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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还是不帮,这还是个问题
两个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那使刀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声道:“呔,六扇门的爪牙们,你们想要抓俺冯奇,门儿都没有!”
谢敞一惊,原来这厮就是冯奇。看他这长相,这刀法,倒也对得起吊睛虎的称号。单从方才他与穆师兄相斗许久难分胜负来看,这次的任务,似乎,并没有师傅描述的那么简单。
这坑徒的师傅!
穆言却不为所动,抖了抖手中的玉昆剑,轻描淡写道:“那你不妨试试。”
话说完,又和吊睛虎冯奇缠斗在了一起。
谢敞在一旁看得很是着急,他很想上去帮一帮师兄。本来嘛,出门前师傅口口声声说的是这次是他和穆师兄两个人的任务,他不能做了一路拖油瓶,到了临敌时,依然做个没什么用处的拖油瓶。
可是他又有些犹豫。
师兄和冯奇刀来剑往地打得很是激烈,他若是冲上前去帮一帮师兄,这最初的一剑,应该从哪个方向刺入呢?万一不小心被冯奇占了先机,反而将他制住怎么办?万一没有拿捏好,误伤到了师兄怎么办?万一出手的时候一不小心绊了一跤,误伤了自己怎么办?
谢敞一边看着穆言和冯奇打架,一边默默地假设了种种可能,越假设越纠结,越纠结越郁闷。最后,已经纠结地快要郁闷而死的谢敞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那就是,他决定,虚心请教下正坐在自己旁边嗑瓜子的艾池池。(不要问我瓜子从哪里来的,哪个吃货身上不随身装点零食啥的?)
好歹艾池池也是风靡江湖八卦榜的一代女侠级人物,年纪又比他略长上几岁,想来江湖见识也要丰富的多,一定可以指点他应该如何拔剑相助。
谢敞为自己居然可以想到这一点很是骄傲。师傅常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要善于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看吧,他已经善于利用身边的资源了,这是他成熟的标志啊,这是他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标志啊。
然而,当他把他的担忧跟艾池池一说,艾池池不但没有立即指点他一二,反而被他的话给问愣了,瓜子皮卡在喉咙里半天出不来,咳咳咳地涨得脸都红了。
咳了老半天,终于把要命的瓜子皮咳了出来,顾不得喘口气,红着脸问他:“帮穆言?为什么要帮穆言?”
谢敞也是一愣,呆呆答道:“他是我师兄啊。”
艾池池更是满头雾水:“为什么要帮你师兄?你师兄很菜么?”
听她这样问,谢敞有些生气,他很有些恋兄情结,连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我师兄可是六扇门的一等捕快,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其实也不怪艾池池这样问。实在是因为,她从小生长到大的九霄宫,实在是屹立于武林之中的一朵奇葩。
老一辈有艾池池她爹老艾头,小一辈有艾池池她大哥艾君诺,都是彪悍地犹如开了挂一般的存在。
无论面对的单个对手,还是千军万马,打架从来都是单打独斗,直杀得痛快淋漓,过足了瘾才罢休。身边的人若是有谁性急赶上去帮忙坏了他们打架的兴致,反而要落得个克扣当月工资再三检讨保证永不再犯的境地。
老艾头常说,打架一道,打得过,就狠狠地打,打不过,就快快地跑。不求胜负,但求打得过瘾,跑得勇猛,方为打架者之上乘也。
因此,九霄宫的人出门打架,从来都是一挑一,一挑十的阵势。甫一交手若是发现自己不敌对方,立马就施展九霄宫的绝学——逃命轻功,撒丫子跑远了。
没人觉得打不过就跑的行为是丢人的。打不过还硬打,结果把自己打得鼻青脸肿命丧当场的那些人才丢人呢。
是以,在艾池池的概念里,和人打架就应该是以一挑N的行为,打群架有什么意思呢?
见谢敞说穆言本身就很厉害,越发地奇怪了:“那为什么要帮你师兄?”
谢敞一愣,这问题怎么又绕回来了?是啊,他为什么要帮师兄呢?
因为师兄很菜?自然不是,师兄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忙。
因为他不想做拖油瓶?貌似是有这方面理由,可是太难以启齿了。
因为师兄一个人打架很寂寞希望有人陪陪他和他说说话解解闷最好能顺便搓个麻将斗个地主什么的?呃……好像,师兄不是个爱热闹的人。
那为什么要帮师兄呢?
爱思考问题的好少年谢敞彻底地纠结了,愣在当场手撑着下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多年以后,有位世外高人用泥巴重现了谢敞今日的神态,纠结的脸,搅在一起的眉,紧绷的嘴,还有支撑在下巴的手,都完美地再现了出来。一经问世,惊艳世人,人人都在猜测,谢敞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什么呢?
