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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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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纳西莎，让自己以每年600英镑的价格承租了布莱克男爵领。
——要知道，在这个大丰收年，布莱克男爵领才获得四百五十英镑的收成，在平时只有四百来个英镑。为此，卢修斯直接付出了200英镑的订金，并约定其余款项在明年复活节、仲夏节、圣米迦勒节分三次结清。但卢修斯还是觉得这笔生意做得很值：据卢修斯所知，在布莱克领地的查特豪斯（Charterhouse），可是有一片从罗马时代的铅银混生矿旧址哩。（注1）后来，随着西罗马帝国的崩溃，矿场的含银量的下降，以及铅的市场的萎缩，那片矿场才废弃的。可是现在，英格兰和欧洲大陆上，对铅的需求量又上来了呢。
更别提，我们的好马尔福老爷是知道的，罗马人的水道，用的都是铅。卢修斯也策划着，要在自己即将修建的罗马式别墅里边，用上和罗马人一样的上下水道哩。
当然，从改良布莱克领地的农业生产，到重新开采旧矿，需要的都是大笔的投入。卢修斯虽说尚还支付得起，但是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了。他只能希望着，自家的毛线作坊、砖窑、石灰窑以及煤矿能够给力了。
至于说造纸，卢修斯已经想好了，就算造出来的玩意儿只能揩屁股，他也要让揩屁股纸发挥出它的功效来。——不过，那又意味着另一项投资。
考虑到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再过三个来月，就得开始新一轮的农业循环了，卢修斯不由得觉得时间很是不够：这短短三个多月，中间还要扣除两周的圣诞假期，到春耕的时候，我能让纳西莎的领民都用上新式农具，根据我的方式耕田么？
说实话，卢修斯对此基本不抱信心。
要知道，农奴们当农奴是有理由的：他们一个个顽固和懒惰得要命。想当年，斯拉格霍恩从君士坦丁堡带来了积肥技术，马尔福领地上的农奴们却在领主老爷的地用积肥法已经取得了种1收4.5的好成绩之后，还死活认为，将粪便直接撒进地里才是更好的方法。卢修斯的祖父和他的情人不得不亲自挥舞了四五年的鞭子，才把“积肥”这一概念打进所有工头的脑袋里。然后，工头们又挥舞了七八年的鞭子，才让农奴们在种自己的地的时候，也学会积肥。
卢修斯能够强迫弗林特骑士和戴维斯骑士的领民们学着用先进的方式耕地，还全是靠了弗林特和戴维斯把他们剥削得一穷二白的功劳：在下一顿饭的肚皮与古怪的耕田方式之间，那些领民终于选择了古怪而又辛劳的耕田方式。
可问题在于，今年是一个二十年难见的好年景。今年的圣诞节，恐怕就连纳西莎领地上的失地农奴，都能吃上一顿白面包。这可叫卢修斯如何强迫他们借款购买新式农具，学会用新的方法耕田？
那边厢，卢修斯的铁匠们和木匠们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老爷，三个月之内要打造这么多的新农具，我们实在是做不下来啊！”
卢修斯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去年，仅仅是增加了两个总共三百来人的村子的新订单，虽说那小银币让卢修斯的工匠们十分开心，但他们也真的都累得快趴下了。
——这年头的农具都是父子相传的，平时哪里会忽然多出这么多的新订单？大家大部分的生意，都是修补农具啊！
虽然说，去年的农具订单和后来的砖窑、石灰窑建设让各路工匠们纷纷招收了新徒弟，解决了卢修斯土地上十来名无地自由民和农奴少年的就业问题，但很显然，卢修斯又遇到了生产瓶颈。
卢修斯考虑了一下，发现在圣诞节之后，自己确实得去一趟布里斯托尔了。当然，在此之前，他还得把来到他的领地上的纳西莎和她的情人招待好了，以便向纳西莎展示马尔福领地的势力，顺便使得自己掌握纳西莎的领地的过程顺利一些。
在圣诞之前，卢修斯埋首在布莱克领地的积年账本里两周，直接找出了若干管家与庄头们的舞弊情形来。
于此同时，纳西莎领地的管家、庄头、作坊负责人、监工和工头正轮班来到马尔福城堡见他们的男主人卢修斯和他们的小主人德拉科，表示他们将向德拉科效忠。卢修斯则拎着账本对他们连敲带打。卢修斯估摸着，就这一项，明年就能至少多收个五六十英镑；如果平时收账的时候盯得更紧一点儿，多出一百英镑也是可能的。
而且，卢修斯毫不惊讶地发现，布莱克领地根本就没有“粪头儿”这一职业。于是，卢修斯让自家的粪头儿弗洛姆村的斯蒂夫的二儿子，亚当，当了布莱克领地的粪头儿，负责在集市日和村子里的收粪、积肥事宜。
