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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176.
尽管罗伊纳皇后的手下们外加上卢修斯派出去“帮忙”的张氏父女都已经被派出去寻找海伦娜公主了，但到了英格兰高级教士大会之前的那个晚上，仍然没有任何关于海伦娜的消息。
于是，我们可怜的西弗勒斯主教，为了“保护一位高贵的女士的名誉”——其实主要是为了掩饰他们失去了一件神赐宝物的事实——还得在准备说的瞎话中间，加上众人面前假装出他们仍然手持五件宝物，就是不想给大家看的内容。
当然，与需要向一群高级教士证明货真价实的神迹这一艰巨任务相比起来，掩藏某些小事其实也不算那么困难。
曾经有一种讽刺的说法，说是“如果基督真的重新行走在世上，那么第一个想要杀死他的就是教会”。
现在的问题是，实打实的神迹发生了，可这神迹证明了教会的至少一大半说辞都是站不住脚的，这该叫教会中人如何是好？难道说，位高权重的诸位高级教士，会在简单的事实面前，就放弃自己的权柄吗？
——胡说八道！为了小金币和小银币，诸位高级教士连真的神都可能有胆量杀杀试，就别说仅仅是否认天空中的一些幻影了。
所以说，为了能让巫师们公开行走在世上，为了他们不被英格兰所有的高级教士联合起来碾碎，手中仅仅掌握着整个英格兰不到二十分之一的土地和不到十五分之一的人口的西弗勒斯等人，必须得继续保障大多数高级教士的利益。当然，如果有哪位高级教士与邓布利多一样想不开的话，大家也不会介意联合起来让那脑筋不开窍的家伙提前去与上帝直接交流。
靠着与无魔法的教会贵族们的飞鸽传书，与有魔法的诸位之间的面对面的直接交流，长袖善舞的马尔福伯爵夫妇和金斯莱主教在集会之前就搞定了一大半的魔法人士和一小半的非魔法人士。
在这个过程中，马尔福夫妇还惊喜地发现：虽然他们俩个的魔法水平经常被他们各自的主教所鄙视，奈何英格兰的大多数巫师都没有受过任何系统的魔法教育，甚至连趁手的魔杖都没有，马尔福夫妇居然还能算是魔法高手哩！
喜滋滋的诺曼底伯爵向自家的黑猫主教汇报完自己的最新战果，一时没有忍住，化身孔雀，骄傲地开了屏。
我们可怜的巴斯和韦尔斯教区主教，刚刚向克劳奇大主教转述完了张道士在寻找海伦娜的百忙之中不忘本职工作地写下的升级版忽悠要点，给大主教灌下了睡眠魔药，就又得面对在自己面前得瑟地开着屏跳来跳去的大孔雀。
——你说揍老孔雀一顿吧，别说不忍心，就算真的狠心下了手，卢修斯老混蛋还能转身变成皮糙肉厚的双足飞龙；你说骂他一场吧，老孔雀的脸皮比君士坦丁堡的城墙都厚，用上魔咒都不一定能破得了他的防御；你说不理他吧，晚上一个人睡觉还真的有点儿……
面红耳赤的黑猫主教羞恼地哼了一声，一挥魔杖打开了帐篷的门帘，然后把老孔雀丢了出去。
——唔，心里爽多啦。
我们的好黑猫主教从此养成了往外扔孔雀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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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卢修斯和西弗勒斯的夜晚经历了怎样的鸟飞猫跳，也无论卢修斯是怎么把自己随着一阵狂风飞出帐篷的事情解释为“我认为自己有义务以双足飞龙的形态来巡视营地，保证大家的安全”的，第二天，整个坎特伯雷大教区外加上部分约克大教区的高级教士们，还是坐在一起开起了大会。
要说起来，按照英格兰通常的交通状况，这大会是不可能这么快开起来的。但是，当某些人开始公开使用魔法之后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在一群或者心怀鬼胎，或者惶惶然的教士们的瞩目之下，灌了好多神花汁液和提神剂的克劳奇大主教被仆人们抬到了山顶处最大的议事帐篷中间。要是没有西弗勒斯施的漂浮咒和清凉咒，全身披挂着厚重的大礼服的克劳奇大主教，此时不被金银饰品压死，也要热死了。此刻，在他人生中可能最重大也是最后的一场会议里，回光返照的克劳奇大主教双眼仍然放出精光，依稀露出了当年在凤凰护国军中指挥千军的模样。
众高级教士虽然在看见克劳奇大主教的礼服的袖子处瘦得如骷髅一般的手和他灰败的脸色的时候有些骚动，但一见那双和往日一样精明而又带了一丝从前没有的豁达的眼睛，克劳奇大主教的种种惊人手段就又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在这位执掌了英格兰教会二十多年的大主教的积威之下，某些人不得不压住了自己心中的异动。
“我亲爱的朋友们，”克劳奇大主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在最近这些年中，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感受到了或是得知了神的荣耀。”
说着，克劳奇大主教的眼睛滑过了一张又一张的面孔。在某些由卢修斯和西弗勒斯提供了名字的面孔上，克劳奇大主教特地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我知道，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就、就像神的教导的那样，不敢炫耀自己，谦虚地将自己或是他人的荣耀当作秘密谨守着。”
