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初冬

　　随着时间的流逝，Winter Cup开赛以后黄濑凉太和羽贺澪的见面就越发的少了起来。社团里面已经不再像平时那样有序进行活动，而是用一半的时间分析对手实力，再针对性地进行练习。
　　作为全国豪强的海常即使是在Wnter Cup上也表现地非常游刃有余，一路顺风地杀到八强，他们也显得十分轻松。又到了和前辈们分析对手实力的时候，在多媒体教室中看前几场比赛的录像，原本还十分轻松的黄濑在注意到媒体机上放映的画面时，忽然就站起了身。
　　虽然外表的造型和国中时有很大的差别，但他并不是认不出来，那的确是国中时颇有渊源的一个人——灰崎祥吾。
　　将会是他下一场比赛的对手。
　　他不是已经放弃篮球了吗？整场的观察下来，黄濑凉太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冷静，就连前辈们叫他时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当然，黄濑也为他的走神付出了代价——笠松在黄濑注意力不集中的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正当黄濑凉太叫嚣着前辈欺负他的时候，篮球部众人所在的多媒体教室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武内教练说了声请进，大家就看到来人正是武内源太的外甥女，羽贺澪。
　　女生的目的性很强，进来对着篮球部的众人示意一下，就走到了武内教练的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而前一秒还有些不在状态的黄濑凉太一瞬间就活了起来，凑到教练身边来问羽贺澪送来的是什么。
　　“别露出那副什么都没见过的样子，反正等会训练时会来犒劳你们的。”
　　教练才没有特别好心地回答黄濑，提好羽贺澪递过来的纸袋，瞥了黄濑凉太一眼。
　　“教练别这么小气么！反正迟早会给我们的就别留什么悬念了。”
　　“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些蜂蜜柠檬片。”开口的是羽贺澪。
　　“小澪可是从以前就很支持篮球部的，你们这些家伙好歹也给我说声谢谢。”
　　“说起来，以前教练的确会在比赛时犒劳我们，原来都是羽贺学妹一直做我们坚强的后盾，我决定了，这次我会为你而战。”
　　“混蛋你给我好好地为海常而战啊！”笠松幸男一拳揍上缺根筋的森山头上，不忘给羽贺澪支支吾吾地道了声谢。

　　在研究了对手学校的打球方式以后，篮球部的成员也都准备去接着训练。走在众人身后的黄濑凉太和羽贺澪并没有过多的交谈，这段时间没有怎么见面，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以前那样频繁，黄濑有种很久未见羽贺的感觉。
　　棕褐色的眼眸微微向下瞥，矮了他一个个头的女生忽然打了一个哈欠，面容也显得有些憔悴。羽贺澪和其他女高中生一样，就算是来上学也会认真打扮一番，可今天看到羽贺，黄濑觉得她的肤色白的不正常，没有昔日那般红润，就连眼睛下也有淡淡的乌青。
　　“小羽贺……最近没有休息好吗？”
　　“啊……也没有啦，这几天复习所以睡眠比较少。”
　　“女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啦，不管怎样身体是第一，还有小羽贺要记得经常锻炼身体。”
　　……怎么又提这事。
　　说道锻炼，那无非就是羽贺澪的痛。之前和黄濑说好去晨练，也只是持续了一两个星期而已，后来不是因为黄濑要回家就是因为要训练所以搁置了，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到放假就不会这样了，倒是黄濑君你也去在意一下你的成绩。”
　　“……小羽贺你不用提醒我！真的QUQ！”
　　“不多说了，黄濑君你训练加油。”对着金发少年微微一笑，羽贺澪正准备转身，黄濑就突然拉住了她：“小羽贺，来看我的比赛吧。”他忽然开口。
　　“哈？我不是很懂篮球，也充当不了啦啦队，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我只是希望，能够让小羽贺看到我帅气的一面而已！”对下一场比赛，黄濑凉太没有什么实感，邀请羽贺澪，也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勇气。
　　只要是在她的面前，他会努力做好一切。
　　——我会在小羽贺面前，漂亮的拿下比赛。
　　黄濑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话到嘴边，他却停止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对上那般希冀的眼神，羽贺澪樱唇微张，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被黄濑这样看着，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拒绝。
　　“黄濑君不是一直都在露出帅气的一面吗？”没有想到她竟然这样反问。
　　“诶？”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去看的。”
　　“真的？”
　　“说到做到。”
　　“那我赢了比赛小羽贺和我约会吧(*/ω＼*)。”
　　“黄濑君！”
　　“……我错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TUT。”
　　事实证明，想在羽贺澪面前乘火打劫是不可能的。