卢修斯又叫来自己领地里的若干还没当上工头的庄稼把式，外加若干监工和工头家的已经成年的儿子，问他们谁愿意到布莱克领地去当监工或是工头。并且许诺，干得好的，小家庭直接从农奴变成自由民，并会在布莱克领地给他们全家，无论老幼，每口人分配两英亩的土地，熟地和荒地各半。
要知道，在卢修斯这边，人均能够达到两英亩土地的人家还不到一成半。所以，卢修斯估摸着，这一条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想不到，报名过去当工头的人远没有卢修斯希望的那么多：在布莱克领地，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几家人有六条公牛。搬过去之后，他们该怎么凑耕田队？到走路要一个多小时的邻村去找老熟人去凑耕牛队么？更何况，那些停留在羊皮纸上的荒地，如果想要一英亩的荒地，就得他们自己组织人开垦一个半英亩，其中的半个英亩归领主所有呢。再说了，到了那边，他们连房子都没有。
没办法，卢修斯又追加许诺，愿意搬过去的，可以用市场价八折的价格从卢修斯这里借款购买六条以内的公牛。这笔借款可以分三年用钱或是粮食归还。——当然，我们的卢修斯老爷表面上还是基督徒，他是没有办法像犹太人一样收取利息的。
至于房子，卢修斯也承诺，将提供砖瓦、水泥和宅基地给他们盖新房。当然，盖新房的人工，还得他们自己出。
如果干得好，五年之后，砖瓦、水泥和宅基地的钱就不用还了，卢修斯再给他们一条小公牛作为奖励。如果干得不好，不但要偿还借款和折扣，还要收回他们在布莱克领地的土地。
干得好不好的标准，就是看他们能不能，在三年之内让纳西莎的直属土地，五年之内让他们各自划片负责的农奴们的八成土地，按照卢修斯的标准来耕作。
这样恩威并施之下，卢修斯终于凑够了送去布莱克领地，教导领民们干农活的工头和监工，结果让卢修斯自己耕田的公牛数目也捉襟见肘了。说不得，今年春耕的时候，卢修斯有一半的耕田队就得套上一两匹马，他还得增购马拉犁用的辕。
对于这些在一定程度上夺权的任命，布莱克家的管家们和市场管理员们表示了一定容忍。——废话，他们的小辫子，还握在卢修斯手里呢，而且卢修斯也没有直接夺他们的权。
布莱克家的工头和监工们表示了较大的反弹：他们的不少职权直接被剥夺了。没办法，卢修斯又得对这帮家伙恩威并施。卢修斯通知他们，他们什么时候学会了他们的男主人领地上的耕田方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耕田时的当工头和监工的全部收入。在此之前，他们的此项收入减半。但是，对于他们监督挖沟、修路之类的工作的时候，他们的收入依旧按照原收入计算。他们的耕田方法如果在一年之内被检验合格，则将获得一个半英镑作为奖励；如果在两年之内合格，则将获得一个英镑作为奖励；如果三年之内合格，则获得半个英镑；三年还不行的话，则剥夺工头身份。
卢修斯想了想，决定再给布莱克家的农奴和自由民们一些额外的激励：谁家的耕地方法被检验合格，则免除他家的烤箱税。同时，耕地方法在两年之内被检验合格，则可以得到以市场价八折的价格向卢修斯以三年还款期贷款购买两条公牛的权力；三年之内合格，则可以八折购买一条牛。对于农奴们而言，如果五年以上还学不会正确的耕地方法，则每次为领主服役，都直接让他们自带干粮去挖煤；如果八年以上还屡教不改，卢修斯会夺佃。
这一番折腾下来，卢修斯发现，自己如果想要当英格兰的总佃户，恐怕还得先培养一大批能干的管家、工头和监工才成。
我们值得尊敬的花孔雀，开始认真地考虑，是不是要给领地里的孩子和半大小子们，办个学校了。
——唔，每周日的礼拜之后，似乎是个不错的上课时间么，大不了我再多饶几个饼子。（注2）
与此同时，本来应该是农闲中的马尔福老爷领地上的闲散劳动力们也都忙了起来：他们被组织起来盖房子了。其中包括马尔福老爷在布莱克领地上建设的新烤房，包括给工头们的新房子，也包括煤矿边上，卢修斯心心念念的造纸作坊。
——谢天谢地，盖砖房用的每一层水泥要比石头房子薄不少，需要的干燥时间也短，温度也不需要那么高。以至于，在这个暖冬里，也能够凑合盖房子了。
注：
1．这是真的。基本上，本文中提到的矿场之类的，在那个大体方位上，确实有着这些矿产。
2．现实位面，第一所主日学校是在1780年才建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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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种田文好头疼，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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