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直想写这么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与千年其实毫无关系,可我确确实实想把它叫做千年。
因为千年的等待与错过,千年的守护与爱恋,千年,千年,一天天,一年年的累积。
只有那种深厚的东西,才值得叫千年,而这个故事,这份感情,深厚得堪值千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堇、释无邪、独孤凰君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短虐文

立意:立意待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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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古色古香-爱情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1125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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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

作者:小神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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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



      “呵!我要走了!你都记住了吗?”一个女子牵着一个约摸十岁大的女娃,在风雪交加的断崖山下轻轻地叹息道。
      “嗯!”女娃气息微弱,回答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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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崖山顶,释无邪屹立于此,白衣若雪,随风飘逸,作为无若山庄的少主,他的盛名早就广为江湖所知。有人说,他的武功天下无敌,内力比竹林三老加起来还高,其人更是深不可测。而这令尽天下人羡慕的盛名,仅仅属于眼前这位十六岁的年轻人身上。
      其实,天下无敌早就不在他眼中,竹林三老于其也不过蝼蚁。漫天白雪,千里河山,他却只是一个人。此时的他,俊美如斯,天地的至美仿佛都融汇于其中,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孤独的。
      他执起袖中长萧,千年寒玉在冷风下生光,轻置嘴边,吹起一首离人曲。
      阿堇从山下爬到山顶时,就正好听到一阵萧声,伴着冷冽的寒风,飘进她的耳内。腊月的冷风过于尖锐,却抵不过萧声刺人。
      可阿堇无力顾暇,她只有一个目标,一个目的,如果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她必死无疑。就这样的一个深冬,年仅十岁的阿堇,靠自己的意志力,爬上了无人能及的断崖山山顶。
      其实阿堇一登上山顶,释无邪就感觉到了,只不过她的气息太弱,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如果不及时保暖,她也命不久矣。
      阿堇在断崖山山顶走来走去,终于在最高的那棵树下停住了脚步。她轻轻地跪下,用自己细小的双手,慢慢地耙着树下的泥土,等到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坑时,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盒子还带着她细微的体温,她轻轻地把它放在坑里,然后填上土。
      她深深地看着平坦的土地,又慢慢地叩了三下头。轻启毫无血色的双唇,“我做到了。”说完就倒在了雪地当中。
      很快雪就将她覆盖,在这片白色的树林里,可能等到尸体腐烂风干,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可释无邪看到了,也听到了。他无念无欲的人生,第一次泛起了波澜。
      他泼开小女娃身上的雪,伸手探了下鼻息,还没死尽。救与不救,往往都在人的一念之间。可释无邪并不知道,就在他救下她的那一瞬间,也拯救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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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糊间,阿堇感觉到一丝轻微的烛光在眼底闪烁,她伸出手,想要抓住它,抓住唯一能给她温暖的烛光,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向眼前之人。
      “你醒啦!孩子!”一位看似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关切地说道。“他们都说你肯定活不下来,可我不信,这么娇俏可爱的女娃,命不会短的。”
      阿堇想要爬起,却使不上劲。妇女见状便把她扶起,喂了她一口热汤,说:“我叫李姑,这里是无若山庄的后院。丫头,你都昏迷了十多天了!”
