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韩剧之我的儿子尚英

　　“喂！说你呢！小子！”站在校门口排成一排的几个不良少年叫道。
　　高个儿男生露出惊讶的表情：“是我吗？”
　　带头的红头发不良少年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不是你还是谁？！嗯！李尚英！”
　　男生无奈道：“我不是李尚英。”
　　“喂！”红发少年使劲挥出一拳把男生打倒在地，“换了衣服就不认识你了？！侮辱了海城哥的女朋友还想跑！”
　　被打倒在地的男生就地一滚：“我是李尚宇！”
　　红发少年摆明了不信，又狠狠打出一拳：“让你再装！”
　　正打得兴起，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
　　“呀！”红发少年扭过头一看。
　　另一个“李尚宇”看着他。带来的三个小弟已经东倒西歪瘫倒在地上。
　　“你，你们……啊！”红发少年还未回过神来就被打翻在地。他颇识时务，情知己方不敌，索性假装晕倒。

　　李尚英扶起弟弟，拍拍他身上的泥土，拿出手帕擦掉脸上的灰尘血迹。被弟弟戏称为“大韩民国最后一个拿手绢的男人”，李尚英仍不改自己对四四方方手帕的热爱。他们的母亲会做手工，给大儿子一年四季准备了许多款式的手帕。如今他拿出来的就是一条母爱牌灰蓝方格帕。
　　“哥，又让我替你背黑锅。”虽然是抱怨的话，但用嘻嘻哈哈的语气说出来，再搭配一脸惨不忍睹的傻笑，可见作为弟弟的李尚宇并没有生气。
　　李尚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会还手吗？手帕染了血很难洗啊笨蛋！”
　　李尚宇满不在乎地说：“哎呦，写了一天卷子脑子反应不过来，我手也疼头也疼。再说，你不是一会儿就到了吗。”作为被宠爱的小儿子，李尚宇一向被家人呵护得很好。之前学校附件出了勒索事件，不放心的李尚英连着几天都来接弟弟。幸好他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弟弟要受多少委屈。

　　李尚英扭头对地上匍匐着试图逃走的四个少年说道：“什么海城、土城的妞儿我都不认识！回去把话带到！不然！”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成功地让几个小混混捣蒜一般拼命应承。

　　只比龙凤胎弟弟妹妹大一岁多的李尚英，作为家中担负生计的长子，皮肤略黑，头发剪得短短的，几乎紧贴头皮，表情一向冷峻，棱角分明。眼睛微微内陷，有一种淡淡的异域即视感。弟弟李尚宇皮肤白皙，头发短碎露出耳朵，笑容灿烂如同“小太阳”。两人都是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子，一站在一起，就知道是两兄弟。夜晚依旧炎热，李尚宇穿着学校制服，白色衬衣扎进深色长裤，热得满头满脸的汗水。白T短裤的哥哥时不时伸出手想把弟弟的衬衣拉出来，却被弟弟及时阻止。
　　拐过一个路口，李尚宇问道：“哥，你什么时候赚够钱？”
　　休学赚钱交学费的李尚英计算了一下手头的金额：“还差一些。”他早出晚归做快递员已经一年多了，从不请假早退，存折上的金额不停上涨，但依旧不能凑够三个大学生的首年注册费。弟弟妹妹的成绩一向不错，如果因为钱的问题不能上学就太遗憾了。
　　“哥哥你慢慢攒钱就好了。等我毕业了，做了泌尿科医生，正好可以解决哥哥的难言之隐~~”
　　“喂！你小子！”
　　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李素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汉城首屈一指的女子高中。为了节省来回路费，一个月才回家一次。李尚宇本来也考上了汉城的学校，但家里不能同时负担两个孩子的高昂学费，他便主动选择离家不远的普通高中上学。

　　一路笑闹回家的两兄弟刚一进门就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氛。父母沉默着坐在小饭桌前，母亲的眼睛通红浮肿，显然已经哭了很久。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乖乖向父母行礼的李尚宇想要问出了什么事，却被哥哥推进他们的小房间。
　　李尚英低声道：“你先睡。”
　　李尚宇一向相信哥哥的能力，放下心事老老实实去洗漱。家中父母的争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哥哥都有办法解决。他作为没有经济能力的小儿子，一向没有发言权。虽然看不惯父亲不求上进，但作为子女，并不能明言自己的不满。

