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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意
次日醒来的时候子慕特意没叫醒山色,轻声洗漱完,跟丫鬟交待了等他醒来,就带他到御史府这件事,才出了门。
等来到宫殿门外的时候,前来的大臣还寥寥无几,刻意不去想接下来要见到的那个人,心却在迈向这座皇宫的时候有些抑郁起来,默然的站了站,直到看到姗姗来迟的任秋才有了一丝轻松感。
“你这位奉常大人也该早些来吧,也不怕被人诟病。”
任秋围着他打量了一圈,促狭道,“多日不见你穿这身官服,倒越发显得俊逸挺拔了,哎,要不今晚去绮玉阁坐坐。”
纵然对这些风月之事不太了解,也知道他说的绮玉阁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子慕听完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如果有你任大公子作陪,我定是要去的。”
虽然任秋有个‘风流公子’的名声,可作为好友这么多年,也早知道那只是表面功夫,若论起洁身自好,他绝对算得上第一人了。
好友没着道,任秋也料得到,眼见百官陆陆续续的来了,也收敛了玩笑的样子,淡淡道,“估计等会丞相会有些动作,你多注意些……毕竟我们是臣子,也不知那位是个什么态度。”
子慕只淡淡笑了笑,“这些我自是想明白了。”
人多嘴杂,两人也没有再说话。
早朝上丞相却并没有什么动作,而那位也如同往常一般的神色,竟让他有种太过平静的感觉,只是待到散了早朝,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张公公把他叫住了,“苏大人,皇上在议事厅等你,请随洒家来吧。”
该来的自是躲不过,子慕淡淡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议事厅还是同以前一样别无二致,身着黄袍的君王坐在书案前,低头看着什么,见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子慕也没出声,只安静的站着。
许久,从书案下抬起头的君王低声笑了笑,不见喜怒。
“苏子慕,你的傲气倒是和以前一样。”
子慕只低头道,“皇上误会了,臣子哪敢在皇上的面前傲气,微臣只是怕打扰到皇上而已。”
年轻的君王站起身,踱着步子到他面前,淡淡道,“苏大人原是为朕着想,是朕错怪了,只是——”他停了停,极悠闲的扣了扣桌子,“朕原本以为苏大人要弃官归隐了,不知为什么又决定还是回来帮朕呢。”
‘帮’字隐隐带了重音,子慕也只做不闻,“皇上说笑了,子慕从来就没有弃官归隐的意思。”
“原来如此……”帝王的眼睛定定望着他。见他始终低着头,不卑不亢的神态,好像突然间没了说话的兴致,摆手道,“那你出去吧。”
没想到就这样简单,子慕心内微微诧异了会,低低应了声,才出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年轻的帝王有些懊恼的倒在椅子上,喃喃道,“……明明不该是这样……”
“皇上不用心急,既然苏子慕回来了,你们之间的芥蒂迟早是能解开的,现在该担心的,是丞相的问题。”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里间传来的脚步声。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君王的身侧,只见是一位身形偏瘦的青年,眉目极清俊。
听到他的话,年轻的帝王顿时皱了皱眉,“丞相虽是三公之首,可朕手上我又绝大部分的兵权,他难道还敢翻出什么浪?”
青年极自然的替他按摩额头,陈述道,“他虽不敢对皇上怎样,可是对苏大人却不是这样了,苏大人官位虽仅次于他,可苏大人性情冷淡,不善结交,这朝中的大半数臣子,都与丞相府有私交,若真是要对苏大人有什么不利,也是做得到的。”
年轻的帝王叹了叹,“他向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我也不知道这样让他回来是对是错。”
青年的手指停了停,似是不经意的问,“若知道是错,皇上可还是会这样?”
