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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妈妈的下场
陶老夫人自钱妈妈离开就有点不安,总觉得事情太顺利。
直到管家脸色慌张的上门,“老夫人,小的收到消息老爷把好几间商铺的收入都划归公中了,而且这个月就连账房也不能支银钱给我们。说是从此以后府里的每一笔支出都按老夫人进门之前的定例来,而我们这个月超了,所以不能再要了。”
陶老夫人心情里一咯噔,猛然站起,对香草道:“去,去把钱妈妈叫回来,快快。”希望还来得及。
香草自在听到管家的话后,就脸色煞白,此时急忙离开。
陶老夫人按捺下颤抖的手,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下,“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吗?”
“就在不久前,老爷在书房接见了几位管事后决定的。”管家满头大汗,他是老夫人提携上来的,在府中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陶老夫人嘴唇发白,愣愣坐在椅中,陶佑突然发难,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否则陶老夫人想不出还有其他。随即想起今儿自己和钱妈妈亲自设计的暖园也许正在上演的好戏,陶老夫人背脊发凉。
但愿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钱妈妈今儿去暖园不会有事的。陶老夫人双手交握,微微泛白。
管家偷偷瞄了眼老夫人,也不敢吱声退到一边。他知道老夫人是在等钱妈妈,他也在等钱妈妈。说起来,钱妈妈向来主意多,可能有办法解决这次的事。至于老夫人……管家暗暗摇头,是指望不上了。
安居气氛沉闷,静得一根针掉落地都听得见。直到外面传来有点快的脚步声,屋里的人目光齐往门口望去。
香草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满是惊惧,“老……老夫人,您……您快去吧,老爷要打钱妈妈板子。”
陶老夫人倏地站起,再也顾不得其他,急步往外走去。管家犹疑下了,想到这些年在陶府做的事儿,额上冷汗如雨下。一咬牙还是跟了上,若是老夫人倒了,自己也得不了好,现在再想把自己摘干净谈何容易。
暖园
三个小妾脸色惨白的站在一边。
钱妈妈被人按在长长的板凳上,虽是做下人,但自小就没受过这等待遇,钱妈妈的脸上不禁有些茫然。望到有人拿着木板,脸色第一次出现了惧意。不由得哀求地望着陶佑,“老爷,是小的糊涂,绕了小的这次吧,再没下次了。”
陶佑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的修长身躯有些看着有些慵懒。想到易为水才刚起床,饭还不及吃,这些人就找上了门,陶佑不由皱眉,“打。”
眼看园中,粗壮妇人手中的棍棒一下比一下重地落在钱妈妈身上,光听那声音就知道一点也没留情。除了易为水的陪房,其他陶府的丫头仆妇个个噤若寒蝉,大胆的不时偷看两眼,胆子小的连头也不敢抬。
虽然陶老夫人也经常教训下人,但这打的可是钱妈妈,身份非同一般,老爷就这么在院中,还让她们这些人下人过来围观,大伙儿都知道这是替夫人立威呢?!之前认为夫人失宠的下人,再不敢言语半句。
三个排排站的小妾缩在陶佑易为水身后,满脸的绝望。知道这次真的是惹怒了陶佑,等处理完钱妈妈就该到她们了。这一刻她们宁愿自己从来没出现过,待在该待的地方,哪怕这一辈子都没法见到老爷,也不想面对未知的恐惧。她们原以为在陶府还是有陶老夫人说话的余地,哪想到老爷连钱妈妈都不留情面,说打就打了。
陶佑拉过易为水的手,轻轻揉捏着她粗大的指骨,拇指不时抚过手上的小疤痕,“水儿,饿不饿?我让人摆饭。”
易为水淡淡瞥了陶佑一眼,他在这里喊打喊杀的,她哪吃得下。目光转向受刑的钱妈妈,也许是知道了求情没用,钱妈妈眼睛紧闭,随着落在身的棍棒不时叫痛,脸上也因疼痛微微扭曲着。
“住手,住手。”月门处传来大叫声。
拿着棍棒的妇人见到来人,陶老夫人掌管陶府多年积威已深,明知今非昔比,妇人手上打人的动作还是下意识的停下。
陶老夫人看到钱妈妈果真被人按在院中当众被打,顿时目呲尽裂地大喝,快步走到钱妈妈身边,颤抖着抚上痛得冷汗直冒的钱妈妈,“钱妈妈,我这就让他们放开你,一会就没事了。”比起陶府所有人甚至是王家的人,自小伴在身边的钱妈妈对于陶老夫人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亲人。
“还不解开钱妈妈,还有快去请大夫,若是钱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的命。”陶老夫人大声喝道。
“慢。”陶佑缓慢地站起,淡然叫了声母亲,易为水也跟站起来福了下。
陶老夫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一个劲儿叫人解开钱妈妈,周围的下人才刚见识过陶佑的手段,没有陶佑的话任陶老夫人喊破了喉咙谁也不敢动手。陶佑也不阻止,脸上含着嘲讽的笑望着陶老夫人发疯般的喊叫。
叫了一阵,见没人理她,陶老夫人也知道原因在哪里,转头望着陶佑,态度强硬道:“放开钱妈妈。”
陶佑望了陶老夫人一眼,才转向打人的婆子,“够了吗?”
