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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组会给艾利森剥了皮后,我一直在组里抬不起头,除了作实验我没怎么说话。
一天小技术员格斯来找我:“嘿,冬冬。”
我懒懒地答他:“嘿,格斯。”
原来他爸爸是在B市附近的鲤鱼角鎮上一个叫沙沙葡萄园的旅游胜地那里给非富即贵的人家砌砖墙的,收入颇丰。
格斯从小每年暑假都帮他爸爸打工,今年也不例外。 他刚刚和老板请了两星期的假。
他想邀请实验室所有的人去他在沙沙葡萄园住的地方度周末。
格斯很豪爽:“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做主人的当然会好好招待你们啦。你们可以去海滩,可以骑脚踏车到处逛,有好多节目呢。”
听起来很吸引,但我有点犹豫:“那,谁决定去了呢?”
“乔去不了,艾利森和沙风也没空。。。”
我的心跳加速。
“。。。朱丽业的男朋友这周末要来B市。。。”
oh天oh天oh天。
“。。。所以只有丹尼能来,如果你也不来的话就太冷清了。”
Yes!
我沉吟着:“这样啊,我来好了。”
格斯咧开嘴笑:“好叻!”
我偷偷望了丹尼一眼,他专心地作实验,没有什么反应。
我忍不住走到他旁边,故作平静地说;“听说你这个周末也去格斯那里。”
丹尼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应该很好玩。”语气象在讨论用那种膜做透析才好。
他这只是对科学的奉献,我想,心里开始唱歌,脑袋开始晃,努力地忍住不要叽叽地傻笑。
我哼着歌回到宿舍,经过厨房看到世英在做饭。
年长的研究生一般会有一套省时快捷的方法把三餐搞定。
我的一位师兄把方圆一英里内的快餐店都标在地图上,贴在实验室里。
而世英一如黄石公园里的老忠实喷泉,每个周末一次大烹调,搞定并速冻下个星期需要的十四个便当。
据老游说,去年她的男友搬离B市之前,世英每次做二十八个饭盒,尤为壮观。
世英看到我近来少有的笑容,问:“今天大小姐心情不错啊。”
我开始叽叽地傻笑:“呵呵,那当然。”
世英是知道我对丹尼的敬仰的,因为我每天都会提到。
世英说:“哟,难不成是和丹尼有关的?”
“我这个周末和他一起去沙沙葡萄园。”
世英的眼神开始有点暧昧。
我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实验室一个同事邀请大家去啦。”
世英温柔地看着我,象母鸡看翅膀下的小鸡一样:“小女孩长大咯。”
我受不了:“拜托,您今年贵庚啊。”
我收拾行李去赶坐大巴。
下午到了沙沙葡萄园,我找到格斯住的屋子,果然是离沙滩只有不到五十米, 从门口能看到清澈淡蓝的海水。 后院种满了橡树,只有几星的阳光透过叶子映在地上。
天晴,好水,地利,我想,人和了吧?
丹尼早到了,他礼貌地和我打招呼。
格斯很高兴:“你们都来啦! 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拉开冰箱展示塞到顶的啤酒,冰块,和做鸡尾酒的混合剂。 柜里还有伏特加,龙舌兰,和朗姆酒。
“我还叫了几个我新交的朋友来,待会儿会很high呢。”
他喜滋滋地去打电话。
我低声问丹尼:“我们吃什么?”
我们困惑之间,格斯的朋友已来到,马上开始喝酒。
一瓶啤酒已经塞到丹尼的手上,我借口要去洗手间,从后门出去了。
我找了家小店吃炸鱼和薯条。
回来时大家已经喝了两轮的啤酒,正在商量喝什么鸡尾酒好。
“先喝Margarita吧!”大家一哄而上。
我看看这群勇敢地空着肚子喝混合酒的人们,决定先慢慢喝瓶啤酒。
我转向丹尼,想找个话题。 毕竟这是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在没有女巫们的影响下和他进一步地互相了解。
我还没开口,格斯问大家:“再喝什么?”
丹尼站起来,说:“血腥玛丽吧,我来调。”
其他人每人有一杯血腥玛丽后,丹尼在我身边坐下。
我乘机打开话题:“你很喜欢喝这个?”
丹尼慢慢地品着杯里鲜红的液体:“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喝?”
“因为我的女朋友喜欢喝。 我在习惯。”
我呆住,心里一沉,慢慢地变凉:“是这样。”
丹尼没有觉察我变了的脸色,继续说:“幸好格斯是这个周末叫我来。 下个周末我得飞回加拿大见她。”
我开始猛喝啤酒,因为除了这我想不到有什么好做。
几小时过后,我如愿地进一步了解了丹尼。
他一边灌朗姆酒作的鸡尾酒,一边和我絮絮叨叨地说他女朋友的事情。
到最后,我已对他们的相识恋爱定情分隔相思和挣扎了如指掌。
天啊,人生是有充满了太多知识和信息的时候的。
所幸丹尼在凌晨左右终于说话不能成句。
格斯酒量大,这时还比较清醒,他搂着一女生,说:“楼上 , 睡房, 你们。”
然后倒在那女生的胸口。
大家渐渐散了。
我半扶着丹尼上楼,开了睡房的门。
里面有两张单人床。
我扶了丹尼上其中一张,帮他把被子盖上。
他咕噜:“谢谢冬冬。”
我看着另一张床,心想就凑和一晚吧。
丹尼开始打呼噜, 声音越来越响。
我决定另找一个地方睡。
正要打开门,我在门缝里看到格斯和那个女生歪歪斜斜地走上楼,边亲吻边傻笑。
我赶紧把门掩上,等外面风声过。
楼上的门关了,不几时便有一阵独特的烟味飘下来。
接着传来床铺吱呀的声音,和互相应和着的尖叫。
丹尼继续大声地打呼噜。
人生真是有知识和信息超负荷的时候。
我怎么办,我还要和这些人作同事。
手表上显示五点,日出在半小时以内。
我走到沙滩坐下。 黎明海边的温度很低,我紧紧裹着毛毯,还是觉得冷。
四周只有海浪声和偶尔的船号声。
而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有足够清醒看天边渐渐发亮的人。
我感到自己的心情有点好转,看到日出就不枉此行了。
太阳渐渐把沙滩照亮,我发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的人。
我的几米以外有两个陌生的醉汉在沙里偶尔蠕动。
几小时后,和格斯在一起的女人已经走了,只留下格斯抱着头半死地躺在客厅沙发上。
丹尼也醒了,他礼貌地和我道早安。
我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想起格斯鼓动我来时说过的话。
这里什么都有,但没有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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