站在克劳奇大主教身边的黑猫主教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发烧了。不过，在听到“谦虚”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没有忘记偷偷瞪旁听的老孔雀一眼。
此时，某些装模作样的功夫没有练习到家的高级教士，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幸而，就在前些日子，神给我们降下了指示。我们不需要再谦逊地掩藏神的恩典了。——西弗勒斯……”克劳奇大主教轻轻地一动手指。
西弗勒斯马上端出了克劳奇大主教的收藏中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冥想盆。黑头发的年轻主教将魔杖对准自己的额头，然后取出了一段银白色的记忆，放进了冥想盆。他又敲了敲盆边，一只小小的银色凤凰就从冥想盆中跳了出来，开始了一段动人心扉的歌声。回忆中的歌声虽然没有真实的歌声那般感人肺腑，但在动摇大多数人心这方面，已经可以基本达到目的了。
——如果说回忆中的福克斯的歌声之后仍然有一些人顽强地保持着完全清醒的状态，那也没有问题，经过马尔福父子的奋力卖萌，真的凤凰还可以再来一段。
幸而，在凤凰的歌声之后，大多数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歌声的高级教士们，大都有些意动神摇了。
克劳奇大主教再次举起了一个手指。
西弗勒斯连忙放出了自己的下一段记忆：天空中，隐隐约约地飘浮着一座被沼泽和湖泊环绕的仙山，山上银白色的树木葱茏，树木间出没着银色的巨龙和狮鹫的影子，湖边行走着九名美丽得超脱凡尘的仙女、数名英武的武士和一名睿智的长者。长者开口道：“智慧的王冠、生命的金杯、德鲁伊的挂坠盒、复活的宝石和力量的权杖都已在此时此地，只差勇者之剑和隐匿的斗篷，我们就会回归现世了。”
说实话，在不到一个英尺直径的一个盆子上方放出这记忆，可远没有众人在天空中看到仙山时候的震撼。但是，考虑到大家刚刚被凤凰的歌声震了一下，此时的效果也算得上是凑合了。
克劳奇大主教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说：“经上的第一句话说，‘起初，众神创造了天地’。后来，仁慈的众神将神意传给了犹太人。而当法利赛人误入歧途的时候，神子将《新约》传给了我们。当芸芸众生再度迷茫，众神又将回归，指点、世人了。吾等有幸，能够见、见证这样的——盛事。”
说完这段话，克劳奇大主教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西弗勒斯连忙甩了几个治疗魔咒过去。
众高级教士对这段话的反应不一。就算是已经与马尔福夫妇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的教士，此刻也颇有些变了脸色。
——说真的，这已经相当于宣布要给流传千年的《圣经》再来一次升级版本了。而教会捉住了就要往死里边打的异端们，不就是要给《圣经》来一些教会不承认的升级吗？这样的话……
喘了一阵，克劳奇大主教接着说：“吾等愚钝，竟然在刚刚开始感受神恩的时候没能猜透神的本意，以至于没能马上领悟、众神的、真意。直到，直到——”
大主教瞥了一眼恭敬地站在一旁的西弗勒斯，接着虚弱地道：“西弗勒斯，是个得到了神恩的、孩子。他和……卢修斯——”
某位黑猫主教颇有些尴尬，某只孔雀挺胸抬头。
“因缘际会，凑到了七个神器、中的五个。”
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沐浴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之中。如果西弗勒斯的摄神取念没有出错的话，其中想要巧取豪夺神器的为数不少。
克劳奇大主教咳了一声，继续道：“他们……也得到了更多的神恩。”
卢修斯骄傲地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成了一只孔雀，又在众人的窃笑中变成了一只半个长吨重的双足飞龙。当双足飞龙露出他的利爪和剑齿的时候，众人的窃笑停住了。
西弗勒斯则一挥魔杖让帐篷变得单向透明，然后再一挥魔杖，就让不远处的本来平静的海面起了波澜。然后，一股龙卷风平地而起，将海水一直卷上了几十码的高空。在指挥着龙卷风转了几圈之后，西弗勒斯又让这水龙渐渐慢了下来，重新回归了海面。
此时，就算是教士们中间自幼偷偷学习法术的，也多少被震住了一些：毕竟，他们中间很少有人能够像西弗勒斯这样得到弗利维大牧首的多年系统训练。
为了西弗勒斯练习纵风魔法付出了巨大牺牲的双足飞龙，此刻与有荣焉地仰起了头，张开了翅膀。
在卢修斯丢人现眼地开始摇尾巴之前，克劳奇大主教及时地继续开腔了：“我已经享受了多年的众神的荣耀，现在要被召唤了。”
大家这才把部分注意力转移回了克劳奇大主教行将就木的事实上来。
