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年轻的黑暗公爵

　　对角巷泰勒家的花店一直生意不温不火，但是对于巫师的生活水准而言，这点收入也是足够了。
　　路对面的门面黯淡窄小的咖啡厅，木桌两边坐了两个年轻的巫师。因为忽略咒，店员看起来总是忘记他们，任凭男巫一杯清咖啡，女巫一个冰激凌小喷泉就慢慢地消磨时光。
　　但是漂亮的女巫小姐对此很懵懂，咬咬小勺子，嘟囔着：“难怪这家店以后没有啦；Daddy你咖啡早喝完了，居然也没人来问一声。”
　　汤姆里德尔只是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点破忽略咒的欲望，语气轻描淡写：“你闹着让我们的邓布利多教授破例申请了一天校外假来看你的外公外婆和妈妈，结果倒是来吃冰激凌的吗？”
　　伊丽莎白里德尔真的和亚历山大里德尔很不同。
　　哦，他无意指摘伊丽莎白天分、观察力和思维力上的欠缺，至少他已经放弃这件无聊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不同于艾利克斯，伊丽莎白对于不曾蒙面的长辈和年纪还小的母亲都有一种天然的好奇和不掩饰的亲近欲望。
　　或者这才是正常的孩子，最被邓布利多包容和爱护的单纯的孩子；但他离这种东西已经很远了。
　　伊丽莎白里德尔小姑娘有些恹恹的：“反正，我不应该打扰他们的生活轨迹是吗？”
　　汤姆里德尔有些讶异地挑眉，不得不承认他对于这种蜜糖里宠出来的孩子总是习惯性不惮以最大的恶意讥笑揣测的：“可你很想去亲近，不是吗？”
　　他微微示意地瞥向路对面，那里一个同样棕发蓝眼的面容秀气的小小萝莉正在修剪矮小的魔法观赏棕榈。
　　伊丽莎白两只手托住软软的腮帮子，无聊一样地挤压着自己的脸：“Daddy,你就对妈妈一点好奇也没有吗？”
　　汤姆里德尔的微笑闲适而自然：“我应该对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有怎样的好奇呢，伊丽莎白？”
　　……总觉得哪里不对，胳膊也有点冷的样子？伊丽莎白有点奇怪地拉拉袖子。
　　眼神似乎无意地飘转了一侧又荡回，汤姆里德尔唇边弧度微微上扬几度：“花店不会拒绝一个陌生的客人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歪头：“我知道啊……啊，我明白了！Daddy你真聪明。”伊丽莎白整个脸都愈加明媚起来；而且，她居然听懂Daddy的话了呢！握拳！
　　汤姆里德尔保持温和耐心的形象，目送面前的女孩穿花蝴蝶一样，推开只剩下高度极其可怜的冰激凌微型喷泉的玻璃杯，乍呼呼就跑到对面。
　　然后，一个披着华贵的深绿天鹅绒斗篷的男子十分优雅自然地坐在女孩之前的位子上，似乎很有兴趣的拿勺子划了几下色彩缤纷的因为魔法而不会融化的流动甜品。
　　“马尔福也会对这种只值两个加隆的平价甜品感兴趣？”汤姆的唇边弧度依旧，但却了多了一点冷嘲的戏谑。
　　“坐拥英国巫师界权柄的国王的小公主，也对这个很感兴趣，不是吗？”兜帽滑落，稀疏的日光映照下，知名的铂金长发光华刺目，让人几乎错失灰蓝眼底的一丝锐光。
　　汤姆里德尔只是笑着用银匙敲敲空瓷杯的内壁，细微的碰撞声悦耳而冰冷：“也许我需要续杯服务了。”
　　阿布拉克萨斯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现在不要，也许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汤姆里德尔不置可否：“但我本身对再喝一杯咖啡也没有太大兴趣，也许再给我一杯红茶我也很乐意。阿布拉克萨斯，你是不是对这些太关心了？这可不像一个马尔福。”说着，目光流连在对面美丽已经引起泰勒一家微怔的女孩子。
　　阿布拉克萨斯也看了过去，意有所指：“你注意过里德尔小姐手臂上的古银镯了吗，汤姆？千年前的审美，有些过于单调的花纹，但却能够感应权限内的防御魔法；妖精的手艺。一模一样的东西，马尔福家的储藏室也有一个。卢修斯的母亲患上马尔福夫人的宝石戒指后，就褪下来等着留给下一个马尔福家的继承人的未婚妻。”
