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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颂
蛋糕店老板不知道阿诺会不会成为长在口中的好孩子,但他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自从有了阿诺,长在实在是开心了太多太多。
以前他以为长在天生面瘫,就算中了百万大奖也笑不出来。可现在,阿诺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句没有逻辑的孩子话都能让长在笑得人仰马翻。
如果说,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有这么一次幸运,能够遇到属于自己的天使,那么长在已经遇到了,并且更加幸运地,这个小天使每天都陪在她身边。
蛋糕店老板没想到的是,他生命中的那个天使,居然真的因为他的蛋糕店找到了他,而且,还给他带来一个小天使。
“林家熊!我找得你好苦!”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发福不少,手边好拖着一个四岁左右的,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小男孩喊她“妈妈”。
“我、我…他,他?”家熊老板摸摸后脑勺,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认得我?我就是那个你在诗巫再也认识的女人!”
“我、我当然认得你,我、我开这家蛋糕店也是为了你……可、可是,这个孩子,难道你已经和别人生了孩子……”
“这个别人就是你!小可,告诉爸爸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怯怯地看着家熊老板,奶声奶气地说:“我叫林可颂。”
家熊老板蹲下来,眼睛含着泪说:“哦哦,好,小可你好!我叫林家熊,家人的家,大狗熊的熊。刚刚你妈妈告诉我,我是你爸爸!对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的妈妈叫福满月。”
家熊老板向他突如其来的老婆儿子介绍她的邻居的时候,长在和福满月都惊呆了。
“你、你、你,你就是当年大明湖畔的长在儿?”福满家抽着脸,颤着手问。
长在狂汗,这么多年没见,Freja的姐姐还是这么的…幽默风趣啊。
“那个,你知道Freja现在在哪吗?”长在第一时间就问。
“你和我妹妹,难道不是在一起?”福满月反问长在。
原来,福满月大学毕业后就成了旅游杂志的记者,满世界乱跑,和Freja一年也见不得一次面。每次她和Freja联系,问及近况,Freja都说她和长在在一起,过得很好。
“原来你和她分开那么久了啊,”问明情况的福满月感叹地说,“这些年我们见面的时间真的不多,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话也说得出口了。我连有了小可也没跟她说呢。你问我她人在哪,我也不晓得。”
“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恐怕她不会想见我,也不会轻易原谅我。”长在愁眉苦脸。
两个大人正聊着,阿诺和小可已经玩到一块去了。
福满月看着阿诺,问长在:“你说你做了错事,Freja才和你分开,难道是,你和别人生了阿诺?”
“阿诺不是我的女儿,她是Freja的女儿。”长在说。
福满月再一次惊呆了,她那像满月一样的脸上写满了四个字:不明觉厉。
几乎没有人知道Freja秘密回了一趟国。
即将返回纽黑文的那个下午,她路经一个体育场,在体育场外面的咖啡馆喝咖啡。一个留着妹妹头,三四岁,看上去被照顾得不错的小女孩匆匆跑过,在她面前摔了一跤。
Freja扶起小女孩,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土。只看了小女孩的双腿一眼,作为医生的Freja就知道小女孩的腿有毛病。
“林可颂!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可以跑这么快!”Freja装出有点凶的样子。
小女孩睁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说:“我、我急着去买喝的。对了阿姨,你怎么叫我林可颂?”
“你身上贴着有你名字的布条。”Freja回答。这个小女孩一定是参加幼儿园的长跑比赛,身上才会贴着有名字的布条。
“你是不是参加幼儿园的跑步比赛”Freja问林可颂。
“不是幼儿园,是夏令营,姑姑不让我上幼儿园。”林可颂解释道。
“我不管幼儿园还是夏令营,总之你不可以长时间剧烈运动!”Freja说。
林可颂吃惊地问:“阿姨你好厉害,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是医生。你这双腿要是成年之前做手术,会有一半的机会复原,要是一直拖着不做手术,迟早不能走路。”Freja说完就后悔自己说得太直接,很怕吓哭小孩。
没想到林可颂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做手术要经过直系亲属的同意,可是我还没找到我妈妈。”
Freja突然想到她的Willow的腿可能跟这个小女孩一样,于是破天荒热心肠地给小女孩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林可颂,如果你妈妈决定要让你做手术,你就打电话给阿姨,阿姨可以帮助你们找到好的医生。”
“谢谢你,医生阿姨!”林可颂乖乖地把写着电话的字条收好。
“林可颂!我打死你这只小兔崽子!”福满月一边拿着鸡毛掸子一边追跑得飞快的林可颂。林可颂一头撞进比熊还壮的家熊老板的怀里。
“没事,没事,爸爸在。”家熊老板抱紧自家儿子安慰道。
“你还护着他?你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好事?”福满月气急败坏。
“告诉爸爸,你做什么惹得妈妈这么生气?”家熊老板为林可颂。
“我带阿诺去、去参加夏令营选拔。”
“然后呢?”
“然后没选上,我们就回来啦。”
福满月说:“你告诉你爸,那个选拔要考什么?”
