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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
吴州客栈里
“听说让那个和王大少爷坐牢的主角来到吴州了,她是以陶老爷未婚妻的身份来的。而王家二小姐昨天竟在人家刚进入吴州的当天,到人家家中讨公道,话里话外都是些坏人名节的事儿,人家小姑娘何时见过这等大场面,生生把人家一个身体还没好全的小姑娘气晕了过去。”
“这些算什么,我有个亲戚在这个王家的远亲那做事,听说陶老夫人是属意这个王二小姐做儿媳的,哪想到陶老爷不愿意,还说什么再婚自主的话来。”
“真的?”
“这么说这个王二小姐心思不纯了?”
于是,吴州王家的流言增加了新话题。
不过有人说丑,自也有人替王二小姐说话的。多数认识王二小姐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千金无不说她是个温柔得体的好姑娘。此举不过是关心兄长过度一时善意为之,哪有什么不良动机。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二小姐向来守礼自重,哪会存了这起子坏心思。
但不管是如何说,王二小姐上门找人说出那么一番话总是事实,不管有理没理总是错的。他们商人是没有官宦人家教养好,有些事不说出来大伙儿都不当回事儿,若是流了出去总是丑事。有些爱惜名声的大户夫人们自此便让家中女儿渐渐远离了王静婉,以免被带累了名声。
王家
□□气得浑身发抖,他面前站着的是轻轻抽泣的王静婉。
“父亲,女儿只是想替大哥说两句话,没想到会……都是女儿的错,女儿连累了家中的名声。”王静婉用帕子轻拭着脸上的泪,一脸的轻愁我见犹怜。
“不关你的事,你只是出于一番好意。”□□心疼的安慰,婉儿素来乖巧听话,不过是替兄长说两句好话便被人传得那么难听,心中定是难受得紧。
王静婉紧咬下唇,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本来想让易为水受点名声之累,到时所有事便迎刃而解,没想到反而累了自己。想着,泪如雨下,手中的帕子轻拭眼角。
这边流言四起,那边陶老夫人想方设法阻止无果。加上陶佑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和老太爷们的支持也让陶老夫人醒悟过来,陶佑不再是她能轻易左右的了,而老太爷们的插手更说说明了立场。而自己不过是个继母,若真的坚决反对,最后怕是名声不保。在权衡轻重下,陶老夫人只得默认了这门亲事,只是到底不是心甘情愿的。
通州杨府
鬓发如银身着松花绿褙子的杨老夫人倏地从软榻上坐起,脸上神色微微激动,“消息准确吗?”
“老夫人,绝对错不了。吴州流言四起,是姑娘错不了,不日还要嫁给陶老爷。小的还去那处二进小院子看过了,虽没见着人,但里面的确是住了位易姑娘。附近好些人都是见过易姑娘的,听他们描述的样子,和大少爷所说的那位易姑娘一般无疑。”
“嗯,梁妈妈,前些日子不是刚得了些小金马,给路栓两个带回去让孩子玩儿。” 杨老夫人轻轻靠回软榻上。
路栓口中连道使不得,梁妈妈硬是往他手里赛了几个。路栓掂了掂,每个小金马足有二两重,心里高兴,脸上却不显,连声谢赏后退下了。
“梁妈妈,你亲自跑一趟,告诉那老少去,让他们知道我老婆子也不是那起子没心肝的人,这些日子他们没少给我老婆子面色瞧。”杨老夫人面上不悦。
“老夫人,瞧您说的,到底是……他们紧张也是自然。”梁妈妈随口安慰着,脸上笑开了花,一脸的菊花纹。
梁妈妈是杨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老夫人虽然面上不悦,其实心中高兴得很,否则也不会一赏就是好几两银子。前些天一从大少爷处听到那些话儿,老夫人这些天都吃不好睡不着,让人守在吴州就为了知道小姐被带到哪里去了,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好的消息,这下老夫人总算是宽心了。
幸好让人去打听了,别看两个州府离得挺近,但若不刻意打听,消息一时半刻的也传不了这么快。
待梁妈妈出去,杨老夫人不悦沉着的脸微微含笑,自语,“我得亲自去趟吴州,也不知陶家那小子怎样,人品性子如何,总不能让那孩子嫁得太委屈。”
杨丰和杨二老太爷一听到易为水没死的消息,也是惊喜交集,连声嚷着要去吴州看看。至于嫁人什么的都好说,只要人活着就好。
