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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心中那片天(下)
今天,是二锅头和徐姥姥大喜的日子。
二锅头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喜气。可他心中的那片天空,是晴?是阴?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徐姥姥却是真心的高兴。她忙忙碌碌地过了一辈子,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归宿,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恭喜!”、“恭喜!”……
朋友纷纷来道贺,二锅头一个劲儿地还礼、招待客人,忙得不亦乐乎;徐姥姥则在打扮。
这次婚礼是杨开泰承办的,搞得很体面。二锅头看到这么多人捧场,心情就爽朗了一些。
沈璧君扶着萧十一郎,让他坐下,自己则坐在萧十一郎的旁边:“你的伤还没好呢,就别喝酒了。”她劝道。
“我知道。”萧十一郎答应着。
“你也真是的,干嘛不多休息一会儿啊?”沈璧君略带责怪地说。
“今天是爹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晚来呢?”
“你呀,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先为别人考虑,根本不管自己的情况。”
“今天我高兴嘛,出来走一走啊。”虽然嘴上说自己很开心,但萧十一郎心里却酸溜溜的,不好受。其实,沈璧君的心里也很难受。她心疼萧十一郎,但更为自己而伤心。她恨自己出生在沈家,没有选择的权利,没有爱的自由。她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勇气,恨自己没有萧十一郎那样的魄力。
“你看,今天多热闹啊!”沈璧君感叹道。
“是啊。”萧十一郎附和着,“现在,像开泰这样的朋友越来越少了。”
“可是你有这样的朋友啊。”沈璧君说,“还有灵鹫和城瑾,他们都是值得交的朋友啊。”
“现在朋友两个字太不值钱了。不过这些一起经历过生生死死的朋友,我相信他们。”
“你说得对。尤其是风姐姐,你们在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那么多年……”沈璧君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对。我们之间,不仅是友情,更是亲情。那十多年,她始终像亲姐姐一样地关心我。”虽然经常和风四娘闹别扭,但是两人之间的姐弟亲情终究胜过那些因为小事产生分歧时的生气。萧十一郎对风四娘始终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始终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
“风姐姐对我们一直都很好的,她把我们当作弟弟妹妹来看,在生活上都很照顾我们。有这样的姐姐,真好。”从沈璧君的话中不难看出她和萧十一郎一样,对风四娘怀着一颗感恩之心和一份感激之情。
“四娘对我们的好我知道,也都铭记在心。嗯,璧君啊,你说,如果你嫁给我的话四娘不就也是你的姐姐了吗?”萧十一郎歪着脑袋,一副调皮的样子,在不经意间又提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沈璧君不愿提起这个话题,就故意回避道:“十一郎,萧伯伯的婚礼要开始了,我们去观礼吧。”萧十一郎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勉强。沈璧君扶起萧十一郎,两人肩并着肩向礼台走去。
“一拜天地!”二锅头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那种感觉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在什么时候都能感受到的。因为没有高堂,所以两把空空的椅子就充当了高堂。“二拜高堂!”两人给两把椅子鞠了躬,就迫不及待地想听接下来的那声“夫妻对拜”。过了几秒钟,这四个字总算被他们等到了。两人欢天喜地地拜了堂,观礼台上所有的人都热烈地鼓掌。于是接下来随着“送入洞房”的喊声,二锅头和姥姥在众人的簇拥下满面笑容地走进了洞房。此时此刻,二锅头忘记了一切,沉浸在洞房花烛的温暖与喜悦之中。这难得的红纱鸾帐,又有谁会不懂得享受呢?
但是仅仅一墙之外的萧十一郎,此时的心情却如同挪威的冬天,冰冷冰冷的。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父亲大喜的日子,他本应该高兴的,怎奈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和沈璧君之间相爱却无法相守的遗憾。他还想到了自己的娘。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爹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有没有想到娘,可是在他的心里却从没有放下过娘。洞房依旧,花烛依旧,锦帐依旧,但曾经结发之人已逝,你我不再,永不回头。萧十一郎好怀念那段有娘的日子啊!娘的心思是那样细腻,所有的事情都有娘为自己安排妥当,什么都不用操心。但是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已经长大了,是护刀家族的一员,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林英雄,游侠少年心目中的偶像和目标;也有了心爱的人,有了需要自己孝敬的老父。他已经不可能再依赖任何人,而要依靠自己去闯出属于萧家的一片天地,重振护刀家族的声威。
“十一郎,你在想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萧十一郎的思绪,是沈璧君。
萧十一郎正想得出神,听到沈璧君的话吓了一跳。但萧十一郎是何等人,反应之快那是无人能敌。他的脑筋一转,说道:“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我心爱的人进洞房呢?”
