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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
“说起这个来了,你觉不觉得我们铺子东西过于单一了。”
“单一?”古月言不太明白。
文竹来了精神,把手上刚写好的纸递给她,“你看看,这是我们铺子的东西跟别人铺子的东西,包括使用对比,我觉得很多不如人家。”
“就拿胭脂来说,人家光口脂的颜色都十多种呢,咱们才几种。”
她听罢,觉得她完全多虑,“我们靠胭脂起家那这些可是经久不衰的,哪是那些烂鱼小虾比的了得。”
“你会嫌自己梳妆盒里的东西多么?”文竹反问她。
“怎么会!”哪个女子会嫌自己梳妆盒东西多的。
“对啊,没有女子会觉得自己梳妆盒里东西多,所以啊,经典款固然重要,推陈出新也很重要。”
见她不以为然,文竹拿出一盒子粉,递给她,她接过,看了看盒子,桃木做的,上面还雕了一枝桃花,挂了彩,看起来娇艳欲滴,打开一股茉莉清香扑面而来,她打眼一看,扔到了一边。
“不就是铅粉么,有什么好看的。”
“欸!这可是带香的铅粉,比你古记里面的粉可是多了香味哦。”
“华而不实。”
文竹梗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好好教她做人,“来来来,这是我最近去各个铺子买的新款还有畅销款,你仔细看看,再用用,要是还觉得咱们铺子没什么可改进的,那当我没说。”
她只是随意去翻,眼神里藏不住的不屑,看着看着,脸上不屑消失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桌子这些她有的是听说过的,但并未了解,只固执到认为不过是些世家小姐捧起来的,没什么好去了解的,现在想想,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我没什么好的方法,不过我有几个方子包括制作方法,都给你写下面了,怎么卖那就得靠你了,至于布坊那边……我暂时没想法,要不然就先按兵不动吧。”她斟酌一二,觉得还是先放放。
“那不行!”古月言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胭脂铺这边搁着?”
“胭脂铺那边……”古月言心中闪过一个人,“我有个人选,比我更合适。”
“噢?”文竹有些好奇,难得听她夸赞别人。
“到时候估计要你出面。”
“我出面?”这样一来,弄的文竹更加好奇了。
古月言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是要古大小姐出面。”
“哦!”行吧。
正事讨论完了,古月言不由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将纸放入袖中,伸手拿了一枚枣泥糕,咬了一口,问:
“那人还没醒啊,这都多少天了,你别把人治死了。”
“前几天就醒了,我懒得去看,那孩子脾气比你还差。”
古月言一脚踢她凳子上,翻了个白眼,对她的话极其不满,
“说什么呢你!”
“你是不知道……”文竹正要同她抱怨,忽然想到什么,“嘶——”
一拍大腿,激动的抿起唇笑着指着她,“给你找了个帮手!走走走!”
说话间,一把拉起她,就拖着往外走。
“你…你干嘛呀~”古月言被拽的踉跄,嘴里含糊不清的抱怨。
被文竹连拖带拽拉过来的古月言,看到这个熟悉的院落,表情一言难尽。
“你别跟我说给我找的帮手在这。”
文竹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点点头。
她扭头就走。
“唉~唉~唉~”
“你别拉我!”
古月言宛如炸毛的猫,扒拉开文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一脸的暴躁。
“信我!真是个人才。”文竹抱着她的腰死不撒手,一脸诚恳。
“真的?”她觉得不太行。
“真的!信我!”
“你要我怎么做?”虽然心里觉得不行,还是没忍住问。
“我要杀了你!!”坐在床上的少年一见来人,犹如看见杀父仇人,破口大骂。
“呦呦呦~我怕死啦~要不要现在就送你见官啊,看看我们俩谁先掉脑袋。”一身华服盛气凌人的文竹,叉着腰对坐在床上的少年开启嘲讽技能。
“去就去!到时候我要把你车裂,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还要鞭尸三天!”
“好啊!你先把我药钱给我。”
“我现在没钱。”
“那就好,等你伤好了,给我接客。”
“你放肆!”他被气的眼睛都是红的。
“放什么肆,你没钱又没物,不肉偿还拿什么偿?”
“你!”
“你什么你,我救了你,你还想杀我,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我!”
“我什么我,你以为是白救你啊?我药不要钱的啊,就是皇上也不能看病不给钱吧!”
“我没有!!”
闻讯赶来的苏修文一进门就看见屋里居然站着自家姐姐,忙挪到她身边,小声问:
“姐,你怎么过来了?”
古月言没说话,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来陪这傻货演戏,哪怕当成看戏……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这是什么情况?”古月言木然的问。
“就两人不太对付,骂了三天了都。”苏修文都已经习惯了,小声回答。
古月言:……
“知道我请的谁给你看到诊么?天下第一神医的唯一关门弟子!我堂堂临州城首富我在乎钱么?那是人情!人情债难还,是多少钱都抵消不了的知道么?”
“那你换一个别的要求。”
“那给我当童养夫吧,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你以为我干嘛要救你?”
“不知羞耻!”
“那你要不然去接客啦~正好,小修文你等会儿带他学习学习等伤好了去接客!”
“噗——!”
“哎呀呀,小孩子就是气性大,不经逗,一逗就吐血了。”
“好了,醒了就活蹦乱跳了,你看着他吧,我得补补觉去,别让人跑了啊,跑了你就得给我当童养夫,听到没!”说完撸了撸苏修文的头,唉呀呀,手感真好。
“你怎么不拉着我啊~”文竹扭过头就对古月言假模假样的抱怨。
古月言:……
觉得自己现在平静无波……个鬼啊!
我TMD现在想打死她!!
