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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135.
在牛津大学的遗址，曾经被大家称为圣埃德蒙学堂（St. Edmund Hall）的残破石质建筑里边，来自阿平顿的“富人”埃德蒙（Saint Edmund of Abingdon），曾经的坎特伯雷大主教 ，如果天堂有知，一定会为正在他曾经的卧室里边争吵的两人那违反上帝意愿的关系而皱眉的。
在被仆人们好不容易收拾得能够住人的卧室里边，我们的孔雀伯爵坐在床上，背后靠着靠垫，正委屈而又气恼地瞪着站在床前的黑猫主教。
我们的黑猫主教也是相当地恼火：“卢修斯，你的脑袋都被俗艳的丝绸衣服和孔雀毛填满了吗？你跑到离牛津城堡那么近的地方去干什么？”
孔雀伯爵简直受不了了：明明我受了伤，需要安慰的时候，我的小黑猫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呢？就算不是眼泪汪汪地扑上来舔伤口，也要半推半就地用他的身体来温暖我嘛。于是，卢修斯气愤地反驳道：“你不是经常离得比我更近吗？人家明明已经注重了三百码的安全距离，谁知道奥格登他们竟然用上了绞弦□□！”
黑头发的主教见卢修斯那不肯悔改的样子，简直恨铁不成钢：“你是在用你的一头金毛思考的吗？咱们自己也有绞弦□□，敌人当然也有可能有！”
大孔雀开始胡搅蛮缠：“你明明说，奥格登家很注意装成虔诚的基督徒的样子嘛！人人都知道，在与基督徒作战的时候，是禁止使用□□的！”
我们的好主教一时语塞，喘了几口气，才恨恨地说道：“我已经为此写信给克劳奇大主教了，希望他对奥格登家小绝罚。”
——哼，这还差不多啦！
我们的马尔福老爷最喜欢他的修士的一点就是，无论黑头发的小家伙嘴上多么得理不饶人，但该做的事情，却是一件都不会忘记的。于是，他稍稍地原谅了小黑猫的冒犯，哼哼唧唧地道：“还算你有心啦。唔，弗利维大牧首那边，对于那只弩箭有说什么吗？如果没什么大事儿的话，还是赶快用魔咒把伤口愈合了吧。”
西弗勒斯上下打量着似乎还有那么一份神智清明的大孔雀，咬牙切齿地道：“哎呀，经过了上一次的经历之后，原来我们的孔雀老爷也知道弩箭上可能喂毒、下诅咒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哼，讨厌鬼！
我们的大孔雀二话不说，在床上蹭了几下，躺了下去，然后用被子盖住了头。期间，卢修斯几次扯到了伤口，让他疼得呲牙咧嘴。让他失望的是，小黑猫不来安慰自己，反而数落起了他幼稚的行为。
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窝在被子里边的卢修斯越想越委屈，简直不想再理那个坏蛋了。直到……
“喂，卢修斯，你听见没有！我在问你想吃什么呢！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绝食啦！”
——跟西弗勒斯置气是置气，但可不能不吃东西呀！
于是，我们的诺曼底伯爵在被子里边闷闷地点起了符合他的伯爵身份的正餐：“石榴汁，糖渍生姜，糖醋苜蓿芽，黑布丁，烤鹿肉，清炖小羊肉——要多放威尔士葱、从海外运来的姜和胡椒，张道士教波莫娜做的那种烧猪肉，烤鳗鱼，如果有鳟鱼的话也来一条，还有鸽子肉馅饼，上好的蜂蜜面包……”
卢修斯盖在头上的被子被猛地掀开了。
我们的好主教似乎是气极而笑，他表情扭曲地道：“你这只贪吃鬼！说，你还想要什么？”
——唔……
大孔雀理直气壮地道：“我要牛津郡！”
黑猫主教转身就走。
卢修斯连忙叫道：“哎，西弗勒斯，你别走！咱们都好商量！”
西弗勒斯黑着脸转身，咬牙切齿地道：“哦？我们伟大的马尔福老爷点了菜，还不许大厨去厨房了？”
大孔雀顿时幸福地眉开眼笑了：哎呀，我就知道，我家猫咪最靠谱了！从前他把小金币叼回来送给我，现在他会把牛津郡叼回来了！