      听完,阿堇点了点头,以谢李姑的救命之恩。“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李姑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娃,不禁心生怜悯。
      “阿堇。”一阵细小的声音传出。
      “阿堇,你爹娘呢?”李姑问。阿堇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哎!我也猜到了,不然怎么会搞成这般模样。”李姑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如果你没有去处的话,就留在无若山庄吧。在这里当个丫头,也好过去外面风餐露宿的。”
      阿堇听到,重重地点了点头。
      待阿堇睡后,李姑便走出了房门,幽幽地来到主殿,轻敲殿门。殿内传来一股清冷的声音:“说。”
      “少主,那丫头醒了。她叫阿堇,愿意留下来。”当初少爷从山顶下了,带着这个气息微弱的女娃,直接交给了她,只叮嘱要照顾好她,去留随她。
      “退下吧。”不等李姑细说,他就打断了。“是!少爷!”李姑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此时却想起了她房间里的丫头,这两人的性格倒是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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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堇留在无若山庄后,就成了厨房的粗使丫头,每天分给她的工作就是洗碗。阿堇这人虽然不爱讲话,但做起事来还是挺勤奋实在的,而且厨房的主事正是李姑,她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所以平时也对她挺是照顾的。
      “阿堇,等一下把水烧了,再洗碗啊。别用冷水洗,手会浇坏的。”李姑嘱咐道。
      阿堇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洗碗了。正月天虽暖和了些,可水缸里的水还是刺骨般的冰冷。阿堇勺了足够的水,就开始洗了。她没有烧水,因为觉得麻烦,所以就顶着冷水开始洗碗了。
      释无邪从偏殿自上看到她时,她娇嫩的小手已经冻得通红,她穿着一身灰布麻衣,脸容皎白,红彤彤的双手尤为刺眼。
      可她没有留意,继续把手伸进冷水里,又拿起一个碗仔细地擦拭起来。任是成年人都无法忍受,可这个只有十岁的小丫头却生生承受着这般入骨的冷,痛,却毫不自知。
      他看得出神,连自己的手,也开始渐渐发冷。确实不正常,他有内力护体,就算寒冬穿得再少也不会觉冷,寒冷的感觉,他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可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减缓自己的冷。就如同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
      忽然,一桶热烫的水倒入碗盘,寒冷的水慢慢变得温热。
      “你这小丫头,叫你烧水不烧,现在好了吧,我看你手都快冻僵了。”李姑看到阿堇通红的小手,叹了口气,骂了两句就离开了。
      阿堇抚了下温暖的水,默默地低下头笑了。
      释无邪看到她浅浅的笑意,不禁握紧了手,慢慢地又松开,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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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未至,天已经开始炎热起来。因为李姑深得喜欢,所以阿堇老早不用去洗碗了。不过这也招来了一些人的妒忌,加上阿堇生性极静,更容易让人觉得她胆子小,就更加好欺负了。
      是日,临近傍晚。阿堇在厨房里洗菜,忽然听到外面人的交谈。
      “哎,李姑居然叫我去给山里那人送饭,不是存心要我命吗?”
      “对啊,我有次路过那边,那吊桥根本不是人过的,听说就有丫鬟送饭时掉下去了。”
      “啊!这可怎么办!该死的李姑,就知道疼那哑巴!”
      “诶!不如就叫那哑巴去送吧!李姑现在不在,那哑巴胆小得很,唬一下就行了。”
      “可是李姑知道怎么办?还不被她骂死!”
      “哎!叫那哑巴不告诉她就行了么!她蠢得很!”
      “嗯嗯,就这么办吧!”
      两个粗使丫鬟从侧门走进厨房,来到阿堇跟前,唠叨威胁了一番,见阿堇木木地站着,也不知听进去没。
      良久阿堇指着正洗着的菜,说:“这个……”“这个我来帮你好了!你快去吧!”其中一人说道。
      “嗯。”阿堇轻轻地回。果然是个蠢材!那两人相视而笑。
      阿堇摸了摸篮子里的饭菜,是冷的。然后就去炉子了捎来几块煤块,放在碗下。无若山庄的煤炭是从雪山下挖掘出来的,遇火即燃,却不会烧着木头。
      阿堇按照那人的指示,来到了无若山庄的最北边,那是断崖山的断裂处,一架破旧的木桥把此处与那边山头相连。
      阿堇小心翼翼地提着装有食物的篮子慢慢地走过天桥,桥虽破旧,但阿堇确实不重,所以不像那两人口中说的那么恐怖。阿堇很快就渡过了桥,走进山上的一个洞口里。
      那里锁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两条巨大的弯钩生生插入她的琵琶骨,钩尖被人用外力扣紧,伤口处黑压压一片,怕是已经结痂多时。外面还立起了一条条细细密密的钢管,直插洞顶。任是阿堇早已知晓她被监禁,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震惊和反胃。
      阿堇默默地把饭放下,被监禁的人听到声响,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她摸了摸饭碗,发现居然是热的,不禁望向来者。
      此时的阿堇也在看她,双目对视。那女人似乎颤抖了一下,又低下了头,说:“你,认识我吗?”
      “认识。”阿堇平静地回答。
      那人笑了笑,“她告诉你的?”
      “嗯。”
      “她怎么样了?”
