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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倾心
公元前660年,卫懿公九年,翟人攻卫,懿公被杀,卫都朝歌沦陷。
当此国难之际,懿公之妹许穆夫人从许国赶回卫国,随即在各大诸侯国之间奔走呼号,祈求他们能出兵救卫,最终说动齐桓公。
不久,桓公派公子无亏率兵前来援卫,一举将翟人击败,而后助卫在楚丘新建了都城,并立公子申为卫君,即卫戴公。
自此,卫国终于得以复国,并开始与齐国交好。不过经此一变,卫国已由原来物阜民丰的繁盛大国沦为国力衰微的一方小国。
戴公新立不久后即薨。次年,出逃到齐国的戴公之弟公子毁归卫,被拥立为卫君,即卫文公。
文公初立,吸取亡国之训,修明政事,重整军备,轻徭薄赋,训农惠工,力求再将卫国恢复到康叔、武公治国时的盛况。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含辛茹苦地为这个国家励精图治十多年后,好不容易才让国家的经济和文化又重新繁荣起来,却只因有一回怠慢了一位名叫重耳的晋国流亡公子,就为日后卫国将要遭遇到的一场祸事埋下一道深深的伏笔。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故事打这里开始。
公元前636年,卫文公二十四年春,卫国一年一度的花扎节将至。
这日,齐孝公之女,年满十六岁的齐国公主姜甄把自己乔装成一位贵族公子,在公主阁与君父和母妃留书一封后,便带着自幼在身边伺候的四个随从偷偷去了卫国。
姜甄除了是孝公最为宠爱的公主外,还是齐国远近闻名的美女诗人,坊间早就有人用“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样的诗文来赞誉她的美貌。
此次,她前去卫国的目的有二:一是去采风,她想从卫地的民谣中找到些作诗的灵感;二就是去参加期待已久的花扎节,这可是普天之下只有卫国才有的节日。
初到卫国,姜甄一路遍看此地风土人情,总结下来,就是卫人也接过了商人“好酒及色”的传统。
在国都楚丘待了几日,她就带着四个随从来到五十里外的濮阳,不为别的,只为此处正是整个卫地春花开得最烂漫的地方。
坐在城内一家名曰飘香阁的酒楼厢房,浅酌几杯之后,姜甄突然颇为感慨地道,“卫地人众,有钱者多矣,然好酒与色者亦多矣!”
话音方落,随即就听隔壁厢房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爽朗笑声。
须臾,姜甄所在厢房的门帘就被人给掀开,一名白衣少年豁然出现在他们主仆面前,只见他脸上稍带着几分戏谑,笑着问她道,“公子何出此言?我卫国实乃堂堂君子之国,而今却何以在公子眼中就成了这么个鄙俗不堪的所在了呢,嗯?”
姜甄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见他外表清秀俊朗,年龄且与自己相仿,若不是方才言语间带着的戏谑味道使他先失了几分温雅气质,那此刻他在她心中定也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公子,甚至她还可能愿意与他交个朋友,只可惜,这第一印象实在是有些不好!
视线在白衣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姜甄如是想道:外表虽长得清秀文雅,但内里到底还是透着股纨绔味道,想必也是个酒色之徒,那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于是,她就将手中的酒杯“咣”一声放回案上,旋即起身,对一众随从道,“咱们走!”
不等围坐在四周的随从们做出反应,姜甄便已走至厢房门口。与近在咫尺的白衣少年擦肩而过之际,二人的目光短暂交汇,并同时流露出几分惊诧,似是都被对方的非凡姿容所震撼。
出了厢房,姜甄径直往酒楼外走去。直到这时,四个随从才反应过来,连连高声喊道,“公子,你等等我们呀!公子,公子……”跟着,他们也纷纷起身,匆匆忙忙地从白衣少年身旁跑过。
“诶,公子请留步,留步啊!可否赏个光到隔壁厢房一叙?”眼瞅着这位长相俊美的公子就要从自己的面前消失,白衣少年顿时也着急了,便对着姜甄的背影高声喊道,并且几乎就要跟着那几个随从一道去追他们的主人。
“吴邪!”这时,隔壁厢房突然走出一名蓝衣少年,将前面的白衣少年叫住,“别闹了!”
蓝衣少年的声音淡定沉稳,隐隐还透着丝儿迷人的磁性。
由于自己多管闲事,不幸吃了人家一个闭门羹,吴邪脸上似是有点挂不住,当下就欲追上前去拦下那位公子,不想却被张起灵给叫住。
而姜甄这时已经出了酒楼,于是吴邪就只能尴尬的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抱怨道,“这家伙怎么回事,为何连话都不肯与我说上一句?”
站在身后的张起灵见吴邪遭人冷遇,便想抬起手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可谁知他才刚举起右手,那还眼巴巴地看向酒楼外的人就突然自言自语道,“不过,长得倒是不错!”
闻言,张起灵面上的表情明显有一瞬的不自然,伸出去的手也同时停在半空。
“诶,灵,刚才你看到那位公子没?”吴邪一边对身后的张起灵说着,一边又伸着脖子往酒楼外张望,直至看不见姜甄的身影后,这才转过身来准备跟张起灵回原先的厢房,却正好看到张起灵匆忙缩回右手的动作,并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比他这个刚刚吃过闭门羹的人还要再尴尬些。
“灵,你怎么啦?”吴邪奇怪的看了看张起灵,问道。
“我、没什么!走吧,我们进去!”张起灵含糊其辞道,然后就转身往厢房走去。
吴邪还欲再问,但见张起灵已大步流星的跨进了厢房,只得“哦”了一声,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重又坐回席间,吴邪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两口,就对张起灵道,“灵,刚才隔壁的那位公子你到底看到了没有啊?他是不是长得很好看?怎么说呢,跟你比起来,他那是另一种不一样的好看!”
“……”
见张起灵并不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偶尔还会跟着自己讲话的节奏喝下一杯酒去,吴邪便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不管张起灵是否在听,时不时还会陪他喝上一杯,却是一点儿没发现,不知何时起,坐在对面的人的那张精致玉面上早已蒙上了一层薄霜。
“尤其是那双眼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的可能就是他这样的人吧?”
“……”
“若是他能换上女装,那保准也是个大美人吧!哈哈……”
“……”
“他应该是除了你之外,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
吴邪独自絮叨了许久之后,对面的玉面公子终于开口了,语气微愠,“邪,走吧!”
随后,张起灵霍然起身,连给吴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拉起他往酒楼外走去。
“唉,二位公子,二位公子,你们还没结账呢!”二人刚走到酒楼门口,身后就传来店小二焦急忙慌地叫喊声。
听到店小二的喊话,吴邪赶忙伸出没被拉住的那只手,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袖,“灵,咱们还没给钱呢!”
张起灵侧过头看了吴邪一眼,然后就从腰间解下一串卫釿,远远地朝店小二那边抛了过去,接着便拽着他继续往外走。(釿:音斤)
“咦,灵这今天是怎么了?吃闭门羹的人明明是我,但怎么感觉他好像比我还要生气?”吴邪暗自纳闷道。
不过,由于此刻张起灵走路的速度明显要比往日快上许多,吴邪被他拉着走仅仅只能勉强跟上他的步子,所以一路上也并未找到合适的机会去问他“生气”的原因。
于是,之后二人就这么迈着彼此间并不十分协调的步子一道回了国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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