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赎

　　雪说

　　我恼了，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抓狂了。有这样做女朋友的吗？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电话打过去，恩两声就完了，电脑上也不多说两句，亏我为了跟她联系，还专门去研究对话工具怎么使用。当我不可抑制的表达我的不满时，她老半天才有反应，电话那头依旧是恩恩的声音。我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再见也没说就挂了电话。起身去酒吧找我朋友。

　　等了很久，小白才来，说起来也有趣，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又入了同一行，同学这么多，也就和他联系多，他人长的又黑又壮，但是为人却死心眼的很，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白。我气郁于心，TNND，这都什么年月，女人要等，男人也要等，出个门要这么久，我看别叫他小白了，改叫娘们得了。

　　终于他来了，还跟着个拖油瓶，女人长的个头不高，又瘦又黑，连小白肩膀都不到，那模样不仔细看，你都分不出鼻子眼睛。我愣了一下，嘴角挑出一个轻笑的弧度。
　　女人貌似脸红了，不管她，反正长的黑，看不清楚，只见小白很有气势的一撇嘴：“去那边上网去，我有事情谈。”女人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喃喃的：“我第一次见你朋友。”
　　小白搔搔头：“这是雪。这是莲。”我点点头，忍笑忍的肠子疼。莲？这名字跟这女人明显不配。莲却一本正经的对我笑，一口白牙衬的脸更黑了：“我是小白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恩。”我点点头，出于礼貌：“一起坐吧。”
　　“你们谈事情吧，我自己去呆会就可以了，”莲说：“很高兴认识你。”
　　“哦？”我挑挑眉：“也很高兴认识你。”
　　“那你们聊吧。”莲说着要走，回头还跟小白说：“别喝太多。”
　　“行了，行了，知道了。”小白不耐烦的坐下，头也不回，莲倒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我心里蓦然一动。这女人是真的关心他啊。

　　“没带出来过？”我问
　　“没，拿不太出手。”小白一灌就是一瓶。
　　“那今天这是……”
　　“不知道。”小白也貌似脸红了，“忽然跟我闹别扭，说我不带她出来见人，不重视她，好几天没见，开始也没在意，后来觉得不是那么个事，就带出来给你见见。”
　　“看样挺关心你。”
　　“恩，对我确实好，那叫没的说，看看，我的衣服都是她洗，袜子都是她洗的，结了婚，搁家里，放心。”
　　我狂晕：“结婚？”
　　“是啊，”小白状似老成的瞥我一眼：“老大不小了，该结了，说实话，咱们这些人，要学历没学历，要地位没地位，就包工程手里有俩钱，莲长的是不漂亮，但人年轻，老实又听话身家也清白，她家人也对我不错，反正我觉得错过她，就找不到比她更适合搁家里的了。”

　　我彻底无言了，拿起一瓶啤酒，无意的向网吧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结婚吗？是年纪不小了，该结了。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了。”我忽然松了口气，不如我也去求婚吧，有了家庭，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忙碌了。
　　“你小子是不是也有目标了？”小白忽然蹦出这么一句。
　　“唉！”不提还好，一提我刚刚压下去的烦恼又都冒上来了。“你有福气，找了个听话的。”
　　“我没听错吧？就凭你还找不到合适的？就长的这小白脸，多少女人倒贴啊？”
　　我作势要拿酒瓶子砸他，他急忙讨饶。
　　“目标倒是有了一个，条件也适合结婚，但是工作狂让人受不了。”
　　“K~，结婚就好了。”
　　“留学回来的…….”
　　小白脸色严肃起来，对我呈崇拜状：“哪吊的？我也去试试。”
　　“年纪比我大…….”
　　小白呈斗鸡眼状，挤眉弄眼的模样让我想给他摁桌子底下拿他脸皮擦皮鞋。
　　“XX集团的，在这里的分公司做业务经理……。”
　　“雪，”小白一脸的痛苦：“你看上她什么了？”
　　脾气？她那脾气就一温度表，时上时下。性格？对人开朗对我暴躁。学识？在中国大地上，99%的中国人都讲国语，英语好顶什么用？模样？比她漂亮的我身边也有。气质？她气质确实不错。身材？她有点点矮……。家庭？远在北京，我什么了解也没有，工作？那是我最讨厌的一项，那还有什么？
　　看我一脸的茫然，小白拍拍我的肩膀：“别TM的犯傻了，这样的女人管不住。你肯定也不能打她。”
　　“K~我不打女人。”
　　“你跟我不一样，也算有地位了，混的不容易，干什么找这累？”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小白露出恶心状：“别拽了，如果不是干了工程，你就他妈一文艺青年。还是我最恶心的那种。”

　　“喝酒。”叫他说的我也恶心起来。电话忽然响了，雨的，我想了想没接，直接关机。
　　“你不去找她？”
　　“不去，”
　　“恩，自己舒服就好，忙工作已经够累了，别自己没事再添乱。”小白正说着，莲走了过来，怯怯懦懦的模样：“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笑：“一起走吧，我送你们一程。”
　　“我马子还用你送，你自己管自己吧，我们先走。”小白站起来，也不叨叨，就走。
　　“小白。”我叫
　　“什么？”
　　“你把帐结了吧。”我也挤眉弄眼。
　　“你怎么不去死？”小白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莲看看他，再看看我，一脸尴尬：“再见。”

　　我一边点烟一边笑着点头。一下子安静了，眼光就不经意的瞥了一下手机，切，不开，我玩失踪，过了一分钟想想，我一大男人，玩TM屁失踪，我打过去，吼她一顿……于是开机，按了几个号，想想算了，又挂了，没劲，想起小白的话，这样的女人啊，确实管不住。忽然手机响，倒吓了我一跳，一看，小白，摇头接起来：“那个，你哪个是处吗？”
　　我脸红了：“你娘的胡说什么？”
　　“处比较麻烦……”
　　“你怎么不去死？”我怒：“莲在你身边？”
　　“在啊。”
　　“当着她你说这些？”
　　“怎么了？”
　　“禽兽！”说着我就挂了电话。

　　怏怏的结帐，开车回家。还没到楼下，就看见楼下站着个人，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长。我眯着眼睛，是雨，心头一跳，又一跳，她也看见了我，已经向我这边走过来，隔着车窗叫我。
　　“对不起。”她一脸的疲惫，
　　我忽然不忍心了，示意她上车。坐我旁边她说：“对不起，可是最近实在是忙。”
　　“我送你回去。”发动车子，我往她住的方向开。
　　“你手机没电了？”她貌似无意的说
　　“啊？恩，是，是没电了。”她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质疑我关机就是给她自己难堪。她也懂的怎么回避吵架啊。
　　“对不起，都没时间陪你，明天下班你来接我吧，我回家给你做饭吃。”
　　“恩。”我答应了，看似要狂风暴雨般的吵闹，就这么两三句就全没了，我充满无力感，这是不是跟她妥协了呢？再一侧头，她歪在车座上，居然睡过去了。不知道她等了我多久，但是眼眶底下乌黑的泛光却明白的昭告世人，她有多累。
　　叹息。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事业自有男人去闯……女人，你搞什么？头一次发现，原来找个不好管的还真是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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