      “死了。”
      听到故人的死讯,她的双肩开始细微地颤抖,带着沉重的铁链,微微地轻敲地面。
      “我现在在无若山庄干活。”
      “嗯,你走吧。”
      阿堇把之前的碗筷收起来,见到洞里比外面更加湿冷,就把煤块倒在一旁,虽然少了点,可是有好过无。
      阿堇走后,洞内人忽然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开始恸哭不已,声音凄厉,鸟雀惊飞。“死了,死了,都死了。我恨的,我爱的通通都死了。可梅音啊!我不能死啊!我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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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若山庄坐立在断崖山山腰,冬暖夏凉,是避暑极好的去处。几天前,就有丫鬟开始数着日子,等待远方的俊儿郎的到来。每年盛夏,释家的表亲戚独孤家都会来此避暑。独孤家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其儿郎更是个个武功高强,俊美非凡。
      尤其是独孤二公子,独孤凰君,生得如天上的凤凰天君,器宇轩昂,更是与释家少主旗鼓相当。加上自己家的少主至高而冰冷,倒是这为人亲切的独孤二少更值得为之疯狂。
      阿堇当然不知这些,只当是各姑娘春心留在夏天动,与自己无关的事就应少理。
      独孤家的人还是来了,无若山庄开始热闹起来,这比过年还要热闹的仗势确实让阿堇也有所不适。少主为了清净三天两头的去断崖山山顶避居,有时一去竟十几天,可苦了心心念念着他的独孤三小姐。
      大家伙忙前忙后的,连阿堇也波及到了。平时的工作翻了倍不说,那些粗使丫鬟还越发地找她麻烦。
      “阿堇,李姑叫你把水缸填满了。”一个大她好几岁的丫鬟叫住了她。
      她看了看来者,心知是这人想偷懒坑她的,嘴上也不说什么,径直地走向水井处。
      “你这人,怎么叫她啊!她那么小,一不小心掉下去了,看你这么收拾!”旁边看到的丫鬟提醒道。
      “哎,没事!要是掉下去了,就说是她自己想挑水洗菜,不小心的呗”那丫鬟在无若山庄做了几年工,胆子越发的大,见到阿堇得李姑喜爱,早就想收拾一下她了。这几天忙前忙后的,谁会注意到一个小厮。
      阿堇人小,力气也不大,水缸虽然与她平高,可宽着呢。阿堇心里数着大概的桶数,每一次投下木桶,都只捎三分之一的水,这样自己就不会被拉下井了,待及装满一桶水,再扛到水缸填满,这样就可以节省很多来回。
      可是,她始终是高估了自己的小身板,最后挑水竟变成了拖水。
      其实,阿堇不知道,从那两个丫鬟欺负她开始,一双眼睛就早已注视着自己。独孤凰君看着那个小小的丫头,明知被骗却不加反驳,个子娇小却又不失机灵。看着她拖着木桶,一步步慢慢地走向水缸,途中桶边不知多少次曳出水,浇湿了她的裙角,鞋子,甚至是袖子,却没有停下脚步。就这样来来回回,小姑娘早已满头大汗,却顾不及擦拭一下。
      在他的眼里,他看不到她的卑贱,只看到了她的坚持。像是墙角的小花,倔强却顽强。忽然,他觉得自己平生开始对一个小丫头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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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无邪从山上回来时,管家就向他汇报府中之事。最近虽然热闹,但并无什么大事,就是独孤二公子向他讨一个叫阿堇的丫鬟这事比较出奇,所以一并向少主汇报了。
      释无邪听后皱了皱眉头,道:“独孤家不是带了丫鬟来吗?何须要我无若山庄之人。”
      管家以为少主会随意答应的,现在居然不愿,看来少主最近似乎心情不好。管家毕恭毕敬地说:“是啊!少主,我们之前没留意到这点,就斗胆吩咐那丫鬟去服侍独孤少爷,想必是那丫头也觉得不妥,死活不肯去,硬是要留在厨房里。”
      什么?能靠近独孤凰君,这么好的机会,却生生不要。留在厨房,或者说留在无若山庄,想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释无邪暗自在心中念道。
      管家见少主不语,也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小的派人观察过那丫头,她平日确实没什么不常的举动,就是每天都会准时去北山那边送饭,而且停留一小会时间。”
      “北山?那个人?”释无邪挑了挑眉,哼,该不会是有人想养兵千日用在一朝吧,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好了,这事你们不用管,我只有分寸。”
      管家低头默默地退下。却不知另一边,某人还在死皮赖脸地缠着阿堇。
      “小堇姑娘,我好无聊啊!陪我玩一会吧。”年过十六的独孤凰君拿着一个小兔子糖人在阿堇面前晃悠着。
      阿堇无语地望了望眼前俊美的公子,摇了摇头。已经第十天了,这公子每天都想着法子来逗弄她,而她却从没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可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一双双嫉恨的眼光向刀子似的向阿堇刮来。
      阿堇叹了口气,可不可以消停一会啊!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向他解释:“我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这句话涵义太大,独孤凰君不禁眯起双眼,开始思考眼前这姑娘的底细。
      “有我的救命恩人。”阿堇确实没有撒谎,只是把原因的一部分提取出来而已。
      “就因为这个?”独孤凰君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可怎么也看不出她在骗他。
      “嗯。”信不信随你。阿堇说罢转身便离去。可独孤凰君却比她更快地挡在她前面。说:“我信你!”
