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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九江城内,“第一楼”老位置,少雄和少杰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还没到呢?大哥,你说公子会不会是病在路上了?”
少雄瞪了弟弟一眼,对他的乌鸦嘴很不满意,想斥责几句,但想想玉龙的身体,也确实经不起这么折腾,低低叹了口气,没吭声。
店内已是灯火通明,店小二又点头哈腰的过来,还未开口,少华已是不耐烦地挥手,话都懒得说,小二一看这架式,哪敢罗嗦,扭身就走。
少杰来回踱了几趟,少雄道:“坐下不行吗?也不急于这一时……”
少杰坐下:“我不是急,我是担心,不知道公子到底怎么样了,万一这时候他再倒下,那可怎么办!”
正说着,就听楼下有马蹄声传来,二人心头一喜,齐向外张望,借着昏黄的灯光,果然是玉龙三人。
少杰先下马,扶着摇摇欲坠的玉龙下来,珠儿跟在后面,两人一起扶着几乎站不住的玉龙停了一会儿,少雄二人哪里还忍得住,赶紧下楼迎上去。
白玉龙任由二人扶着,急促地喘息,神情憔悴,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少雄也很是心痛:“又发烧了吗?是不是很难受?来,我背你上楼歇会儿。”
玉龙缓了一会儿,见众人都是一脸焦急,他摇头微笑:“没事,就是有点累,坐会儿就好。”说完举步上楼。
少杰赶紧小心地跟上,唯恐他晕倒。上了楼,
珠儿再也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道:“累死了,先让我们喘口气。”
确实太累了,从京城到武当,再从武当到九江,只停留了几个时辰,昼夜都在马背上颠簸,少杰和珠儿都觉得累,何况玉龙还发着烧,这几天来,只忙着赶路,连煎药的时间都没有,幸好在皇宫休养的身体好了很多,不然说什么也支撑不到现在的,见他抱臂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大家都不忍心开口,只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玉龙知道少雄他们急切地心情,可是他现在动都动不了,头痛得象要炸开,胃里不停地翻绞、刺痛,喉间有一丝甜腥,他怕一开口,这口血便再也压不住。
少杰招呼小二过来,道:“小二哥,你们这里有没有客房,给我们两间。”
小二为难的摇头,道:“客官,我们只是酒楼,不是客栈。”
少华道:“那你们掌柜住在哪里?先借他的房间来用用,我们多付钱就是了。”
小二看看玉龙,见他脸色实在不妙,赶紧点头道:“我们掌柜倒真有几间房,他通常都不在这,今天恰巧在,客官稍等,小的去跟他说说。”
功夫不大,小二又上来了,身后跟了一人,众人举目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任三江五湖的总舵主江南。
江南老远便笑道:“一听小二形容,我就猜到是公子到了,赶紧过来看看,还真没猜错。”
少杰一拍他肩膀,惊喜地道:“怎么是你呀,怎么开起酒楼来了?”
江南仰面大笑,道:“这第一楼本就是我三江五湖的产业,因为鄱阳湖附近一直是我的管辖,所以我便是这里的掌柜,不过最近两年常在总舵,这里倒很少来了,我是昨日才到的,想不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了,公子怎么了?”
