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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一口口喝着闷酒。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时消化不了。
首先他无法理解火龙的背叛。
在他看来co哥无疑是他们命中的贵人——如果没有co哥他们还在夜总会泊车,还在受那些人的欺辱;没有co哥他们哪有大笔钱赚,哪能喝酒还有小妞作陪;没有co哥他们凭什么让以前看不起他们的人对他们点头哈腰,凭什么能向欺辱过他们的人狠狠报仇。
一年前Co哥不过是个刚出狱的小混混,一下子成为社团大佬身边的大红人,简直就是个传奇。
只可惜自从火龙背叛以来,所有的事都不对了。
生意已经一落千丈了,偏偏co哥不赶紧想办法,反而为了个女人天天借酒浇愁。
他看着在身边同样喝着闷酒的苏星柏,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了。
“co哥,我听说辣姜已经接了烈哥的货,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想想办法?”
苏星柏头也不抬:“你有门路大可以找烈哥去。”
“co哥,上次在大会上烈哥已经说了下个月结算成绩,我们不能什么都没有。这样下去会被辣姜骑到头上了!”
苏星柏不耐烦道:“是不是你也来提醒我有多倒霉?”还未等蜡青答话,他已经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蜡青本来还想再说,但不知怎的又有点怕,只能怏怏道:“是,我在门外,有事叫我。”
苏星柏扔下酒瓶。
蜡青提醒他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总是提不起劲来。
他察觉到蜡青又进来了。
“不是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吗?!”
只听一把柔和的女声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烦躁?”
苏星柏抬头一看:“阿敏?”
丁敏在苏星柏身边坐下。
“是不是因为Paris?那天我就看出不对劲,你们吵架了?”
见他不语,丁敏继续道:“其实我知道你们以前的事,你们能在一起这么不容易,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你们闹得这么僵。”
苏星柏苦涩地笑笑,没说话。
他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但他说不出口。
诉说的同时,也就再回忆了一次。
好容易靠酒精麻痹了伤口,怎可自揭疮疤?
丁敏倒也不再勉强,只是陪着他灌下一杯又一杯。
酒喝得越多,反而越清醒。
苏星柏扔掉最后一个酒瓶后,长叹一声。
“我没想到她为了上位,和那个老家伙上床!”
他的声音嘶哑。似是被撕裂过,再缝合起来,却处处都有伤过的痕迹。
“老家伙?”
“就是他师父!”
“你说她和冯应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星柏苦涩道:“她亲口承认的!”
丁敏摇头:“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事也未必是事实,何况只是一时之言。”
“这是她亲口说的,如果她没有做过,她何必承认?”苏星柏往椅背上一靠,颓然道:“我知她要的是有钱有地位的男人,所以我很努力地向上爬,结果出了事。当时她愿意帮我打□□案的官司,我真的很高兴。官司好容易打赢了,我们好容易才能重新开始。我以为她会很珍惜我们这份感情,我以为她为了我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没想到她为了一件好的官司,仅仅是一次让她出名的机会,她就会……”
他目露痛苦之色,再也说不下去。
丁敏沉吟道:“我知道六年前,她曾背弃你。现在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也不懂珍惜。既然如此,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不要也罢?”
他喃喃,似在慎重思考这个问题,良久摇摇头。
他指着心口:“可惜这里放不下!”
苏星柏没有注意到丁敏眼里盈然有泪。
丁敏突然道:“我从二十四岁跟着烈哥,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苏星柏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丁敏缓缓道:“我本是空姐,和大多数人一样,生活忙碌而安宁。一次机会,认识了烈哥,然后跟了他。我为了和烈哥在一起,已经和家人、朋友完全断绝关系。他们永远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无名无份地跟一个□□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要付出多大的牺牲,要有多大的勇气,要多爱这个男人。才会和他一起过这种担惊受怕、众叛亲离的生活?”
苏星柏心里一动。
“所有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我想,我并不后悔!女人做的事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一定都是为了她的男人!当这个女人爱极了这个男人!她一定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Michael,你本是聪明人。我真不知道你遇上感情的事,竟会如此蠢笨。”她拍拍他的手:“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Paris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如此坚定——“六年前没帮你打官司,这次我一定会帮你打!”
她如此凛冽——“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坐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如此感慨——“我终于帮你打赢官司了……”
她如此珍惜——“无论经历了什么变化,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她如此冷然——“我是和我师父上床,那又怎样?”
他突然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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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柏的车在律师楼停下片刻后,又风驰电掣般地驶到沙田酒店。
他的车停到酒店门口。
他迟迟没有下车。
透过酒店大厅的玻璃窗,他已经看到姚可可和冯应驹在和人谈事情。
好容易等几人商谈完毕握手再见后,却见到姚可可跟着冯应驹去前台取了房卡上楼。
瞬间所有支持着他的东西都消失了。
车再风驰电掣般离去。
@@
姚可可出了酒店大门,就看到一身黑衣倚立在黑色跑车前的苏星柏。
她一步步走向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
“等我?”