      阿堇被他的话吓到了,这人难不成会读心术?独孤凰君见她愣住的样子,娇憨可爱的紧,便笑着说:“好好好,你可以不跟我回去,不过以后我来无若山庄,你就当我的丫鬟吧。”
      阿堇想了想,像独孤凰君那样的大少爷,看上的东西怕是不到手不会罢休,他能有这样的让步,已经是非常仁慈了。便点了点头当做答应了。
      独孤凰君很是欢喜,叫人通报一声后,便领着小堇姑娘回自己的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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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堇觉得当独孤凰君的丫鬟没什么不好的,平时只要陪这位大少爷东逛逛西逛逛,或是坐在凉亭内吟吟诗吃吃糕点,比自己在厨房做杂活舒服多了。
      傍晚时分,独孤凰君忽然说道:“小堇姑娘,今晚别去送饭,跟我一起吃饭吧。”独孤凰君知道阿堇每天傍晚都要去北山送饭给一个囚徒,他不想去猜测什么,这些是释无邪的事,就连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堇姑娘,也是他无若山庄的人。
      阿堇摇了摇头,说道:“她很可怜。”阿堇知道他不会信,但是没有其他原因,她也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独孤凰君叹了口气,哎!小堇姑娘啊!你真不怕玩火自焚吗?嘴上却说:“小堇姑娘真是观音转世,慈悲为怀。独孤某自叹不如啊!”
      阿堇也没有多说,转身便离开了。独孤凰君望着阿堇的背影慢慢地消失,最后成点。
      阿堇从厨房里拿出饭菜后,便马不停蹄地走向北山。却不知道,释无邪正跟在她身后,待及她进入洞中,便站在洞口阴暗处摒去气息,运功提升耳力。
      阿堇当然不会感觉到释无邪的存在,以释无邪的功力,只怕世上不会有人能够察觉到他,但他却忽略了洞里的人,那个被刺穿琵琶骨,困在洞里足足十六年的废人。
      君兰音早就知晓洞外有人,而且对于他的身份也猜出一二,却不动声色。拿起阿堇刚放下的饭菜埋头就吃。
      阿堇也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怕是实在太饿了吧。她温柔地说:“慢点吃,小心噎着。”牢里的人呜呜地说着话,好似真的饿坏了。
      一眨眼,饭就被她吃光了,阿堇正准备收拾东西,又听到牢里的人说道:“困在这里太久了,也不知外面的景色如何?”
      “外面?”阿堇似乎有些惊讶,平时她是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的。“我没见过外面,只知道无若山庄是怎样的。”
      “说来听听吧。”
      “现在的无若山庄到处都是盛开的桂花,可香了。李姑拿了些来酿酒,我尝了口,可甜了。不过我娘说过,江南兰梅渡有家叫不二碗的酒肆,那里的酒才是全天下最香最醇的酒,平常人喝了,不过一碗便醉了。你有听说过吗?”
      “我没听说过,大概是我困在这太久了吧!”一阵长息。“你明天还会来吗?”