众人一齐看向玉龙,却见他仍是原来的姿势,闭着眼睛,珠儿轻声道:“可能睡着了吧,实在是太累了。”
少杰走到他身边,轻声呼唤:“公子,江南来了。”却是毫无反应,少杰觉得不对,再察看见他已是晕了,急道:“晕倒了。江南,快找个地方让他躺下。”
江南不敢怠慢,赶紧带他们到后院自己住的房间,又吩咐小二赶紧请郎中来。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刚安顿好,大夫就来了,一番诊视之后,摇摇头出了房间,珠儿陪着玉龙,其他人都跟着大夫,那老大夫面色凝重地对江南拱手道:“恕老朽无能,公子的病在下治不了,江掌柜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南一听大吃一惊,道:“张老伯,公子到底是什么病,怎会……”
少杰倒还镇定,道:“您老只需开药缓解症状、略加调理滋补即可,至于治愈,我们也未敢抱希望。”
大夫显然没想到少杰会这么说,愣怔了片刻才道:“以他脏腑的损伤程度来看这心痛之症确实不是一年两年的了,你们看来也是知道的,只是以他这样的病体,却为何还会如此劳累以至虚脱呢?哎!你们年轻人总是这般不知轻重,以后万万要小心伺候啊!”他摇头叹息着,细细斟酌了半天才开了药方,临走还好心地叮嘱:“一定要注意卧床休息。”
江南赶紧派伙计去抓药,回头见兄弟三人都是紧锁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很想问问玉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但一想到必会加深他们的忧虑,便忍住话头,轻咳了一声,安慰道:“大家不要这么担心,公子不会有事儿的。”
少华一拳重重地砸在墙上,道:“怕什么来什么,这下怎么办?公子真躺下了,我们今天的行动怎么办?要取消吗?”
少雄也是心烦意乱:“今晚的时机太难得了,明天晚上幽灵鬼母就能赶回来了。”
少杰狠狠地咬牙,道:“就算龙儿醒来,今晚我也不能让他上山,不然真把命丢在庐山了。”
江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忽然明白的他们的意图,忍不住兴奋道:“你们打算偷袭幽灵教?那算我一个!”
少杰瞪他一眼,道:“你别瞎添乱。”
江南颇不以为然地道:“公子病了,让那小姑娘在这里守着,咱们几个去不就得了,人手不够的话,我再调几个人过来就是。”
少华眼睛一亮,笑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行咱就试试?”
少雄犹豫着,道:“只怕不妥,山上的情况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幽灵教还有多少高手也不清楚,万一行动失利……”
“哎呀大哥,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再说,就算公子去,也没什么差别,公子又不能打,而且幽灵教的底细他也不比我们知道的多。”
听少华说的也有道理,少雄点头同意:“好吧,那就这样业了,江南去抽调人手,记住要高手,不顶用的不要。少杰抓紧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等到定更时如果公子还不醒,咱们就准备上山。”
梆敲一更,按照计划,江南带来五个人,再加上云宫分坛的五个弟子,一行共十四人,也没跟珠儿打声招呼,便悄悄地上了山。
江南在鄱阳湖附近管辖多年,这五老峰的情况倒也还算熟悉,几人很顺利地上了第三峰,从半山腰起,就看见零星分布着许多房子,有些隐隐有灯光透出,寻山的教徒四人一组,不时转悠一下。
几个人不禁犯了难,心想这幽灵教主还真够狡滑的,竟然会把教徒分散居住,不象别派一样集中在山谷或者山顶,这样固然不利于管理,但对于外来的入侵却有意想不到的防范作用,因为不管你来多少人,都不可能一举全歼,一有风吹草动,山上的都会及时下来增援。原来还打算能一举将其歼灭,现在看来是万万不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一致认为人多没有用,于是决定让云宫弟子及江南手下留在外围接应,杨氏兄弟及江南四人进入,分头行动,以尽量不惊动对方为宜,最后在山顶汇合,因为萧坤被囚在山顶的断崖之上,一切行动以救出萧坤为目标。
少杰行动最迅速,身子轻如狸猫,绕过多重守卫,顺利地上了山,听山上并没有喧闹声,知道其他人也未暴露目标,略略安定心神,观察一下山上情形,发现山顶建有一大片高大的宫殿,宫殿后便是一处断崖,此时除了门口悬挂的风灯,却无半个人影,心里不由奇怪:这里应该是教中总坛所在,为何竟无人巡逻?
