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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声音没持续多久就消失了,紧张得忘掉呼吸的吴邪慢慢开始喘气:“小哥,你觉不觉得从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他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在上面留下了深深地牙印,焦躁感压迫着让他有种忍不住想绕着石棺走一圈。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石棺是是用青铜灌注的,外面包着一层带有脆性材质的壳,有点像陶,上面刻着一排细细的字,字迹非常的潦草,跟外面那排字的写法有点像:“这不像寻常墓室,有心写成这样的墓主,有个性!”
“这不是墓主写的。”小哥回以简短的话。
吴邪也没在意他说了什么,他像是犯了魔怔一样盯着那排字看了好久,鬼使神差地,将那排字念了好几遍,手搭上了棺材壁,等到视线扫完了字后面的部分,明显不是出自一人之手的原棺上的内容让他背脊生寒。
他站起身来,只觉得有桶冰水从他的头上浇了下来,寒意渗入他的衣服,让每一根毛细血管都收缩起来。墓室里湿冷的气流吹刮着墓壁,比刚刚那种瘆人的槌声更让人生寒。
“小哥,这些字不是同一个人写的对吧——”他紧紧地盯着从刚开始就没有移动的小哥,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诡异的气氛让他变得有点尖锐。
烛台上微弱的光晃着两个人的影子,像个撕扯着两人的怪物。
“小哥,其实进这个墓之前,我就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要来这么——”问完这句话后,他脑子里的猜忌开始越来越实体化,周围浓厚的冷气开始慢慢流动了起来,贴着他的身体,紧紧束缚着他。
小哥站在离他不远的台阶上,额头上的血块被没处理掉的灰盖住了,一些血点慢慢浮现出来,没有回答。
吴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怔,随后扯出一丝虚无的笑意:“没事,回不回答是你的自由,你要真不想说,我也逼不了你——”他迈开轻快的步子,慢慢走向他:“汝南世泽,二龙家声。系承炎帝,源出许昌。评推月旦,绪衍箕山。忠孝世泽,节义家声。这是我之前听一个小姑娘告诉我的,一副福建的宗祠对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来过这里,对吗?”
他特意用了反问句。他在等他的回答,全身的血液因为漫长的等待而慢慢变冷,就像他现在正一点点枯萎的心脏。
“我认得你的字——”是的,小哥他没有回答,像过去的无数次对话的结果一样,他始终用沉默堵住吴邪的疑惑,一直以来压着呼吸道的那团气体挤压着因为长期吸烟残破不堪的肺部,他感觉寒意开始渐渐侵蚀他的四肢。
“连你也开始利用我了吗,小哥,不,不对,张家族长,张起灵!”吴邪地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像是迅速把自己地现状与过去割裂开了一样,他像是解脱了一样,突然开怀大笑了起来:“这么想,一切都想得通了呀,我以前真蠢,实在是太蠢了!”
“你不说话么,你不辩驳吗?你是什么时候想要利用我的呀,对啊,我蠢,一门心思想弄明白所有的这一切。你没有了张家本家做后盾,没有人手还有失忆症,你就诱导我们这些人下墓,好带你进去对吧,还时不时充当好人,让我们对你心存感激!”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冷血,像是要把先前经历的那些和着这被背叛地愤怒全部宣泄出来一般,恶毒地揣测着周围地一切。
“吴邪——”绷带因为吴邪的摇晃松开了,好几处凝结地血块被蹭掉了:“对不起。”小哥因为痛苦而稍微皱着的眉毛却慢慢松开了:“我不想骗你。”
“但怎么办——”手指颤抖着,用力抓紧那人流血不止的肩膀,空洞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他就这么看着他,张着嘴说不出话,呼吸剧烈地要撑破他的肺,“就算你这样对我——”
剧烈的情绪暴动让他喘不上气,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不让他抬头,滚热的液体一滴滴地落在小哥的肩膀上,怎样也稀释不了血的颜色。喉咙像被什么穿透了,声音脆弱残败:“我还是——”,他想说话,声音却渐渐被削泯,竟没能说完他最想说的话,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灯光下他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在下沉,像冬季乌云一样的光影给他的意识上了锁,他在下沉,在冰冷的寒冬海里下沉,深蓝色的黑暗腐蚀了他眼里微弱的光斑。
墓室里光线昏黄,突然,一道火光出现在一片黑暗中,本该消失不见的胖子叼着他刚点上的烟,在光亮中逐渐露出他的身躯。
“小哥,你真以为这样做,天真就会放手吗?”他往墓棺上弹了弹烟灰,视线越过昏迷的吴邪,目光仍然带着好几年前那时候的锐利:“你阻止不了他——其实到了这份上,我也想看看他能走多远。胖爷我果然还是老了,之前总想着人各有命,走到那一步就到那一步,但我现在吧总觉着咱哥儿仨得有那么个好的结局——越到后面就越贪心,越觉得年轻的时候没现在浑。”
土烟上的火星一颗颗坠入厚重的青铜器缝隙的灰尘里:“小哥,那么多年了,我们都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腐败的空气里夹杂着呛人的粉尘,让人喉咙发痒,呼吸不畅。青铜器反射着深绿色的光,森然衰微。
“我与他的瓜葛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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