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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现任武林盟盟主恰巧是清虚真人的师兄,武当派掌门人。为表现对无垢山的重视,“顺便”时常请教一二,剑痴清虚道长自昨日起就一直邀傅君彦往武当一游,甚至抬出了“请冒犯尊师弟之罪”这等理由。盛情难却,傅君彦最怕应酬,内心愁云惨雾,表面却只好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便不能同顾行苇走一趟融月楼。
顾行苇送走两人,重新沐浴洗梳一番,换去被喷了半身茶水的衣衫,拿起行李要动身时,却见岳容与背着个包裹,已在他门外候着了。
“岳少侠,你要跟我一起去?”顾行苇倚门而立,挑眉问道。
“我想问的事,只有你知道答案。你一日不告诉我,我便一直跟着。”
他这话说得有些无赖,表情却是一派理所应当的正直和坦然,简直让人连反驳都不知怎么开口。
顾行苇自认干得过山贼,打得过司马珏,调戏得过师兄,本来岳少侠也该是小菜一碟,但看他眼神里的倔强和执着,再想想早上那碗软糯香甜的四喜汤圆,不知怎地就心软了一回,便只好扶额由他去。
之前从融月楼来李府,岳容与是偷偷摸摸跟着,现下没过多久重回故地,他倒是光明正大的同行了。
因带着一个岳容与,顾行苇这次没有再去劳累可怜的小矮马,只嘱咐李府马夫为他好好照顾着。李雪梅听闻他们要去办事,当即亲自挑了两匹膘肥体壮的骏马,不顾马夫被割去二斤肉的表情,大大方方赠与了他们。
顾行苇也不客套,心底记下这份情,拱手道别后,便与岳容与并辔而去。
李府至融月楼,若不刻意翻山越岭而走官道,实际相去不远。两人巳时出发,奔波半日,当晚寻了个客栈住下,第二天继续赶路,午时未至,已见到融月楼大门了。
两人卸马进门,顾行苇直奔柜台,却只见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于是问道:“素月姑娘呢?”
“掌事说今日有贵客到,要亲自招待着。”那人眉目和善,一副标准生意人模样,温声解释着,“二位想买什么花,想看什么花,不如我为二位引荐其他莳花人?”
什么样的贵客需要掌事亲自招待?顾行苇心下通透,立时笑得十分开怀,道:“不必,你去叫素月姑娘下来,就说楼下有人来见故人。”
“这……”那中年男人表情十分为难,正在纠结之时,却见一白衣女子急匆匆翩然而至,不等他问好,已将身形转向顾行苇,垂眉恭敬叫道:“顾公子。”
她又向那中年男人笑了一笑,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便将顾岳二人往楼上带去。
走到顾行苇之前去的那层楼,她却不再往上。看一眼岳容与,好奇问道:“这位是?”
顾行苇无比顺口道:“我弟弟,顾小二。”见素月明显不信的表情,也不多做解释,只笑道:“你带他到我房间稍作歇息,我自会安排。”
素月知晓此人秘密甚多,并不多问,只应了一声,又道:“今日有故人来,公子应已猜到。”
“自然。”顾行苇似乎心情甚佳,看了眼岳容与,见他眉心微皱,状似不愉,调戏之心顿起,揶揄道:“小二,难道你想随我去见长辈?我倒是不介意,我那位叔叔早就催我娶亲了,就是你……”
“我去休息。”岳容与当即刀切斧砍斩钉截铁。见他没脸红,顾行苇倒是有些失望,心道不会是戏弄过头,这位岳少侠都习惯了吧。若当真如此,那可就少了很多乐子……这些心绪随即又被将见到故人的欣喜冲开,看两人向他告别转身去往房间,他便脚下生风一般往楼上行去。
融月楼最高层只有一个房间,平日拿一把透雕折枝花锁死死锁了,只等最尊贵那位莅临才开。今日却是解了锁,只虚掩着。
顾行苇随手推开大门,便有一阵龙涎香气淡淡袭来。一眼望去,这房间并不富丽堂皇,只在古朴之中透出几分清新雅致。青纱帘,镂花窗,芙蓉塌,拔步床。春光透进来,素净明亮。最显贵气的,大约也就是被那面山水屏风挡住的白玉温池了。
此时榻上正斜靠着个人,以手支颐,眉目慵倦,拿了卷不知名的话本翻阅着。他表情恬淡,不似入迷,却也不似出神。
若只看脸,这人与顾行苇竟有六七成相似。只轮廓柔和些,好看得简直有些轻浮,又被浑身书卷气压了下去。年纪也稍大,约莫三十出头,却丝毫不显老气,反而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的温存。
千巧殿主顾长梦,原来竟是个叫人一眼看见,便如沐春风心生好感的人。
顾行苇一见他,脸上笑容比平日真诚了好几分,大咧咧走到榻旁,把话本从那人手里一抽,眯着眼睛玩笑道:“快让我看看,什么东西让叔叔读得这样仔细……”
顾长梦从榻上坐起来,佯怒似的敲一下他的头,嘴角却止不住上勾,柔声道:“这两天素月寻来为我解闷的,无非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喜欢就拿去看吧。”
顾行苇随手翻开:“碾玉观音?”又翻了一页,随口念道:“春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这姑娘当真爽快,今夜做夫妻……啧啧。”
顾长梦浑不在意听他胡念,只笑道:“要是有个璩秀秀跟在你身边,我倒是放心多了。”
顾行苇苦脸看他,眼珠一转,转开话题似的促狭道:“说来叔叔闲得要看话本,莫非今次我那位‘婶婶’没跟来?”
