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不弃

作者: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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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战(下)


      四周的看台上,观众们陆续离场。大家都还在兴奋地回忆着比赛,只有林默呆愣地站在护栏边上,看着哥哥落寞的身影,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可是当她看着冷牧云出现在哥哥身边时,她就知道,她不能去找他,不能去。大概哥哥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她不能去找哥哥。
      原本热闹的体育场渐渐安静下来,林默低下头,刘海滑落,挡住她的失望。她让好友先走,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哥哥。于是,她一个人守在体育馆的后门外,只想问问他的伤严重不严重,她就离开。她只要问一句就安心了。
      经济学院的队友基本都走光了,林默也没有看到哥哥出来。后来她看着冷牧云一人踩着高跟鞋离开,便迅速躲在一边的柱子后,默默地对自己说,哥哥一定还在里面。
      果然,没一会成然便被叶四梁五架着从体育馆走出来。看着他吃力的样子,林默紧紧地攥起拳头,最后还是走到了他们身后,小心地喊了一声“哥哥”。
      看到林默的出现,成然反倒平静了。他挣脱开两人的搀扶,缓缓地转向林默,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怎么了?”
      “你的伤……”还没说完,林默的嗓子就哽住了。她知道,哥哥的痛不只是来自脚伤,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心痛。可是他不能表达出来,因为他是他们所有人的希望。
      “小伤,不用担心。”成然安慰道。他看见她的泪,整个人就慌了。这比让他输掉比赛更加难过。
      林默的眼泪仿佛失控了一样,越落越多。她知道她不该哭的,可是看着哥哥,她的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
      最后,成然放弃似的让等在一边的两人先离开,他疼爱地将林默搂进怀里,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儿乖,不哭!”
      听着哥哥的安慰,林默的泪珠更加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她知道是自己没用,明明是哥哥比自己还要难过,却要反过来安慰她,她只能小心地靠在哥哥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混着汗味的淡淡的薄荷香气,安静地让他搂着。这一刻的她,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是想自私地享受哥哥的怀抱,享受这一秒的安心。