      “当然,我会每天都来的。”阿堇觉得今天的她太奇怪了,但是却猜不出个谜底。
      “阿堇,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你可千万不要不来,你走了,我会死的。”
      “嗯,我不会走的。”
      “你肯定觉得我烦吧,可只有你会跟我聊天了。”
      “我不觉得,其实从来没有人会跟我聊天,也就只有你会了。”阿堇急切地回应她,因为她是,她是娘要守护的人啊!
      “时候不早了,你走吧。”
      “嗯,我走了!”阿堇提着篮子离开山洞的同时,释无邪的气息也消失了。
      释无邪细细品味着阿堇与洞内人的对话,洞内之人在他五六岁时就被锁在里面了。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的父亲,前无若山庄少主曾告诉过他不要追查她的底细。他对此人也没有任何的兴趣,便一直无视此事。
      释无邪并没有再追究此事,只是偶尔会跟去北山听他们的谈话,内容都是家常小事,有时阿堇会聊起她的娘亲,可都是一句带过,并无多少实质内容,也听不出他们之间有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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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凰君走后,很多人开始暗自庆幸阿堇又做回了粗使丫鬟,可没干几天,阿堇就被管家领去打扫正院了。
      这让很多人咬碎一地银牙,凭什么好事都给她做尽。去正院工作,不就可以靠近少爷了吗?
      阿堇却觉得只要能去北山,到哪干活也没问题。大家都以为阿堇会像之前一样,干不了多久又会调工作。可是,她这么一扫,竟扫了四年。
      四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阿堇也从十岁的稚嫩变得初具艳丽。当人们开始惊讶她的变化,一些家丁见到她会脸红时,有一个人早就每日清晨守在窗前,静静地观看她打扫的倩影。
      可她是不会知道的,就像她永远看不透释无邪的人,又怎么会了解它的心。
      可还有一个人的心,阿堇也从未探寻过。
      “小堇姑娘你看!这是我从江南你说的那个渡口带回来的酒,你想不想尝尝啊?”独孤凰君拿着一个酒瓶在阿堇的眼前晃动。
      “真的吗?让我尝尝!”阿堇听到双眼发光地说。
      皓目星眸,带着平时见不到的神采,独孤凰君爱死了这样的她。四年来,独孤凰君最期待就是来无若山庄。一开始,他以为是那份抛开独孤家繁重的事物的清闲吸引他,可慢慢地,他发现这里唯一吸引他的,只有她。
      他喜欢看到她对他无可奈何的表情,喜欢听她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往事和对外界的渴望。独孤凰君看着浅尝烈酒的阿堇,心想:就是她了。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起看遍她心中所有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美好,可这也意味着放弃他现在的一切,可他不怕。他唯一怕的,是阿堇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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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凰君今天很奇怪,吃完晚饭后,拉着阿堇走来走去。阿堇虽觉得他行事过于招摇了,却没有放开紧握着她的手。
      今晚的月色很美,明明是十六,月亮却比十五还要大,还要圆。独孤凰君忽然站到她的面前,好似要发表什么重大要事似的。
      “小堇,我们在一起吧,一起周游世界,看尽你心底里一直好奇的外面的世界好吗?我是认真的,一句话也不假。求你答应我,我会用一生来回报你。”独孤凰君深情而期盼地问道。此时的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在心爱的人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阿堇愣住了,她心动了。可是,可是,阿堇没有回答,猛地挣开独孤凰君的手,跑掉了。
      当晚,阿堇失魂落魄地来到山洞。君兰音很是惊讶,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晚上来找她。不过,时候也该到了……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想去。”她真的很想,很想去走遍,去看尽娘口中的那些美丽的事物,以前她只当是妄想。但现在居然有机会了,她却不能舍弃眼前之人。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江南君家夫人怀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孩子娇俏可人,君大人就以他们相遇的地方——兰梅渡为她们命名。可是二小姐天生心脏有缺陷,一直不能离开君家。就像困在笼中的小鸟,禁锢越深,越向往自由。大小姐为了给她寻找良医,走遍了千山万水。每次回来,大小姐都会跟她描绘路途的所见所闻。她说过,我就是她的眼睛,为她看尽天下的美丽。可是,君家呢?我还要守护我们的君家啊!后来,君傲天,君家的总陀主,我们的小叔找到了我,他以你娘威胁我,逼我当君家的暗主。他教会我武功,命令我不停地暗杀与他作对的人。”