　　汤姆里德尔眼眸一深：“是吗？”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喟叹：“汤姆，没有人的功课比得上你，哪怕我比你侥幸早毕业几年。不如你告诉我，时空，会允许同一件东西存在在同一个时间的两个地方吗？”
　　一片死寂的沉默后，汤姆又笑了：“谁知道呢，我从来不敢说我擅长时空魔法的研究。你也太高看我了，阿布拉克萨斯。”
　　“我现在已经没有把握感知你魔力的深浅了，汤姆。”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神几乎是有些微的恐惧的，虽然微不足道，“但我依旧清晰的记得七年期的你，魔力就像一眼可以望到底的小溪。你魔力的增长速度的确有让人震惊的资格。这个时代有几个人有把握和你并肩呢，甚至，在那个未来，汤姆？”
　　汤姆里德尔的指尖轻轻滑过瓷杯下的骨碟：“一个我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不是吗？”
　　“我总相信，除了你强大的魔力，能够站到那样的位置，无论怎样，你一定有我们都想不到的更大的底牌……”
　　直直看着眼前学弟不卑不亢已经看不出喜怒的幽黯的黑眸，阿布拉克萨斯还想说什么，却见那双眸子微微一转；窗外，完全被遮住脸的女孩子艰难地抱着一大捧栀子花一点点往这里移动。
　　汤姆眉头一动：“……我很好奇这是多少加隆的栀子花。”
　　栀子花后探出一个纠结的脸：“大概七加隆吧。”说着，还是很讨好地往汤姆君怀里一送，“这是妈妈给我挑的花呦。”
　　记得一支栀子花大概只是两个铜纳特的汤姆君嘴角微抽，听到后一句，眉心更是跳了起来。
　　阿布拉克萨斯行为地笑出声来。
　　“阿布爷爷，你也来了啊。”伊丽莎白从花堆里解放出来，才注意到多了一位马尔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礼貌地打招呼。
　　然后铂金美人微微地僵了。
　　抚着栀子花的汤姆君也微微勾唇，含笑地听伊丽莎白有些紧张地叽叽喳喳她对于没有谋面的外公外婆的感官和见到那么小的妈妈的惊奇和小得意。
　　一切诡谲的表面，似乎都像这大捧的栀子花一样洁白干净。
　　然后伊丽莎白有些期待地问：“Daddy,已经去世的外公外婆还好好的；那我的爷爷奶奶呢，他们也还好好的吗？”
　　阿布拉克萨斯似乎被点破一样，眸光微微一利！
　　似乎没有感觉到身边那道探究的视线，汤姆以一种温和的态度笑了笑摸摸伊丽莎白的头：“很遗憾，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不在世了，伊丽莎白。”
　　“这样啊。”伊丽莎白还是有微微的失望的。
　　这种气氛持续到回校，出于未竟的谈话，马尔福家主也硬是顶着校董的名义跟到了霍格沃兹。
　　但是发现回校后气氛更是奇怪；主要是教授之间的眉眼交流诡异。
　　伊丽莎白也隐隐感觉到了某种预感，但是被引着推开校长室的大门的时候，还是呆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僵硬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17岁的汤姆里德尔。
　　“怎么，才过去多久，就不认识Daddy了吗？”那个周边威压深重的男人微微勾唇，弧度和里德尔的平时习惯一模一样。
　　但让汤姆变色的，是他能感受到了一刹那的魔压，滔天没顶一般；让他为之震惊，也为之，热血沸腾。
　　“这次我可要好好和阿布还有卢修斯重新谈谈你和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小家伙的婚事；我就应该知道，马尔福经常也是不靠谱的。”抱着反应过来立刻一跳扑过去的女儿，咸咸淡淡地评价着一个举足轻重的纯血家族，男子在笑，但眼神，却似笑非笑地看向也惊愕在当场的阿布拉克萨斯，“啊，当然，见到阿布你还那么年轻有活力的时候，我也深深感到，欣慰。”
　　“Daddy,你怎么自己来了呢？”伊丽莎白吊着爸爸的脖子，撒娇地蹭蹭，画面还是赏心悦目的。
　　“毕竟是时空漂流；要是真出现突发情况，丽莎你一脚踩到别的都没有坐标定位的地方去，我去哪里再找回小公主呢？”Voldemort也不怎么信任地捏捏小公主的白嫩的脸。