沈璧君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愧疚。“十一郎,我……”她欲言又止。
萧十一郎看到沈璧君面露难色,就笑着说:“开个玩笑而已嘛,不用认真的。”看到沈璧君不笑,又说:“璧君,今天晚上我陪你聊天,好不好?”
沈璧君这才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啊!我们聊什么?”
“嗯……”萧十一郎边往房间走边说,“说说我们的从前,现在和将来,怎么样?”说完,他调皮地眨着眼睛望着沈璧君。
沈璧君听出了话中的意味,故意问道:“这有什么好谈的?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谁也不能改变,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左右,更不能预测将来,没有什么意义嘛。”
“也是哦。”萧十一郎顺着沈璧君的意思说,“那我们聊一聊文学好不好啊?”他知道沈璧君的长处就在文学方面,索性投其所好,两个人倒是可以开开心心地度过一晚。
果然不出所料,沈璧君听到这句话之后十分开心,说:“好啊,我最喜欢文学了。那,我们谈一谈诗词吧!”
“好啊。”萧十一郎答道,“可是我对诗词一窍不通哎……”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谈论诗词的建议是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却说自己对它一窍不通……
可是沈璧君很高兴,她说:“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啊?教我?”萧十一郎对这个回答感到很吃惊,他可是没读过什么书,肚子里一点墨汁都没有。现在沈璧君却说要教他文学方面的知识!
沈璧君却不以为然,“对啊!你呀,脑子里也该多装一点文章了。”
“那……那好吧……”萧十一郎只好自认倒霉,谁叫他自己先提出了这个建议呢!
“那我们回房去吧,我找书来教你哦。”沈璧君拉着萧十一郎就跑回了房间里,兴高采烈地到书架上翻出了《南唐二主词》,说:“十一郎,你知道‘词宗’是谁么?”
萧十一郎当然不知道,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哦,‘词宗’就是南唐后主李煜,记住了吗?”沈璧君像老师一样地问他。
“嗯……我,记住了。”萧十一郎心里在叫屈,怎么像个小朋友一样让沈璧君来教呢?太没面子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非得取笑他不可。于是,他说道:“璧君,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话题啊?”
“换话题?”沈璧君正讲得起劲,没想到萧十一郎会问突然出这样的问题来,“为什么?”
“嗯……因为……因为……”他一时还想不起来有什么托辞可说。
“因为什么啊?”沈璧君问道。
“嗯……”萧十一郎的脑筋在飞快地转着,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记得白叔和绿叔说过要传授我们毒术和医术的,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学吧!”
“真的啊?”沈璧君听到之后喜出望外。可是转念一想,白杨和绿柳似乎没跟她说过这件事,又带着点怀疑地问:“可是,我怎么没听白叔和绿叔提起过啊?”
萧十一郎不愿意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出来:“那次,白叔跟我说要传授我们两个毒术和医术,去找你的时候你却不见了,只给我留下一封信……”
这么一说,沈璧君想起了那天萧十一郎和她开了个小玩笑,她觉得自己不能带给他幸福,于是留信出走。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满是愧疚。“白叔是那天跟你说的?”
“对啊,可是我太笨了,怕自己学学不好,又不能辜负白叔和绿叔的一番好意,就想到要和你一起学。你说好不好啊?”萧十一郎不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
“好啊!”看到萧十一郎并没有对那件事情过多计较,沈璧君的心情也朗了些,爽快地答应了,“等我学会了医术,如果你生病,我就可以自己照顾你,不用麻烦白叔和绿叔了。”
“如果我学会了呢,以后受伤我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要不然那个什么,多不好意思啊。”萧十一郎虽然没有点破,但是沈璧君又怎么能不明白这话中的深意?感动就在心头,却连半句也说不出来。
“可是这么晚了,去打扰白叔和绿叔不好吧?”沈璧君说出了顾虑。确实不早,都快四更了,这个时候怎么好去找他们呢?
“嗯,也是哦。”萧十一郎听了,觉得这样做确实不合适,“那我们就天亮之后再去吧。那现在呢,你该休息了。”萧十一郎边说边把沈璧君往床上推,“记得早点睡,明天还要学习呢。”他笑嘻嘻地说。
“不行啊,你身上还有毒没解,我不放心。”沈璧君知道萧十一郎是从来不把受伤当作一回事的,只要稍微好一点就到处乱跑,绝不会好好休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我懂得珍惜自己,你放心睡吧。”萧十一郎这样说,但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在床上躺着没事做。
出了沈璧君房间的门,萧十一郎纵身一跃便上了屋顶,他喜欢在这里看这个世界。坐在屋顶上,他想到了沈璧君,想到了家人,也想到对自己来说义不容辞的武林。
连城璧已死,但是东瀛和天竺的黑暗势力仍然存在于武林中。连城璧在世的时候曾经组织过一个秘密的邪恶帮会——天魁帮。他们想要一手遮天,席卷武林,让整个武林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听命于他们。连城璧死后,天魁帮的帮主就换成了一个很神秘的人。据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是听说武功高不可测,是十分可怕的敌手,更胜过连城璧数倍。天魁帮无恶不作,他们不轻易出现,但所到之处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以萧十一郎的为人,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任其发展。可是天魁帮做事谨慎小心,不留任何线索,也无从查起。不过事情已经有了一点进展,他确信,贾信就是这天魁帮中的一员,并且只是很不重要,很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色。一个小角色已经把自己折腾的不得安宁了,那整个天魁帮呢?他们有多大的势力呢?
