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中遇到的诡异案例

作者: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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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游



      我到吴主任家楼下才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我在您家楼下,有事请您帮忙。”吴主任听后也没有问我大晚上的究竟有什么事,“嗯”了一声,接着楼下的防盗铁门“咔哧”开了。我推门进去,吴主任家在28楼,我坐电梯上去也就是1分钟左右。进了他家,我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上,头一句话就是:“吴主任,今晚上我不能走了,拜托您牺牲一下宝贵睡眠,帮我个大忙。”

      接着,我将自己最近遭遇的一连串闹心事儿一股脑全说给吴主任听。从玉店朱弟弟给我金刚杵挂珠,到刘先生一家暴毙。我说了将近一个半钟头,可谓事无巨细,一一摆明。吴主任并没有打岔我,他耐心地听完我的讲述,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变成了一个“川”字。

      “小刘,你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吗?”

      吴主任这一问来得很突然,我愣了愣,没来由地笑了起来,接着我摇头道:“我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我要是能摸准这事儿,也就不会厚着脸皮来打搅您了。”

      “可我却认为,你是知道的。”

      吴主任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温和却也透着冷静,他好像并不急于帮我分析原因或是发表任何看法。他在等,等我自己想起点什么来,然后告诉他。我明白,他是在引导我自己去发现问题。

      我在吴主任的注视之下,思索了片刻。接着,我往沙发里靠了靠,苦笑起来。

      “我来找您是因为,我认为今天晚上我自己一个人可能过不去。我想要您帮我,在我睡着的时候注意一下我的举动,我害怕今天晚上我会在睡觉的时候被自己给掐死。”

      当我明确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并将它说出来,一时之间,我有点儿不敢抬头去看吴主任的眼睛。

      共事四年,我经常跟在吴主任左右,看吴主任给别人做心理咨询,我喜欢他的冷静、睿智,更佩服他对人的包容。在我看来,那些被不同问题困扰着的来访者,大多都有一个通病——死钻牛角尖。我是一个不太带脑子生活的人,也正因为不太用脑,所以过得快乐。我身边有一大帮没心没肺的朋友,我们聚在一起就是“吃”和“玩”,我们以此为荣,觉得日子就该这么过。于是,当我看到世界上有如此多的人死命地往牛角里钻,我对这些人同情之余,往往不加深思地表示我无法理解、更不愿意过多地去理解他们的世界,我害怕自己想太多会变得跟他们一样,闹心、痛苦。而此时此刻,我开始无法理解我自己了。吴主任的一句问话,让我对自己原本已经“确信”的事情再度产生了怀疑。我最近的一系列闹心经历,里面透着多少切实的“古怪”,又有多少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麻烦呢?

      “刘欣杨。”

      吴主任见我发呆,叫了我一声。在我抬头之后,他顽皮地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问我想不想吃东西。他说,他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最近买了一台打发器,尝试着自己做甜点。他说他烤的蛋糕很好吃,唯一的让他头疼的是蛋糕无法从模具中取出来。除此之外,他还在学做木糠杯。就在我来他家之前,他刚做了一些“榴莲木糠杯试验品”,问我想不想尝一尝。

      我感激地冲吴主任点了点头。他转身打开餐厅里的冰箱,拿出两份榴莲木糠杯,接着又端来了两个精巧漂亮的小盘子,盘子里是他自己做的蓝莓果冻,除此之外,吴主任还精心挑选了两个彩色的玻璃小勺,放在盘子旁边。

      “吴主任啊……”我看着茶几上那些甜点,不禁感叹:“您真是太贤惠了!”

      “这叫‘健康的生活乐趣’!”吴主任白了我一眼,那小眼神儿用年轻人的话说,真是“萌”感十足。

      我点点头,“我要能有一半您这样的‘乐趣’,就不愁找不到对象了。”

      他不可置否地瞥了我一眼,十分开心地拿起盘子旁边的小勺子,开始吃他的小果冻。我虽然心事重重,可看着那精巧的甜食,把心一横,也端盘子动口,吃饱了再死。

      不得不说,吴主任的手艺相当了得。那蓝莓果冻里有整个的新鲜蓝莓,没有人工色素和香精,口感十分清新。榴莲木糠杯就更棒了,浓郁的榴莲香味、上好的动物奶油,打发得刚刚好,味道也不是太甜,在冰箱里冻过之后,吃起来就像是在吃冰淇淋一样。还有他的“木糠”相当有特色,跟我在外面吃到的味道不太一样。我问吴主任用了哪个牌子的饼干,他笑着说,这是机密。