“考…跑步。”林可颂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
家熊老板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婆生气:“哎呀可颂,你不是不知道,阿诺那双腿是不可以跑步的。”
林可颂立即为自己辩护:“我没让阿诺跑步,轮到她跑的时候,我把我的名字条和她的交换了,我、我去跑的,我跑了两次。”
“可你为啥没事找事去考夏令营?”福满月问。
“因、因为那个夏令营可以去美国旅游,阿诺想去美国,找她的妈妈……”
晚上,长在帮阿诺换好睡衣,准备哄她睡觉。
“姑姑,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阿诺怕长在生她的气,脸上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可阿诺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像她的妈妈,长在看到她脸上的小表情,心都要融化了。
“你说,姑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因为,我没有好好走路,还摔了一跤,害姑姑担心我。”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走路?”
“因为我急着给小可哥哥买饮料。”
“你给小可哥哥买饮料摔跤姑姑不会生气。姑姑生气是因为你撒谎,你自己不能跑步,却让哥哥冒充你帮你跑,这是骗人,骗人的孩子就不是好孩子,是坏孩子,坏孩子是不会有人喜欢的,知道吗?”
“可是、可是我想见妈妈。”阿诺带着哭腔说,“小可哥哥有爸爸妈妈陪,他们三个总是在一起。我也想有爸爸妈妈陪,我、我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他。可是妈妈就在美国,只要我去、去美国就能见到妈妈了。”
长在见阿诺哭了,心痛得揪在一起,她用力抱住阿诺:“阿诺不哭,姑姑答应你,一定让你见到妈妈,好不好?”
“好……”
“在没有找到妈妈之前,阿诺要乖乖地陪姑姑,不可以腿受伤,好不好?”
“好!”
“啊,对了!我今天摔跤,有个医生阿姨扶起我。”
“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
“有,医生阿姨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说做手术可以找她。”
“号码在哪里?”
“在裤子的口袋里。”
“哪条裤子?你今天穿的那条?”
“对啊。”
“哎呀糟糕,那条裤子已经被我洗了!”
夜航飞机在三万尺的高空航行,Freja的思绪却还停留在陆地上……
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有一个人想见她,这个人快死了,这个人是文柏嘉。
Freja再看到文柏嘉的时候,她已经褪去了昔日摇滚巨星的华丽皮囊,被毒品腐蚀成阴沟般卑贱的生物。毒品剥夺了她眼神中的光彩,那是一种罕见的光彩,因为有了那样的光彩,她才可以成为光芒万丈的巨星。
Freja曾经千百万次想象自己把文柏嘉千刀万剐。但真正看到文柏嘉的时候她就知道,不用她杀,她就已经死了。
既然文柏嘉在真正死绝之前还有话说,Freja就尽管听一下她要说的是什么。
“告诉我,祝长在要的到底是什么?”文柏嘉一副得不到答案就死不瞑目的样子。
Freja叹了口气:“她想要的不就是卫春晖的遗产?”
“你错了,虽然她把我害得躲进阴沟里,但她自己也不好过。一天到晚担惊受怕,怕我拆穿她假扮卫樱庭,怕被和合社的人下追杀令,她跟我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不敢在阳光底下走路。”
Freja大吃一惊:“你说她躲起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文柏嘉冷笑:“原来你人在国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文柏嘉于是将Freja走后发生的一切告诉Freja。
“所以你说,祝长在要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千方百计帮祝长安得到卫春晖的一切,自己却一无所有?”
“我想,祝长安手里一定抓住她的把柄,以此威胁她。但那是什么呢?她这么爱你,但却牺牲你帮祝长安,到底为什么?”文柏嘉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你说她爱我?”Freja似乎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不然呢?之前她当卫诺是透明人一般,当她知道卫诺是你的女儿,她不顾一切地要从祝长安手上拿回卫诺……”
“祝长在知道卫诺是我的女儿!你告诉她的?”Freja打断文柏嘉。
“祝长在这样陷害我,我曾经想过让和合社的人把她一点一点整死。但她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希望?死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所以我想到另一个让她更痛苦的办法,我在卫诺的婴儿床上动了手脚,我以为当祝长在知道卫诺是你的女儿的时候,卫诺已经死了,可惜,她不过是摔伤了腿而已。”
“啪”的一声巨响。Freja用尽全力给了文柏嘉一巴掌,打得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文柏嘉你不是人!”Freja揪起文柏嘉的衣领,勃然大怒。
“我不是人?那你呢?你又有个人样吗?为了保护长在,不负责任地把卫诺生下来,你有什么资格做卫诺的妈妈?你当然应该远远地躲在国外,因为你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卫诺……”
“你给我住口!”Freja激动地喝住文柏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都静止了…
Freja的思绪回到万尺高空中。祝长安到底抓住祝长在什么痛脚,可以把她当傀儡一样控制,做尽那些她所痛恨的事情?
“祝长在你这个大笨蛋!”Freja在心里竭斯底里地怒吼,她真的很气很气,气得全身发抖。
祝长在,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地,像个影子一样躲在背后,永远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为什么?
你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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