想到这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萧十一郎觉得实在没办法马上弄清楚,就决定先不想了,看看事态的发展情况再说。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天亮了。
萧十一郎望着遥远的天际想到自己的幸福就像天边的朝霞一样遥不可及,眼睛湿润了。他忽然想到,自己应该赶紧回房间了,要不然沈璧君醒来去找他发现他不在房里又该担心了。想到这里,他赶紧跳下了房顶,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沈璧君就敲响了他的房门。“十一郎,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躺一会儿?伤还没好呢。”语声中充满了关切与柔情。
“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萧十一郎微笑着回答,“走吧,我们去给爹和娘敬酒。”
“好的。”沈璧君开心地答应,“我盼今天盼了好长时间了。”
两人携手走出房间,萧十一郎问道:“为什么盼了好长时间啊?”
“因为姥姥终于找到归宿了啊。”姥姥为沈家操劳了那么多年,如今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当然值得高兴了!”沈璧君一直把徐晓然当作自己的亲人看待的,“那你呢?你也一直在盼这一天吗?”
“当然了。”萧十一郎马上答道。“因为我好久都没感受过有娘的温暖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这句话他却并没有说出来。
沈璧君忽然低头小声道:“我也好想有个娘……”她的眼眶红红的。
萧十一郎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故意不说后半句话就是怕沈璧君想起她自己的娘,结果却还是……现在他只能安慰一下了:“璧君,其实你娘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关怀着你。虽然她不在你身边,可她的灵魂永远都会守着你,护着你的。”他一面说,一面把她揽进了怀里。
“真的会吗?”沈璧君抬起头,眼中充满渴望地望着萧十一郎问道。
“当然咯,要不然,你怎么能遇上我,怎么能过得这么幸福呢?”萧十一郎打趣地说。他的“幽默攻势”总是能令沈璧君笑逐颜开。这不,她的脸上又泛起了笑容。
“爹,娘,祝您们两情长久,白头偕老!”
“萧伯伯,姥姥,祝您们生活甜蜜,相爱永远!”
两句甜甜的的祝福过后,二锅头和徐晓然的脸上都荡漾起了幸福的微笑。
萧十一郎和沈璧君又敬上两杯甜甜的酒,是二锅头最爱喝的三十年陈酿女儿红。一杯酒下肚,他不禁叫道:“好酒!再来一杯!”
“喂喂喂,你当这是干什么啊?”一旁的白杨忍不住说,“这是十一郎和璧君敬你的,不是你平时一喝一大坛的酒!”
“哎……瞧瞧我,一遇到好酒就不知道别的了。”二锅头尴尬地笑笑,又对萧十一郎和沈璧君说:“你们两个起来吧!”
这时,沈璧君道:“这才是萧伯伯的英雄本色,看到好酒就忘记一切。既然喜欢,又何必掩饰呢?”这话真是让二锅头赚足了面子,心中得意极了。他暗暗想:这要是我的儿媳妇该多好啊!
“行了行了,你别美了,老毛病就是改不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就知道酒!”徐晓然对二锅头的举动有些不满。
萧十一郎赶紧接过来道:“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娘不必太在意。”又转过头问白杨:“白叔,您看是不是啊?”
“他呀,真是对得起他那‘二锅头’的名字,除了酒什么都不知道。”白杨与二锅头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想起那被他一夜喝光的八大坛二锅头,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他了,只好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话虽不甚好听,理却一点没错。这名字本也是由那八坛二锅头得来的。
“二锅头,你这洞房花烛也享受了,十一郎也把酒敬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去工作了?”绿柳忽然冒出了一句极煞风景的话,可不说这句话却又不行。现在萧十一郎有伤在身,家里的生活自然就全依靠二锅头了。
“唉……是啊!”二锅头长叹道,“是该去工作了。”随后伸了一个大懒腰,打着哈欠道:“要是工作的时候还有酒喝该多好啊!”
二锅头走了之后,萧十一郎便和沈璧君一起找到了白杨、绿柳,说明来意。
白杨听了喜出望外,失声叫道:“真的?太好了!”
一向稳重的绿柳也激动得不得了,赶忙说:“好啊好啊,太好了!”又对白杨说:“咱们有传人了!”