      随后,我又吃了三块吴主任烤的巧克力香蕉芝士蛋糕。我觉得他做心理咨询师真是埋没人才,他去开一家甜品店,肯定会发大财。吴主任说,他确实有这个打算,他十分热爱甜点,不论是中式的糕饼还是日本的大福或是意大利的小甜饼,他都有研究,等退休之后,他就开个吴主任私家甜点店,也算是老有所依。

      谈到这个话题,我难免老生常谈地又一次问起吴主任为何不找个老伴。吴主任说,有的人谈十次、二十次恋爱,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并且越谈心越空;有人谈一次,心就是满的了,个中滋味,足够回味一生,自然不需要另谋出处。很显然,他是后者。我无不敬仰地看着他点头,当然,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告诉我他那足够细品一生的往事。这段往事,咱中心的女同事挖了那么多年都没能从老吴嘴里挖出来。吴主任说了,回忆是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理解那些记忆的意义,说出来,在别人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老掉牙的烂俗故事,知道或不知道都没有多大意思。

      我与吴主任吃吃喝喝附加闲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12点多。吴主任收拾了餐盘之后,走进卧室抱了一床薄毛毯递给我。

      “小刘,今晚你在长沙发上躺着休息。我就坐你旁边。”他说着,指了指长沙发旁边的一个短沙发,“我开小灯,看看书。今晚上,你放心睡,我会在旁边观察你的举动。现在你也别想太多,有什么事睡醒再说。”

      说句实话,大半夜的,我一个女孩子睡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中,总是有点不太好。但吴主任是我十分信任和敬重的长辈、朋友,我绝对相信他专业的判断,才会选择向他求助。起初,我只是用毛毯裹着自己斜靠在沙发上,后来又一想,清者自清,也没啥好扭捏的,索性脱了鞋子打直了身子睡觉。在睡前,我跟吴主任到了声谢。吴主任冲我笑了笑,说:“你信任我,我很高兴。”

      或许是因为旁边有人守着,再加上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躺在吴主任家沙发上合眼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并且这一觉我自己觉得睡得非常踏实,没有做恶梦也没有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东西压我,只是在睡觉的过程中,有几次感觉到冷,大约是因为夜里天气转凉,毯子太薄的缘故。我将毯子裹紧了一点,继续睡。然而,就在我睡得正酣甜的时候,忽然听到吴主任大声地叫我的名字,并且,他开始用力地摇晃我的肩膀。这时我还睡得有点迷糊,脑子里涌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失火了”,我甚至在半梦半醒地状态下回了吴主任一句:“打桶水浇灭了就行了……”可吴主任却依然不断摇晃我的肩膀。

      我在吴主任地呼喊与摇晃下猛地清醒过来。这时我才发现,我竟然是站着的!冰冷地夜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身后是一道铁艺的围栏,而围栏的外面则是28层高楼。我看了看四周,这才明白,此时我竟然站在吴主任家客厅外面的阳台上。吴主任的两只手,非常用力地抓住我的肩膀,不断摇动。他厉声呼喝:

      “刘欣杨,你清醒点!”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吴主任那熟悉的面孔,他表情非常严肃,甚至可以用“严厉”来形容,我从没见过吴主任这样声色俱厉的神情,脑子有些懵,半晌,我才闷闷地开口:

      “我……我干什么了?”

      吴主任见我开口说话,眼神柔和了许多,但他的神情依然紧绷着,不由分说地把我往客厅里推。在我走进客厅之后,他立刻关上落地门窗,并且将门窗扣上锁。

      我抬头看环顾了吴主任家的客厅,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吴主任家客厅里挂着的时钟。3点28分。我睡了不到3个小时。这时候,我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一点,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我步伐僵硬地走到长沙发边,两腿发软,跌坐到沙发上。吴主任很快走到我身边坐下,他没说话,我也没有向他询问。我俩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我埋下头,开始低声啜泣。

      “吴……吴主任……我……我会不会死?”

      “别瞎说!”吴主任几乎是用吼来回答我,他将一只手重重地按在我的肩上,用一种毋庸置疑地口吻,一字一顿地告诉我:“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你绝对没有事!”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吴主任坚定的眼神,我是想相信却又不断摇头。

      “太奇怪了!这太怪了!明明……为什么?”