“回老爷,刚打了十二还差八下。”婆子不敢撒谎,据实以报。
“继续。”
“是,老爷。”婆子望了眼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的老夫人,重新举起手中的木板。
“陶佑。钱妈妈是我的人,长辈身边哪怕是猫猫狗狗也不是你一个晚辈说处罚就处罚的。”陶老夫人之所以有恃无恐的把钱妈妈派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陶佑冷笑了声,“母亲,我们陶府的爷们要去哪里过夜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话事。若非钱妈妈是您老人家身边的,今儿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她目无主子,教唆小妾来压迫主子立下她‘认为’有理的规矩,这事传了出去别人笑我们陶府一个堂堂主母被个下人压迫事小,企图乱我陶府事大。母亲又不是不知道,多少大户人家败落都是由内乱而起。放她?今后我陶府出了什么事,母亲可是担当得起。”
易为水垂着的眼皮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往陶佑背后挪了下。看戏可以,若是因此卷进去反而不美。不管是陶老夫人还是钱妈妈倒霉都与她无半,她对凡是王家人没半点好感,也生不出一点点的同情。
“这事与钱妈妈无关,是……”
“是我,是老奴今儿来送糕点听说了这事,平日里和三位姨娘抬头不见低头见,觉得她们实在可怜,才忘了分寸对夫人说了些不敬的话。老夫人,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钱妈妈及时出言打断陶老夫人即将出口的话,哪怕是老夫人也担不起老爷刚才所说的罪名。没错,也许老爷不能对老夫人怎样,但陶府还有其他长辈。老夫人若是被赶出陶府,怕是真的没脸活在世上了。
陶老夫人踉跄两步退开,望着钱妈妈的目光满是心疼。
陶佑冷眼望着这主仆情深的一幕,“母亲,钱妈妈这样的刁奴是不能再留在府里了。”
易为水倏地抬头望着陶佑。
管家缩在一旁,有点胖的身体微微抖动。
钱妈妈听到这仿若地狱中传来的话,在板凳上挣扎着道:“老爷,求您不要赶老奴走,老奴还要侍候老夫人啊!”
“我们陶府从不缺侍候的人。”
“佑哥儿,难道就不能看在母亲的份上放过钱妈妈一次,她好歹侍候了母亲这么多年。”
“母亲,看在您的面子上孩儿当然不敢怎样,只是钱妈妈留在府中孩儿看到她难免会想起今儿的事,到时就怕……”
陶老夫人张了张嘴,看到周围人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声音干涩道:“你威胁我。”
“孩儿不敢,只是就事论事,母亲要留下钱妈妈也可以。”威胁不正是她们王家人最擅长的吗?她也该尝尝了。
“不用说了,钱妈妈我会送到自己的陪嫁庄子上。”好歹留下了一条命。到时还有接回来的希望,陶老夫人暗道。
钱妈妈闭上眼,以老爷的性子哪怕她强行留下了,迟早都没命,老爷是不会留她在老夫人身边的。
“还不打。”陶佑冷冷睨着执棍棒的妇人。
两人妇人打了个寒颤,板棍再度落下。也许是顾着陶老夫人,钱妈妈不敢大叫出声,一个劲儿的闷哼。却不知她这样,反而让陶老夫人更是心疼难当。
为了不再让自己这么难过,陶老夫人的把目光转向陶佑,在看到易为水时眼底瞬间射出嗜人的恨意。若不是她,她们也不会有今日。
易为水微微有些错愕和啼笑皆非,不过她也算是习惯了陶老夫人喜欢把自己的失败归到别上身上了,坦然自若地迎上陶老夫人满是恨意的眼。
望着她清澈坦然的眼,陶老夫人愣了下,随即不悦地蹙起细致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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