“若是错吗……”年轻的帝王低头思虑着,“怕还是会如此吧,他既想要自由,我偏偏不令他如意。”
青年愣了愣,又听到他缓缓道,“我们自小就相识,是朋友亦是兄弟,就算是对他有过猜疑,可最信任的依然是他,直到那份遗诏的出现……真是个讽刺。”
年轻帝王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手指摩挲着袖口上金线缝成的纹路,满脸沉默。
室内倏的静了下来,唯有一旁的香炉,轻烟环绕。
略过这个沉闷的话茬,青年语气轻快道,“皇上不是要我派人注意着苏大人吗,这次他回苏府,带了个少年回来。”
年轻的帝王听到这个消息显然很诧异,有些不相信道,“他并不喜欢男人。”
“可这件事却是真的,至少,听派去的那些人讲,苏大人对这个少年极其亲昵,晚上好像也是睡在一起。”
年轻的帝王忍不住笑道,“这也没什么,我们不是也睡在一起吗,你派去的人也不要离他太近了,我怕被他知道了又是一番争论了。”
面前人神态自若的笑着,俊逸的脸少了威严,青年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心里突然满腔苦涩。
等子慕从宫中回到御史府的时候,山色正端坐着整理桌上的奏折,见到他回来边冲他笑了笑,边说道,“我刚刚把你要看的折子分了类,你来看是不是这样分的。”
少年轻快的声音响在耳边,好似就在等着他的夸奖,子慕走过去看了看,笑道,“大多是这样分的,不过有一种做了红色标记的折子,是专给皇上批得,把这个再单独挑出来就是了。”
山色皱了皱眉,不解道,“为什么皇帝只要批这么少的折子,而你要批这么多,不可以给别人批的吗?”
子慕失笑,给他解释道,“作为皇上自然该要做的不只是批折子,他还要关心很多事,有些小事,自然要给做臣子的干,至于为什么不能给别人批,是因为官职的不同而已。”
山色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当皇帝真的很辛苦。”
子慕露出一抹怅然,附和他道,“……自然是很辛苦。”
只是这种辛苦的相对,有的却是唯我独尊的权利,他相信,那个人纵然辛苦也是自得其乐的。
有了山色在一旁整理,子慕批奏章的速度快了许多,不过待全部弄完时,也到了晚上。才觉腹内空空,全身酸痛,果真在山上懈怠太久了。抬头看不远处看书的山色,只见他一脸的委屈神色,见他起身,才高兴道,“可以回去了吗?”
子慕边朝他笑着点头便开口道,“等会去吃饭,顺便带你逛逛再回去。”
听到‘吃饭’两个字,小兔子的两眼都放光了,子慕心里有些好笑,贪睡不经饿,以露为水,这只兔子跟着他倒是真的委屈了。
等他们吃完饭出来,街上的夜市已进行了如火如荼了,作为一只小兔子,特别是没怎么见过人的兔子,一开始,山色还有些不习惯,躲在子慕后面,可渐渐看到各种在他眼里算得上稀奇的东西,就开始活跃了,拉着子慕东转转西转转。
少年的脸满是笑意,神采飞扬,子慕自是不会扫他的兴,任他动作,只在一旁看着。眼前看他被一个摆着泥人的摊子吸引,也只叹他果然还是孩子性格。
边淡笑着看着,垂眸间却瞥见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的退了退,可心内又诧异的很,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将自己隐在灯笼身后,他再一次望过去。
虽然是一身便衣,可一身的气度却是变不了,只是与他并行的还有一个男子,虽然灯光朦胧,可这人他确信是从没见过的。
这人居然会陪人来逛夜市,他突然有一种白天撞到鬼的感觉,想着明日该问问之远最近朝上有些什么特别的人出现,他缓缓收回了视线,低头思忖着。
本来回来会见丞相有些动作,可朝堂上好似风平浪静得很……难道,丞相真正想对付的人其实是他?如果这样一想,那个陌生男子倒是个危险的存在了。
只是,丞相并没兵权,任家和苏家都是拥立皇帝的大家族,他就算得到了大多臣子的拥戴也是无用,又何必搬出石头砸自己的脚?想弄明白,问他自是最简单的事,可两人如今这关系——,他怕是会以为自己要抢他的皇位吧。
只要那份遗诏还在,两人就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只是那份遗诏究竟去了哪里?如果找出来,又如何告诉他那只是伪造的?
子慕心里叹了叹,只觉得满头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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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写的这种类型好冷,不过还是写下去吧,只希望不要写着写着写崩了。。。
哎。。。长篇真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