      君兰音恨极了君傲天,他不仅厚颜无耻地逼迫她为其顶受污名,还,还禽兽不如地□□了梅音。“兰音,我恨他,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能狠下心杀掉这个孽种。”梅音泪如雨下,不停敲打自己的肚子,妄图把自己的骨肉都敲碎。
      可孩子还是保下来了,君傲天恨高兴,那天夜里,他喝得酩酊大醉的,嘴里直念叨着:“梅音,留下来了!留下来了!”可也就在那天,她把他杀了。梅音趁他低头看孩子时,用刀从他的头顶插入。
      “后来,我把他杀了。因为前因旧债,整个江湖都在追讨我,无若山庄的少主把我擒获,困我与此,生生世世不能出洞。”她早已忘记那位白衣男子的模样了,只记得她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梅音。他只是叹了口气,问了句:“那么你愿为她而死吗?”“我愿!我愿!”全天下,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他,能保护梅音和孩子。一掌击下,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醒后却发现自己被困于此。
      “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还苟活于世吗?就是想再见到你娘,再见到你啊!阿堇。”阿堇默默地听着他们的故事,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下,这是她记忆以来,第一次流泪。
      “走吧,孩子!成为我的眼睛。”她轻轻地为阿堇扶去眼泪,唤她离开。
      阿堇一路狂奔,想最早把这个消息告诉独孤凰君,却看见前面一道白影。阿堇停住了脚步,不敢向前。因为前方,释无邪正盯着她,眼神似火,好似她的一切,都毫无隐藏地暴露在他面前。
      这么热烈深沉的眼神,竟会出现在清冷寂寥的少主眼中。着实让她害怕。
      转身想逃,阿堇却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想离开。是吗?”
      “嗯。”阿堇老实回答。
      “那你爱他吗?”
      “爱?”阿堇疑惑地看了看释无邪,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会爱我吗?释无邪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阿堇,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良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她。阿堇不敢收,他把阿堇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手里,说:“拿着它离开这里。”拿着我的心离开。
      阿堇不明所以,却还是收下了玉佩,向释无邪鞠了个躬就走了。释无邪知道,她是去找独孤凰君。可笑的是,独孤凰君明知道,她是个不会爱的孩子,却还是愿意放下一切,与她一起。
      其实,最可笑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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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堇,我先下山打点好独孤家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接你了。记得,你一定要等我。”独孤凰君牵着阿堇的手,叮嘱她。再等几天,他们就可以一起了,没有独孤家的束缚,他与自己心爱的姑娘,永远地在一起。
      他拿出一块玉佩,交予她。本来,是该等到他们成亲后才该给她的,可他等不及了。阿堇接过玉佩,想起了释无邪昨天也给了她一块,心里却不明白它们代表着什么。
      独孤凰君离开后,阿堇就开始收拾行李。这几天也不用去正院干活,听说少主又去了山顶,怕是十天八天不会回来了。
      阿堇还是每天去北山送饭,可是君兰音消沉了许多,也没有跟阿堇说上什么话。阿堇快要走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君兰音,所以特意请求李姑待她走后,好好对待她。李姑也不问什么,一口答应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独孤凰君约定的日子了,很快她就可以去看看娘口中的那个世界了。可终究,她毕竟只是一个苦命人,上天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同房的丫鬟看到了她包袱中释无邪的玉佩,便嚷着骂着她偷了少主的东西。偏生让独孤三小姐撞见,此人本就刁蛮任性,心狠手辣。见释无邪不在,便端起少奶奶的架势,让人把阿堇抓住,往死里打。阿堇想要解释,可嘴巴刚起巴掌就到,那些婆子的手狠辣无比,哪是她能抵抗的,很快阿堇就被打得毫无意识了。李姑拼命向独孤小姐求情,换来的是一顿暴打,最后也是被人抬着回去的。
      下人见状,觉得确实不忍。就向独孤小姐禀告,说阿堇平时深得独孤二少喜爱,劝她收手,待少主回来再做定夺。可偏生不巧,她又被那些婆子搜出身上藏着独孤二少的玉佩,这让独孤小姐看到,更是不得了了。
      “哼,这是我们独孤家的家传玉佩,见玉佩者见令主,她那个贱人怎么配拿。枉我二哥对她那么好,她不知恩图报,还偷起东西来。看来,我是该替我二哥教训一下她了。”独孤三小姐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独孤凰君亲手交递给她的。“来人,将这个贱婢的手筋脚筋给我挑断。”
      阿堇被当头浇了一脸水,呼的一下吓醒了。却来不及喘口气,刀剑落下,血色溅开,又昏死过去了。