白杨听了,不住地点头。他们两个都乐坏了,自己这一身的本领终于得以流传后世了!
于是两人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大摞医书,交给萧十一郎。萧十一郎吓坏了,想:莫非是要我把这些书里的内容全部背下来吗?要知道,他最怕背书了。尤其是医书,先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药材名称,就光是背各种疾病的症状体征也够他受的了。
幸好绿柳已经解释道:“这些书你可以拿去看看,作为参考和提示。至于我们嘛,教课是不用书的。医术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难,就是熟能生巧。接触得多,自然就知道了。”
萧十一郎这才放心了,长舒一口气,却发现沈璧君在一旁偷偷地笑呢……他也不说话,只是瞪着沈璧君看。沈璧君的目光触及他的眼睛,立刻就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痛。
“下课”之后,萧十一郎便抱着那一大摞医术回到房间里,翻看起来。
“辨证论治是中医诊疗疾病的准则。东汉张仲景在其所著《伤寒杂病论》一书中指出:‘观其脉症,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就是中医辨证论治的基本原则。仲景以后,辨证论治的理论和经验,历代都有所发展,以类症为主的专著,历代也流传不少,但是这些著作内容都比较繁复,体例也不一致,要想在短期内吸取其精华,掌握其要点,是有困难的。由于学习辨证论治有困难,所以有人趋向于一病一方的捷径。应该看到,治病单凭一病一方,是不能充分发挥中医中药的应有作用的。”刚看到这里,萧十一郎就感到医学的精深奥妙远在他的想象之上。
对面,沈璧君也在捧着一本书,萧十一郎一看,竟是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他觉得这实在是太奇妙了。他便问道:“张仲景都说了些什么啊?”
沈璧君皱着眉答道:“他说了很多,但是我只能看懂很少的一部分。”
萧十一郎失笑道:“这本《证治概要》我简直连一点都看不懂。不过这本书里也提到了张仲景,我很想知道他在《伤寒杂病论》里都说了些什么,念来听听好不好?”
“好啊。”沈璧君答道,“张仲景原序中是这样说的,‘论曰。余每览越人人就之诊,望齐侯之色,未尝不低然叹其才秀也!怪当今居世之土,曾不留神医药,精究方术,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但竞逐荣势,企展权范,孜孜汲汲,推名利是务,崇怖其末,忽弃其本,华其外而淬其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卒然遭邪风之气,婴非常之疾,患及相至,而方进栗;降志屈节,钦望互祝,告穷归天,束手受败。资百年之寿命,持至贵之重器,委付凡医,恣其所措。咄嗟呜呼!厥身已毙,神明消灭,变为异物,幽潜重泉,徒为啼泣。痛失!举世昏迷,莫能觉悟,不惜其命,若是轻生,彼何荣势之云哉?而进不能爱人知人,退不能爱身知己,遇灾值祸,身居厄地,蒙蒙味味,蠢若游魂。哀乎!趋世之士,驰竞浮华,不固根本,忘躯彻物,危若冰书,至于是也。’……”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啊?”沈璧君刚念到这里,就被萧十一郎就打断了,因为他实在不懂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沈璧君叹道,“我只知道大概的意思是表达了他对当时医学界糜烂的风气的不满。”
两个人默然了。
过了半晌,萧十一郎突然说:“我觉得这个可能不是十分重要吧?要不然我们看看下面都说了什么?”
“下面嘛……”沈璧君往下找了找,说:“张仲景原序完了之后是‘辨太阳病脉证并治’。”她皱着眉说道。
“什么叫‘辨太阳病脉证并治’啊?”萧十一郎满脸疑惑。
“这个我也不懂……唉……”沈璧君长叹一声。
“那……那下面呢?下面怎么说的?”萧十一郎问道,他希望能从下面的内容中理出一些头绪来。
于是沈璧君继续念下去“第一,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第二,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第三,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病,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第四,伤寒一日,太阳受之,脉若静者,一为不传,颇欲吐,若躁烦脉数急者,为传也。第五,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第六,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若发许已,身灼热者,名风湿。凤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评出,身重,多服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则如惊痫,时瘈疭;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第七,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发于阳,七日愈。发于阴,六日愈。以阳数七阴数六故也。第八,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若欲作再经者,针足阳明,使经不传则愈。第九,太阳病,欲解时,从巳至未上。第十,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她说,“从这里开始就在说应该怎么治病了。”又无奈地笑笑,说:“我虽然看懂了这里面的意思,但是什么样的脉象是脉浮,什么样的脉象是脉静却都不懂。”
萧十一郎却展颜笑道:“只要我们看得懂就好,不懂的可以去问白叔和绿叔他们嘛。”
沈璧君也笑了笑,两人又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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