“去珍味居买吃食了。”顾长梦睨他一眼,“你当着他面叫他‘婶婶’试试,看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哈哈,若当真被打断腿,叔叔可要养我下半辈子。到时候住着琼楼玉宇,吃着海味山珍,我可一点不亏。”
“你这孩子……”
这两人感情甚笃,插科打诨不在话下。顾行苇与他交谈着,只觉得连正事都可以暂时抛却。这些日子的疲乏一瞬去了大半,心底涌出一股淡淡的轻松和亲切。
只是没说多久,就有一个墨色身影从门外如风一样飘进来,细观其轻功身法,竟和顾行苇如出一辙。
顾行苇见了他,眼前又是一亮,大声招呼道:“婶婶!”
那墨衣人身影伟岸,龙眉凤目,刀凿斧刻的轮廓,眼神中带了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气势,分明与“婶婶”两个字沾不上半点关系。蓦然听见有人这么叫,不由眉头微皱,定睛一看,才皮笑肉不笑道:“我道谁这么大胆,原来是行苇小子来了。”
语气似是不高兴,但顾行苇知道他并未真正生气,便向榻上的顾长梦抛了个可惜又得意的眼色:“叔叔你看,腿还在。”
“惯得你。”顾长梦没好气的一笑,从榻上起来,帮墨衣人将食盒里的青花碟一个个摆出来。墨衣人一见他,眼神中的气势便尽数化成春水柔情,两人一举一动之间,都透出一种旁人丝毫无法插足,仿佛天生的亲昵。
“千层油糕,蟹黄蒸饺,笋肉馄饨……”顾行苇一样一样数着,眼见小碟就要摆满整张桌子,不由啧啧赞叹道:“珍味居离融月楼不近,这些吃食还像刚出笼一般,想必是用十成内力运起轻功送回来的。”他向墨衣人比起个大拇指,“婶……秦叔,真真是世上最贴心的好情人。”
那墨衣人威严十足,平日里定是个不常笑的人,这会儿被顾行苇一个马屁拍得舒服又熨帖,倒是忍不住微微弯起唇角。顾长梦见状,十分恨铁不成钢的道:“行苇嘴甜,你莫被他哄了。你还记得他方才叫你婶婶,你上次不是说,叫一句就要打一顿?”
顾行苇连连抗议:“叔叔,您的尊胳膊肘能不能稍微往我这边拐一拐?”
墨衣人面不改色,一锤定音:“等吃过饭,我好好‘指点’一下他便是。”
满桌珍馐瞬间黯然失色,连香味都变得平淡无奇起来。顾行苇只觉人生十分凄惨,前途无亮。要知道这位秦叔的“指点”,可不是每个人都当得起的。他天赋不错,自第一次见这位秦叔,便被他见猎心喜,不仅亲授了家传轻功,还时不时来几场切磋。顾行苇本是懒散货色,自觉当不起这位尊贵之人的传人,只学了轻功便脚底抹油开溜了。
后来每次见面,便要被他用各种理由叫来“切磋指点”,时常一身青紫,叔叔还不帮他,简直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可怜的人物。
正在愁眉苦脸之际,突然听见素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公子,你带来的那位公子,由我直接为他备餐么?”
霎时天外一声惊雷,顾行苇蓦然想起岳少侠那张天真的脸,那卓尔不群的身影,脑子里冒出个绝妙的主意。他心下对岳容与道了声抱歉,随即搓搓手,殷切向那墨衣人道:“秦叔,我知道您最喜欢天资好的少年人。这次我带了一位比我天赋更胜十倍的年轻人来,不如等下您先向他……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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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无耻卖队友,岳白花茫然入虎口。
婶婶身份很洋气……顾公子不是对手啊。卖队友什么的最可耻了,唾弃!
今天自己把全文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感觉整篇文章问题都太多,写完肯定会大改……姑娘们可以等写完改完再来看,真的T T不是求安慰,很认真的说。不过如果愿意陪我一起成长,更是感激不尽QAQ第一次练手写长文,果然还是笔力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