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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七年六月一日八点多,广州火车站。
“广州火车站”这五个字,至少对于我而言,是忍不住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的。一边晚点着急,一边也担心着梅梅,很怕她傻乎乎的被人家拐走,一再叮嘱,不要在站台逗留,买张地铁票去里面坐着等。
期间接到爸爸短信,说孕妇不能拿重物的,我拎的一袋方便面鸭脖子,无论如何不能让老大拿。
当时是认真回短信哦了一句。倒是现在打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个短信叮嘱的多么常规,而我们家老大难道是常规的人么?四个八婆的见面会上如果面对一件行李,会动手去拿的人,依次应该是梅梅,芬贱,我,然后才或者有可能是老大,或者她继续袖手到前面三个人再循环一次选择吧。而如此理直气壮懒着的老大,绝非是因了孕妇的身份,单纯出自懒惰的天性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
冲到地铁站看到梅梅,睡我上铺的丫头。梅梅的脸上,我看得到时光的流水,想我亦然。
有一次在网上,老大说,bibi,我觉得我们老了。
我大笑,不老那是妖怪。胡胡的儿子转眼两岁,我们不该老么?人生不过如此。
可能是错过了上班高峰期吧,地铁上人不多,次序井然。我老觉得我能听得懂粤语报站,事实是不能,不晓得哪来的自信。架不住人品好,跟梅梅一起转地铁,愣是没迷路。
到花地湾车站,看到热晕了的老大和芬贱。老大说回小区的车刚走,下一班还要等一个小时,我们找个树荫下互相看。
521出来的从来就是彪悍人,那么多年前已经喝酒和互骂贱人。这次说着什么呢,梅梅突然靠了一句,我听的眼前一亮。
三年前我们是不说靠的。我们天南地北生活形态也不同。只是德性不变,就都暗自修炼升级,靠字出口,根本是一场快意江湖嘛。
到了老大家,我洗手,梅梅洗从北京背来的樱桃,勤劳度不一样。
冰箱里已经塞满了,老婆饼,蛋塔,双皮奶,荔枝,桃子,青李子,红李子,西瓜。
我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大家的盘子是不锈钢的,看起来象食堂多过住家呢。忘了老大对此怎么解释,反正不是合理性的解释就对了。
零二年我来顺德看老大的时候,她还租房子住呢。转眼新家也住了三年多,芬贱去阳台,老大追在后面喊,别拉那边那道门,坏的。
老大家阳台很大,摆一个茶几,两把藤椅,很舒服的感觉。
茶几拖到中间,再抓两个凳子过来,拆鸭脖子,翅尖,各色水果摆出来,边吃边聊。除了樱桃,梅梅还受命从北京给老大背瓜子,老大说顺德的瓜子味道不对。梅梅也是一个千里送。
老大给我们倒水喝,梅梅举手,“我自己带了杯子”,我也举手,“我也有”,芬贱懒懒接口,“我没有”。
老大拿一个杯子给芬贱的时候,不忘说,“看吧,人家常出门的,都知道要带杯子。”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逻辑正确与否,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当老大在夸奖我了。
我没吃早饭,到老大家也快中午了,嚷嚷着饿。她们二话不说,拆老大的热干面来泡着吃,味道那叫一个正。
吃饱喝足开牌局,我自然跟老大一伙。梅梅经常操练,芬贱更是打牌成了精,老大被我拖累着,却一忍再忍,不骂我。
某局牌不错,我想我要好好表现,报效老大啊。老大帅牌丢完,随便捅咕了一张K,我看手里一张K,一张A,暗自窃喜,我是大牌呢。梅梅管不上,轮到我出牌,就很开心的把K丢下去,芬贱看我一眼,慢慢放下一张A。二十分呀,二十分呀,一把就是二十分。老大当场就怒了,问我为什么放K。梅梅一旁劝,“哎呀,这也不能怪bibi,她没有A嘛。”虽然想谢梅梅护着我,还是忍不住十分十分贱的把A抽出来给大家轮番看一眼。
众人无语凝咽,“那你为啥呀?”
我沉着冷静的答,“不知道。”
一时无话,老大收拾心情,继续跟我打。
想想真不容易,这么多年,只要打牌,总是我跟老大一伙,而她居然没被我活活气死。
下午下了一场暴雨,天气凉爽起来。年纪大了吧,开始感触这些细节。夏天,坐在自己家里的阳台上看暴雨。选择的的路不同,就和这样的境遇错开身去。
该做饭了,我们一窝蜂的图表现冲进厨房,洗菜的洗菜,刷锅的刷锅。老大在一旁负责答疑,什么东西在哪里。
芬贱结婚后把爸妈接来同住,看这家伙三年来的长势,也大概猜得出日子有多滋润,不见得下厨房比我多。
我是自学成才胡乱做,自己不嫌弃,当然也上不得台面。
只有梅梅,从来的爱劳动。大学也只惊叹她爱洗衣服扫地打开水。不想当了人家几年老婆,看看这做饭的麻利劲儿。
芬贱被从厨房赶出来的时候,我还赖着不走,反复强调,我能打下手的。梅梅空隙间给我几颗蒜,让我切蒜碎。
有没搞错?蒜片不能吃么?蒜丝不能吃么?干嘛非要碎?无奈我夸下海口,看看案板上的蒜,跟梅梅说,“你别着急,我慢慢切。”
梅梅好脾气,说不急,又去忙别的,我切呀切。
过一会儿,梅梅过来看我,把刀接过去,表演了一个麻利切蒜碎,说,“你洗洗手,出去吧。”我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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