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灰

作者: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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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赎爱(下)



      我早已明白,我和白述终有一天会结束,我想过,这天应该会以我的惨淡收场而落下帷幕。可现实永远是部反转剧,有句俗话叫,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局,我和白述大概就是这样。
      现在我已经不去记录我来到这里已经有几百几十几天了,因为我知道回去无望。
      近来,白述回来得越来越晚,并且时常蹙着眉头,还叮嘱我少出门,有时候还会在家里接见一些客人,签一些文件。虽然我不知道他签得是什么,但我知道最近这座城市不太安宁。
      纳米比亚在非洲已经算得上经济、治安都比较好的国家了,但这个国家独立了才刚刚二十年,党派众多,每逢大选,各个政党便开始宣扬其政治立场。现执政党鼓励外来资本金流入,因为他们给当地青年提供了工作岗位。反对党则认为外来资本家会进一步榨取国家资源,所谓竭泽而渔,就是这个道理。
      而白述,目前就身处在这样的尴尬境地。
      虽然白述这类资本家的到来,曾经获得过当地政府支持,但他们现在也同样成了受殃池鱼。过去看不出,此时正逢选举,一些偏执者的不满则立马凸显。所以,白述的矿地上最近也出现了一些罢工行为,甚至有游行示威者围绕在矿地周围,静坐以示抗议。
      这些事情白述虽然从未跟我提起,但我每天都能从新闻里看到。现在,我不仅不出门,连窗帘都很少拉开。我隐隐地觉察到,某种危机正在向我们靠近,于是我开始规整家里的东西,说不上收拾,只是清点下为数不多的财物。
      果然,这天晚上,躺到床上的时候,白述跟我说:“把东西收拾收拾,捡重要的拿,我们可能随时要撤走了。”
      “搬去哪儿?”我立即问道。
      “现在航班管制,想要直接飞到西欧或者美国几乎是不可,我们只能暂时先去南非,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虽然失落,但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第二天便把行李收拾好了。我的家当没白述的多,值钱的就他送我的那条项链,至于他的钱财,我没插手过,但想必他早已做好了安排。
      可是,我后来想,要是早知道他这句话只是对我说说,自己却没有执行的话,我一定不会听他的,说不定还会嗤笑他一顿。或者我会换一种方式,死活都会先逼问出他保险箱里的密码,把里面的东西先藏好。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哪敢这么做。
      于是,这天早晨,阳光如往常一样炽热,我如往常一样把白述送出门,他说矿地上还有最后一点事没处理完。开门的时候,我发现今天的街道异常的安静,心里有些不安,白述看出了我的心事,亲亲我额头道:“别担心,我马上就回。”
      我一嗤,看似不屑,但心情还是放松了不少,心想,你不回来也可以。
      结果他才刚出门不久,街道上就响起了一声玻璃炸碎的声音。我本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听到声音,立即把电视关掉,屋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我抱着侥幸的心理想到,也许刚刚那一声只是错觉。
      可是不到两秒钟,现实就给了我狠狠一击。因为窗外立即就响起了各种破坏声,并且这次声音来得更大、更密集。汽车的警报声、人们的尖叫声、木头的折断声,我已经确定刚刚那一声不是幻觉,暴乱分子真的来了,我连忙抓起手机给白述打电话过去。
      此时我身边没有司机,自从出现罢工后,白述就把家里的司机给撤了,反正我一直不喜欢出门,司机跟着我也干不了什么,所以当时觉得没事儿。但现在,车子就停在院子里,行李也早就放在了后备箱里,要是我会开车,便可以立马追上白述,然后逃之夭夭,可偏偏我不会开车。
      这片都是富人区,住得大多是白人。我缩在角落里,掀开一点点窗帘,便看到外面一副尘土满天的场景,有人拿着大刀、棒球棍、甚至猎枪,在街道上横行,已经有不少居民纷纷往外跑,我也正要学着他们的样儿,却听到“嘣”的一声,一位白人妇女就这么倒在了自家草坪上。
      我两腿一软,也跌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手机还在一声又一声地响着,白述还是没接。我心里的恐惧在短短一分钟内,成倍地扩大。他不会出事了吧?他不会真的回不来了吧?这一刻,我多么想要他在我身边,他是我在这里的唯一依靠,要是他不来,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暴乱分子离我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此时我心急如焚,特别是当我看到一些暴徒从别人家里出来的时候,刀子上沾染上的血迹,那户人家的情况可想而知。
      已知的恐惧和即临的灾难,让我整颗心都在油锅里煎熬着。我对自己说,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悄悄从橱柜里抽出一把菜刀,来到门口。我琢磨着大不了就用这把刀,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后来想想,如此胆小怕死的我,在那个时候,还能勇敢地拎着一把刀子蹲在门口,只能说,逆境逼人成长。