　　李尚英回到客厅。说是客厅，其实十分简陋，摆了一张小饭桌和两三个年代久远的小柜子。四五个人同时活动就显得拥挤，一家人只能分批吃饭。妹妹素英在家时跟妈妈睡在一起，爸爸和他们两兄弟挤着睡。但最近李三才说有了一个赚钱的门路，时常不在家。
　　“尚英，”李三才开口，“你还记得抱过你的朴叔叔吗？”
　　李尚英冷冷地道：“记得。”因为通奸罪入狱的朴叔叔，怎么会不记得？
　　“他有一个特别好的门路，一下子就能赚很多钱。我想，我想，”李三才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在这个有主见能养家的大儿子面前，他从来都觉得底气不足。
　　“你要多少？十万？一百万？一千万？”
　　李三才惊喜道：“已经攒了那么多钱了？”他想想朴大水的承诺，试探道：“只要五百万就行了。五百万的本钱，我就能赚够你们的学费。”
　　李尚英拿出存折：“这里只有三百万。”
　　李三才一把夺过存折，仔细确认了上面的数字，小心翼翼放回口袋里：“真不愧是我儿子。等我赚回钱，尚英你就可以去上学了。”
　　母亲李贤淑哀求道：“三才啊，这是孩子们上学的钱，是尚英辛辛苦苦攒下的。我这里有五十万，你先拿去用，好吗？”
　　李三才不耐烦地把妻子推到一边：“五十万有什么用！这次一定能行，我会赚回来大钱的！没见识的女人！”
　　李尚英：“妈妈，没事。我还能工作，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拿到钱的李三才急急忙忙穿了儿子的运动鞋出门，留下垂泪的妻子和冷漠注视他离开的儿子。

　　把母亲安抚入睡，回到和弟弟分享的小屋里。李尚英脱掉衣服，倒头就睡。他一直超负荷运转，虽然心志坚定不下成人，但毕竟还是年轻，身体早就难以承受了。
　　“哥，我不上学了。咱们一起打工吧。”弟弟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李尚英心里难过。
　　“不用。好好上学。我还行。你好好学习，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不还得找你看病呢吗。”
　　“那我要按小时收费。”
　　“这么狠！那我给你上学的钱也要按小时计算利息。”
　　“哥！”
　　“睡吧。”
　　“嗯。”
　　一墙之隔听着儿子们乐观聊天的母亲李贤淑擦擦眼角的眼泪，盘算着再多揽些手工回家做。她心脏有毛病，医生劝她到医院治病，但家中拿不出那么多钱。只能忍过一天算一天。

　　模模糊糊中，李尚英，或者说曾经的李郢，似乎又回到拥挤不堪的后台。
　　Kim尖声吼道：“Lee，你被解雇了！脱下你的衣服走人！”
　　青葱年少的李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四周影影绰绰的私语窃笑让他涨红了脸。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对着Kim就吼：“我没犯错！你凭什么解雇我！”
　　Kim理都不理，只让几个服装助理上来扒下他的衣服。
　　他拼命挣扎，挣得满身大汗——
　　“哥，你又做噩梦了！”
　　李尚英睁开眼，看到弟弟尚宇一脸：“嗯。是不是你又把脚搁在我胸口上了？”
　　李尚宇炸毛：“没有！”
　　小小地调戏了弟弟，心情好转的李尚英坐起身来，抹黑找到手机，开机。为了打工方便，他买了一个砖头似的手机，小小的屏幕，清晰度很差。平时只能用来接打电话、发发短信什么的。
　　时间是5点13分。
　　在小旅馆打工的妈妈，每天四点半就去旅馆厨房帮忙，一直到晚上九点才能回家。兄弟二人起床，紫菜裹着米饭，和着妈妈拿回家的剩菜将就着吃了个半饱。
　　临出门前，李尚宇小小声道：“哥，我想买一本学习资料。”
　　李尚英从钱包里拿出5000递给弟弟：“够吗？”
　　李尚宇：“够了。”他扫了一眼哥哥的钱包，“你还够花吗？”
　　李尚英伸了伸懒腰：“够了。走吧。哥哥送你上学去。”
　　李尚宇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学生。”
　　“弟妹控”李尚英做出哭丧脸：“唉，弟弟大了，嫌弃我这个哥哥了。”
　　“哪有！”李尚英乖乖让步。他知道昨晚的事情吓到哥哥，虽然不知道这场无名之灾的具体原因，但他相信哥哥不会做什么坏事。

　　李尚英跟妹妹素英发了短信，告诉她最近小心，星期天放假不要乱跑。他自己照旧去炸酱面店上班。这家老牌炸酱面店的老板手下一男一女两个送货员，都是不要命的“拼命三郎”。失去父亲独立支撑家庭的长女高恩灿，一向是豪爽的短发中性打扮，曾经在女澡堂被当做流氓追打。有滥花钱的父亲和体弱母亲的长男李尚英，一张俊俏的脸蛋，让许多宅女客人点名要他送饭上门，收到的小费不菲，号称是“即使闯入女澡堂也会得到礼遇的偶吧”。
　　高恩灿和他关系向来不错，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兄弟。在高恩灿“不方便”的那几天，李尚英还会主动代班。
　　趁着送货接货的间隙，两人闲聊了几句。
　　高恩灿：“听我妹妹说你弟弟被人当成是你挨打了？”她的妹妹高恩世和李尚宇在同一所高中。不同的是，李尚宇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等生，高恩世是学习成绩一塌糊涂的小太妹。之前李尚英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帅气的美男兄弟在校园里每次经过都会引起许多尖叫。
　　李尚英：“嗯。一群莫名其妙的人，非说我抢了什么海城的女人。”
　　高恩灿听到“海城”这个名字深吸一口气：“要小心，听说他是这附近有钱人家的孩子，很差劲但很有本事。”她早上给高级住宅区送牛奶，听过一耳朵闲话。
　　李尚英：“莫名其妙。他的女人，我完全不认识。”
　　高恩灿：“我还以为你记得呢！就是上次一天要了二十多碗炸酱面的女人！”她想帮尚英送去都不被允许，因为“客人点名要那个帅哥”。
　　李尚英这才有了印象：“整容太厉害，化妆太厚，笑起来嘴角抽搐。”想起来还是一阵恶寒。在他的时代，整容业已向“无痕化”发展，化妆技巧也大大提高，他工作的地方又是俊男美女集散地，自然看不上这个时代的浓妆艳抹夸张造型。
　　高恩灿担心道：“要不最近你出去躲一躲。”
　　李尚英苦笑：“没办法躲。我爸爸又拿走一笔钱。”
　　高恩灿义愤填膺：“呀！大叔也真是的！”虽然父亲离世让家中重担都落在她的肩头，但相比于李尚英的家庭情况，自己家里偶尔小迷糊却不出大错的妹妹和母亲，真是难得的好人。