      离开学校后,林默请假陪着成然去医院做检查。在她的强烈的要求下,成然耐心地做了一项又一项的检查,多次确定只是扭伤后才离开医院。当他们走出医院的门诊大楼时,天色已黑。成然的助理将车子稳稳停在了他们面前。林默小心地扶着哥哥坐上车,自己才从另一边上车。车子一直开向市中心的某个小区。
      “我们要去哪里?”林默看着窗外的景色问,她怕哥哥带她回简宅,可眼下的路又好像不是。
      “回家。”成然只回答了两个字,却足以让林默安心,温顺地坐在那里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道,她相信哥哥不会害她的。
      最后,车子开进了市中心的某高档小区门口,林默看着霓虹灯下的广告牌上写着“靳氏地产”的字样,瞬间猜到了什么。
      小区很大,助理将车开到最靠里的一栋楼前停下。
      “早点回去休息,明早七点来接我们。”成然对着助理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跟着林默进了楼栋。大门用的是密码识别,成然毫不犹豫地输下了0616四个数字。是林默的生日。
      “以后自己输密码。”成然说道。
      “哦。”林默不知道的是,成然只把密码告诉了她一个人。
      这栋楼一共23层,成然住在17楼,整层只有一户。林默扶着哥哥一直到门口,成然掏出房卡打开门领着林默进了屋子。
      房子面积很大,黑白色调的布置,是成然一贯的风格。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林默打量着整间房子,总是觉得少点什么,大概是屋子太过冷清加上沉重的色调,显得更加缺少人气吧。
      “老大他们公司开发的房子,看着不错我就要了一套。而且这边离公司方便,我有时会过来住一晚。”可是成然却没说,这房子其实是为心儿准备的。他知道她离开简家后没地方住,所以特地买了这套房子。之所以装修成他的风格,只是不想她起疑心。
      林默把哥哥扶到沙发前坐下,她去鞋柜前拿了哥哥的拖鞋,然后折回去,小心地帮他换好,才去给自己换了双男士拖鞋。她穿着十分肥大的拖鞋去厨房帮哥哥倒水,却意外发现了自己曾经用过的杯子就摆在旁边。她拿起杯子,看着可爱的猪头,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她赶忙用手背胡乱擦掉眼泪,然后端着哥哥的杯子回到沙发前,把药配好了一并递给他。
      成然接过水杯和药片,直盯着林默脚上的拖鞋发笑,那是他为那几个人准备的,没承想却被她换上了。
      “鞋柜下面还有一层,里面有一双女款拖鞋。”
      “哦。”林默应下。她转身去换拖鞋,没见到成然脸上深深的笑意。
      林默果然从鞋柜的下面一层找到一双粉红色的未拆封的女士拖鞋,正好和成然脚上的那双是一对,就连号码也是她的,她只觉心头一暖。
      晚饭时间早已过去,成然拿过透明玻璃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上网找外卖电话。他知道心儿不会做饭,所以今晚只能叫外卖了。
      林默顿了顿,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只有面包、牛奶和鸡蛋。她看到这里有烤箱,可是总不能让哥哥晚上吃平日里的早餐标配——三明治和牛奶吧?正在她踌躇间,成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成然拉过林默,看着她踌躇的表情暗笑。
      “我叫了外卖。你最爱吃的汇贤楼烧腊排骨烩饭和皮蛋瘦肉粥。”
      “我……”林默只觉得很沮丧,离家这半年,她还是没能学会做饭。这种时候,依然还要哥哥来照顾她。
      “好了。一会吃完饭早点休息。你今天也跑了一天。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成然笑着说。这样发自肺腑的笑,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有吧。
      林默心头一顿,认输地点点头。自从离开简家,她不再奢求自己还可以再次拥有一个避风港。可是哥哥却说这里是他们的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今晚的外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过了很久都没有送到。一天没怎么吃饭的林默只觉得饿得胃痛。可是她不敢跟哥哥说,害怕他小题大做地要带着她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近期着实不想再闻。不知不觉间,林默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心儿,吃饭了。”
      迷糊间,林默听到有人再叫她,睁开眼却见两碗鸡蛋面摆在面前的茶几上。这个香味一下勾起了她的食欲,也将她拉入深深的回忆里。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她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不爱吃饭,最后哥哥为了让她进食,只好自己学着下厨给她煮面。这个味道她一直记得,却始终不敢回忆。尤其是这半年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不敢想起哥哥,想起哥哥做的饭。而成然也由此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外卖今晚估计来不了了,还是吃面吧。”成然站在林默面前,宠溺地把她抱起,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会林默才彻底清醒,什么也不说地埋头吃面。她害怕自己像白天一样失控,所以只是低头认真地吃面,也不顾成然诧异的目光。直到满满一大碗的连面带汤下了肚,林默才觉得自己平静下来。
      收拾完碗筷,林默安静地蜷在沙发里,呆呆地看着哥哥对着电脑忙碌,不言不语。
      成然忙完手上的案子已是深夜时分,他抬头看到蜷睡在一旁的心儿,很是心疼。他缓缓地站起来,一步步地来到她的身边,稳住重心试了几试,才吃力地将她打横抱起。
      林默正梦见自己和哥哥躲在阁楼上练琴,只觉身下一空,她朦胧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被哥哥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地朝卧室挪去。林默想要从哥哥的身上挣脱下来,却被成然紧紧地抱在怀里。她只好顺从地搂紧着哥哥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放在主卧的大床上。
      那一刻,两人的脸贴的很近,林默只觉耳边火热得烧起来。幸而台灯不亮,没有将她的囧处暴露出来。成然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道了一声晚安,便关掉灯退出了房间。睡在哥哥的床上,感受着他留下的气息,林默觉得格外安心,很快便入睡了。
      成然转身想要进客卧,听见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他便想也不想就过去接了起来。
      “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的萧潇一愣,没想到林默的电话会是他接的,顿了一下才说:“麻烦请林默接下电话。”
      “她已经睡了,明天我会送她回去,放心。”
      “嗯。”萧潇深深吐了口气,“那麻烦了,再见。”她立马挂断电话,没想到自己对他的声音依然这样敏感。
      成然放下电话,转身进了客卧。
      一夜好梦。林默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早晨六点一刻。她伸了个懒腰,下床跑去看成然,却发现他已经起来在做早餐了。
      “赶紧去洗漱,东西都准备好了。”成然回头望了一眼林默,眼睛里都是深深的笑意。
      “哦。”林默乖乖地去了卫生间,看着牙膏牙刷毛巾牙缸,全都是一对,哥哥的是蓝色的,她的是粉色的。心头暖暖的,可是眼睛怎么红了。她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抓紧洗漱。
      等她回到餐桌,早餐已经做好了。她的是三明治配热牛奶,而哥哥则是三明治配黑咖啡。她一直都不能理解,哥哥为何会喜欢喝咖啡那么苦的东西,简直就是在自虐。
      “吃吧。”成然抿了一口咖啡,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房卡递到了林默的面前,“这里的房卡,只要你想来,随时欢迎。”
      低头吃早饭的林默一愣,她没想到哥哥会把家里的钥匙都给她,这是在说,她也能做这里的主人么?
      成然不再解释,只是让林默收好房卡。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心儿。
      林默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滴牛奶,后知后觉地收起房卡,然后将餐具洗好放回原处,扶着哥哥下楼。
      当他们走出大门时,成然的助理已经在楼下等候了。时间刚好早上七点。
      “先去J大。”成然对着前排的助理说。
      “可是您八点半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助理下意识地回道。
      “来得及,先送她去学校。”
      林默听话地坐在成然身边,安静地好似不存在一样。直到把林默送到学校,看着她穿过马路进了校门,成然才让助理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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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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