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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自孟初寒又让她给他送饭之后,张姝羽便又恢复了以前的日程。不是说她有多想给他送饭,而是在这无聊的古代,她想多找一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毕竟,他不能天天陪着自己。
这天陪着他用完了膳,提着篮子前脚刚迈出公堂,就被一个男人拉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光看到他下巴凌厉的线条,张姝羽就猜出了是谁,不由皱眉挣脱道:“你干嘛?”
“有话和你说。”
“有话你说就好了,拉拉扯扯干什么?”
又大概走了好几十步,叶明远才放开她,转身冷冷地看着她。
刚才还说对自己有话说,这会儿又一言不发,张姝羽揉了揉被他扯痛的关节,面无表情道:“什么事说吧?”
叶明远的神情依旧淡漠:“他这段时间让你不要见我,是吗?”
“……没有。”
“是吗?”
张姝羽无语:“你把我拉到这里就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之前我让你劝告大人让他少接触江家你说了没有?”
“……”
“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是只有他的话你才听得进去?”
他的神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姝羽的心提了提,反问道:“你既然是他的手下,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提意见?”
见他不说话,张姝羽又乘胜追击道:“你接近孟大哥是有目的的吧?”
听到她的话,叶明远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却轻飘飘的,让张姝羽竟觉得有些害怕。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明远眼底闪过一丝戾气,忽的低头,在她脸颊轻轻一嗅,挑眉低笑:我是谁?忘记我上回说的话了,再问我同样的问题会怎样?”
他的一只手撑在她一侧的石墙上,将她困在他臂弯狭窄的空间里。
见他的身体一点点靠近过来,张姝羽一边缩着身子一边厉声道:“你要干嘛,我警告你——”
在离自己只有一寸的地方,他忽然停住了,张姝羽的两只手被他紧紧地扣住,动弹不得,鼻尖充盈的又全是他的气息,这感觉犹如凌迟一般,张姝羽恨恨地盯着他,眼底的火恨不得要喷出一般。
他却仍然笑着,还腾出一只手轻轻摩擦起她的唇线来。
“别碰我。”
“碰了会怎么样呢?”
“……我喊人了!”
他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最终还是激怒了张姝羽,但是一张口便被一阵湿热堵住了,他竟然直接亲了下来!
张姝羽觉得一股血从下腹涌上头部,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身体僵了几秒后立刻抬腿向他踢去。
“嘶——下手不轻。”被踢痛了的叶明远笑意依旧不减,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生气甚至愤怒的女人。
“叶明远,你自重!”
叶明远敛了敛神色,松开她,又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道:“姝羽,最后一个问题,说了便放你走。”
张姝羽白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不善:“问。”
“喜欢一个人你是愿意看着他和别人幸福,还是想得到他?”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想着赶紧离开,于是忿忿道:“当然是希望得到他。”
叶明远眼底的光更盛:“真巧,我也是。”
回府的路上,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张姝羽就觉得像被什么无形的事物填满,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原以为这个男人有那么一点和善,原来一直都很危险。
至晚,天色刚擦黑,用过晚膳后张姝羽便提议说要出去散会儿步,她难得向他提出什么,孟初寒自然不会拒绝,含笑牵着她的手便出了孟府。
沿着河两人向安静的街道缓缓走着,夏末的夜晚泛着让人舒服的凉意,手里牵着心爱的女人,孟初寒不禁觉得神清气爽,好久都没这么知足了。
看着他长眉舒展,张姝羽如无其事地问道:“孟大哥,上次的剿匪一事,皇上真的没有怪罪你吗?”
孟初寒笑了笑,偏头柔声问:“怎么还在担心?”
“问问嘛,你也不怎么和我讲。”
孟初寒眼底一闪而过复杂之色,半晌沉声道:“没事的,皇上找不到更好的剿匪人选。”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张姝羽便想到了孟初寒之前说过皇上可能对他已经不信任了,难道真的像叶明远所说的那样,孟家和江家走得太近了,难不成皇上是想等他灭了牛头寨,再安一个通商的罪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见她低着头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孟初寒唇角翘了翘一只手便将她揽进了怀中,下巴蹭着她柔顺的头发,声音坚定悦耳:“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张姝羽撇了撇嘴,“我才不要你护我周全,你若有事我一个人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啊?”
