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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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


      沈扬本来是个好学生,但是经过“恋爱事件”后班主任多多少少对他有了点隔阂,他自己学习的心懒了下去,没能考上老牌初中的自招,随着划分与张宇宙进了同一个不高不低的学校。

      张宇宙小学底子就不好,更何况是进了初中,但是对于能和沈扬这个好歹跟自己有点交心的朋友进了一个初中感觉还是不错。张妈妈没给自家装网络和电脑,所以初中一上来的微机课打字训练张宇宙成绩烂的要死,他只能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在键盘上练一指禅,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沈扬双手在键盘上打得飞快,心里多多少少有点羡慕。

      张宇宙软磨硬泡硬让张妈妈买了台电脑,张宇宙看见张妈妈自己去上学的时候还在家里慢悠悠吃着早饭,自己回来的时候张妈妈已经整暇以待问他今天在学校里的情况,每个月还有二十元的零花钱给他,就觉得妈妈做的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高薪职业。他的打字还没能从一指禅脱离出来的时候沈扬却出乎意料地请他到自己家里吃晚饭了。张宇宙心里乐得要昏过去,这个朋友终于肯认自己了,没告诉张妈妈,自个儿一个人跟着沈扬跑到沈扬家吃晚饭了。

      沈扬心里有点复杂,请张宇宙到自己家并不是张宇宙想的那样,一来沈爸爸沈妈妈想看看张宇宙这个一直跟在沈扬背后当跟屁虫的小孩,二来沈扬对张宇宙这样怕张宇宙熄火了,不再围着自己转,有点难过有点恼怒,对着张宇宙口气也不大好起来。

      张宇宙虽然愚,但是却不笨,这样子呆头呆脑的小孩子挺讨大人们开心的,但也仅仅如此而已。沈爸沈妈被张宇宙在饭桌上呆呆的表现逗了个前仰后合,心里又是怜悯又是瞧不起。将张宇宙和沈扬比较,连连看到自家孩子的好。饭后让张宇宙跟着沈扬玩,沈扬进了房间,张宇宙转身跟着沈扬进了房间。沈扬带同学回家吃饭的次数多,他们大多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但张宇宙是头一个闯进他房间里的。沈扬感觉私人空间被侵犯,当场就要推张宇宙出去。张宇宙这时候已经看呆了,很普通的男孩子的房间,床头贴着自己崇拜的武打明星,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床单和窗帘都是一水儿的蓝色,这对于一个到现在还在和张妈妈一起睡的张宇宙来说无异于异空间。

      沈扬用的劲不大,却一下子把张宇宙推倒了,张宇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进了沈扬房间,这几年朋友处下来张宇宙也知道沈扬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他后背磕在墙的拐角的棱角上,隐隐作痛。张宇宙忍着没说,默默转个身走到沈家客厅里去。沈扬在他背后看着他一步一步踱过去,张开口打算说点什么,最后心里的又羞又忿变成恼怒,门摔得震天响,玩电脑去了。

      张宇宙的背实在很疼,就像有个人拿着钝了的小刀在撞出的痕迹上磨啊磨,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张宇宙起初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电视,后来疼得受不了飞快地跟沈爸沈妈告别,回自家去了。沈扬玩完游戏出来看见沙发上坐着自个儿爸妈,呆小子张宇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沈爸爸跟他说张宇宙回家了,沈扬心里好不恼怒,这人没跟自己打个招呼就跑了,暗暗发誓再也不带张宇宙来自家玩。

      张宇宙回家的时候没有看见张妈妈,也就没办法和张妈妈讨论自己也想要一间房间的事,这时候是夏天,张宇宙把T恤下摆撩起来,背对着镜子扭着头看自己背上的道道,比张宇宙预料的还长,青青紫紫的,张宇宙瘦又白,所以那道印子看起来就格外吓人,张宇宙自己看起来不太可怕,因为背上那阵痛已经过去了,左看看右看看正臭美欣赏自己背的时候,从镜子里面看到了失了往常形象的妈妈,张妈妈眼睛也肿了鼻子也红了头发也散了,张宇宙特不好意思地把下摆扯下来,跟张妈妈打招呼。张妈妈看到张宇宙就冲上来抱着张宇宙失声痛哭,张宇宙不明所以,也跟着张妈妈一起哭,哭得母子两人形象全无泪满衣襟才停下来。

      这是张宇宙第一次看到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哭。

      张妈妈没问张宇宙他背上的道道怎么来的,只翻出了药箱,给张宇宙背上抹了点红花油轻轻揉开,张宇宙愧疚,看着张妈妈之前哭的样子他有点害怕,他大概是明白因为自己去沈扬家里没有跟张妈妈报备,妈妈以为自己丢了。张宇宙不敢跟妈妈说自己跑到沈扬家里玩,也不说自己要房间的事情了。红花油揉在背上跟揉在心里头一样,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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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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