　　*

　　在比赛当天，羽贺澪的时间安排是中午开始出门去甜品店兼职，然后兼职结束就直接去Winter Cup会场，时间上的安排正好妥当，这也是托了兼职结束到比赛开场刚好留有赶到会场时间的福。
　　正值休息日，甜品店即使是在学校附近，生意也相当不错。
　　自从羽贺澪来到这边兼职以后，杉浦绫人也会在空闲时来帮忙，不过每次的时间都不长，这大概是因为在北高学习太紧，倒是今天，羽贺澪来以后就见到了他，一直要到结束时他还没有离开。
　　同杉浦一起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女生看了看时间，距离兼职结束也只有十分钟了。
　　“兼职结束后有空吗？”冷不丁地，杉浦开口。
　　“抱歉，已经有约了。”歉意地笑笑，羽贺澪看到杉浦那张鲜少表露出感情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和未树还是未来？”
　　“只是答应了黄濑君去看他的球赛。”
　　“在交往？”两个人都显得相当沉着，问这句话时杉浦也没有多大的感情波动。
　　以前的时候，羽贺澪只为了他把时间腾开过。他清楚，羽贺澪并不是热情的人，面对身边人的邀请向来都是推脱，不会给予理会。
　　这样花掉时间去看一场球赛，杉浦不可能不多想。
　　“没有，只是答应了去看而已。”
　　“那……我和他，你会喜欢上谁？”没有料到杉浦绫人会这样问，羽贺澪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可不记得自己又在杉浦面前提起过黄濑喜欢她的事，这两人，貌似也没有什么交集吧。
　　“实话就是都不会，绫人，放弃我吧。”
　　扔下一句话，羽贺澪起身直接走到工作人员专用室。换下身上的衣服，女生穿上早上传来的风衣，把头发重新扎成丸子头，补好妆就走出了房间。

　　走过连接大厅和房间的通道，羽贺澪走过一个桌位，就见坐在桌子边的一个女生把桌上的咖啡碰到，伴随着杯子磕碰的声音，里面的咖啡色液体一下就泼到了她的裙子上。
　　在那件米色的裙子上，泼上了咖啡可是相当显眼，透过衣物传达到皮肤上的温热只给了羽贺澪一个想法——不妙。
　　和闯祸少女同行来的女生突然站起身，拿着手帕就擦拭着羽贺澪的裙子，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抱歉’。
　　哪怕对方是在真诚地道歉着，羽贺澪心里的不悦还是按捺不住。她刚才不是没有看清楚，对方是故意而为之，不然怎么可以会那么用力地把咖啡弄洒。
　　可心里再怎么不悦，鉴于她是这里的员工也不可能发泄出来，只好自认倒霉说着‘没关系’。
　　“你自己觉得没关系，那等会去看黄濑君的比赛黄濑君会怎么认为呢？”碰到咖啡的女生抬起头看着羽贺澪，嘴角扬起一个高傲的弧度，目的相当明显。
　　……又关黄濑凉太什么事。
　　“美月，别这样啦。”给羽贺澪道歉的女生一脸窘迫，连忙劝道。
　　“小夏，我可是为了你诶！黄濑君可是为了这个女人甩了你，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哪里让人喜欢。”
　　说话间，杉浦绫人已经从他们的隔壁桌走了过来，少女的那句话可是相当突兀地传到他的耳中。
　　“如果有疑问的话直接去问黄濑君岂不是更好，而不是在这里像一条疯狗一样的乱咬人。”
　　一个人温和不代表她好欺负，尤其是羽贺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瞥过那个女生，羽贺澪丢下一句话正想走人，谁知女生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杯咖啡直接泼到了澪的袖子上。
　　在那条米色的裙子外面是灰色的风衣，现在，风衣也遭遇不测了。
　　看到事情越发超出想象，杉浦绫人连忙走过来挡在羽贺和那个女生中间，好声好气的劝着架，不管怎么说，作为甜品店的服务员，就算是有理也不可能对着顾客发火。
　　但是女生也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依旧不屈不饶地提着羽贺澪还有黄濑凉太。
　　还以为这种被受欢迎的男生喜欢上就会惹上麻烦的情节只出现在电视剧中，现在切身感受了一下，羽贺澪还真说不出那种滋味。对方的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吐槽。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找她的麻烦，她还真不知道除了被泼了两次咖啡，还有什么损失。
　　周围人飘忽的眼光时不时打量这边，羽贺澪的目光落在被杉浦劝说的女生身上，少见地露出一副讽刺的样子，她丝毫不退让地开口：
　　“同学，如果对我不满请不要打扰大家用餐，现在我还有要紧事要做，是在没空和你周旋。”
　　“哼，就穿着这身脏衣服去看黄濑君的比赛吗？”
　　“我相信黄濑君并不是那种凭穿着去看待别人的人。”