孟初寒深深看她一眼,见她神情平静,一句话不似违心,不由感慨道:“即便是没有我,自己也要让自己幸福。”
说完两人又肩并肩向前走去,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张姝羽忽的听了下来,嘴角飞起一抹笑意,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察觉到她忽然不走了,孟初寒转过身来,看着她白皙的脸庞上,那双眼睛熠熠,仿佛带着某种坚定的光芒,紧接着他的耳畔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孟大哥,要不你早点娶我吧?”
孟初寒的身形一怔,如同坠在惊喜的云端,仿佛耳畔那一句不是真实的,却又实实在在地响在耳畔。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表情。
张姝羽并没有看到预想的喜色,于是有些后悔,后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先表白的是她,怎么先求婚的还是她?
“算了,就当我没说。”
察觉到她眼底的落寞,孟初寒上前重新把她纳入怀中,缓缓而又坚定道:“姝儿,我早就把你当做了我的妻子,只是我说过,灭了牛头寨,我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不要风风光光,也不用所有的人都知道啊。”
“可是我想,我想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你是我孟初寒最爱的女人,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定不负你。”
事实证明,女人的耳朵真的是经不起这样的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的。张姝羽此刻只觉得心尖都要被他融化了,到嘴边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
搂着怀里的女人,孟初寒思绪万千,眉间亦悄悄爬上了一丝难解的愁绪。他何尝不想早点把她娶
回家做他的妻,可是如今牛头寨一天不灭,他能给她的幸福就会飘摇不定。
与其现在娶她,过后让她背负的身份,不如至少还有机会找到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半晌,张姝羽忽然抬头:“孟大哥,我不想去江大哥的店里做事了。”
“怎么了,之前不是看你挺兴致勃勃的吗?”
“就是不想去了,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你不好吗?”
“我当然是乐意的,只是怕你在府邸觉得呆得发霉。”
张姝羽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道:“那以后孟大哥就少陪江大哥喝酒呗,多带我出去玩一玩。”
孟初寒点了点头,满眼宠溺:“好。”
八月底的这日一早,孟府与往常一样,下人俱各早早起身各司其职。
简单地吃过早膳,张姝羽便如往常那样去店铺,不过这一日,她却是离职去的。虽然在那里工作的愉快,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江致远那里做下去了,多做一天,便是给他们两人增加了见面的机会,也就给孟初寒增加了一份危险。
孟初寒是多么重义气的一个人,又加上在冷县只有江致远一个好友,若是直截了当的和他说了,孟初寒非但不会听劝反而会怀疑谁谁在给她支招。既然如此,张姝羽决定从江致远身上下手,想必说了孟初寒现在的处境,他应该会通情达理的吧。
本来想着江致远不会在店里,前一天晚上张姝羽还特意准备了一封信,结果刚进店里,竟然发现他竟然在,看来想避免的那份尴尬也避免不了了。
“江大哥?”
“哦,姝羽你来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店里经营得非常不错。”
张姝羽笑了笑,有些不自在地对江致远勾了勾手指:“嗯,江大哥,我有事和你说,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叶明远笑了笑,道:“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张姝羽咬了咬唇,挺难为听地说,“那个——江大哥,我可能不能在你店里干了。”
叶明远明显地楞了一下:“……为什么?”
“江大哥,在说我的原因之前,你能告诉我那天你和孟大哥喝酒的时候,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
“那天我听到孟大哥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护我平安,我想你也知道,孟大哥自从剿匪失败后,朝廷施加给他的压力其实是很大的。他怕我担心虽然不告诉我,但是我心里明白着……其实除了这个,皇上对孟家其实不信任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们两家走得太近了。”
“我懂了,可是如果皇上怀疑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张姝羽低了低头,声音低到尘埃里,“叶大哥,对不起,此一时彼一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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