而那副泥塑,也被高人命名为——沉思者。
就在谢敞和艾池池就“帮,还是不帮”这个深奥晦涩的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时,身处同一片空地的穆言和冯奇两人,已经战到了第五十回合。
说起来,穆言也当真是好本事。虽然年龄上输给冯奇一大截子,但并不妨碍他在武功上更胜一筹。
吊睛虎冯奇名扬江湖的虎门断头刀是一门极快极狠的刀法,刀出则血现,刀落则魂归,因此得名虎门断头刀,其要诀就在于一开始就以其凌厉的刀风蛮横的霸劲先发制人,是一种速战速决的战法。
而这种刀法猛则猛矣,因其施展开来极其霸道,十分地耗费内力,因此便有一天生的缺陷,那就是不可做持久之战。
使这门刀法者,纵使内力深厚武功高强者,但凡与人比试,也须力求在四十招之内手起刀落将对方斩落于虎头刀下。
倘若四十招内攻敌人不下,就会因内力消耗过多,渐渐呈现疲态落了下风,这样一来便是万分危险了。
那冯奇自出道以来,也不知用这把虎头刀砍落过多少英雄豪杰,即便偶尔遇到难缠的高手,也自有其他四虎在旁相助,体力渐感不支时便交由义兄义弟来敌。因此,竟让他凭着一把大刀无风无浪地闯荡江湖几十年,多多少少便生了些狂意出来,自以为普天之下罕有对手。
他这才敢在刚刚犯完崔尚书一家三十六口灭门惨案不久,就大摇大摆地跑到天蛇岛上来,一点也不知道避风头,不知道隐藏行踪,轻易便叫六扇门的探子们寻到了踪迹。
他瞧着穆言谢敞两人虽都是穿着鸭屎绿色的六扇门制服,年纪却都是轻轻,一个不过二十出头,另一个瞧着尚未成年,应该是成不了多大气候的两个毛头小子。
而另一个丫头片子就更不用担心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净盯着地上几个鸟蛋,手里连个兵器都没有,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足挂齿。
所以他才敢放话,说穆言他们抓不到他。所以他才敢主动现身,以为轻而易举就能让这三个不知道轻重的少男少女生祭了他的虎头刀,叫他们临终前知道江湖的险恶。
却不料,跟前这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竟然如此难缠,出招老辣,用剑沉着,不慌不忙。
任他将浑身解数使尽,竟占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眼瞅着四十招已过,近五十招了,只觉得腹中一片空空,内力几乎就要用尽,这小子却像是还有后劲绵绵,没有穷尽似的。
冯奇有些着急。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再不想办法,就只能等着内力耗尽束手就擒了。
这冯奇也是混江湖混了好几十年的人了,经验老道的很。
一旦他不急于挥刀猛砍,心思稍一沉静,便敏锐的发现,眼前这小子右肩上湿乎乎一片,虽然洇在鸭屎绿色的袖子上不太能分辨出颜色,但却透着一股子血腥气。
尽管这小子掩饰的很好,但是只要稍一注意便能发现,这肩膀头上的伤,还是影响了他的剑法。
譬如方才那一剑,那小子手腕一抖将剑向上斜挑,只指冯奇的下巴而来,然而却因力道太弱,被冯奇一闪身便躲开了。若那一剑不是用手腕的力量挑上来,而是用肩膀的力量刺过去,那他冯奇便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
冯奇心下一转,便明白了缘由。想必是这小子方才拉那姑娘的时候,身形慢了那么一点,被他的刀风伤到了。
倒给了他绝好的致胜机会。
冯奇心里乐一声:“天助我也。”重新振起手中的虎头刀,打迭起精神又向穆言看来。
只是这次的刀法却和之前有些不同,不再如之前那般竟往天灵盖,脖颈,腰腹等致命的位置上砍,而是刀刀朝着穆言受伤的右肩砍去,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
穆言右手握剑,如果右侧受袭本就难以相护,需撤剑回挡招架。他又右肩带伤,撤剑回挡时不免要牵动伤口,一痛之下本能地动作有所凝滞。
无奈那冯奇一刀方撤一刀又来,穆言瞬间就落了下风,左右躲闪间,不妨稍微慢了那么一下,本就受伤的右肩又被冯奇砍中一刀。
冯奇一刀得中,心中不由得极为高兴,正欲撤刀回来如法炮制,定要将穆言砍得一败涂地。
却不料斜刺里一个人影杀出,手握一把断了刃的破剑,口中大喊着:“我看不下去了~~”
直直冲冯奇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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