“我希望，我、过世之后，能够由得到众神——荣耀的孩子接替我的位置，继续侍奉众神。”大主教说，“西弗勒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
克劳奇的话说到这里，与斯莱特林伯爵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的来自冈特的科文尼斯（Corvinus of Gaunt）拍案而起，喝道：“克劳奇，你太过大胆了！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位置，岂是你能够私相授受的？”
此言得到了那些尚未与马尔福夫妇达成协议的高级教士的一片赞同之声。其中的某些人，还表示了不能改变《圣经》的意思。——愿上帝怜悯这些虔诚人，他们的意见很快被众位觉得自己选举大主教的权柄可能会被剥夺的教会贵族的声音压过了。
克劳奇大主教冷冷地一瞥科文尼斯主教，说：“某些人，虽然得了神的荣耀，但却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甘愿与神做对。”
卢修斯对着科文尼斯主教闪了一下雪亮的牙齿。
科文尼斯主教向后退了一步。
某些刚刚还叫得响亮的聪明人马上联想起了前些年约克大主教是怎么从一个俗人一夜之间成为大主教的情形：还不是他派兵保卫了为了抢夺约克大主教位置而嘴炮正欢的高级教士们的会议地点，然后用刀剑逼得大家屈服了吗？今天这架势……
不少人深深后悔自己带的军队人数不够多。不过，再一想到西弗勒斯掌握了希腊火和蒙古骑射的传言，不少人又忍下了自己的念想。
克劳奇大主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开始投票吧。”
在双足飞龙目光炯炯地盯着某些不安分的家伙，而单向透明的帐篷外的士兵们的军刀和弓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时刻，精明的高级教士们的“经由自由意志的民主投票”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卢修斯满意地拍了拍翅膀，觉得票就应该这么投。
——反正，就算他们回去之后后悔的话，我们也不怕他们的军队。弗利维大牧首都说了，我以体重压倒邓布利多而得到的魔杖，就是“力量的权杖”哩。虽然我家西弗勒斯已经通过一次次地抽飞我把力量的权杖夺走了，但好歹东西还在我俩手上，我们可以玩斩首行动嘛。
但会议接下来的内容，我们的双足飞龙伯爵可就有点儿听不懂了：众位高级教士就如何修改教义展开了大讨论。
虽然说张神棍已经和西弗勒斯和弗利维一起列出了讨论大纲，但是……
双足飞龙无趣地东张西望起来，却发现科文尼斯主教的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卢修斯马上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扬头，就把科文尼斯主教撞了个跟斗，而他头上的骨刺，也在科文尼斯主教的面部和前胸留下了一串血口。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卢修斯的前爪一抓科文尼斯主教的袍子，就抓开了袍子，一面三个英寸见方的镜子掉了出来。
有那眼尖耳利的，看见镜子中竟然出现了红着眼睛的斯莱特林伯爵的形象，还听见了一声“科文尼斯，你怎么啦？”。
“鬼啊！镜子里有鬼啊！”靠得近的林肯主教首先嚎丧了出来。
一位修道院长一探头，就叫了起来：“斯莱特林伯爵的鬼魂被锁在镜子里了！”
别看众位高级教士平时驳斥异端的时候理直气壮，面对愿意走程序的西弗勒斯的龙卷风和卢修斯的阿尼玛格斯的时候也可能有几分胆气，但一见到这虚无缥缈的鬼魂，不少人却都慌了神。
这事情一出，张道士原先写好的剧本就都做了废。还是克劳奇大主教历久弥坚，用尽全力，低吼了一声：“住口！”
众人稍稍平静之后，克劳奇大主教说道：“有——有的、人，虽然、得了……神的荣耀，但却与——魔鬼签约。我、我曾经，以为我钉死了……魔鬼的、使徒，但——里德尔，靠着邪恶的法术——逃脱了。”
镜子的另一边传来了斯莱特林伯爵讽刺的大笑。就在斯莱特林伯爵要张嘴反驳的时候，卢修斯及时一脚对着双面镜踩了上去，让对方闭了嘴。
“他——他还试图、控制我的身体……”克劳奇大主教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下去了，身体开始打摆子，“里德尔还杀、杀了——赫奇帕奇女伯爵，供奉……魔鬼，行邪法——”
不少听说了赫奇帕奇女伯爵的死亡的高级教士吸了一口冷气。
克劳奇大主教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杀、杀死恶魔使徒，迎接众神！”
众人被这一声吼吓得愣了半天，才发现圆睁着眼睛、大张着口的克劳奇大主教，好像已经蒙众神召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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