正想着,却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闪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竟然是陆乾,手里提着个篮子,只见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向殿后走去。
少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忍不住好奇心便悄悄跟了上去,就见那陆乾来到断崖边,走进一处山洞,少杰不知道底细,没敢贸然跟进去,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动静,这才小心地进了山洞。
山洞倒并不深,也就走了二三十步的样子便有一处拐角,少杰屏息等了一下,听里面有谈话声传来,侧耳细听,虽然声音不大,但仍能听出是陆乾跟萧坤的对话。
萧坤问:“大哥,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陆乾道:“晚上睡不着,来找你喝酒。”
萧坤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反正我也睡不着,正好跟大哥好好谈谈。”
杯盘相撞之声传来,少杰暗道不好,只怕这陆乾没安好心,于是悄悄前行,偷眼观瞧,就见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坐在石蹬之上,已在碗中倒满了酒,意外的是萧坤并没有被捆绑,衣衫整洁,他端起碗站起来走到旁边石床边,对床上一人轻声道:“爹,您醒着吗?起来喝口酒吧,您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吧?”
床上那人哼了一声,口中含糊地说了句什么,萧坤叹了口气,扶他起来,隐约能看到那人长相跟萧坤十分神似,只是形容憔悴,似是久病在床,起身都有些困难,他颤巍巍地端起酒喝了一大口,却是呛咳了半天。萧坤扶他躺下,这才回来坐下,陆乾只是在旁看着,动也没动。
萧坤看他一眼,又倒满酒,道:“看到我爹这样,大哥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陆乾也不隐瞒地道:“开心倒也谈不上,我虽然讨厌你们看我时那可怜的眼神,但总算这么多年他对我也还不错,娘对他是又爱又恨,我也是。”
萧坤点了点头,端起酒杯道:“我知道你一直想除掉我,但真动起手来你又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这酒里想必是有毒的吧?!”
陆乾身子一僵,阴森森地道:“你知道了又怎样,娘现在不在山上,我想杀你有的是机会跟办法。”“大哥何必紧张呢?想要我死其实很简单,只要大哥答应我,真要有一天你接管幽灵教之后,不再走娘的老路,不为害武林,我就算死又有何妨!”
陆乾呆立了片刻,显然没想到萧坤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咽了口唾沫,道:“我们幽灵教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跟武林中有什么瓜葛,只是因为娘的寒毒发作不得不靠童子血来维持,才会引起武林人士的注意,为了自保娘才先声夺人地对武林宣战。你放心,只要我做了教主,一定修身养性,绝不同武林为敌就是。”
萧坤微微叹息一声,道:“其实娘的寒毒已经被我爹渡走了一大半,以她的功力现在早就不需要童子血了,她现在要的是独霸武林而已,至于我爹,我也不想他再受这份罪了。所以我明知道酒里有毒,还是给他喝了,就是想替他解脱而已。”
他抬眼看着陆乾,后者脸上明显带着震惊,他惨然一笑,道:“我知道大哥一直恨我,恨娘对我偏心,可是我从来也没觉得娘对我好是件幸福的事,这几年我都跟师父在天山学武,其实就是不想回来面对这一切,看见她整日纠缠在爱恨里受折磨,我真觉得很痛苦,原本也想好好孝顺她,补偿她前半生的苦难,可是你也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娘现在真的已经疯狂了,我也死心了,既然大哥已经答应带幽灵教走回正途,我死也暝目了。”
陆乾端起碗来,道:“既然这样,大哥在此先谢谢你的成全,这酒里的毒是慢性的,不会让你们马上死,好在也不是很痛苦,只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而已,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也就能拖七天吧,这样你们就都解脱了,对不对?”
少杰听了恨的牙根痒痒:“这陆乾还真是恬不知耻,可惜了萧坤还为他着想,他竟然还能下得了手。”
萧坤无奈地笑了笑,道:“大哥,你想的太多了,虽然我知道这样相信大哥可能又错了,但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心软,所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你今天如果骗了我,将来是会遭报应的。”
陆乾干笑了几声,道:“你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少杰再也按捺不住,俯身摸起一块石子“嗖”地抖手打向陆乾脑袋,陆乾听到脑后风声,知道不妙,闪身躲过,一回头见是杨少杰,惊叫一声:“杨少杰,你好大胆子,竟敢闯到这里来,不想活了吗?”
口中说着已将手中酒碗抛了过去,少杰知道酒中有毒怕被洒到身上,赶紧向旁跳开,不料那陆乾竟然趁这机会夺路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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