得这么大……宁王身边二十八死士焉有让一个女刺客跑掉的道理?!事情大条了……如果被抓到,刺客的大帽子扣下来,不死的话,肯定也落个终身囚禁!此地不宜久留,他这么肯定我没有出城,那搜到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我怎样才能过这一关呢?我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狄姑娘……狄姑娘……身体不舒服么?”一个声音把我唤了回来,我抬头,茫然的看向我身边的郁金香,他正担忧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手上的花卷,五个手指深深地陷到花卷里面。我忙把手指头从花卷里挪了出来,干巴巴地笑了笑:“没什么,想事情想出神了,快吃吧!”接着低着头继续吃我的粥,看来,接下来要好好的计划计划了……
恍惚间,我错过了老大眼中闪过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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