“行了。”见对面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握拳头了,文竹一秒正经脸。
“毒已经清干净了,你就留在这儿,等会儿他醒来你就扮演知心姐姐,保准一秒收服他。”说完一脸求表扬,快夸我的表情。
古月言:“我觉得你是想看看我的拳头有多硬。”
“哈哈——”文竹干笑着摆手道:“不用不用!”
说完麻溜开溜,还顺便带走了苏修文,美其名曰避免怕她不好发挥,古月言对她脑子已经放弃研究了,心累。
“帐本整的怎么样了?”
她冷不丁的开口,苏修文怔了一下,回答:
“这五年的整了八成,还有些没整。”
她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苏修文正正神色,看着她眼睛严肃的点头,“问题很多,账面混乱,出项很多不明确,光采买一项问题就很大,包括莫名不知去处的更是比比皆是。”
文竹只是点点头并未惊讶,只是问了一句,
“有没有兴趣做个账房先生。”
“没兴趣。”苏修文将头扭到一边。
“啧!”文竹咂了下嘴,有些为难,这一个两个的都这臭毛病,好言相告不听,非要她做个恶人,难道女配角就不能是个脾气好的么?
“有没有兴趣不是你说了算的,整天白吃白喝还不做贡献,我古府可不养闲人,你瘸腿刚好,我让你去搬砖砌墙看着好像我欺负你,所以啊,你不同意也不行哦。”文竹气死人不偿命的冲他眨眨眼。
苏修文脚步一顿,瞪了她一眼,有些恼火,“你说我若将账册整完,可以抵了吃喝的。”
“对啊。”她点点头,“那抵的是你原来的吃喝,你以后不还得吃喝啊。”
“你!”他气的拂袖而去。
“唉,当女配可真难呐。”累死了,还是女主好,干啥都不受限制,做女配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太难了!
真是太难了!
临州城的盛夏热力不可小觑,正午的阳光下足以原地煎蛋,连夏蝉的叫唤都有气无力,古月言就这么抱着盒子顶着可以煎蛋的热浪回了兰梦轩。
刚踏进兰梦轩,她便舒爽的深吸了口气,趴在蚕丝席贵妃塌上的文竹,被响动惊醒,伸了个懒腰嘴角挂上一抹笑,伸手指了指那边,她望去,冰桶里置着冬雪冰着的绿豆汤,不由大步流星的走去,拿勺子舀了碗送门口,回来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咕咚咚的一口干完,凉意散播在口中,哪还有半丝暑意?
“啊——”满足的出了一大口气,才放下碗抽空问了一句,“你喝不?”
“不喝了,我都喝一大桶了,现在肚子里都是涨涨的,又不想去茅房……”
“噫——”古月言嫌弃的打断她,瘫倒在床上。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她有些好奇。
古月言懒洋洋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缓了缓才开口,“你那个面膜出来了,拿来给你看看,我还挺满意的。”
说完,把带到床上的盒子扔了过去。
“我去!”文竹手忙脚乱的接住,不满道,“你砸到我怎么办!”
古月言对吓到她没有丝毫愧疚,还很爽,不过想想,现在还用的到她,不能把她惹毛了,索性转了话。
你最近有收到什么邀请么?”
“有啊,天这么热,我才不去呢,全推了。”文竹拿过睡前没看完的话本,随口答道。
“你把请帖拿来,我看看有没有这两天的,我们的面膜已经做好了,所以你得出去。”
“不行不行,我又不认识那些人,露馅就遭了。”
“我跟你一起去。”见她还要拒绝,古月言大有一种“病死惊坐起”的感觉,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真诚。
“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东风了。”
文竹有些为难,问:“很重要?”
她点点头。
“非去不可?”
她又点点头。
见也没转圜的余地,文竹抓了抓头发,语气有些勉强:
“那行吧。”
见她挑的起劲,文竹凑过去瞄了两眼了,看完就觉得头大。虽然明知道已成定局,文竹还是觉得要努力一把,那什么诗社踏青游园赏花……看名字就不想去,热的都要化了,在家苟着不好么?
“天这么热,去凑那热闹干嘛呀,是冰西瓜不好吃呀还是绿豆汤不好喝?”
“面膜出来了,我们得去让大家小姐知道啊,不然这么贵的东西我卖给谁?”她反问。
文竹瞬间明白了,不就宣传么,懂!
“这个不错。”时间很近,项目高雅,这个小姐的交际圈广,估计能去不少人,古月言很满意。
赏荷?
文竹拿过去一看,小脸皱成了苦瓜。
“这得多热啊,我看你赶紧把那粉啊胭脂啊做出来,那些跟赏荷才配,一出汗妆全花了,你到时候把东西一拿出来,现场给她们一上,保管不出门都卖脱销。”
“亭子会备冰,没想像中那么热。”古月言现在心情不错,好心安慰她,“不过你刚说的还真是个办法,我这就去兰生叔让他去催。”
“哎、哎、你等等!”见古月言扭过头脸上带着疑惑,状似不经意的问:
“那小子表现的怎么样?”
古月言给了她个白眼想,没好气道:“就是个食不厌精烩不厌细的主,本事没看出来,挑剔倒是真的。”她越说越气,忍不住从门口又折回来,对着文竹脑袋点了点,骂道:
“你啊,十句话九句都是假的,我看就那一句是真的!以后再信你,我就是猪!”
“不该啊。”文竹有些想不明白,“看模样姿态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识文断字应该不在话下啊。”
“谁知道呢,估计哪家跑丢的纨绔子弟吧,不学无术的也不在少数。”顿了下,心想:我在这跟她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干嘛?
想到这,随即甩给她一个眼刀,这才心满意足风风火火的走了。
文竹托着下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半晌才瘫回贵妃塌上,四肢大敞双眼放空,喃喃自语:
“老让爸爸目送你,我也想做一次你高攀不起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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