　　伊丽莎白双眼满满的委屈，好吧，她就是那么不值得信任。
　　泄气。
　　终于，黑暗公爵的眼睛，对上了17岁的里德尔慎重也隐隐有些波动的双眼，语调带点漫不经心的调侃：“看来我17岁的时候，当真和艾利克斯看起来差不多的模样。”
　　有一刻，汤姆里德尔贪婪地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多告诉他一些东西。
　　一些自己才知道的无比宝贵的信息。
　　但下一刻，他也有些自嘲。
　　他知道不会，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多过剩的善意。
　　也许他们是众多时空里相似的两个投影；但除此以外，他们本身没有一点联系。
　　“你可真会挑时间出去玩，丽莎；这就走吧，万一真对位出现了问题，我也笑不出来了。”只是说过一句话，Voldemort就没什么留恋地转回去笑容温和地点着他宝贝的小公主。
　　伊丽莎白还微微有些别扭，另外特别慎重又紧张地打听：“Daddy,普通巫师等级考试已经结束了吗？”
　　“等你回去后刚巧能赶上。”Voldemort想逗自己的小丽莎，似乎也很无奈地摊手表示；眼神里却带点小公主不会发现的促狭。
　　“哦，不，Daddy！我也请病假！TAT”伊丽莎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有那么多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知道什么心理，汤姆里德尔不自在地转开眼神。
　　然后那个成功了的男子牵着他的女儿站了起来，总有那么一些人，当站到了一定高度，举手投足都有逼人的气场：“那么就感谢各位的协助了；尤其是，我们的邓布利多先生。”伊丽莎白也无精打采地挥爪子再见。
　　无关紧要的寒暄，优雅到如饮水般自然，不需要衬托的尊贵。
　　汤姆里德尔不知道，这些离自己还有多远。
　　但他不会相信，他们遥不可及。

　　“你希望就任霍格沃兹的教授，为什么呢，汤姆？”校长室那张属于这座城堡的权威的椅子上，坐着汤姆里德尔再熟悉不过的老人。
　　“你觉得我不够格吗，邓布利多先生。”年轻的男子微扬下颔。
　　“不，只要懂得爱的人就有资格。”邓布利多对于这种不收敛的锐刺有些无奈。
　　不明白这句话在另一个世界深藏的典故的里德尔这一刻哂笑：“那些正拼命待考的七年级生一定会觉得人生充满可笑的谎言。”他根本不觉得凭借他全O的毕业成绩他会被拒绝；但他还是被邓布利多梗到了。
　　“你想念艾利克斯和伊丽莎白吗，汤姆？”邓布利多说着，试图向眼前对他来说太过年轻的男孩推荐新出品的蟑螂堆，“试试这个，味道非常不错；听伊丽莎白说以后还会有更加神奇的甜品，这么想着我就对未来充满期待了。”邓布利多忍不住微笑。
　　微微掩住嫌弃的眼神，里德尔的唇边微笑有些讽刺：“这样么，我还以为是和老情人双宿双飞的未来让您充满爱和希望呢。”
　　“你要感谢那两个孩子，他们让你懂得了爱。”邓布利多不恼怒地塞了一个糖果蟑螂，“但可惜还没人教会你善意。善意是沟通的条件。”
　　里德尔有些伤眼地搅拌了一下眼前没动过一口的枫糖奶茶，不太耐烦地敷衍地微笑。
　　这一年，汤姆里德尔26岁。
　　他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摄魂怪的故乡，狼人的聚集地，巨人的山谷……当然，也有数不尽的美丽神秘的地方。
　　他的实力到了一个突破口，却远远没有到终点，但依然可以让几乎所有巫师慑服。
　　而在英格兰这片土地，他的血统成为了特殊阶层的敲门砖。
　　一切的轨迹那么相似，但这一次，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被他也爱着的霍格沃兹接纳了；未来，又一次扑朔迷离。
　　但未知正是因为神秘才让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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