      吴主任没有说话,他看着我,安抚似地拍了拍我的背,要我先冷静下来。

      “既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就弄个明白。刘欣杨,不论什么样的事,首先你要冷静,别哭,别认怂,把牙关给我咬紧了。”

      我当时脑子里是空白状态,听了吴主任的话,我抹掉眼泪,用力地点头,不知不觉,也把牙紧紧咬合在一起,那模样看起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随后,吴主任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捧着这杯水,慢慢地喝。一杯水我喝了半小时,直到热水几乎变成了凉水,才总算将水喝完。我问吴主任,刚才我做了什么。吴主任眉头紧蹙这,摇了摇头。

      “你一直睡得很安稳。大约凌晨三点一刻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在洗手间里,我听到客厅有动静,出来就看见你推开了客厅的落地窗,正要往阳台上走。我叫你,你没反应,我赶紧跑过去拉住你,但你还是要往前走,两只手抓着阳台的铁栏杆,整个人身子往前倾。我把你拽回来,喊你、摇你肩膀,正准备动手打醒你,你自己醒过来了。”

      吴主任形容的状况,我完全可以想象。我问吴主任,我当时的模样,看起来像不像梦游。吴主任说,就当时的状态而言,很像。我告诉他,这两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过梦游的症状,一向是一觉睡到通天亮,连做梦都很少。最近接连的异常状况,让我变得有点不相信我自己。我问吴主任,我会不会有癔症,毕竟,我也是个28岁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在我目前这个年龄段,单身很正常,但长期单身没谈过恋爱,这显然就是异常的状况了。

      “你开始怀疑你自己了,是吗?”

      我点点头。

      “那你老实告诉我,没有谈过男朋友,这件事对你来说影响大吗?此前,你为此感觉到痛苦?虽然表面上快乐,但心里有没有长时间的郁闷?”

      我摇了摇头,对吴主任说:“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看到朋友一个个都结婚了,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寂寞。但如果让我马上找个人结婚,我又会觉得恋爱和婚姻让人不自由,我还是挺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如果没有碰上一个特别喜欢的男人,我心里是不愿意结婚的。”

      吴主任听了我的解释之后理解地点了点头。接着他又问我:“之前的连环凶杀还有相亲对象一家人相继死亡的事情,给你的心理带来的影响,你觉得大吗?”

      “其实前几天都还好,说得冷漠一点儿,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我自己或是我的家人身上,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总是觉得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但这几天,尤其是昨天之后,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关系到我自身的安危,我特别紧张、也有点焦虑的情绪。昨天下午,我真觉得那个楼梯上面有东西,回来之后就觉得整个人心里特别的不安。昨晚上跟您聊天还吃了东西,睡前我觉得自己是绝对安心的,直到您叫醒我,我都觉得自己睡得很舒服。”

      吴主任思索着缓缓点头,半晌,他对我说:“这样,等天亮了,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性的检查。在没有明确结论之前,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怀疑和否定自己。”

      他说罢走进书房,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回到了客厅。我伸长脖子瞧了瞧吴主任手里拿着的那本书,竟然是《严楞经》。我是万万没想到,吴主任家里竟然会有《严楞经》不禁好奇地盯着他看。他笑道,“别奇怪,我家六壁书柜,我看书很杂,道家、佛家的经典我也看。凡是能够流传下来的书籍,都是前人智慧和经验的结晶、都是好东西。”

      他说罢坐在短沙发上,朝我挥了挥手。

      “你继续躺着休息,就算睡不着也给我闭着眼睛养神,我念经文给你听,帮你洗一下心。”

      我躺下之后,吴主任开始念经文。他的声调低沉厚重,经文从他嘴里出来,每一个字似乎都有着沉重的分量,就像和尚敲木鱼那样,咚咚咚地敲在我的心坎上。我合眼用心聆听着经文里描述的故事。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妙堪遗嘱……我听着经文,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暖意,慢慢地踏实下来,不一会儿我睡着了。这一觉,我安稳地睡到了上午9点多,还是吴主任将我叫醒。

      当时,他站在餐厅地饭桌前,将两个碗放在桌上:“咱们点面吃,然后去医院。”

      我听后连忙翻身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又用清水漱了口。吃完面条,吴主任开车带我去医院做检查。想到吴主任也是将近五十的人,因为我,一晚上没合眼,我心里意不去。我们抵达医院之后,我要吴主任在车里休息,我自己去做检查。同时,我从手机通讯薄里找到了一个号码,并拨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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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评论,也感谢千娇百媚和红果果的地雷。今天双更,这是第一更,晚上八九点会再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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