“是啊,之前在你律师楼等。碰到你那个混帐师兄,说你和你师父到酒店来见客。我又到酒店等。见到你和你师父在谈客户。谁知道你们谈完客户就……”
苏星柏比了个向上的手势。
他必定见到,自己和师父送走客户后,到前台取了房卡上了楼。
她向他走近一步:“既然你什么都看到了,你不生气吗?”
“生气!非常生气!”他试图调匀自己的呼吸:“刚刚我走了之后,开车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回了这里!我发觉我还是放不下你!”
她再向前一步:“我值得你放不下吗?”
他恶狠狠地揪住她的发,恶狠狠地道:“是啊!放不下行不行!”
连日的委屈和不甘,还有那晚的屈辱和泪水,全因为他的“放不下”悉数溶解。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狠狠地抱住对方。
那种失而复得,那种情难自禁。
姚可可只觉得自己被抱得那样紧,原来自己还被珍惜着,在乎着。
苏星柏感到怀中的人是如此渴求这个拥抱,他不由更紧地抱住了她。
@@
两人并肩坐在天台的长椅上,望着天空点点繁星。
“以前来过这么多次,都不知道在这里看星星原来这么美!”
“但有时天空中是没有星星的,也不是每天的星空都会这么美!”苏星柏柔声道:“所以我们一定要珍惜在一起看星星的时光!”
姚可可肃然,半晌后突然道:“其实今天我和师父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上楼,不过是处理一些文件。”
顷刻间苏星柏心里的那种舒畅慢慢流淌,流到身体的每一处,满得要溢出来。
“那……”他小心翼翼地、隆重地问道:“上次呢?”
“上次是要帮你打赢迷你仓□□的案子。我怎么都想不到如何打赢这场官司,是师父教我怎么打的。我答应过你一定不会让你坐牢。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愿意做,何况只是陪师父一晚。”
姚可可缓缓地说着,苏星柏从她清澈如水的眼里,看到满天星光。
“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对她的爱和愧疚填满了,只说得出这三个字。
她摇头:“原来不打算告诉你只是不想你觉得亏欠我。其实你并不欠我,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今天选择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你心里有一丝一毫的芥蒂。我不希望你觉得我……会有一点脏……”
她清澈得如一汪清泉,潋滟着湖光山色。
苏星柏早已紧紧抱住她,所以她没看到,他眼角溢出的男儿的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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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自己是很感动的。
丁敏对苏星柏说,这种女人不要也罢——这是丁敏故意试探苏星柏说的。
苏星柏指着心口说,可惜这里放不下。
丁敏感动了。
丁敏是女人,一个聪慧睿智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要付出多大的牺牲,要有多大的勇气,要多爱这个男人。才会和他一起过这种担惊受怕、众叛亲离的生活?”
同为□□份子的女人,她理解姚可可。
这也是她的心声。
所以她告诉苏星柏,他看错姚可可了。
接下来是苏星柏。
苏星柏绝对是个坏人,而且心狠。
为了让进兴不得安宁,他可以去杀和他素不相识的Wandy;
为了上位,他可以放下身段要求和韦世乐合作;
为了复仇,他可以隐忍在莫威利身边,伺机对付他;
为了报复,他可以用这种手段害死火龙。
但在感情方面,他会患得患失,他会茫然不知所措,他会失控,他会做一些他以为自己不可能做的事。
他因她的不忠一蹶不振,但因为“放不下”去找她;同样因为“放不下”,所以看到她和她师父上楼开房,他竟没有勇气上去。只能——“一身黑衣地倚在车前”等她。
唯一能击败苏星柏的,便是姚可可吧。
再说姚可可。
父亲出走,母亲坐牢,在监狱生下她后郁郁而终,只有外婆一手带大她。
这样的身世造就的性格通常有两种:一是自甘堕落;二是坚强好胜,看重名利。
姚可可是第二种。
所以六年前她会选择冯应驹的官司;所以她会替□□打官司;所以她会受冯应驹的影响;所以苏星柏会认为她会为了一桩好的官司和冯应驹上床。
真相是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冯应驹教她如何打赢苏星柏□□案的官司。
她不愿意向苏星柏讲出一切的原因是不希望他觉得亏欠她;她愿意讲出一切的原因是不希望他心里有一丝芥蒂。——“我不希望你觉得我……会有一点脏……”
我只能用一句话形容——她清澈得如一汪清泉,潋滟着湖光山色。
这一刻,我爱上了他们。
柏可的故事也许还有很长,但也许,已经不长了。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在我们心中留下点什么……
作者还未发表过这样的长篇大论,因为实在感慨良多。
好了,期待我们后面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