      他们越来越近,我全身肌肉已经绷成了石头。
      十米……
      五米……
      三米……
      “咔嚓”一声,身后传来一声锁头被拧开的声音,难道暴徒是从后院侵入?我不再多想,挥刀朝身后砍去。可惜刀没落下,便被人抓住了手腕,并且另一只手还捂住了我嘴。
      “是我!”
      轻斥一声,我一听是白述的声音,立即放松了下来。正想说话,便看到他眼里锋芒一闪,不用回头,我已经听到了鞋子踏上台阶的脚步声。
      一瞬间,我便被白述拉着一滚,两人双双滚入了橱柜里。
      “啪”的一声,既是橱柜合上的声音,也是门被踹开的声音。我吓得吸了口凉气,他立马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从身后掏出一样事物。
      橱柜里太黑,我看不清楚,但那微微一声“咔咔”,既熟悉又陌生,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朝我点点头,没错,就是枪。
      他用手机快速敲出一行字递给我: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刚拿枪去了。听到你电话一直在响,我就知道你暂时没事。
      我皱眉,抢过手机,回道:你再晚一步,我就有事了!!!
      他勾勾嘴角,左手挡在我身前,右手的食指已经扣在了机板上,随时准备开枪。
      此时,外面接连不断地响起了各种谩骂声和破碎声。有盘子落地的声音;有灯泡炸碎的声音;有斧头砍在门上的声音;有汽车被砸后响起的报警的声音。听声辩位,我猜测他们砸得应该是白述停在后院的那辆,谁叫他那辆骚包,还好那辆车上没放东西。反而是门口那辆落满了灰尘的丰田好像没怎么被砸,估计是他们觉得那辆车看上去陈旧,懒得费力气了吧。
      破坏的时间不长,但威力不凡,我都能感觉到天花板上簌簌抖落的墙灰,想来是家里没人,他们便拿那些家具撒气。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脚步走远的声音,然后屋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接着便听到下一户人家里响起的破坏声。

      白述推开一点缝隙,在仅有的视角里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后示意我继续呆在柜子里,他先出去瞧瞧。
      只见他猛地推开了柜门,再一个翻滚到了料理台背后,动作伶俐,却又故意发出一些声响,想必是为了把注意力吸引过去。还好这一系列动作没引来什么人,他先慢慢站起身来,再次巡视了一圈,才让我出来。
      一出来,便看见满地狼藉,沙发已经被翻出了海绵和弹簧,电视机已经被砸得像个黑色大窟窿,而墙壁上、天花板上更是到处是刀痕,甚至还有一把斧头正深深镶嵌在天花板上,让人不寒而栗。
      我来到白述身边,不由自主的就跑到了他身后,晃晃手里的车钥匙,轻声道:“我们现在出去吗?”
      “你先去车上,我还要上楼取样东西。”白述这么说着,手里的枪仍没放下。
      “什么?”我惊讶得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嘘,你小声点。”
      我立即放轻了声音,道:“你不是告诉我要我把东西收拾好吗,怎么你自己还没收拾好?不行,我不能一个人出去,万一给人毙了,连个垫背的都没有。”
      白述嗤笑一声,毒舌道:“说得也是,我怎么能放任你这个垫背的单独坐上车呢,要是就这么让你跑了,那多划不来啊。”说着,从我手里抢过钥匙,牵着我手就往楼上走。
      你看,他就是这么个小心眼儿的人,见不得人一点好,连车钥匙都要跟我抢。那个时候我完全忘了,他拿车钥匙才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完全不会开车啊。
      我就这么被他牵着,一路走上楼,他一直把我护在身后。楼上其实只有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我想他要拿的东西,应该在书房的保险柜里。
      可是,刚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又立马停住了。我跟在他身后,鼻子撞在他背上,我皱着眉揉揉鼻子,正要开口质问他怎么停住了,他却用眼神喝止了我。
      我探头朝书房看看,此时门是虚掩着,透过半敞的口子,能看到墙壁上的保险柜已经被人撬开了,里面空无一物。而地上,却透出了半个人形身影。
      房子里还有人!!!

