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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番外——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芊泽,吃饭了……”
“来了来了。”
没错,我叫芊泽,白芊泽。十年前的今日,娘亲把我带到了人世间,赋予了我生命。
娘亲很美,如果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我只能用“祸水”二字了。可是娘亲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
关于我爹,我只知道他叫白子画,他风华绝代,他六界第一,他很爱娘亲,娘亲也很爱他。
爹给人的感觉总是遥不可及,冷清之至。可是在对娘亲的时候,总是会很温柔,还会笑。
娘亲总是很喜欢“师父”“师父”地叫他,我曾经问爹:“为什么娘亲要叫爹师父呢?”
爹突然很温柔的揉了揉我的发:“因为她曾经是我徒儿啊。”
我看着爹有点发愣,爹的脸上有几分惆怅,眼神里好像掺杂了几分异样。
我看得见他的惆怅,却看不懂。
有一日,我正在院中翻着手中的诗词,碰巧爹回来。
“芊泽,看什么呢?”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我看见爹微微皱了皱眉,让我不要看了。
“爹,感情的事很复杂么?”
“你还小,不明白的。”我眨着眼睛看他,可我又何尝知道,爹他竟是经历了几百年,才明白。
爹和娘的事,我问过幽若姐姐、儒尊师叔、糖宝姐姐、十一哥哥、火夕哥哥、魔君、还有东方叔叔……总之能问的都问了,除了世尊师叔。他们不是敷衍过去,便是转移话题。
只有一次,我假装睡着了,听到他们说爹和娘亲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过去的事?难道爹和娘亲也有过“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难道他们也曾经“错,错,错”?
幽若姐姐说,爹和娘亲好不容易在一起了。
我突然想到爹总是很宠娘亲,就好像是娘亲是琉璃美人,而爹怕摔碎了一样,用心保护着。
每次娘亲生病的时候,爹就会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亲自煎药,亲自喂药,还会做一桌子好吃的,自己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好像这样,自己就能饱了。
爹最舍不得娘亲哭,仿佛娘亲的眼泪敲打在他心上,他会疼的厉害。
记得我三岁的时候,被安排到癸班学习,班上的同学并不知道我是尊上的女儿。有一次我听到班上有人在议论爹和娘亲,他说爹和娘亲是□□,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杂种。当时我就和他大打出手。后来事情闹大了,爹和娘亲都来了。爹说我打了人,就该道歉领罚。我犟着脾气说:“就不。他骂你和娘亲,说你们是……是伦乱。”爹第一反应却是握住了娘亲的手,然后才是冷着看了眼那人。“芊泽,打了人,罚还是要罚的”爹说,错了就是错了。我当时只是气急了:“爹你心里就只有娘亲!”然后撒腿跑了好远。后来听说娘亲哭的梨花带雨,爹抱着哄着替她擦泪,事后还不忘罚我面壁思过加抄十遍的论语。
爹的房里有一盒子的画稿,全是娘亲画的,那么多画,都是不同姿态的他。我没有看过,可我知道爹他如视珍宝。
爹最不喜欢别的男人和娘亲走得近,尤其是魔君和东方叔叔,还有一个叫墨冰仙的,我只见过一次,像极了爹。
或许,爱的如此,才不负“好不容易在一起”。
我八岁的那年,终于知道了一些过往。
我颤颤惊惊的去问爹:“爹,听说娘亲死过一次?”
我看见爹的身子颤了颤,我知道自己触碰到的怕是爹心中最不愿提及的痛处。
可是爹却突然叫我坐下,还为我倒了杯茶。
“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我抿了口茶,爹总是很喜欢这种茶清香。
“我问了,爹会告诉我么?”
“以前不会,现在,也许会……”爹修长的手指拿起茶壶,又往自己杯中加满,“你若真想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你。”
一杯茶水翻落。
原来真有“愁绪”,却不止一杯;
原来真有“离索”,却不是几年,而是整整的三十年;
原来真的是当初“错,错,错”,如今“莫,莫,莫”。
原来,琉璃美人,真的碎过……
我不敢去想爹亲手用断念刺了娘亲103剑的场景,也不敢想象娘亲逼爹杀死自己的画面,更不敢想象爹三十年间疯癫的模样。
明明相爱的两人,却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错过、互相伤害。
“爹,我不能判断你有没有错,因为你爱娘亲,这就够了。”
“但如果我爱上了谁,或许也会这般傻。”
“谁让我是你们的女儿呢。”
如今,我十岁了。我生辰的那晚,爹突然对娘亲说:“小骨,我们成亲吧。”
“师父,我们不是已经……”
“我欠你的。这次,听我的。就定在一月二十号。”
“咦?为什么?”
“因为,那天是我生辰。”
后来,十里红妆相迎,我看着爹和娘亲成亲,娘亲笑靥如花,爹只是满目深情,包裹着他眼里的全世界。
我突然哭了。我想,我再也遇不到让我有感触的好男人了,因为最好的,已经娶了娘亲了。
又是匆匆数年,那个白衣胜雪惊为天人的男子依旧守护着她,百年如一日沉淀。
后来,当我重温旧书时,又一次看到了年少时尚不明白的句子——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我想,说的就是爹和娘亲了。
2014.1.20
子画、庆生之作
by——月儿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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