黑头发的好主教对着傻笑的卢修斯冷哼了一声，推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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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的西弗勒斯安排好了向牛津城堡一起投掷炸药、猪油和毒草的九架投石机之后，看着炸药和猪油一起发挥作用，让敌人的城墙和箭楼一起被炸被烧，而敌军的士兵被毒草熏得无法靠近的样子，才稍稍舒缓了看到大孔雀受伤时候的惊恐和愤怒。
西弗勒斯一直知道战争有多么危险，他也知道这年头的军事贵族死在战场上是一件多么平常的事情，但他总不愿意把那只热爱小银币的大孔雀和这种可能性联系在一起。糟糕的是，无论是在自家相对安全的领地里，还是在距离敌人城堡足有三百码的高地上，那只大孔雀的腿似乎是对于弓箭总是有着特殊的吸引力。
——他妈的卢修斯，他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圣埃德蒙学堂里边管理后勤？去前线慰问个什么辛苦啊！谁要他来了……
西弗勒斯咬紧了下唇，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牛津城堡上。
牛津城堡的外围，分成两种结构，一种是两人高、百余英尺长、上边的宽度能够走人的城墙，一种则是在连接两段城墙的三十英尺高的方型箭楼。其中，城墙比较薄，也比较容易被打穿。但即使某一段城墙被打穿了，从城墙两端的箭楼上射下的弓箭也能够封锁进攻的道路。
现在，既然战场上没有用掉多少炸药，猪油也不成问题，西弗勒斯打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打通进攻的道路：将一座箭楼和它两边的城墙一起炸碎烧烂。
至于说内外两层城墙之间的死地，西弗勒斯也完全没有用人命去填的计划：到时候，只要把几架抛石机都往前挪几十码，就算更加坚固的内层石壁，也照样砸碎了它！
我们的好主教愤愤地盯着牛津城堡，心中为奥格登一家策划着一万种结局的时候，他忽然瞥见了一幕让他心惊肉跳的场景：那只不知重轻的小孔雀，居然来战场上找他来了！
尽管德拉科距离敌人的城墙足有五百多码的距离，但这仍然足够让西弗勒斯愤怒的了：看在见鬼的上帝的份子上，张道士明明说过，他的家乡那边的床弩的射程足有六百多码，而记载中古罗马的弩炮的射程也有四五百码。虽然基督教世界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那种威力惊人的东西了吧，也不能说同样有着巫师血统的奥格登家就完全没可能发射类似的东西啊！
西弗勒斯连忙提马向着小孔雀的方向奔去。当他靠近德拉科的时候，也不顾德拉科的从人的一片惊呼，根本没有减慢速度，反而侧下身子，伸长手臂，一把将那只脸色发白地试图躲开的小家伙拎上了战马。
顾不上被拽到马上面对着自己的小孔雀惊恐的样子，西弗勒斯就是一声怒吼：“你跑到离战场这么近的地方来干什么？”
“我……”小孔雀好像要哭了，“我来找教父。”
西弗勒斯完全不理解大小孔雀的思路：“你让个仆人过来就得了，自己来干什么！”
“我——我害怕，教父……出事……”小孔雀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胸甲，潸然欲泣。
西弗勒斯的心忽地软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孔雀的金毛，小声安慰道：“我没事。”
德拉科要求道：“教父也离敌人远远的。”
总是亲身涉险的西弗勒斯轻轻地弹了弹德拉科的脑门，没有回应这句话。就算战争经验不足，西弗勒斯也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规模而言，哪里有主帅躲在完全安全的地方，就取得战争的胜利的好事？即使军队的规模达到了能征服英格兰的地步，诺曼底公爵威廉还不是得亲身上阵，差点儿就死在了战场上。如果想要大小孔雀安全的话，西弗勒斯自然就不能那么注意自己的安危了。
“教父——”德拉科开始撒娇了。
西弗勒斯仅仅是单手抱住了他的小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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