　　扔下一句话，羽贺澪转身离开。
　　在走出甜品店后，她整个人就像一个漏气的气球，瞬间没了力气，看起来相当颓丧。刚才把话说得那么满也只是为了自己，可现在，真的要她穿着这套衣服去看黄濑凉太的比赛？可跑回家换的话，时间根本就不够了！
　　答应去看黄濑的比赛也只是一件小事，可羽贺澪并不像失信于人。
　　在路上走着，情况的确如她想的那般糟糕，周围瞥到她身上两处刺眼的印记，也难免小声议论起来。
　　……她也不像让黄濑凉太看到这么狼狈的模样。
　　那是任何女生都有的心理，不管是面对谁，都不希望他们看到这番形象。

　　*

　　在比赛之前的热身阶段，黄濑凉太特别留意了观众席，希望能够从中看到自己所期待的那个身影。
　　但是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人头攒动的观众席上找到一个人何尝容易？就算黄濑凉太觉得他对羽贺澪的存在很敏感，但也没能看到那个少女。
　　而手机上，并没有他之前询问对方到哪的回复邮件。
　　耐着性子播了一个电话过去，手机传出嘟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最后以那道甜美的女声通告无人接听而结束。
　　……小羽贺是出事了吗？还是说，并不想来看他的比赛。
　　凭借他对羽贺的认知，羽贺澪并不是一个会随便放别人鸽子的人，就算来不了，也会告诉他理由。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羽贺在面对追她的男生会不会做得很决绝？就这样一声不吭地不看他的比赛了？
　　环视了一眼几乎坐在位置上的观众，黄濑凉太觉得心凉了一截。
　　……小羽贺，有那么不想看我的比赛吗？
　　低头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小羽贺’三个字，黄濑轻笑一声，好像是在失望。
　　忽然感觉到腰上被人踹了一脚，黄濑凉太手机差点没有拿稳，还好他反应快才避免手机摔到地上。
　　“笠松前辈你在干什么啦！”哭着向笠松幸男抱怨，黄濑此时的萌蠢反应倒是和刚才那失落的表现相差甚远。
　　“都热身了你还盯着手机！给我把注意力放到比赛上。”
　　“因、因为小羽贺不接我电话啦，而且到现在都还没来，明明说好要来看比赛的。”
　　“难道你是为了一个女人看你的比赛才努力到现在的？与其在这里考虑这种事，还不如给我好好打出一场漂亮的比赛让对方后悔没有来看。”笠松恶狠狠地说着，又用手捅了黄濑的腰一下。

　　虽然笠松的话在黄濑心中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但也起到了镇定作用。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走到现在的？不是因为羽贺澪，而是对篮球的爱。
　　今天的比赛，即使被羽贺澪放了鸽子，他也应该认真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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