望着熟悉的院子,院子里秋菊开得正盛。若不是白玲说她都不知道明儿就是重阳节了。回过头来看,重生后发生的事太多,竟无一个节日是在家中过的。七夕是在源县过的,中秋是在来往虞州的路上,而明儿的重阳不必说是在吴州了。
心中有些怅然,不管人在做些什么,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总要让自己过得好点,这是重生后她一直想要的,不管日后会如何,尽力了总不会有遗憾。
收拾好思绪,心中的郁结渐消。缓步走到院中坐下,九月天已有些凉,易为水在薄绸外罩了件藕色绣兰花对襟褙子。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素手托腮,嘴角微含笑,面容沉静,偏头望着院子的菊花,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清静。自重生后,她清静的日子并不多,待日后进了陶府怕是更不得静了。
“喜欢吗?”陶佑静静走到她身后,低头黝黑的眸子盯在她脸上。刚才见到她仿如融入院中般,自然协调,极美,却仿佛透着一层纱般将他隔在重重纱外。所以他走近打破这种有距离的美,也不愿只能远观,只为不让她把他隔开。
知道难得的清静没有了,易为水无奈的暗叹了口气,轻摇螓首,“没有所谓的喜不喜欢,只是纯粹想看而已。陶老爷此时来有事?”据她所知二人正在商谈婚事,似乎不适宜这般频繁见面。但易为水转念一想,他们之间又何只这点不适宜,自嘲的暗道自己过于计较。
“之前院中的人不适合留下,我另带了些人来,到时这些人会随你嫁到陶府。” 陶佑坐到另一张石凳中,微凉的石凳令他眉头微皱,“水生,找个垫子来。”
水生应了声,走了开去。易为水看着水生的跑开去的背影,这会儿的水生只是个十五、六的大小伙子,远没有重生前那般得用,但也是贴身侍候的。
“陶老爷费心了。”易为水站起微微欠身。她明白陶佑话中的嫁字之意,说的便是这些人全是她的陪嫁了。比起前世就那么独自进府,这样有陪嫁的好多了。到底是正室,不过事情会否真这么顺利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最后二人又会回归到路归路,桥归桥。
虽然她不是为了正室之位才答应嫁陶佑的,但若还是个妾侍,她不会进陶府。不管是为父亲,林伯伯他们,还是为了自己,她都不会也不允许再次轻贱了自己。
黑眸微闪,伸手一把将她拉坐在石凳上,握着她的手不放,也许是身体还没好全的原因,本来带些微温的手微凉。拇指轻轻摩擦过她手中因常干活留下的厚茧。
易为水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偏陶佑不放,有些尴尬左右看了看,还好院中没人,否则岂不是没脸见人了。转头望回陶佑,见他面色如常,但不知为何,易为水却觉得陶佑似乎在生气。
一时间,院中静了下来,易为水低头望着自己的缎面鞋尖上的荷花绣,之间在路上陶佑便买了些新的绸缎衣裳给她。但比起到吴州后陶佑让人陆续让人送来的,便显出了粗劣来。此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易为水知是水生回来了,被陶佑握着的手不由往回缩,竟轻松的就抽了出来。
水生将垫子交给陶佑,陶佑沉默的把易为水拉起来,把缎面垫子往石凳上放,才把易为水按坐在垫子上面。
直到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易为水才醒悟这竟是为自己拿的,看了眼同样惊讶的水生,易为水也不知该做反应,只低头道了声谢。
把水生打发开,陶佑才抬盯着她的脸,直看得易为水不自在的侧过脸,才温声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易为水沉默了会,才抿唇柔声笑道:“该有的礼节还是得守。陶老爷该回去了吧,留在这样太久没得惹人闲话。”
陶佑沉默的望着易为水,见她唇角含笑坦然迎过来,再次见识到她的固执,暗叹了口气,“大夫说你身体还没好,不要在外面久坐,记得喝药。”
“谢谢陶老爷关心。”易为水话声刚落,突觉唇上一阵温热。等她回过神来,陶大老爷已走远。
轻轻抿了抿唇,唇上渐渐的气息提醒她男人刚才做了什么,这是陶佑表达不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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