      这是那一瞬间我能确定的最坏的消息。我现在后悔极了,干嘛非得要跟他走这一遭,我不知道保险柜里藏了什么,让他这么念念不忘,现在好了,刚脱离龙潭又进了虎穴。
      此时,敌在暗我在明,暴徒可以透过门缝看清外面的我们,但我们却看不清门后的他。他没第一时间冲出来,说明他也注意到了白述手里的枪,现在定然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而白述身边却还带着我这么一个累赘。
      我再想下楼是不可能了,还好我右手边就是卧室,白述朝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准备好随时往卧室里躲去。
      我点点头,右手已经悄悄扣上卧室门把,左手握紧了他的手。
      然后,一,二,三!
      “啪!”
      白述左脚猛力踹向书房门,我则被他的反作用力,推得迅速往卧室栽去。
      接着“哐”的一声,门被关上。眨眼间,他的手从我手上脱离,一门之隔,把我隔离了生死地带。
      不待我反应过来,又是“砰砰”两声枪响,接着便是什么倒地的声音,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一切归于了平静……
      此时我的手,空落落的,我以为他会和我一起进来的,我以为他会和我一起的!!!
      可是,他没有。
      淡淡的硝烟味从门缝飘了进来,提醒这我外面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两声枪响后到底谁生谁死,还是两败俱伤,我只要推开门就知道了。其实我的右手已经在上一秒搭在门把上,而现在,却没有勇气推开它。
      一切就发生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此时,我的心脏跳得异常沉重而缓慢,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跑过了很多场景。
      我忽然明白,那天我看见他抱着大葱回来的时候,“家庭煮男”这四个字的重点,也许不是“煮男”;
      我忽然明白,他每个月往我家里汇款,给我妈打电话,也许不仅仅是为了欺骗;
      我忽然明白,他花费大量金钱建一个冷冻库,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吃上一顿家乡的美食;
      我忽然明白,我会费尽心思地做上一顿饺子,也许不单单是为了应付,而是我真的想让他知道我心意;
      我忽然明白,刚刚跟他上来的时候,其实我选择了——生死相随。
      可是最后,地狱在左,他推我向右。他残忍的把我拒绝在了他的生死之外。