　　老板在店内吼道：“给你们钱是来聊天的吗？”

　　高恩灿和李尚英相视一笑，挥手作别，各自带上头盔骑上小摩托出发。

　　繁忙的一天开始了。李尚英飞速穿过大街小巷。天气无常，早上有些寒意，中午太阳当头，到了晚上温度下降又有些冷。脸上被风吹的冰冷，身上却大汗淋漓。外露的胳膊和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没几天就掉一层皮。高恩灿送他的防晒霜糊在身上没什么大用，被汗水打成泥浆落在衣服上。索性素面朝天晒个够。下雨的时候即使穿着雨衣也会被淋得浑身湿透。仗着年轻，李尚英硬扛着这一切。他并不知道未来如何，只能给自己设定一小阶段的目标——攒钱！重新回大学读书！
　　上一世，他吃够了没有学历和学识的苦。

　　忙到晚上十一点的李尚英拿着后厨大妈好心给的剩饭回家。一整天的奔波让他身心疲惫。路过巷口的小酒馆，他买了一瓶廉价的烧酒回家喝。解乏促眠。达到了法定的喝酒年龄。同龄人此时大多在大学校园里喝个痛快。相形之下，李尚英自己也品出了一点凄凉的味道。

　　独自走在狭小的巷道上，吊在电线杆上的路灯年久失修，只是一团暗黄的光晕。正要拐弯，却突然从旁边伸出两只手把李尚英掳进一条死巷。
　　七八个拳头像雨点一般落下，全无章法的一阵乱揍。烧酒瓶子碎成一堆渣子，整瓶酒洒在李尚英的衣服上和地上。塑料袋包裹的剩饭落在旁边的臭水沟里，深色的面条和烂泥混作一团。
　　李尚英心知不妙，只能在撕扯中用手抱住头，将身体缩成一团，尽量减少伤害。他一边挣扎躲闪地上的酒瓶渣，一边从口袋中偷偷摸出一样东西攥在手心。
　　施暴者中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喂！昨天不是很牛嘛你！”
　　是昨晚那个红发少年。
　　估计红发少年是个小头目，立刻有几个声音附和道：“昨晚肯定是个例外。”“就是！还是我们在民哥厉害！”声音稚嫩，估计是哪个高中的不良青年。
　　红发的“在民哥”看着一滩烂泥似倒在地上的李尚英，得意洋洋道：“你们让开，让我报了昨晚的仇。”其他几个男生顺从地停下拳脚，等着看“老大”大展雄风。
　　就是这个时候。
　　李尚英用大拇指轻轻一划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外套，借着酒精的威力，火势急速蔓延。他迅速挣脱下在纠缠中半褪的外套扔向对面的男生。
　　黑暗的巷道里突然升起的这团火一瞬间闪到在民和另外几个不良少年的双眼。他们不由得闭上眼睛，向巷道深处退避。无奈背后就是一堵倾颓的泥墙，经不起几个男生的体重。
　　跟班的四个男生重重的随着泥墙倒下，正震得全身疼痛，身长体健的在民哥随着惯性摔倒在他们身上。
　　五个男生哀嚎半天才互相搀扶着爬了起来。拂去满面灰尘，好容易睁开双眼，早就不见了李尚英的身影。正要离开却被一位壮实的大妈拿着扫帚好一番追打。被泥墙压垮的简陋厕所属于这位泼辣的大妈。便秘几天的她好不容易有了感觉要来通宿便，却被几个男孩儿打扰。几天来积压的郁气大发作，即使是不良少年也难以招架。

　　被火光、泥墙倒地的声响和叫骂打斗声惊动的居民报了警。
　　警察到来的时候，少年们青一块紫一块、四仰八叉地瘫倒在街边，被大妈用一条铁链缠锁住每个人的左脚。
　　一位年老的警员忍不住感叹：“哎一古，到底谁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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