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荇水之战(始)
行至荇水,在河岸驻扎。这里,即将是一场大战役的开始,同时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场。
我知道对岸就是同我们一样准备充足的地狱军队,我有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边,荇水上白雾茫茫,可是我依然可以感受那边的同样守候着我的目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诸夏了,我知道他肯定还在,但是他都没上战场了。
我一直睡眠都很浅,所以这一天的半夜听到了一丁点声响我便迅速地从床上翻起来,在帐篷外遇见了同样匆匆爬起来的无陌。
“怎么了?”我听到前方的声音,放眼过去,已经渐渐升起了火光。
无陌把身上披着的外衣披到我身上,皱着眉:“恐怕是偷袭。”
“偷袭?”我心下也猜到了八九分,但是这些时日跟地狱的战役都是正大光明的,忽然的偷袭还是叫我有几分惊诧。
“哼,这个诸夏,倒是把兵不厌诈学的极好。”无陌讥讽地笑出声。
我把他披在我身上的外衣拿下来,递到他手上:“既是偷袭打起来了,那就赶快去看看吧。”
我跟无陌不同,他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但我还是比较依赖战袍的防御。当我换好战袍赶过去的,无陌已经指挥着他们打开了。
荇水这么湍急,他们居然可以硬生生的淌过来,如今已经是下半夜了,怕是天一黑他们就行动了。很明显我们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措手不及,有些将士甚至是带着惺忪的睡眼就上了战场。妖界这数百年都安泰,并无纷争,早就疏松了对能够派上战场的将士的训练,反而是地狱,我听诸夏说过,他们因为隶属仙界,时刻为天帝备着军队,不敢有片刻松懈。所以实话说来,他们能够让我们如此措手不及,也是在情理之中。
无陌的剑使得极好,我也使剑,虽然是上等水平,但远远不及他。为了不让地狱推进,我们在最外层围成了一个保护圈,盾和弓箭是最外层的武器,还不能全部直接冲上去,不然太吃亏。现下就只有无陌带领的他的一队精兵在突破,几乎要冲到他们的中心,陷入了包围,但是直接冲到主将身边将他解决掉一向都是无陌的作风,他的能力我也是不担心的。只是……可惜了那一队精兵,可能就要自求多福了。在无陌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比不上大局。
我站在盾牌围住的中央,看着那边的厮杀,又或者是在习惯性寻找一个身影。
“圣主大人!”旁边的极目忽然慌张地叫出声,“你看!那边是什么?”
我眯着眼睛看过去,那是在我们主营的地方,主力都在这边,那边的守卫很少,那个在主营中快速移动的白色身影是什么?!
我心下一沉,暗叫不好。匆匆地交代了极目几句,握紧腰间的剑就冲了过去。
真正赶过去了才看见死亡的守卫已经很多,尸体在地上散发着凉气,也许不多时,他们就要幻化真身,从世上蒸发。原本是妖界的魂,却葬身在异世界这个属于六界夹层的地方,不是不让人欷歔的。可是此时我顾不上那么多,循着血迹就往那边轻声走过去。
一个背对着我的,扬起剑,对准了跌在地上的早已毫无反抗之力的蓝狸,眼看着就要把剑放下。
“住手!”我冷冷地喝出声。
他果然一顿,把剑放下,转过身来看着我。他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的双眸。可是那双眸,是那样叫人熟悉啊。
“……诸夏。”我有些发软。怎么会是诸夏?
他却只是打量了我几眼,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剑转身,蓝狸还来不及发出哀叫,就睁着恐惧的双目,愣愣的看着胸腔喷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诸夏!”我怒极,拔出剑对着他,“你是要逼我出手吗?”
他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半响也没有发起攻击,然而比我先放下剑,笑了一声,声音依旧是熟悉的,虽然我说不上哪里怪异。可是当时他给我的冲击太大,我亦来没有心思考虑太多。
“你们的殿下果真赶过来了,那么我们的前线就可以拿下了。多谢你啊。”
我来不及追问,也没有反应过来去追他,他就快速的消失了,隐匿在近处火光冲天但是远处漆黑一片的夜色里。
我心中迷惑越来越大,他是利用了我吗?这不可能的啊。
“不必追。胜负已定。”我刚想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就被师父叫住。
“师父?”
“你们真是不叫人省心,大半夜的不让我好好睡觉。”师父打了一个哈欠,真是做出一副很困的样子。
“师父,抱歉,你不想牵扯进来,可是现在还是让你受到了影响。”
“算啦,一辈子无边无际的漫长,偶尔牵扯一下也无伤大雅。”师父笑了一下,“说到底还是看准了无陌太紧张你,才能取胜的。”
我看着正在往这边过来的无陌,心中百味陈杂,点了点头。师父也看了几眼,笑着摇了摇头,就径自离开了。
无陌看到满地尸骸的时候,眼中迸发出寒气。咬着牙冷笑:“真是能耐了,居然一个人就挑了我的后方。”
“无陌,前面……”我上前问他。
“无妨,只是我们往后退了一些罢了,让他们过个河,免得到时候打起来我们还得想办法过去,也不方便。”无陌这样说着,眼中却并不带轻松的感觉,顿了顿又看向我,“阿洛,你伤到没有?”
“我没事,倒是蓝狸他们……”
“那些没什么,不过是下次赢得艰难一些罢了。你没事就行。”无陌打断了我,说完了,就要转身离去。
“无陌。”我叫住他。
他转过头看我,身上还带着肃杀和死亡的气息。
“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你不必担心。”
他看着我,摇头:“阿洛,在我身后,我才能放心。”
我不再坚持说什么,看着他走远,再倔强的转了身,去查看其它守卫的伤势。他们,当然不一样。有人对我极尽宠爱,却把我当成了金丝雀。有人即便……欺骗利用了我,也叫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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