      白述以前说过,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是一只缩在龟壳里的乌龟,永远不愿探出脑袋。他说得没错,我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他喜欢我这件事,我应该早就知道了。在来非洲之前,在陈韵告诉我之前,甚至在他囚禁我之前,我就应该知道了,只是我不愿意面对。
      我该如何面对他呢?我背叛了自己的朋友,与朋友的男朋友、他的兄弟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我是如此不洁的人,我是多么希望他不喜欢我,可我却可耻的慢慢喜欢上了他。我努力做一个让他讨厌的人,我也一直想让自己讨厌他。为此,我不惜给自己套上凡事都好似“被迫”的枷锁,可是仍然止不住我迈向他的脚步。
      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受之不起啊!他对我越好一分,我就越往自己的壳里缩一分。我是多么想告诉他:白述,你值得更好的。可是我不是一个纯良的人,我早已没了资本去扮演一个圣母的角色,这样的话,我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此地此境,我竟然后悔没曾给过他一个和颜悦色的表情;一句浓情蜜意的话语;一个卸下防备的拥抱。
      他一直在等我,等我走出来的这一天,等我看清楚的这一天,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的迟,迟的让我不愿推开那扇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分钟,也许是半生,门再次被推开,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我怕进来的不是他。
      但还好,是他。
      浓重的血腥气伴着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扑面而来,我却一点也不觉得恶心,只想扑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他。我也确实这么做了,我把他抱住,抱得死死的。其实上一秒,我还在想着,若不是他,我就跟着他一起死,反正我一个人在这乱世中也活不下去,那一刻,我竟然勇敢的愿意和他一起赴死。
      他也搂住了我,搂得紧紧的,我都能感受到他颤抖的双臂。我们久久没有言语,我只知道我的眼泪已经疯了般流入了他的衣襟。
      可是,渐渐的,渐渐的,一股温热透体而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我起初以为是暴徒的,可这一刻,警铃大作,我立即推开他,然后便看见他左肩上炸开的血花,那里还在一圈圈泅开。
      我脑海里的那根线弦又在这一瞬间绷紧了,我惊恐地看着他,几乎失了言语。
      他淡淡的对我笑了笑:“没事。”说完,却整个人向我倾倒。
      我目眦欲裂,二话不说把他背在背上,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奔去。
      我平生从没开过车,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此时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大不了死在一起的决心,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车就飞驰了出去。
      我本是想把汽车开到医院的,但白述紧咬着舌尖,保持着清醒,吩咐道:“去,机,场!”
      “不行,你现在必须去医院。”
      “你以为……现在医院……太平吗?”
      “可是你这情况根本支撑不到飞机落到开普敦。”
      “别担心……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白述说完一句,缓了口气才继续道:“这血……没那么可怕,一会儿就能止住,子弹卡在……我血管中间,只要不动就没事儿。”
      我不信,我无法相信他能带着一颗子弹坐两个小时飞机。此时方向盘在我手里,我坚持着往医院开。
      然而白述下一句话就把我震慑住了:“你现在多耽误一分钟,我就离死亡更近一步,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转头,看着他冷汗涔涔的模样,咬咬牙,听从了他的安排,调转方向盘往机场开去。我又想开快,又怕震到他伤口,两难境地下,只能高度集中,最后还是花了二十分钟才把车开到机场。
      白述是被抬上飞机的,我们坐得是一架军用飞机,好似约定好了般,一上飞机便立即起飞了。我从来不知道白述到底有多深厚的背景,我只知道这架飞机可以将我们到开普敦的时间缩短近一半。
      但白述还是等不及了,他一上飞机便陷入了昏迷,血液并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止住,仍旧在往外渗。
      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我知道,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他将会面临休克、死亡。还好飞机上有一些基础的医疗用品,我翻出注射器和输液袋,用简单的英语告诉他们:“用我的血救他。”
      我是O型血,我想输点血给他是绝对没问题的。虽然我不知道这“点”是多少,但我只想让他们知道,哪怕我昏迷了,也请继续为他输血。
      这一个小时的飞行,对我和白述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输到第二袋血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我可笑地想到,若我就这么死去,是不是真的应验了他那句,我给他垫背了。并且这还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垫得心甘情愿。
      短短几个小时,我从躲在他身后的乌龟变成了甘愿为他献血的勇士。人真是种不寻常的生物,就因为某个瞬间的契机,便会让你的思想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飞机落地的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两只手臂的麻木让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摇摇晃晃间,我凭借着仅有的感知,知道我和白述都被推上了救护车。这一刻,我终于可以放心的昏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当我被刺眼的阳光唤醒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归于了平静,无风无波。而白述,就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上,触手可及。
      我下床,来到他身边,握起他微凉的手。此时他还没醒,似乎睡得还挺深沉。阳光下,脸色尚有几分苍白,连汗毛都看得分明。
      这一日的“奔波”让他消瘦了不少,一向健硕的他,此刻静静地躺在那儿,竟让我生出了一股心疼。
      但还好,至少我们都活着。
      温暖的阳光,浮动的窗帘,窗外的数声鸟鸣,都让我觉得这一刻无比宁和。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我示意她小声点儿,她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例行记录了下仪器上的数据,然后告诉我一切正常,我放心多了。
      临走之际,她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这是从你丈夫身上掉出来的,我想这个应该对你们很重要,你要收好了。”
      我莫名其妙地接过,盒子是个小方形的,一眼看上去还有些眼熟。我想起来了,这个跟我的那条项链的盒子是一套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钻戒,没的什么装饰,除了必要的扣抓外,就是整颗钻石了,具体几克拉我看不出来,但这手笔倒挺符合白述的个性。难道他去保险柜就是为了拿这个?我带着诧异和莫名的心痛看着仍然躺在床上的白述。
      若是以前,我定会认为他是想钱想疯了,可现在,我不再逃避,我把戒指轻轻起出,然后缓缓地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戒指其实刚刚好,但这么个简单的动作,我却做得异常生涩。我举起手,对着阳光看了又看,也许是钻石上折射出来的光芒太过刺眼,眼角一酸,竟又流出了眼泪来。
      我好想告诉他:“白述,我的血液已经与你融为了一体,我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负累走到了你的身边。现在我正戴着你的戒指,你看,我就这么恬不知耻的把你的东西占为己有,你醒来后是不是又要大发脾气了。可是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怕你,你现在受着伤,我会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知不觉间,我趴在了他的床沿,任由眼泪横流,心里的话就这么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出来。
      我吸了吸鼻子,道:“白述,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想看你发脾气的样子……”
      ……
      ……
      ……
      “……是吗?”

      此时,阳光正好,我仿佛听见了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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