      跟她同房的丫鬟见状,吓得腿自打哆嗦。却心想这是出位的好机会,便向独孤小姐献计,先阿堇扔到北山那里,囚着她,等到少主回来再处置。
      独孤小姐也觉得有道理,把这贱婢打死了,到时死无对证可不行。就差人把阿堇扔到北山的牢里……
      君兰音看着满脸是血的阿堇,手筋脚筋皆被挑断,鲜血把牢里的地都染红了,忽然疯狂地大叫一声。
      当晚,北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山体自中间崩塌,只见满山的碎石裂土,哪里还看得见什么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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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无邪自断崖山顶听到爆炸声和山体断裂的声音后,便迅速回到无若山庄。喜大好功的独孤小姐拿着玉佩向释无邪邀功。释无邪才清清楚楚地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释无邪发了疯地飞向北山,可哪看到什么山,不过是一堆尘埃而已。他发尽无若山庄的人去搜查,可是得到的结果是,原来北山里面含有巨大的磷矿,所以山洞才终年潮湿,偏生那爆炸就是自山洞内部爆起,怕是不会有人生还了。
      所有人都认定阿堇死了,死在了乱石之下。可释无邪不信,独孤凰君也不信。一日不见她的尸身,她就不是死。
      时间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停止,可有些人的生命却为了她的离去失去了动力。
      很久之后,悲痛的独孤凰君离开了无若山庄,却没有回去独孤家。他无法面对残害自己挚爱的妹妹,更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如果选择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她,保护她,为什么不敢当着众人面前大声地告诉大家,他爱她,愿与她一生一世,白首不离。他就是个懦夫,本来就没有资格获得那份执手千年的爱。可他愿意用自己的余生,去怀念她,去惦记她。
      自北山之事后,无若山庄的人都觉得一切都开始在隐隐变动。陷害阿堇的人被连根拔起,一个不留。释无邪漠然地处理着这一切,好似以往那样,严肃而高洁。可谁也不知道,自打阿堇走后,释无邪的心就再也失去了跃动。
      而那位独孤三小姐呢?自从踏出了无若山庄的门,江湖上没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说她被劫杀了,也有人说是她为情所困而剃度为尼。可是他们没有看到街上那个被挑断手筋脚筋,口不能出声,脸被划得不似人形的乞丐,受尽了世人的厌恶,眉眼却像极了那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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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寒冬至,释无邪又再一次登上断崖山山顶。他静坐在那里,望着当年她出现的地方,一看就是整日。
      又是大雪纷飞,仍是白衣若雪。可那个小小的身影,却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啊!都快半年了。可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如此不舍,如此心痛。独孤凰君,你这个窝囊废,既然决定要照顾她,为什么还要置她于不幸中。如果她是他的,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会把她捧在自己的手心,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可是。
      世人皆不知独孤凰君所踪。可他知道,那江南的兰梅渡上,又新开了一家酒肆,叫等妻来。该酒先是淡然不知味,然后渐渐甘甜,到落口时却苦涩难噎。世人皆称道酒肆主人情深至此,确实是天下少见。
      释无邪执起玉箫,又吹起了那首离人曲,箫声凄厉,划破雪空。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她还会爬上山来,找那颗最高的树,倔强地挖着泥土,倔强地活着。其实,自那天起,阿堇就在他的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颗种子早就生根发芽,与思念一起开出一朵至美的三色堇。
      箫曲骤停,释无邪喉咙一热,竟喷出一地鲜血。那血染在白雪之上,竟过分妖娆,却痛绝人心。
      很快又要过年了,来年阿堇就十五了,是可婚嫁的年龄了。他走到那颗曾经有她温度的树下,掏出那块要了她命的玉佩,当场震碎。细小的粉末随风飘摇。他抚摸着树干,细声地说:“阿堇,明年嫁我可否?”
      大雪淹没了所有的声音,他跪在雪地上,万缕青丝瞬间变白,好似被这无情的飘雪染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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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本来就是一眼万年。可是万年实在太久了,姑且就算作千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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